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舒下意识的抖了抖,觉得自己的婚后生活大概会非常的……害怕被和谐,她就不想了。 “那接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管。” “管还是要管的,”楼郁在她的颈窝处蹭了蹭,就跟猫咪蹭人似的,“你要是哪儿计划缺人,可以找我,善后,也可以找我。” 叶云舒很高兴,随意奖励了他。 等到两人离开书房的时候,绿萝再次投来那种‘都是你这个臭男人带坏了我家女郎’的表情。 普天之下,绿萝怕是少有的敢这么对待楼郁的人。 楼郁当没看到,他也犯不着和一个女使计较。 分别后,有叶府的马车来接,上了车,绿萝才痛心疾首的盯着叶云舒的红唇看,“女郎啊,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男人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以前你是那个锅里的,可现在你变成了碗里的!” 这一次,叶云舒听懂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随即掐了掐绿萝的小脸蛋,“居然敢调侃你家女郎,你是活腻了吗?” 绿萝很心痛:“那一晚,我看到了。” 叶云舒:“?” “昨晚。” 叶云舒的脑袋转来转,终于转到了楼郁入夜幽会偷香窃玉的片段。 “嗯,其实吧,”叶云舒红着耳根子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绿萝:“女郎这你这个样子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要是被老爷公子知道了……” 叶云舒制止她说出了更加可怕的话。 “如果他们知道了,”叶云舒做出了设想,“轻则,在成婚前我没法见到阔之;重则,这段婚事告吹。” 她威胁自己可爱单纯的女使:“难道你想做棒打鸳鸯的人吗?” 绿萝捂着嘴,害怕的摇了摇头。 “很好,你很乖。现在,我们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做。” 叶云舒满意了。 没过几日,汴都就开始传言现任定国公夫人的一些言论。 鱼龙混杂的脚店里,多的是言语粗俗的人。平时他们总爱高谈阔论一些贵人间的事情,今日,这个谈资成了梅氏。 “你们听说了吗?原来先定国公夫人是被这个梅氏给毒死的。” “若是下毒可就是犯法,这是可以报官的。” 最初说话的那人撇嘴:“这么多年了,就算有证据也没了,至于证人,说不定早就灭口了,就算是征北大将军,也只能硬着鼻子认下这件事。” 有人不信,觉得他们是在强词夺理,有人便问,你觉得征北大将军如何? 自然是一片溢美之词。 过后,那人就问,“征北大将军如此之好,自从先定国公夫人去世后,就很少回家,后来直接搬出去,你说是为什么?” 按着这个思路一想,就很有道理了。这么好的征北大将军没道理不维护自己的父亲,也没道理不遵从三纲五常,孝顺自己的母亲,哪怕对方是父亲的续弦,在律法上,都是他的母亲。 那么肯定就是定国公有问题,梅氏有问题了。 原先不相信的人也信了几分,这个时候,就有人谈论起了那日叶云舒和梅氏在街头的争吵。 “你知道吗?那日,知书达理的叶女郎都生气,十分愤怒的质问梅氏,就差没骂街了,那可想而知梅氏做得有多过分。” 这次的事,梅氏输在一点,无论是有战功的楼郁,还是组织开办了育儿局的叶云舒,名声都比她好。 一个平时只参加同等级聚会的贵妇人,是很难有机会接触到真正的黎明百姓,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敢说什么。 法不责众,有时候大家格外的会利用这一点。 接着就有一群人说,自己认识定国公府家的谁和谁。老人们怎么说,新来的怎么看待梅氏。 真的假的掺着说,最终梅氏就成了一个为了嫁入高门不择手段的歹毒女人了。 大家历数着她的几大罪状,有谋害先定国公夫人的嫌疑,有苛待嫡长子的嫌疑,故意散布不利于楼郁的言论,针对楼郁的未来夫人,给定国公吹枕头风,这这位国公爷多年来对楼郁不闻不问。此外还飞扬跋扈,草菅人命,待下人不好,非打即骂,假公济私。 一时之间,大家都觉得定国公是老糊涂了看走眼。 马车内,叶云舒和绿萝正欣赏着这出闹剧。 绿萝问:“女郎,这些都是真的吗?” 要是真的,那征北大将军未免也太惨了。 叶云舒微微一笑:“有真有假。” 都是真的那么也不必等到这个时候了,都是假的太容易被戳穿,现在,则是刚刚好。 彼时,定国公府,梅氏正梨花带雨的向定国公哭诉。 “外边都传成那样的,你都不帮帮妾身!” 梅氏恼怒至极:“肯定是叶家女郎做的,你想,一个女郎怎么敢这么做呢,分明是你的好儿子唆使的。” “我就知道,继母不如亲的,这么多年他待我冷淡我也算了,可这和名誉有关的事情,怎么能随便污蔑呢?” 她冤枉,很冤枉,她认识定国公的时候,的确是之前那个女人去世之后,在此之前,她和定国公没有交集,清清白白。可如今呢,当初她嫁得有多风光,如今就多么的遭人嫌弃。 不少女子都想嫁个好人家,却不是用犯罪的法子嫁人啊!
第176章 家宅不宁 定国公脸色微沉,他的气质和楼郁很像,但真正继承他样貌的,反倒是楼沉阁。 长得像他的被养坏了,长得不像的他,脾气和他一样,又臭又硬。 没人比定国公更清楚之前的妻子是如何去世的。对方的确是因为产子后留下病根,之后身体逐渐衰弱去世的。当然了,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态度如旧,没有多少关怀,也没有苛待对方。他私心认为是无妨,落在孩子眼中,也许就是另外一个场景。 “有些事我清楚,”他深深的看向梅氏,“但有些事,我还真的不清楚。” 他能够猜到梅氏部分的算计,毕竟对方可是一个听到楼郁遇难欣喜若狂之人。 “可我竟是不清楚,你还对阔之做了那些事。” 无论是传言身体有疾,还是故意在其他贵妇人面前挤兑楼郁,以至于断了楼郁的不少缘分。固然,楼郁本身洁身自好,且对这方面没多大兴趣也是真。可人怒起来的时候,多数时候是会迁怒的。如今楼郁婚事的被动就是之前梅氏酿下的苦果。 梅氏一顿,随即哭嚎起来。 “别人不清楚,老爷你还不清楚我吗?我的确与阔之不亲近,却也不至于害他啊!” 定国公反问:“可若是为了世子之位,你能做到什么地方?” 昨夜,他那位很少回家的儿子就来找他了,淡淡的将梅氏所为,他自己所为的证据都拿出来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是楼郁会做的事,他不奇怪对方的手段。而定国府也的确不害怕一个梅家。且儿子的心狠手辣让他很满意。让人恼怒的是梅氏所为。 很多事情往往只需要一个引子。 梅氏动了他最喜爱的儿子,那么温柔的假象就会被揭开。他才会去听那些闲言碎语,这才知晓,梅氏只是一个在他面前温柔的女子,其余时候,他和其他贵女没什么两样,仗势欺人,刻薄自私,索然无味。 这一点,楼郁的母亲却是做得很好。那是一个同样出身将军世家的豪杰女子,大气爽朗,却自愿为家族牺牲,被圈养在后宅之中。只是那人看得开,从不计较他纳妾抬姨娘,心心念念的,不过是家族和儿子,没有他。 他也一样,心心念念的只有家族和儿子,至于女人,向来只是云烟。若非造化弄人,他们俩本不该是夫妻,而是知己。 梅氏的哭声一顿,她总算是细看定国公的表情了,此时此刻,她才感到后怕。 “我应该说过,”定国公比自己的儿子更擅长攻心,“世子之位,只可能是楼郁的。” 袭爵降次,若让楼沉阁成为世子,他们家就只有定国侯了,楼家的百年基业,怎么能够断在他们这一代? 梅氏也撕破脸了。 “可沉阁也是你的儿子,你就不心疼他吗?” 定国公反问:“那你问过他,他想要这个位子吗?” 他拍拍手,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芝兰玉树少年郎。 只是相较之前的张扬,如今的楼沉阁显然沉淀了许多。亲眼见到向来恩爱的父母反目成仇,他的眉宇之间竟是多出了阴鸷。 所谓恩爱夫妻,都是假象。 梅氏才知道自己伺候多年的夫君做了什么。他竟是歹毒至此,将一个母亲最丑陋的嘴脸揭开,暴露在自己最爱的儿子面前。 “啊啊啊!你怎么能这么做?” 定国公不管她,沉着脸看向楼沉阁,“告诉你的母亲,你想成为世子吗?” 他对这个儿子很了解。 “在这之前,我需要将世子担负的职责告诉你。” 世子之名固然好听,享受的权利待遇也比其他嫡子庶子好不少。奈何世界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成为楼家的世子,要担负的责任可谓不少。 一个在锦绣膏粱里长大的贵公子,能吃这个苦吗?就算能吃苦,楼沉阁也没有这个能力。只能说,从一开始,梅氏培养的方向就错了。 楼沉阁安静的听完后,才说,“父亲不必拿这些言辞来威吓儿子,儿子从头到尾就没肖想过那个位子。” 他又看向梅氏,眸底涌动的情绪很复杂,“母亲,你的确从未过问过我的意见。我没有大哥的能耐,也不像大哥那么努力。我不喜欢读书,想要上战场,也许做不到大哥那样英勇,可为国捐躯总比呆滞后宅之中争斗一辈子来得好。” 这几乎是否定了梅氏一直以来的努力。 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我是爱你的!我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你!” “可母亲从未问我想不想要。想要的时候,我很感激您。不想要的时候,有时候我会恨您,只是因为我是您的儿子,我才没有选择权的吗?” 梅氏不敢听他接下来的话。 好在楼沉阁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看向定国公,眸里似乎闪过恨意,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父亲,没事的话,儿子就先下去了。” 定国公颔首。 梅氏哭喊:“不准走!我说了,你不准走!” 楼沉阁视若罔闻,大步朝外走,快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了母亲讽刺的反问父亲。 “你说我从未过问沉阁,那么你呢?你就敢保证楼郁那想要你这个位子?哈哈哈!” 夫妻一场,互相把握住对方的软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楼沉阁走远些后,才沉下脸来,松开右手时,才发现掌心好几个月牙的血印。 他不到十四,可他已经明白了,有些事悄然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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