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生病了成了夜半鬼,也不想伤害人的,可是、可是……反正我阿爹阿娘让我们晚上不要开门出去。” 生病了成了夜半鬼?什么病? 不是巫术在作怪么?楚含棠故作不知,“如果我晚上给夜半鬼开门了,会如何?” 小姑娘抿了抿唇,手指似有些不安地绞着暗黄色的衣角,凑到她耳边说:“哥哥不要给夜半鬼开门,他们会吃掉你的。” 楚含棠感觉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你刚说他们是生病了才会被迫成为夜半鬼的,可以告诉哥哥,他们为什么会生病么?” 刚说到此处,小姑娘的阿娘从附近的房屋里出来。 见她们靠得这么近说话,她眼神闪烁,赶紧过来拉住小姑娘要走,好像很害怕被发现什么。 动静闹得有点儿大,住在隔壁的人也走出来看,但他们却始终躲在自家院子中往外看,有些甚至只打开半扇门,透过门缝看。 看得楚含棠毛骨悚然。 她依然快速地塞了几颗糖给小姑娘,说话要算话才行。 看着她们离开了,楚含棠才转身,一抬头便看到了坐在矮墙之上的谢似淮,他双手撑在墙上,腿垂下来,靴子几乎触到黄土地面。 此刻,谢似淮看着她。 楚含棠站住,想说些什么,又回头看看身后,一个人都没有了,“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谢似淮仿佛真的思考了一下,“从你跟她说话开始。” 那也太早了吧,楚含棠觉得他神出鬼没的,每次都不会发出一丝声响,恍若幽魂般,“那你也听见她说的话了?” “嗯。”谢似淮像没多大感觉。 明明昨晚还铁了心要找那个假扮成传说中的夜半鬼去敲他门的人,可如今看他的神色,她又拿不定主意了。 楚含棠见谢似淮不感兴趣就没说下去了,想回屋找池尧瑶去。 一踏入院子,碰巧遇到要拿水桶去井打水的李大娘。 李大娘想一次性把八个房间里的水缸都装满水,而她丈夫现在不在家,只有她去。 他们住在李大娘家,房间里的水也是他们用的,若要到远处背水回来,也应该是他们去。 不然一个人打八个大水缸的水得打到什么时候。 不仅是楚含棠这么想,池尧瑶也是,只见他们几个人及时地从房子里走出来,不约而同地接过李大娘手里的木桶。 还在院子多拿了几个。 柳之裴以前虽然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但毕竟也练过武,自然是能干些体力活的。 他还因为没干过这种事而跃跃欲试,向往跟池尧瑶一起干活。 这样还能争取多一些相处时间。 楚含棠拿了四个木桶,塞了两个进谢似淮的手里,一人挑两担水,几个来回很快就能把水缸装满的。 谢似淮看着手里被塞进来的两个木桶,却也没有直接扔掉。 李大娘争不过他们,只好答应下来,带他们前去水井。 住在李大娘隔壁的人看见这一幕,面面相觑,不知在想些什么,还觉得李大娘真是疯了,把这些外人留在家中,就不怕出事? 不过他们已经在清镇住过一晚,也没见出事,想来是不简单的人。 可正因如此,更不能把他们留下,若他们一不小心地发现了清镇的秘密该当如何? 清镇只有一口水井,打水还需要排队,但是也不用排多久。 这里的人一看到他们来就纷纷让开了,好像见到鬼一样避开,掉头回自己家,闭门关窗。 楚含棠都快要习惯了。 柳之裴倒是用手摸了一把自己清隽的脸,疑惑道:“我们长得很吓人么?他们怎么看见我们跟看见避之不及的怪物一样?” 她没理他,走路走得有些辛苦,屁股酸疼酸疼的。 就连池尧瑶也留意到楚含棠的走路姿势跟以前相差甚大,想问时见她偷偷揉了揉屁股位置,又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问了。 不过后面,池尧瑶还是问了。 不是以一名女子的身份,而是以会医术的大夫身份。 楚含棠将自己从床上摔下地上一事含糊带过,池尧瑶又观察一遍她的走路姿势。 被人盯着自己的屁股看,她就算脸皮再厚也感到一丝害臊。 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池尧瑶不掺任何私情,一本正经,“不知楚公子回去后,是否愿意脱下裤子,让我看一下你摔伤的程度。” 脱下裤子? 绝对不行,万一被发现自己下面没男人的那个东西呢。 楚含棠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满脸通红,把走在他们身边的人的注意力全部给吸引来了。 而白渊一直安静地听着她们说话,清楚刚才池尧瑶说了什么。 若是寻常,让一个男的脱下裤子,定然是不行的,可现在她是为了看对方是否摔伤筋骨等,也是情有可原,尽管他心里不是滋味。 但白渊分得清主次,理性地看待,楚含棠的身体比较重要。 从床上摔下摔伤屁股可大可小,以前池尧瑶和他曾见过一个从床上跌落,摔伤屁股、腰脊的人,后来那人瘫痪了。 谢似淮也不知听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只是转头看了她们一眼。 楚含棠当然是婉拒了池尧瑶的好意,为了能顺利地完成任务,男子这个马甲身份自然是得捂得牢牢的。 池尧瑶见她坚持,只能作罢,让她若是觉得实在太疼再来找自己。 疼死也不可能找池尧瑶给自己看屁股的,楚含棠想是这么想,表面却忙说记下了。 清镇荒凉,隔老远都见不到一棵树,白天太阳猛烈,把他们每一个人都晒成仿佛被蒸熟了的大闸蟹。 只有水井旁有一棵千年老树。 千年老树的叶子还算繁茂,能遮阳,他们到那里才得以喘口气。 楚含棠口渴,直接放桶下去吊起一桶水,再倾斜桶壁倒些水出来放在掌心上,低头喝了几口,下巴也沾上了水珠。 柳之裴笑话她是缺水鬼。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楚含棠也知道他有时候说话就这样。 她也没放在心上,把挂在自己腰间的水袋装满,又把池尧瑶的给满上,而李大娘正在给他们示范如何才能省时省力地吊水起来。 孔常和素心干惯活,不用李大娘多说,已经很熟练了。 有孔常、素心两人,其他人不用去吊水,只需要等他们把水都吊起来,然后担水回去就行。 谢似淮仰头看着头顶的这棵千年老树,楚含棠顺着他视线看去。 她发现这棵树居然还有果,深褐色的外皮,小小的一撮连在一起,像桂圆,却又不是桂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 楚含棠问:“你想吃?” 像是没反应过来她是在问他,谢似淮过了一会儿才道:“不是。” 不管是不是,如果这个能吃,楚含棠都想摘下来给他尝一下。 谢似淮吃太少,她的饭量都比他大不少,经常有种怕他会饿死,走不到结局章的剧情,然后到剧情线崩坏的感觉。 不过也不知道谢似淮是从什么时候才这样的,要是从小时候开始,那能长大,还长成这般模样,也算是基因太强大和奇迹了。 楚含棠问站在旁边的李大娘。 “李大娘,这果子叫什么,我以前没见过。” 李大娘也往千年老树看上一眼,“这果子是我们清镇独有的,叫水中果,可以吃的,楚公子若想吃,也可以去摘一些。” 柳之裴也想上去摘一些下来,“为何叫水中果?” 明明是生在树上,还是在这天气比其他地方更热和干旱的清镇。 李大娘仔细地想了想,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大家都这么叫,我们便也是这么叫了。” 在他们聊着的时候,楚含棠已经爬到树中间了。 池尧瑶见了,不由得嘱咐一句:“楚公子,你小心点儿。” 楚含棠在现代小时候爬过的树可多了,爬起来还算轻松,就是牵动屁股时会抽疼。 谢似淮微微抬着头,目光落到攀爬在树上的她身上。 只见楚含棠已经爬到有水中果的地方,行动灵活,一手抱着树枝,不让自己掉下来,一手伸过去将水中果摘下来。 不到片刻,楚含棠便摘了不少水中果下来,也出了汗。 楚含棠一下来,就把一撮看起来最大的递给谢似淮。 “你尝尝。”她用手臂擦了一下滴到下巴的汗水,一双眼睛天生微勾着,眼底清澈如水。 谢似淮接下了。 见他接下,楚含棠又把剩下的分给其他人,还是先给了池尧瑶。 道谢声不断。 不知为何,谢似淮看着深褐色的水中果,脑海浮现的是那晚幻觉里穿着月牙白色裙子的楚含棠样子。 画面再一转,是她平常的少年样子,被人唤小公子。 后面的才是真实的楚含棠。 不知不觉,他的力气加大,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直接把几颗水中果捏爆了。 把所有木桶都装满水后,他们也不打算在外久留,要回去了。 楚含棠刚准备用担子扛起两个木桶,忽然看见不远处走来几个人,便暂时卸下了力气,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看过去。 只是看了走在前面的人一眼,她就差不多能知道他是谁了。 是本就该在清镇出场的第四名温润男配傅清仁。 傅清仁由一名小厮搀扶着,身体瘦削修长,皮肤是生病的那种苍白,眉眼如画,墨发玉冠,青莲之相。 却也是短命之相。 他身着的衣裳款式简单,仔细一看却又会发现是由昂贵的布料缝制而成,腰间佩戴着刻着傅字玉佩,肩宽腿长。 站在风沙中没多久便捂唇咳嗽起来,傅清仁的脸这才多了一点儿血色,手腕缠着一串佛珠。 是傅清仁父母去寺庙求回来,说是保平安的,但到最后还是没能保他平安。 小厮见他咳嗽得厉害,脸色变得着急不已,“公子。” 傅清仁看着池尧瑶,抿唇一笑,声音不大,带着病弱气息,却也能听出欢喜,“池姑娘,好久不见,我还以为是我认错了呢。” 楚含棠默默地缩了缩脖子,希望自己能在修罗场中夹缝生存。 男主白渊,男二谢似淮,男三她,男四柳之裴,男五傅清仁齐聚一堂,也算玛丽苏文的小型修罗场了。 池尧瑶显然也有些不敢相信会在此处遇到傅清仁。 她迟疑几秒,语气也有重逢的喜悦,上前几步,“傅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傅清仁又是转头捂唇咳嗽几声。 “我是来清镇找一个人的,只是不巧,他前些日子离开了清镇,去了京城,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楚含棠看他说话都觉得辛苦,傅清仁体弱,说话似乎也要耗费大量体力,速度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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