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她提供有利的消息,赵肃怎会动沈越。 苏玉徽又冷笑一声道:“你当赵肃那厮没占任何便宜就这般好心帮我。” 话音落下,却见碧烟一声惊呼,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啊,小姐,你……” 见着碧烟一脸紧张的样子,苏玉徽有些莫名,紧接着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无奈的看着她道:“想什么呢,我是说跟他用掌握的线索做的交易!” 此时的夔王府,赵肃看着宣纸上留下的清隽的字迹微微出神。 “襄王枕、湘妃扇、龙吟剑、紫府灯、瑶池镜、青鸾佩” 据说,传言中想要得到传言中的连城璧需得集齐这六样宝物。 “未曾想到线索竟然掌握在你手上。”赵肃低声喃喃道,神情复杂的盯着那宣纸许久,最终将它对折在一起放在了袖中,吩咐追痕道:“想办法找出当日昭国王宫中羡玉公主进献给昭王的字画。” 此时做在马车上的苏玉徽莫名觉得背后一凉,不解的摸了摸发痒的鼻子。
第135章 求而不得 幽暗的天牢中,临语姝听到动静抬了下头,却见狱卒恭敬的引着穿着斗篷的人进来。 那人整个的都罩在了黑色的斗篷中看不清样貌,但是临语姝只抬头看了眼便就认出来了,“想不到姑母您竟然亲自来看语姝,倒叫语姝受宠若惊啊。” 她依旧穿着出嫁那一日的嫁衣,戴着的凤冠在被押送到大理寺的时候途中不知跌落到何处,长发就这样散落在地上,沾着枯黄色的草,狼狈的像是一个疯婆子,哪里还有昔日临家女子的风华。 皇后一脸慈爱的看着她道:“语姝,你是本宫最为疼爱的侄女,本宫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受委屈。” 临语姝冷淡的笑了一声,她被关进来到现在,虽然大理寺的狱卒们不敢对她用刑,也不敢欺凌于她,但是被关押在这不见天日的天牢中好几日了,除了每天来送饭的狱卒之外再也不见其他人的踪迹,她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 没有人和她说过外面变故如何,但是这么久不见有人来救她,她渐渐的想明白了,她成了临家的弃子。 看着临语姝讥诮的神情,皇后脸上的笑意淡了淡。 临语姝语气清冷道:“姑母可是来救我出去的?” 见她这般,皇后也没必要再伪装出一幅长辈慈和的模样,敛了笑意道:“语姝,姑母也保不住你了。” 听到她的话,临语姝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激动的抓着皇后的衣袖道:“不就是杀了南夷几个贱民么,皇上难道就不顾皇后位置尊崇,难道就不顾临家的颜面置我的罪吗!” 她尚且不知外面局势变化,只道是因当年岭南事发,所以被治罪。 皇后将那死死抓住她衣袖的手扳开,一字一句道:“不仅因为此事。” “云妃的事,被赵肃查了出来。”皇后淡淡道。 若仅仅是贡品被盗案为了临语姝尚且可与赵肃搏一搏,偏生一年前的云妃暴毙证据掌握在赵肃手中,让他们不得不投鼠忌器。 听到皇后的话,临语姝的手僵硬在半空,似是明了,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道:“所以姑母来看我,是为了让我认罪,避免皇上再迁怒到您身上?” 皇后不再隐瞒自己的来意,淡淡道:“还有襄王梦枕被盗案,苏相的意思是让你一并认了下来,避免赵肃继续再查下去。” “休想!”临语姝双眸通红,冷冷的盯着皇后,状似癫狂般笑道:“我为了这个家、为了您的后位做了这么多,如今事发您便让我成为整个家族的替罪羊,保全您自己?” 她一身红衣,披头散发,像是个疯子一般道:“左右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不在乎。姑母,您若是不救我,我不怕临死之前拉几个垫背的。” 她的笑在寂静的天牢中听起来十分的渗人,饶是皇后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冷意,她打断了那渗人的笑道:“你可知,那日喜宴所发生的一切,幕后者是何人的?” 临语姝止住了笑,死死盯着皇后问道:“是何人?” “周蘅芜。”她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恍若是在她柔软的心底,狠狠的戳上了一刀。 “周蘅芜早就记起来了一切,他故意设下圈套,假意与你成亲,为的就是引出那个蛊师。”皇后以一种十分柔软的语气道,可是每说一句,像是鞭子一般抽打在临语姝的心上,“那个蛊师,我记得是叫做小妩吧。我的语姝啊,你看这就是你一心念着的男人,他宁可为一个妖女丢了性命也不愿与你成亲。” 那颇为遗憾的话成功的击溃了临语姝的理智,她死死的盯着皇后道:“不,你骗人,你骗人。一切都是赵肃和苏玉徽做的,与蘅芜无关,与蘅芜无关。” 但是那苍白的脸色和一点点被抽空的力气,似是在说明着主人的意志已经成功被瓦解。 怎会无关?就算那日她中了幻术,那一刀周蘅芜明明可以避开的,两个人曾经交过手,他的武功远远在她之上,那一刀就连她都可以避的开的,可是他就是站在那,由着那一刀狠狠的戳入了他心间。 那样温柔缱绻的神情,她从来都没见过,就算是二人相识这么些年,就算是二人订下了亲事,他都是温和守礼的。 他唤他:“小妩”,那样缠绵悱恻的语气,曾几何时,在他昏迷的时候她听过无数遍。 她与银铃联手烧了整个山寨,不曾想到中了迷药的周蘅芜竟然苏醒的太早,在知道那个妖女陷入险境的时候他竟然拼了命的要去救她,她不得已出手打伤了他,若非银铃最后用毒制住了他,哪怕他带着伤也要冲进火海。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她第一眼便就看上了的男人,两个人自幼相识,门当户对,为什么偏偏就不喜欢她…… 喜欢岭南山间的一个妖女。 皇后看着她脸上神情反复的变化,她身体中似乎是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空,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看着一身嫁衣狼狈哭泣的少女,皇后那双波澜不惊不见底的眼眸忽然闪现过一丝幽远的神思。 多少年前,她也如她这般在夜深中掩面哭泣,有的时候有的人就算是穷尽一生也无法走进他的心底一分。 “这一劫姑母帮你不了,你只得生受着。你若是不想周蘅芜与那个妖女双宿双栖,你知道该如何做的。”临家本就式微,临家的子弟中就这个女儿最为出色,她也不忍心如此。 偏偏却又被情所困,不得不走到了这一步。 她仰了仰头,淡淡道:“我们临家的女儿自有临家女儿的骄傲,你求而不得的,你所受的委屈,只要姑母还是皇后一日便都会一一替你讨回来,让他们十倍、百倍的奉还!” 她将白色的瓷瓶丢到了临语姝的脚边,许久许久之后,那掩面痛哭的女子伸手将那瓷瓶攥在了手中,见状皇后方才戴上斗篷离开。 天牢外,宫女连忙扶住皇后不稳的身形,关心的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皇后叹了口气道:“她到底是本宫最疼爱的侄女,本宫何尝愿意逼死她。” 宫女道:“是夔王欺人太甚。” 皇后咬牙道:“赵肃、周蘅芜,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的。还有……” 想到最后从临语姝口中吐出来的那个人的名字,“苏玉徽!”
第136章 扇坠 朝中的那些风云暗涌都与苏玉徽无关,沈越被抓之后,苏玉徽迫不及待的催促着赵肃放人。 毕竟“真凶”已经伏法,大理寺怎好再扣着苏瑾瑜不放,赵肃此时放人,名正言顺。 万幸的是赵肃那厮此次没有过多的为难苏玉徽,请了一道圣旨就把苏瑾瑜从大理寺天牢中无罪释放。 看着苏瑾瑜只是消瘦了几分,并没有吃太多苦头,苏玉徽终于放下心来道:“哥哥,这些时日都担心死我了。” 苏瑾瑜温和的笑了笑,他在天牢中许久不知外头所发生的事,便道:“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大理寺少卿与我是好友,又有夔王殿下照应,在天牢中我又能有何事。” 显然他十分笃定此次赵肃出手救他,是因为二人之前的协议,他帮助赵肃找到了沉船案的线索。 苏玉徽心中冷笑,你也太高看赵肃那厮的节操了。 兄妹二人各怀心思,苏瑾瑜看着眼前乖巧的妹妹当她依旧是那只懵懂的小白兔,只说些安慰她、放宽心的话语,在苏瑾瑜面前,苏玉徽也是一幅要多乖巧就多乖巧的小模样,就连一旁的碧烟也不由得看的目瞪口呆。 而这一切被雅间中一双清冷的眼尽数的看在眼中,看着在兄长面前无比乖巧的少女,男子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冷笑。 “哥哥,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苏玉徽问苏瑾瑜道。 苏瑾瑜笑的温和道:“如今你已经回了苏家我也不好住在庄子里,我年前的时候在城中看了一处宅子,过几日便就搬回城中,这样也能时常照应于你。” 闻言,苏玉徽眉头皱了皱,拉着苏瑾瑜的衣袖道:“我的意思是,哥哥什么时候回家?” 对于她们而言,庄子并非是他们的家,苏家才是! 听着她的话,苏瑾瑜脸上的笑容淡了淡道:“玉徽你是知道的,我不能回苏家的。” 是不能回,而不是不愿意回。 闻言苏玉徽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仰着头看着苏瑾瑜道:“哥哥,苏家才是属于我们的家,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哥哥回来的!” 沈怜已经失去了沈越做为后盾,苏玉徽相信,让苏显松口、苏瑾瑜光明正大的回苏家的这个时机,即将到来。 苏瑾瑜见着她认真的神色不由得笑了笑摸着她的头,道:“其实哥哥也想回去,如果哥哥在家,玉徽一定不会那么辛苦了。” 就算苏玉徽不说,苏瑾瑜也能猜测得出在苏家的日子,苏玉徽过得并不是那般的容易的。 听他这般说,苏玉徽的心中闪过一丝暖意,笑道:“只要哥哥好好的,我就一点都不辛苦。” 这是她亏欠苏瑾瑜的,一切都是她应该做的。 兄妹二人说着话呢,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原来真的是瑾瑜和玉徽,我还以为本王看错了呢。”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赵煜。 今日依旧穿着一身蓝色锦袍,上面用金线绣着岁寒三友的图案,长发玉冠,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但是苏玉徽的目光,却是胶着在他背后那个人身上。 却见那人一身白衣负手而立,冬日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那一双眼眸若琉璃般澄净透彻。 他便站在那里,在喧嚣的人群中却是那般的遗世而独立,恍若是万丈红尘、世间繁华都与他无关。 风姿清隽,仪态无双,也唯独他能够担的起“无双”两个字。 一旁的苏瑾瑜方才见是赵煜的时候准备同他见礼,但是见他如此亲昵的称呼苏玉徽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敛了几分,板着一张脸同赵煜拱手道:“草民见过王爷,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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