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棠姑娘, 此事是我的疏忽。”纪流青扶起棠谙后, 顺手搭上她的手腕,却被棠谙侧身避开。 “棠姑娘?”纪流青表现得很无辜。“我只是想看看, 你有没有受伤。” “无碍。” 抛下这两字就将手藏起来,在纪流青来之间,她就已经将纸人收起。 但因为受了伤的缘故,棠谙体内灵力翻涌如滔。她可不想让纪流青察觉到,纸人与她的灵力有关。 纪流青微不可察地叹气,似乎发现棠谙对他的不信任。 此时,叶蝉衣还在一旁拉着钟月君絮絮叨叨。 “月君啊,你的傀儡术使得可真是精湛。究竟是哪个天才想出这法子,让有情人被迫刀戈相向,损,实在损!” 叶蝉衣正说得眉飞色舞,突然间五官皱成一团。 “哎呦!”她痛呼一声。 “你踩我干什么?”叶蝉衣气愤道。 钟月君板着张娃娃脸,两眼死寂如灰。她心里却恨不得将叶蝉衣扔进青漓江去。 叶蝉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视线锁定在了纪流青身上。 她瞬间明白过来,嗤笑道:“我原以为你钟月君坏事做尽,早练就一副金刚胆。却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些年,你还在怕纪大哥啊......” 钟月君面上挂不住,正想反驳,却被叶蝉衣接下来的话堵住嘴。 “你都已经是你们门派的‘小掌门’了,纪大哥又能拿你怎么样?” 钟月君:“......” 她竟然觉得,叶蝉衣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 钟月君还没表示什么,站在她旁边,面若冰霜的紫衣少女倒先开口:“叶蝉衣,以前看不出,你还有这头脑啊。” “周想芝!你讨打!” 叶蝉衣扑过去,朝着周想芝一顿猛捶。 但那拳头,比毛毛雨还轻。周想芝顶着张冰块脸,任她锤去。 “搞什么!”有路过的修士小声埋怨,“真拿秘境试炼当过家家了?” “是啊,就是这群娇小姐,把环境都搅臭了。” “还好我的搭档不是女的,不然非吵死我不可。” 他们议论得很小声,却还是被叶蝉衣一行人听见。 起初她们也不在意,但见这群人越说越过分...... 钟月君的手指,像操纵木偶般动了一下,转瞬即逝。 她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轻声讥讽:“什么东西?好好的脑子,非得拿来装屎......” “咳咳——” 钟月君看向周想芝,疑惑道:“你嗓子不舒服吗?还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 周想芝还以为她关心自己,脸上流露出一丝动容。 但只见钟月君话锋一转:“那要趁早说,别耽误我换搭档进秘境。” 周想芝:“......” 一旁的棠谙全程围观了这场闹剧,她拿胳膊肘碰了碰纪流青。 纪流青低头看她,满脸不解。 “瞧瞧,她们权当你不存在呢。”棠谙语带讽刺意味。 她本以为纪流青出手,自己就不用再费力了。没想到,纪流青他就是个宗门吉祥物。 纪流青有些无奈,“棠姑娘......” 棠谙瞥了他一眼接着说:“你们敬玄宗可千万不要开启贴身护卫业务。” “棠姑娘何出此言?”纪流青已经跟不上棠谙的思维节奏。 棠谙:“因为雇主都死了啊。” 纪流青被怼得一噎,他觉得自己给棠谙递话茬的样子,是那么天真,又是那么愚蠢。 “月君啊。” 棠谙学着叶蝉衣的语气。 钟月君还以为是叶蝉衣在叫自己,扭头看去,却发现是棠谙。 “呵,也是你能叫的?”她没好气道。 钟月君似乎很看不起棠谙,准确地说,她平等地看不起任何人。 棠谙的反应却在钟月君意料之外。 棠谙笑得很慈祥,像一个包容小辈的长辈那样。 “你......要干什么?”钟月君觉得怪瘆人。 棠谙:“你和你奶奶,倒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钟月君面上出现霎那的空白。 棠谙伸出手,把钟月君往自己身前勾。也不知怎的,钟月君竟任她动作。 棠谙轻声问:“令祖母在家中,可是行二?” 钟月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见钟月君这般反应,棠谙便知道自己猜对了。“钟”与“仲”发音相似,而仲便是家中排行第二,“二姐姐”...... “我还知道,令祖母从前姓周,被迫嫁给一莽夫......” “你闭嘴!”钟月君急忙制止她。 但想了想,又改口道:“我是说,先停一停。” “哦?” 棠谙有些看不习惯钟月君这乖乖女的模样。 钟月君四下张望一番,压低声音在棠谙耳边道:“这些事情,只有钟家嫡系才知道,你又是从哪里得知?” 棠谙冷哼一声,反倒摆足了姿态。 “我与二小姐谈天论地、互为知己的时候,恐怕你母亲都还没出生。” “你......”钟月君睁圆了眼,上下打量棠谙。她表现得有些迟疑,“你保养得倒挺不错......” 周想芝把钟月君拉到一旁,轻声说:“她怕是在诳你。”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钟月君瞪着她,“我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钟月君把裴千烛叫到旁边站着,气势汹汹地质问棠谙: “我可不信有人能活这么久。说!这些事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若再敢有一句谎言,你搭档这双手臂可就保不住了。” 她指挥裴千烛拔剑,横于自己手臂之上。 棠谙只瞥了裴千烛一眼,漫不经心道:“他如今是个没有脑子的,纵是害他断臂,也怪不到我头上。” “你!”钟月君没想到,竟然有人比她更狠心。 “你觉得我狠心?”棠谙一眼看穿钟月君的心思。她冷笑道:“我可不及令祖母万分之一,她当年可是屠尽......” 棠谙的话没说完,是因为钟月君扑上来,捂住了她的嘴。 “我信了,求您别说了......”钟月君恨不得给棠谙跪下。 再让她说下去,这桩陈年往事,恐怕又要被那群无聊的古板修士挖出来,口诛笔伐。那样,她便成钟家的罪人了。 钟月君忽然目光一凝,“你还没说,是从哪里知道的。”她开始考虑杀人灭口的可能性。 棠谙悠哉道:“令祖母亲口告诉我的啊。” 钟月君:“莫非,你真是个老怪物?” “嘘——这是一个秘密。”棠谙眯起眼笑了笑。 “哎?纪大哥去哪了?”钟月君这才发现周围,好像只剩她与棠谙、周想芝三人。 远处被围得水泄不通,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周想芝:“你终于发现了啊......” “有几名修士要比赛脱衣裳,拦都拦不住。纪大哥早带人去维持秩序了。” “糟糕!”钟月君突然想起些什么,她埋怨周想芝:“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了!”周想芝很无辜,她望着钟月君跑远的背影,“只是你没听见。” 棠谙:“她干的?” 不消多说,周想芝就知道棠谙在问什么,她默默点头。 “你怎么不跟着去?”棠谙问。她还想趁没人时,拿出秋水治脚伤。 恐怕时家人都想不到,棠谙把他们宝贵的圣水薅了个遍。 “我扶你过去。”周想芝伸出手,还是那张面瘫脸。 棠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把手搭上去...... “嘶——” 棠谙触电般地将手收回。“周姑娘,你很冷吗?”她觉得方才碰到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冰块。 周想芝满脸疑惑:“我不冷啊。” 棠谙再搭上去,这回又是正常体温,仿佛她方才出现了幻觉。 棠谙将这段插曲抛到到脑后,她们行至人群附近,能够清楚听见有人在起哄:“脱!脱!脱!” 棠谙探头进去,发现这哪是在哄闹呀,这简直是把纪流青架在火上烤......
第74章 “我们之间有过约定, 多说一句话,便要脱一件衣裳。”灰袍修士像喝醉了酒似的,指着纪流青, 语气很认真。 他的同伴附和:“就是, 莫非你想违反约定不成?” 另一名同伴直接上手, 扒下纪流青外衫。 敬玄宗弟子还未赶来, 纪流青一个人被围在中间,可怜又无助。 叶蝉衣在外围急得跳脚, 无奈,她也挤不进去。 纪流青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沉声道:“纪某从未与你们做过此等约定!休得在敬玄宗地界胡闹!” “啧——” 围观修士窃窃私语:“面上看不出来,没想到这位首席弟子骨子里......” 那人说到一半, 突然卡壳。 “还挺追求刺激!”有道声音突然冒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意思。” 纪流青耳力很好,自然听见了这边的议论。他还听出, 接话的人, 是棠谙。 纪流青:“够了!” 向来温和的他,终于忍不住展现出愤怒的一面,他捡起自己被仍在地上的外衫, 朝棠谙走去。 棠谙本以为纪流青是来兴师问罪,没想到他却说:“我们去归墟境。” 看样子, 纪流青是不打算管那边的闹剧了。 “我们?”棠谙一脸茫然。 “对, 师父将你的安全委任于我, 如今你搭档情况不明, 我自然有义务陪你试炼。” “......”棠谙也不知道, 和纪流青在一起, 究竟是谁保护谁。 但她的沉默,被周想芝误认为另一种意思。 周想芝:“她脚崴了, 走不动。” 被拦腰抱起的棠谙,侧着头阴郁地看着周想芝。 我谢谢你...... 棠谙呆得好不自在,随意提起话题:“纪流青,你分明知道那几人被钟月君下了傀儡术,为何不说出来?” 纪流青思考片刻,只简短答道:“敬玄宗与钟家是世交。” “也是。”棠谙想起他的身份,悟出了其中道理。 “你也不容易啊。”她叹道。 纪流青直接带着她来到那小小的归墟境前。 指引弟子表现得颇不耐烦:“把归墟令靠在上面就行......” “纪......纪师兄?” 他抬头,不经意的一眼,却给他的心灵造成深深的震撼。 他那不染凡尘的仙子师兄,怎么要参加秘境试炼?又怎么,怀里抱着个女人? 他脑中飞速运转,得出低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结论。 见棠谙迟迟没有反应,纪流青不由得问:“归墟令还在吗?” “当然。”棠谙答得果断。“只是,我原本的搭档......” 纪流青:“不用担心,敬玄宗不会亏待他。这次我从秘境中带回的一切秘宝,都归属裴千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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