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似淮感受到楚含棠不自觉地收拢手指,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确认些什么。 楚含棠心中有事,跟着白渊走,没发觉他有在看自己。 片刻后,她见到了池尧瑶。 池尧瑶最近大约是很忙,忧愁的事也很多,看起来清瘦了不少。 此时此刻,她坐在自己房间前的亭子中看书,是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关于大於的策论文章。 想了解一下大於如今的状况。 池尧瑶之前一直都想着要将皇帝对士兵种下巫术一事公之于众。 可随着在京城待的时间越长,她发现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公之于众,更别说现在辽东还被外敌入侵着。 每一次的皇位更迭,一不小心会苦了下边的百姓。 可池尧瑶又不能因此放任皇帝继续如此行事,所以必须得想过别的办法,能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池尧瑶跟三王爷刘段恒商量过,他好像也曾想到过这个问题。 他心中似乎有想法。 但刘段恒没有说出来,她也不可能强迫他说。 还在为此事烦恼着,池尧瑶一抬头就看到了楚含棠。 池尧瑶惊讶地起身,策论文章从手里滑落,楚含棠下意识地松开谢似淮的手,手脚麻利接住了那几篇写在纸张的策论文章。 凉风拂过他变得空空如也的五指,似将那一抹温暖也带走了。 谢似淮抬了抬眼。 楚含棠将策论文章放回到桌子上,笑着,“池姐姐。” 谢似淮也跟着看向了池尧瑶。 白渊自从明白池尧瑶的心意后,也不会乱吃飞醋了,见她们时隔几日再相见,也只是替池尧瑶开心。 他也是近日才得知她一直把楚含棠当成自己的弟弟对待了。 楚含棠也没怎么跟池尧瑶寒暄。 都是熟人,寒暄倒也不必了,她将站在身边的谢似淮拉过来,“池姐姐,我听柳公子说,你已经知道如何破解巫术了是么?” 池尧瑶此刻看着骨相秀美的谢似淮,心情有些微妙。 前不久,她还打趣地问过楚含棠以后是不是想娶一个大美人。 如今看来,楚含棠的的确确是娶了一个大美人,可这个大美人不是女的,而是跟楚含棠同样是男的。 池尧瑶感觉颇为复杂。 为什么这么久以来,自己也没有发现过一丝一毫端倪? 谢似淮视线不闪不躲,跟池尧瑶对视,接受她的重新打量。 楚含棠见池尧瑶看着谢似淮出声,久久都没回答自己,不由得又问了一遍,“池姐姐?” 池尧瑶看她了,“是的。” 也没提成婚当日的事,都过去了,提起来也不太好。 言罢,池尧瑶唤素心过来,让她去房间里拿一只瓷瓶过来,里面装有这些天来做成的药丸,这是特地做好留给谢似淮的。 暂时是一个月的量。 刘段恒把这些药给过被种下巫术的士兵吃下,再瞒着皇帝让老者去把过脉,证实是有效的。 那些士兵刚被种下巫术不久,身体也未曾被反噬过。 吃了一顿掺药的饭菜就解开了。 老者知道药有效,准备离开京城去崇善寺给那群和尚解开巫术。 再不去,那群和尚恐怕要把寺庙都给拆掉了。 他临走前,不忘嘱咐池尧瑶关于谢似淮被种下的巫术一事。 谢似淮是在年幼的时候就已被种下了巫术,身体还被反噬过了,因此需要连续吃半年的药才能彻底地解开巫术,隔七天吃一次。 吃药后,不能断,否则连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池尧瑶将老者的这一番话牢牢地记住,今日转述给楚含棠和谢似淮听,随后把瓷瓶放到她掌心里。 楚含棠立刻就倒出一颗药,让谢似淮吞下去。 他张嘴吃下。 她忙又倒一杯茶水递给他,池尧瑶、白渊、素心、孔常几人默默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楚含棠等谢似淮吃完药,仔细地观察他的脸色,“感觉如何?” 池尧瑶不禁提醒道:“这药对谢公子来说见效不快。” “大概一个月后见效。” 想了想,她给了个准确的时间。 闻言,楚含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哦,也对,他被种下巫术的时间太长了,一时半会儿解不开。” 她将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好。 池尧瑶见他们今日回来,难掩喜色地吩咐下去多做几道菜。 楚含棠赶了半天的路,着实饿了,也没跟池尧瑶客气,乖乖地在一边等饭菜上来。 等饭菜过程中,她苦苦地思索着走剧情一事。 接下来要走的这个剧情点是——装醉酒,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一抱女主池尧瑶。 原著里。 原主整日跟池尧瑶相处,心之所向,渴望与她产生亲密接触,却又怕池尧瑶会厌弃自己,所以在月黑风高夜,从背后抱住了她。 在池尧瑶推开原主后,她给出的理由是喝醉了酒,还当场表演了一个醉倒在地。 演得那叫一个逼真。 单纯善良的池尧瑶还真以为原主只是喝醉了酒,并没有放在心中,就这样让人占了便宜。 楚含棠得知自己接下来要走的剧情点是这个的时候,简直想原地晕倒去世算了。 装酒醉就装醉酒,死皮赖脸地抱池尧瑶就抱池尧瑶。 为什么还要当着他们的面抱池尧瑶?他们……自然也包括谢似淮了,楚含棠感觉这些剧情点都是在他雷点上来回蹦跶的。 她快要被剧情点逼疯了。 楚含棠被烦到狠狠地咬手指头。 才咬了一下,她的手就被谢似淮拿了过去,他指腹抚过她微湿的手指头,轻声问:“你在想些什么?” 楚含棠又不能将要走剧情点的事告诉他,“没什么。” 谢似淮缓缓地眨了一下眼,摩挲过楚含棠有轻微咬痕的手指头,便松开了她的手。 主动地,松开了她的手。 他转过头看别处。 不远处,一只鸟吃掉了一条虫。 须臾,饭菜上来了。 楚含棠先给谢似淮夹了一碗素菜,堆得满满的,再端起自己的碗吃饭,池尧瑶以前没怎么留意,现在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的。 她感慨良多,也低头吃饭了。 柳之裴早已习以为常。 一顿饭吃下来,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很和谐,不过楚含棠后面还是和柳之裴斗嘴了。 是柳之裴先开的头,她只是奉陪而已,将他怼得说不下去了。 而谢似淮安安静静地吃着楚含棠夹给他的素菜。 晚上,楚含棠沐浴过后,回到了婚房,池尧瑶说婚房就给他们住,毕竟他们算是真正地拜堂成亲了。 郡主府的下人没得到允许是不能靠近有婚房的这个院子的。 不用太担心被人看到。 况且古代夫妻除了新婚当晚,也不一定住同一间房。 楚含棠也没拒绝池尧瑶的提议,毕竟她和谢似淮在婚房睡过了,总不能还让回给池尧瑶住。 她没再想这件事,推门进房间。 一进房间,楚含棠就往里看,发现谢似淮背对着房门躺在床榻上,这是睡着了? 时辰还不晚啊。 楚含棠放轻脚步走过去。 刚走到床边,一个天旋地转,楚含棠被压到了榻上,谢似淮衣衫凌乱,呼吸也很乱,少年的躯体不再温凉,而是高温度。 楚含棠见过这样的谢似淮。 她马上抬头看窗外的天空,一轮圆月高挂在上面,他巫术发作了,药得等下个月才能起效。 谢似淮此时的破坏欲到达巅峰。 他看着身下的人。 楚含棠瞳孔微缩地看着他。 她想要碰碰他,“谢似淮……” 这种巫术能令人长时间处于极度的兴奋状态。 处于兴奋状态的他对楚含棠的渴望放大,充斥着爱欲,失控地猛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气息。 谢似淮低头咬住了楚含棠。 再用舌尖舔舐过她。 他脑海里闪过楚含棠松开自己的手,向池尧瑶走去的画面。 因为巫术而产生似狼般的兴奋感促使谢似淮舌尖越发用力,勾过她舌尖,拉入自己口中。 破坏欲越来越强了。
第68章 微妙 窗外的圆月皎洁而明亮,高悬空中,房间内烛火摇曳。 谢似淮的吻不复以前那样温柔,带有强烈的侵略感,将楚含棠亲得嘴巴发麻,但她却始终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由他索取。 父母在谢似淮幼时便被那些人杀了,他们尚未来得及教他是什么喜欢,什么是爱。 这样的东西对他来说是朦胧的。 谢如温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而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剑客。 为邢女甘愿放下剑。 后来为了他的孩子又重新执剑。 却死在大好晴日、蝶飞凤舞的那天,尸体千疮百孔,不堪入目。 邢女外表虽看起来柔弱,却是精通巫术,原本一生侍奉于祭礼、受万人敬仰,但从头到尾任由掌管巫术的老嬷摆布的巫女。 为谢如温愿意反抗。 后来,为了她的孩子又反抗得更激烈,拼尽了全力。 却在被种下巫术后亲手将自己的孩子封入棺材,再被人剥皮碎骨,作为祭品,落得尸骨无存,迷信的世人美曰其名是安抚上天。 如今回想起来,原来这就是喜欢,这就是爱么。 在他们都死后,谢似淮也不再得到过喜欢与爱,更不在意。 可在沙漠行走多日,缺水到无法意识自己到底缺不缺水了,只是安静地等待死亡,若是偶然久逢甘露,得到一滴便想要得更多。 贪婪是人的本性。 贪婪是个无底洞,一旦冒出个头就填不满了。 他不知如何喜欢、爱一个人。 谢似淮喜欢楚含棠是出于本能,像积攒起来的水,一滴又一滴,不知何时竟满到能溢出来。 他想要楚含棠。 也只想要楚含棠罢了。 可谢似淮的喜欢,是充满着畸形、病态、占有、患得患失的。 也许这是不正常的。 但那又如何呢,这就是他啊,谢似淮想,随后视线一寸寸地扫过正被自己吻着的楚含棠。 看着她。 很快,呼吸加重,喉咙滚动。 心跳加速。 这都是很喜欢楚含棠的表现么,兴奋、愉悦、微妙的情绪犹如长时间被关在神龛的怪物,一瞬间全部出来了,黏湿又阴暗。 谢似淮有些控制不了自己了。 他抚摸着楚含棠的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楚含棠……” 不行,他会伤到她的。 现在的他在巫术的作用下太兴奋了,在癫狂的边缘上,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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