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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尽管楼郁极力避开了沐南王在的场合，对方还是找到法子堵住他，然后邀约一起去喝茶，去的还是花茶坊，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俩来往似的。 手握兵权的将军和一个王爷，只要传出去，两人都不会有好果子。 看着对方的笑脸，楼郁想，这人要是一直装成这个样子，那城府就够深了。 不要脸王爷的称号不是白来的，沐南王似乎不知道脸红为何物。之前他不要脸的想请官家赐婚，这会又能够试探楼郁对婚嫁的想法。 大意就是，他宠爱女儿，女儿又仰慕他，这不，只能舔着脸来问问他的意思了。 楼郁端着茶杯，没喝，“王爷莫非不知我身有隐疾？” 这个弥天大谎撒得他自己都要信了，也多亏了那位继母在各种场合隐晦的提及这件事，让他的疾病成为贵族圈子里一件流传最久的事情。没人忽略这事也意味着没有谁会把女儿嫁给他。 而真有人愿意将女儿嫁过来守活寡的，那也不是爱女儿，是别我图谋。 沐南王哈哈笑：“本王当然知道，但太医不也说有救吗？也许过几年就能够治好。” “若是治不好呢？” “康宁说了她不介意。” 郡主介不介意他不知道，他自己挺介意的。 他说话一点都不圆滑：“楼家的祖训不允许我做这种事。” 楼家祖训严这事大家都知道，沐南王又笑着插科打诨过去，心里却是想，他就不信这个男人不敢动康宁的不介意，此刻不过是嘴硬罢了，过些日子就知道结果了。 两人分别不久，就有人将叶云舒那边的事情告诉了楼郁，顺带说了白士策那些恶心人的话。 楼郁眸色一寒，直到有些事需要提前做了。沐南王之心未免太明显了，想拉拢叶明辰，就算不拉拢，也想要叶女郎的钱，又打算将女儿嫁给他，是想要他的兵权。 要这些做什么？ 木涯也听到这些事，心惊不已，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属下斗胆多嘴，将军您待叶女郎极为特别，只是这监视对方一举一动之事要是被女郎知道了，那可就……” 熟识了之后，他也看出来，叶女郎也就是看着和气温婉，真要是发起狠来，不输给他们将军。难得见将军对女子如此上心，要是因为错误的对待方式让他们日后生来了嫌隙，未变也太可惜了。 楼郁却是微微柔和了神色，“他知道这件事？” “叶女郎知道？” “嗯，上次我提醒他白士策去叶府了，当时没多想，事后发现不能这么说。” 而以叶云舒的聪慧，估计已经回过神来。不过怕是叶云舒以为他只是普通的监视保护。 木涯有些迷茫：“叶女郎不生气？唉，不懂，属下实在是不懂。” 楼郁才不管他懂不懂，他也没后悔暴露了，也算是在提醒叶云舒日后行事小心，否则日后只会越来越多的人像他一样察觉出蹊跷，然后调查她。 这个女子是有秘密的。 有秘密的女子又找她哥告状了，将这位风流才子气得爆了粗口。 叶星河：“必须得修理他，否则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特别是他总是拿舅舅身份说话，不知情的百姓日后说不定还会觉得你不尊重长辈。” 他私心觉得，就算妹妹不嫁也没有关系。但不代表他真的希望妹妹没有一个追求者，大家对她的印象也不好。 叶云舒淡淡的说：“那就让大家知道，他不是我们舅舅不就行了？” 叶星河若有所思。 第二日，有关白士策的事情就在文人之间流传了。 说起来，这还是件可以拿三纲五常说的事情。 事情要追溯到白家，昔日的汴都名门望族。白家在前朝时，非常厉害，家族里很多人都在朝为官，风光无限到前朝灭亡之际。后来有了大梁，因为之前白家有太多子弟在朝为官，很多事情一时半会是没法解决的。但在皇家以及白家有意的情况下，白家有意没落下来，直到白氏的父亲这一代。 叶云舒的外祖父曾经是朝廷一品官员，但发现自己一生与宰相之位无缘后，他便打算急流勇退，但一直没下定决心。也是这时，有了榜下捉婿的事情。 白父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在地方做官，远离朝局中心，女儿嫁给了寒门子弟，但这寒门子弟却前途无量，小儿子白士策却贪图荣华富贵，一心想在朝廷扎根。 白氏因病去世那年，恰是白士策为了进入朝廷做错事的时候。他具体做了什么，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为了保下他，白父辞官了。 就算想急流勇退，白父也不希望用这么狼狈的姿态。结果白士策死心不改，将白父气到病倒。 最后，白父公开表明不认白士策这个儿子，带着家人去了大儿子的任地颐养天年。又因女儿的死有些不待见叶明辰，连两个外孙都不见。 叶明辰也不给自己找麻烦，只是逢年过节会给白父送东西，从来不说其他的。只是他们没想到，白士策摸爬滚打，还是在这一年回到了汴都成为了府尹，大有向重臣进发的意思。 一书生：“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将自己的父亲气倒，多年不去奉养，这种人，也没什么资格做长辈吧？” “你是说叶家的事？” 既然谈论中心是白士策，说完了过去的事情，自然也会说说最近的事情。大家就提到了白士策进出叶府的事情了。 “不肖子孙而已，叶府的人没把他赶出去，算是好的了！” 这是没什么官职的文人之间的交流，到了百官之间，就有知道内情的人，对于白士策此人，也是敬而远之。白士策身在局中可能不知道，当年那样的事情，官家愿意用白士策，还是看在白家昔日的荣华上边，但白士策想往上爬，爬过白家长子或者是叶明辰，不可能。而偏偏，白家长子和叶明辰，都不待见白士策。他们可是听说了，前不久叶明辰将白士策骂得狗血淋头的事情。 白府，书房里。 白士策听着底下人的汇报，脸都要黑成碳了。 “叶瀚之，他这是故意让我知道的！好呀，你们一个两个都瞧不起我，我偏要做给你们看！”
第126章 清明节 和现代规定的节日时间不同，在大梁，寒食节第三日就是清明节。大家会去新坟拜祭扫墓，更多的人则是会趁机去郊外踏青，毕竟是难得草长莺飞好时节。 官家当然也会去皇陵，且还是带领皇家宗室和一些近亲子弟们。 这件事也是早就开始准备了，殿前司、禁军等也将负责一路的防护工作。可能是被上元节的事情吓到了，这次官家点名要楼郁领着禁军护佑他安危。虽然百官中有臣子反对，可官家难得一意孤行了一次。有人去试探楼郁，对方不是反应冷淡，就是将来者引到定国公那儿。 定国公是个严肃且暴躁的性子，自从嫡长子出了歪主意躲避婚嫁后，就时刻处于发火的状态。儿子楼沉阁和这群试图找事的人就成了发火对象。 清明节当日，皇宫的车队就出发了，浩浩荡荡的。不过这一日百姓们也忙碌，倒是没什么人看热闹的。最开心的要数做纸马生意的，店铺前都有堆成楼阁形状的祭祀用的东西。郊外反而成了市集，人格外的多，都带了土仪。 叶家也在这些人当中，他们家在汴都郊外的坟只有白氏。李姨娘是不回来的，但叶舟来了。按着规矩，叶舟本该就要跪拜嫡母，但李姨娘一直不乐意。 这个时候，叶明辰只要黑下脸，对方就不敢闹腾了，当年做错事的毕竟是李姨娘。 孩子无辜，还是个乖巧的不像兄长姐姐那样爱折腾的，叶明辰还是喜爱这个庶子的。他表达喜爱的方式就是对对方特别严厉，闹得叶舟觉得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受喜爱。 他们没想到，会在郊外碰到季府的马车。 季家可是大家族，嫡子也多，浩浩荡荡的，还挡住了不少百姓的路。 两个在朝为官的好家伙见面，是连寒暄都不想做样子的。季丞相是个圆滑的人，但碰到叶明辰，有心无力，干脆选择无视。倒是季五郎笑眯眯的和叶星河打了招呼，还朝着叶云舒眨眼，态度有点讨好。 这个季五郎，在楼郁这儿吃过亏，又被自家人算计，私下里便做出了“弃暗投明”的举动，一直在向楼郁示好。他自以为看破了楼郁和叶云舒的事情，对叶云舒也很谄媚。 可这举动落在两家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季霜眠带着帷帽靠近叶云舒，小声的感慨，“你的魅力如此之大，竟是让五哥都入迷了，不过我那位四伯母，也不是个好相处的。” 叶云舒只觉得莫名其妙，自从经历了沐南王府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和季霜眠丁点的情义也断了。 “你还在怪我？”季霜眠露出受伤的表情，可惜有帷帽，外人看不清楚，“是康宁逼迫我的。” 呵呵，她可不觉得季丞相唯一的嫡女需要怕一个郡主。对方是皇家人又如何？比得上手有重权的季丞相吗？ 她知道了康宁郡主的目的，但是依旧看不穿季霜眠。 分开后，叶家三个男人就警惕起来。 叶父：“儿子，不对劲。” 叶星河：“我会去查，但是季五郎的风评可不好。” 叶舟也懂：“我再也不和季家人好了。” 唯一的女人则是有些挂怀的看向皇陵的方向，今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跳过快，像是有事要发生了。 结果才回到叶府没多久，她就听说官家在皇陵遇袭，整个人吓了一跳。 天下太平这么久了，这还是这些年唯一一次刺杀圣上的事件。 叶明辰和叶星河立马出门了，晚上回来的时候，脸上都不好看。 叶父不乐意女儿知道这些，可叶星河是个明白妹妹有大智慧的人，很少瞒着她。 “是刺杀，听说刺杀的人身上都有图腾。” “什么图腾？” “狼。” 叶云舒脸色严肃起来，图腾是狼的话，那就是北辽了。大梁和北辽的战争是在去年夏天结束的，修整几个月后，楼郁就会召回来了大梁。 这次事件后，说不定楼郁会回到北疆，继续震慑北辽。 她又很快疑惑：“可刺杀的话，为什么还要露出这么明显的标记？” 这不是故意让他们怀疑北辽吗？万一人家没做，他们调查的方向就错了。 叶星河冷笑：“不管是不是，很可能……” 后边他的话就没说了。 叶云舒有些担心楼郁，但想到之前她和楼郁过多后兄长的怀疑，她又压下了这样的想法，打算找机会让绿萝去找木涯。 这件事和皇家有关，和百姓没多大关系，大家照常过日子。但是叶云舒因此时常发呆，露出沉思的神色，一点都没有五禽戏大获成功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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