说完十分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了,面对幸灾乐祸的某人,周蘅芜只能是十分无力的瞪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打劫的没遇到,只是下朝路上遇到了靖亲王。” 赵煜因着这些时日忙着春试一事没时间来夔王府探望赵肃,正好下朝在路上遇到了周蘅芜,问起了赵肃伤势如何、且步寒砚可否有消息了。 这些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周蘅芜便说了赵肃如今伤势已经无碍,正好走在一起多聊了几句,未曾想到,如此“相谈甚欢”的模样正好落到了一起下朝的周国公眼中。 是以当下气急败坏的周国公将周蘅芜拎回了府中,关进祠堂好生家法伺候一番,并且十分怀疑这几日周蘅芜行踪不定是在与赵煜厮混! 知道了原由之后,苏玉徽笑的更厉害了,就连在一旁的赵肃嘴角也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意,周蘅芜神情更加哀怨的看着这一群丝毫没有同情心的二人…… 这个时候,却见面前递过了一方拧干的巾子,他回头,对上蔷薇十分嫌弃的眼神。 周蘅芜微微的愣了愣,在蔷薇没有耐心收回手之前,手忙脚乱接过了她手中的巾子,眼眶微热。 是多少年前的岭南山寨中,他跟着族人外出打猎,他武功在好但毕竟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山林中寻找猎物不小心刮伤了脸。那时,也是她亲手拧干了巾子,只是不同的是那时她一脸心疼神情温柔的替他擦拭着脸上的伤口,殷切叮咛嘱咐。 多少往事,若回首、不堪忆。
第373章 祸端 此时汴梁城中最年轻有为的大理寺少卿看着一方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巾子,以一种十分怀念神情的眼神,嘴角还带着傻笑。 似乎在他看来,手中拿着的不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方巾子,而是心上女子遗落下的一块绣帕。 蔷薇原本是端水给苏玉徽擦手的,她原本不是能伺候人的性格,但是这些时日一直是她跟在苏玉徽的身边,碧烟不在,这位压根是离了别人基本生活不能自理的主,无奈之下她便只好除了是她的暗卫之外还担任起了伺候她的事。 她一人身兼数职也就算了,最令人发指的是竟然还不拿一分月钱,有时候蔷薇想想都觉得十分吃亏! 可……在她的身边,她难得的有一种平静的感觉,那几年的腥风血雨仿佛已经成为了过往,好像是回到了当年在寨子里那一段时光。 以一种出乎意料的耐心照顾着她,夜深时她不禁在想,若是她的孩子还活着,她是否比现在更有耐心?更懂得去照顾一个人? 过往种种,不是说忘就能忘怀的。 当周蘅芜带着伤进来的时候,她沉浸在往事中有片刻的恍惚,看着那一张熟悉的脸她以为回到了山寨中。 明明是不擅长打猎的,偏偏要跟着族兄一起,说一定要为她猎只白狐回来给她做围脖,结果不小心踩进了族人们设下的陷阱里跌的鼻青脸肿的。 她心疼不已想要抱怨几句,但是对上那样一双可怜兮兮的桃花眼,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最终抱怨成了心软,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着脸上的伤口…… 本以为忘记的事,回想起来却那般清晰,宛若昨日。 那位苏玉徽用来擦手的巾子在恍惚间她顺手递给了他,那一瞬回神后就后悔了,但若再收回手看起来就太过于突兀了。 待看见他一脸傻笑的看着手中那块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巾子的时候,蔷薇眉头跳了跳,恨不得抢过直接撕碎它! 一种旖旎的气氛在二人中间蔓延,看着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在一旁的苏玉徽当然不会十分没有眼色的去打扰二人,十分自觉的缩在一旁小声和赵肃咬着耳朵道:“周蘅芜这苦肉计倒是挺管用的啊。” 啧啧,蔷薇这是关心则乱才中了周蘅芜的圈套,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周家的家法再严明也不可能尽往脸上招呼的,毕竟这周大公子也是朝中命官,周国公怎么好意思让他顶着一张五彩缤纷的脸去上朝呢。 因着见二人难得在一起太过激动,急于和人分享,是以忘记了下午在书房和赵肃这厮莫名的不愉快,小声的说道。 以前和蔷薇与碧烟她们嬉闹惯了,有什么好玩的事女孩子之间小声咬着耳朵说话,倒是赵肃不妨苏玉徽忽然对他这般亲昵,只觉耳畔一阵酥麻,一阵心猿意马,哪里听清楚苏玉徽说了什么。 好在夔王殿下素来是端的住的,虽然不知苏玉徽说了什么,面上却面无表情十分淡定的“嗯”了一声。 另一边,在蔷薇将那巾子毁尸灭迹之前周公子视若珍宝般将它收入了怀中,见没抢成功,蔷薇冷着脸铁青着脸色离开了,但是慌乱的脚步已经失去了往日里的沉稳。 无论怎么样,到底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啊。 不管苏玉徽在一旁如何说风凉话,一旁的周蘅芜眼见着自己与蔷薇的关系在短短几日之内便能够突飞猛进心情十分愉悦,对上赵肃清冷、苏玉徽十分鄙夷的眼神,周蘅芜摸了摸鼻子,面色难得有些郝然的转移话题道:“谢家的旧案有线索了。” 这几日周蘅芜早出晚归的在查谢家的卷宗,但是谢家被流放通州一案在大理寺的卷宗中记载的也不过是寥寥数笔而已,跟众人知道的都差不多。 当年晋候府上的老侯爷因为言语上得罪了徽宗再加上之前军饷贪污一案被苏显揭露出来,谢家被夺了爵位满门被流放通州,无诏不得离开通州半步。 那军饷贪污的案件时隔多年没有实际的证据,至于得罪徽宗一事听起来更像是莫须有的罪名,所以当年旁人都在暗自猜度晋候府之所以遇大难,是因为苏显的报复。 因为苏显不喜谢家女,看上了她身边的贴身丫鬟沈怜,不仅是要她做一个姨娘更是想要抬她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夫人,所以设计除去谢婉的母家,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宣和郡主,皇家赐婚,苏显不得不娶了宣和郡主为妻。 那桩案子明显是苏显公报私仇不提,那么让众人好奇的是,晋候谢家门庭显赫,而苏显不过是一介布衣,两家曾有着什么样的恩怨,竟然让苏显恨谢家到如此地步? 这几日周蘅芜在翻大理寺的卷宗,在找与晋候有关的案子却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今日恰好被周国公拎回了家被胖揍一顿,这顿打倒是没白挨,当年谢家与人结怨周国公竟然还真的知道些内情。 见他说到此事,苏玉徽神情也变得肃然起来,连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蘅芜解释道:“一开始我爹他还以为我要为谢家翻案呢,便说什么谢家虽然被贬谪通州但这些年来过的不错,没有卷入汴梁城的风云中也算的上是一件幸事,还让我劝解瑾瑜万事看开些,不要执着于当年之事。”周蘅芜如是说到。 闻言,苏玉徽微微挑眉:“听周国公的意思是知道当年谢家获罪有异,虽周家与谢家有交情,但却不敢为谢家翻案?” 周蘅芜点了点头道:“我爹行事虽然谨慎,但却极其重义气。当年谢家以莫须有的罪名流放通州,但是我爹未曾为谢家求过情,或许是因为他想明哲保身,或者说……他认为对于谢家来说,流放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若谢家继续留在汴梁,将会性命不保。而在谢家被流放后,我爹在家中深居浅出,行事十分低调,似是在避讳着什么。” “周家先祖曾是跟着神宗南征北战建立大业的大功臣,所以才赐下这世袭的爵位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为何周国公竟然如此惶恐不安。”苏玉徽好奇的问道。 却见周蘅芜苦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涩然之意道:“这正是一切的祸端啊……”
第374章 世家 当年神宗以草芥出身,在乱世之中揭竿而起成为一方霸主,自然少不了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的相助。 神宗江湖出身极重义气,并未做出鸟尽弓藏令人心寒之事,登基之后昔年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加官进爵,赐良田千顷,实现当年同患难、共富贵的诺言。 当年神宗麾下四位最得力的心腹不仅赐给了丰厚的赏赐,为了以示皇恩,赏赐世袭罔替爵位,也就是说今后四家子孙,承袭爵位时按原爵承袭,不会如同一般的封赏一般后世子孙袭承时都要爵位降一等承袭。 这等隆恩,也仅此这开国功臣的四家才有。 是以到了宁宗时那四家已然到了最鼎盛的时期,被称之为大倾四大世家,这也为之后埋下了祸端…… 对于大倾开国皇帝的一些往事苏玉徽也有些了解,便道:“据说在宁宗时期,最鼎盛的家族被称之为四大世家中。其中有是周国公周家、晋候谢家,不知其它两家是哪两家?” “承平侯长孙家,与陈王陈家。”赵肃声音略带低沉道。 闻言,苏玉徽有些惊奇道:“陈王?原来当年大倾竟然封过异姓王!” 赵肃缓缓道:“当年开国几位功臣中,陈家先祖陈柏清跟随神宗南征北战,立下功劳无数。昔年神宗在清河镇遇袭重伤,是陈柏清将他从死人堆中背出来,那时神宗便言‘若有朝一日吾得天下,便封兄为王。’。” 听了赵肃的解释苏玉徽心中方才明了,心道比起一般鸟尽弓藏的皇帝,神宗在登基之后不忘旧日兄弟情分,倒是个重情义的皇帝。 赵肃又道:“人心不足,欲壑难填。几十年后历经两世,到了宁宗时陈柏清后世那些不肖子孙却不满足于王位,竟然起了谋逆之心,于青城勾结西燕谋反,最终被神武大军镇压。” 周蘅芜不满的看了半路将他的话截过去的赵肃一眼,那意思是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 赵肃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了,一旁的周蘅芜继续道。 当年神宗念着陈柏清将他从死人堆里面救出来的恩情,但是都几十年过去了,这些年陈家子孙仗着先祖那点功劳勾结党羽、耀武扬威的,天子早以有除去陈家之心,只是不想被史书诟病,留个忘恩负义的骂名。 到了宁宗时期,陈王一脉竟然依旧不知收敛,受人挑拨之下妄图谋反。 天子震怒,派铁骑镇压,而陈王府被查抄家业、陈王极其子孙押解进汴梁,满门一百三十六口于午门问斩,以儆效尤。 据说从陈王府查抄的家产中用了几十辆马车才拉回汴梁城的,那些都是这些年来陈氏一脉搜刮的民脂民膏,数量之庞大令人骇然,相当于国库的数目了。 而因为查抄了陈王府,宁宗倒是变成了最为几任皇帝中最富庶的一任皇帝,国库充盈,百姓安居,在他的治理下大倾王朝达到了最鼎盛的时期。 盛极必衰,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宁宗过后大倾皇朝已经渐渐的衰落,几任帝王都是太平皇帝,无大的过错,却也没什么作为。 而在此时西燕渐渐的强大,大倾天灾、瘟疫频发,虽然没有遭遇毁灭性的打击,但因为天灾人祸之下,到了献宗继位的时候,宁宗留下的那些家底基本挥霍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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