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那冷冰冰的眼神才落于通贵人面上:“来人,将通贵人抓起来,朕稍后审问!” 方才他就见着通贵人在映微附近,原以为有他在场,通贵人不会胆大至此,可没想到他还是想岔了,心下更是一片后悔,方才若他没有找到映微……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很快,春萍等人就将映微抬回钟粹宫,又是换衣裳喂姜汤,又是太医诊脉喂药,又是给她脸上的伤口擦药……一通忙活后,映微这才醒来。 映微是被姜汤呛醒的,如今满嘴姜味混着药味,叫她觉得十分不舒服,更因方才落水的缘故,浑身发冷,呢喃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我记得我被人推到水里去了……” “主子,您没事儿真是太好了!”春萍几乎是喜极而泣,握住她的手道:“幸好您没事儿!” 说着,她更是恨恨道:“通贵人趁人不注意将您推到湖中,幸好皇上将您救了起来,不然奴才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奴才当时就不该走开……” 映微摆摆手:“与你有什么关系?谁都想不到她会如此大胆。” 说着,她是一愣,继而道:“你说什么?谁把我救起来的?” 春萍哽咽道:“是皇上,皇上把您救起来的!方才皇上听说您没事儿,已经去审通贵人了。” 抹了把眼泪,她这才想起要小全子将主子已醒的消息送去给皇上。 一想起方才的情形,到了这时候她还觉得心有余悸,心还悬在嗓子眼。 映微是半晌没回过神来。 那个人,当真是皇上? 在她的观念里,男人的花言巧语听听也就算了,就算那个人是皇上也不能例外,如今,心下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如今知道皇上与通贵人在一块儿,便说要过去瞧瞧。 春萍连忙拦着她,可哪里拦得住她。 映微直说自己没事儿,任由着春萍给自己披了披风,这才去了正堂。 屋内。 皇上坐在上首,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下通贵人,脸上的怒气几欲压不住,可不管他怎么问,通贵人往往复复就是一句话——她该死!我就是要她给我儿子陪葬! 瞧见映微进来,皇上当即就斥责道:“你才落了水,如今过来做什么?” 说着,他那不悦的眼神便扫向春萍。 可怜春萍今日被吓了一次又一次,如今腿肚子又是直发软。 映微解围道:“皇上,不关春萍的事儿,是嫔妾非要过来的,嫔妾的性子您也清楚,春萍哪里拦得住?” 皇上颇为无奈叹了口气。 映微冲皇上笑了笑,才看向跪在地下的通贵人。 自她进屋后,通贵人那怨毒的眼神就一直在她身上游离,半点都不加以掩饰。 是啊,如今哪里还需要装什么?她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行事,早已预料到此事的后果,只可惜映微运气太好,若非皇上在场,若非皇上再晚上一会找到映微,这人就要下去陪她两个儿子! 映微今日过来并不是想与通贵人解释什么,她依旧是无愧于心,只是先前听了小卓子的话觉得小阿哥之死太过蹊跷,原先就存着想问问通贵人的想法,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但她更知道,今日再不问,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我知道你恨我怨我,可我还是问心无愧,若我真的是不祥之人,为何我身边的人都安然无恙?”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与两位阿哥相克,但你诞下小阿哥之后离我远远地,如何又会有这样的事?” 她怀疑有人在其中捣鬼,选在她生辰这一日下手,实在是太过于巧合。 通贵人冷冷看着她,厉声道:“不是你还能是谁?可怜我两个儿子!” 说着,她更是冷笑起来:“你今日过来是故意显摆,看我笑话的吧?好像显得你多么贤良大度一样!” “是你,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我两个儿子!” “胤禶一直由我亲自抚养,片刻不离我的身,我就是怕有人害她,除去喜鹊和我,谁都不能碰她,不是你还能是谁?” …… 接着,她更是一连串的咒骂,语言污秽,连皇上在场都没有避忌一二。 皇上不过略一皱眉,梁九功就带人将通贵人的嘴堵住,继而看向皇上道:“皇上,通贵人该如何处置?” 皇上沉吟道:“褫夺通贵人封号,降为答应,打入冷宫,终生不得踏出冷宫一步,从此就叫她与青灯古佛相伴,好好为两位阿哥祈福吧!” 梁九功正色应是,将通贵人带了下去。 即便此时通贵人嘴巴被堵,可看向映微的眼神依旧怨毒,从始至终没开口求饶一句,如今也是顺从跟在梁九功身后离开了此处。 映微瞧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更是怀疑起喜鹊来,喜鹊打从通贵人入宫后就跟她,一直是忠心耿耿,只是啊,这人都是会变的,她便决心要小卓子好好查查喜鹊,兴许能查出些不对劲来…… 皇上瞧她愣神,还当她身子不舒服,连忙催促她回去躺下。 等着陪映微回去后,皇上仍觉不放心,又差孙院正过来瞧了瞧,听孙院正说映微身子无大碍,不过受了些凉气,需好生静养后,他还是道:“……虽说是药三分毒,你还是给平贵人开些驱寒的方子,女子最是受不得寒气,若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说着,他更是皱眉看向映微脸上的伤痕,虽说伤痕并不算重,但映微皮肤白皙,“方才你开的治伤的方子可奏效?可别叫平贵人面上落下疤了!” 孙院正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对人如此上心,他自也不敢掉以轻心:“还请皇上放心,平贵人脸上的伤并不严重,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绝不会落下疤的。” 不说不打紧,听他们这一说,映微才想起自己脸上有些疼。 没有哪个女子不紧张自己容貌的,当即她便忙要春萍将铜镜取过来给自己瞧瞧。 当她瞧见铜镜里自己那张伤痕遍布的脸时,小脸一沉,幽幽道:“那些鱼儿在岸上看着的时候招人喜欢,没想到却是这样厉害,我脸上这伤痕,只怕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说着,她更是看向孙院正道:“院正可一定要给我开些好的方子,疼些也无妨,最重要的是脸上一定不能落下疤!” 孙院正是连声保证,恨不得就差举手对天发誓,她这才放心了些。
第40章 皇上今日是先惊怕后盛怒, 本是心情不佳,如今却被映微这哭丧的模样逗笑起来。 待映微走后,他道:“从前朕就听说许多女子爱容颜胜过爱自己的性命, 朕原本是不相信的, 可如今瞧见你这般, 也就信了……朕就不懂, 女子的容貌当真如此重要?” “皇上觉得不重要吗?”映微虽得孙院正保证, 可仍旧悬着一颗心, 苦着脸道:“若皇上觉得女子容貌不重要,那就赶紧与礼部,内务府那边知会一声, 明年二月里选秀多选些贤良淑德的女子进宫,至于容貌如何,则不必考虑。” 皇上瞧她还有心情打趣,想着她应该并未受到落水一事影响太过, 心情也好了些:“这也未尝不可, 若人人都像通贵人一样是个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的,后宫中怕更加乱套。” 说着,他更道:“其实女子容貌如何, 朕倒真不是十分在意, 人美貌与否,看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他的眼神落在映微面上, 笑道:“不过啊, 在朕心中, 你是最美的那个,哪怕脸上落了疤, 也不会影响的。” 映微脸上笑意更深:“皇上就知道说这些话逗嫔妾开心,如今您当真嫔妾这样说,兴许明儿到了德嫔娘娘面前说德嫔娘娘最美,后日到了宜嫔娘娘跟前又说宜嫔娘娘最美了!”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若不是因她脸上受了伤,皇上恨不得要捏捏她这个小没良心的鼻子才好,更是正色道:“你若是不信,明日就随着朕一块去承乾宫,朕当着众人的面与她们说说,在朕心中你最美,你觉得如何?” 顿时映微是又好气又好笑:“皇上这是想害嫔妾不成?难道是嫌今日有个通贵人还不够,非得将嫔妾架在火上烤吗?” 说着,她像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笑意渐渐淡去,低声道:“皇上,您难道不觉得小阿哥之死蹊跷得很吗?” 皇上摇头道:“当日朕也是这般觉得的,派人去听雪轩查了又查,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从前紫禁城中康健的孩子出生后都偶尔夭折,胤禶生来带着弱症,当初孙院正都曾委婉与朕说过这孩子怕是养不长……” 这话,映微是将信将疑,可见着皇上神情低落,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但她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从小阿哥之死,到通贵人后来的反常,再到今日的鱼群……这世上哪里有如此巧合之事? 映微怀疑佟贵妃,但她也知道仅凭着她的怀疑是站不住脚的,待皇上离开后只吩咐小卓子盯着喜鹊,至于承乾宫那边,暂时她也好,还是小卓子也好,根本打听不到什么内幕消息。 接下来的几日,映微则专心呆在西偏殿养伤。 小卓子很快就打听到了喜鹊的去处,她从前是通贵人身边的大宫女,通贵人被送去冷宫后她被打了十个板子丢去了浣衣局,如今伤口还没好,就开始一日日洗起衣裳来。 她从前跟着通贵人过的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不过略洗了几日衣裳,这双手就已全部溃烂,是一边洗衣裳一边哭……瞧着,不像有后台的样子。 映微却仍觉不放心,要小卓子继续盯着喜鹊。 果真如孙院正所言,不过七八日的时间,映微脸上的伤痕就就不大瞧的出来,到了十来日的时候,她面上已是光洁如初。 待她出门走动时,天气已一日日热了起来,隐隐有了夏日的影子。 映微却又遇上了一件难事儿。 万寿节快到了。 万寿节乃皇上生辰,在紫禁城中远比除夕,正旦还要重要,虽皇上已说大清尚未安定,老百姓并未过上富足的日子,万寿节不办,更不准群臣与妃嫔大肆送礼,可后宫中的妃嫔仍绞尽脑汁准备起万寿节的礼物来。 这叫映微很是为难。 皇上坐拥天下,自是什么都不缺的,寻常妃嫔能送的也无非在抄佛经,做衣裳上费些心思……当她听说有个小常在从去年万寿节后就开始日夜不辍抄佛经后,可谓是惊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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