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闻言皆愣了愣,目光尽皆落到了傅希年身上。 司韶自然知道他所言的是什么,傅希年的妖身便是雪白的狐狸,只不过他是半妖,现下只能化出一半的妖相。 孔雀王竟能闻出傅希年身上的妖气? 二人一时都没有作声,不明这突然归来的孔雀王何出此言。 而那孔雀王紧接着,竟径自道:“你是那骚狐狸生的种?哈哈,竟然不知他什么时候与人生了个半妖!有趣,有趣!” 安乐疑惑地道:“爹你在说什么呀?什么狐狸?” 她自然知道司韶是人,而傅希年是妖,不然他二人也进不来这绿芳城,但是也不会去私自探究傅希年是什么妖。 言下之意,傅希年是一只狐狸? 那孔雀王又哈哈地笑道:“不急不急,来,你这小子,先别急着走,与我聊一聊!那骚狐狸隐身之后,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原以为这孔雀王是看出了他们什么不对,欲对他们下手,万没想到,听他这意思,他竟认识傅希年的亲生父亲。 司韶皱着眉,抬眸望向少年,手挽住他的胳膊,见他面上并无什么表情,有些担忧地道:“要不要去?不想去的话,咱们就先走吧?” 猜不出那孔雀王到底什么用意,也不知他待会会说些什么,若不是什么好话,那还是不必听了吧。 少年垂眸,神情淡然,与她对上视线时,唇角微微勾了勾,哼道:“听他要说些什么吧。” 他应当对孔雀王口中的骚狐狸也有些好奇吧,毕竟听孔雀王这么说,那骚狐狸大概就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母亲提起过的父亲。 二人便又回到了城主府待客的厅堂。 孔雀王坐在上首,面上仍挂着笑,视线不时打量傅希年,竟也对他颇多好奇。 他问道:“那骚狐狸什么时候生的你?哦,你什么年纪了?家住什么地方?那骚狐狸竟撇下了你吗?” 他的问题好多。 还那么详细。 简直不像是妖,倒与人间寻常的故人长辈一般,遇见个后生便要问个一清二楚。 司韶悄悄对傅希年道:“需要我帮你应付吗?” 少年抿了抿唇,从善如流地点头。 司韶笑了笑,脆生生地道:“我家九师兄今年十七岁了,拜师入了宗门修行,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她这么一接话,反倒让那孔雀王将目光投向了她,眯了眯眸,道:“你来替他回答,你是他的道侣?哈哈哈,这小子竟也有道侣了,那只骚狐狸应当没想到吧!” 司韶:“……” 与多数长辈一样,司韶只觉对答起来竟颇有难度,勉强一笑ʟᴇxɪ,礼貌地回道:“正是。——不知城主口中的……” 没等她说完,那孔雀王就激动地接了话:“你是想问那只骚狐狸?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懵里懵懂的?唉,也是,那只骚狐狸也不是什么负责任的,必定是什么时候看上了哪个人族小姑娘,与其生下了你,却又将你们弃置一旁!可怜呐!” 说着他竟然还感叹上了。 没料到这孔雀王竟是这么多愁善感的妖。 司韶看了眼沉默无声的少年,见他眼帘低垂,顾自轻啜着一杯茶,但想必在听,便对那孔雀王道:“城主认识他吗?” 孔雀王颔首,口中喃喃着“十七岁,竟是十七岁”,末了他抬眼看着他俩,道:“是啊,以前那骚狐狸还时常来我这耍玩呢,后来——” 说着,他语气竟沉了下去,含着愤慨道:“你们人间的修士实实阴险狡诈,贪得无厌,无视人、妖两界定下的规则,竟肆意扑杀妖族。那只骚狐狸便是无故被修士围剿,被砍了五条尾巴,受伤惨重,只能回去默默疗伤了。 “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但是我刚刚一见这小子,就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不用猜都知道是那骚狐狸的种,真真没料到,他竟然不告诉我。 “不过看你这年纪,应当就是他被围剿期间有的你,倒也怨不得他了。那些修士阴魂不散,也不好对付,你也不必怪他丢下你们母子了。” 看这孔雀王说起狐王,语气毫不客气,现下却又对傅希年劝慰起来了,想必二妖应是很熟稔,关系很好。 司韶回忆原著的剧情,想了一阵,又看了一眼傅希年,继而问道:“不知城主口中的修士都是哪路人?” 孔雀王眼眸一亮:“怎么,你们是要把这些仇人记住,去报仇吗?哎呀,这些事就不用你们小孩子操心了,你们该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吧。” 这位孔雀王想的未免有些多。 司韶顺着他的话道:“还请城主告知,我二人也没有要去以卵击石的意思,只是把仇人认一认。” 孔雀王欣慰地点点头,缓缓地道:“其实那几个修士也很好认,头一个就是什么上清宗的郭巍,还有你们修界的其他几个数得上号的宗门掌门,就是这几个头号,修为还挺高,逼得那骚狐狸到处乱窜乱躲……” 司韶看到,提到郭巍的时候,傅希年的神情微微顿了一下,应该也是没有料到此事会与郭雪引的父亲有关。 正是郭巍当年带着郭雪引到皇宫拜见皇帝,由此才有了郭雪引助他逃离皇宫的事,若非这样,他后来大约没什么机会存活,或许早就死在那一方破落的小院子里了。 没承想,竟还有这样的联系。 当年的事实实有些复杂,但是孔雀王也并不知道得太多,听孔雀王又唠叨了半晌,司韶便拉着傅希年告辞了。 这回传送法阵没再又出现什么妖,司韶再次与安乐他们道谢又道别,便与傅希年一道踏上了那阵法。 他显得有些沉默,虽然他一向在外也没什么话,但司韶就是感到了那丝不同,只好紧紧牵着他的手。 传送法阵的白光闪烁,光影倏忽变幻,微微一闭目,下一瞬二人就停在了一处陌生的地界。 落脚点自然是较为偏僻的角落。 抬眼微一打量四周,就知此处就是孔安禹口中的人间小镇。 房屋都是寻常的人间模样,不再有那种奇形怪状的妖类物什装饰,行人都是凡人,也不再有妖明晃晃地行走其间。 司韶眼眸一弯,对身侧的人笑道:“九师兄,我们回到人间了!” 少年低低地“嗯”了一声。 司韶笑意微敛,想了想,随即道:“那我们先去找家客栈歇息一下吧,还不知这里位于什么地方,一时也不好再赶路了。” 他又点了点头。 司韶拉着他走街串巷,脚步显得有些急,很快找到了一个干净宽敞的客栈。 付好灵石之后,她就牵着寡言的少年进入了一间客房。 轻轻地关好房门,转过身来,她就落入了一个怀抱中。他张开了双臂,就等着她回身了。 司韶回抱住他,柔声问道:“怎么了?是在想今日孔雀王说的事吗?” 孔雀王几乎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告知了他们,说了一堆狐王的事,还让他们早日寻个机会去见见狐王。 而这么一路过来,有些徐莫庭他们不知道的事,两人早已有所涉及。 最早就是那冲郭雪引来的蛇妖,接着对两人道出狐王的尾巴的事,后来又有其他的事,似乎皆与狐尾相关,结合孔雀王所言,许多事这么一联系,几乎能猜出这些事的来龙去脉。 不知他有没有思及过这些事,有没有想到这些事竟会与他这么密切。 他埋头在她肩上蹭了蹭,一时没有作声,只将她紧紧抱着,好似有些烦乱。 司韶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温声道:“没事的,我知你一时可能接受不了,或者说觉得这些事实实有些烦。没事,你好好歇息一下,睡一觉醒来就没什么事了!” “走吧。”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她便催道。 良久,他终于动了,手臂松了松,直起身来,凝望着她道:“你陪我。” 陪,当然陪。 屋中自然只有一张床,二人已经同床共枕惯了,加之关系又已确定,睡一张床更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但司韶看到那张比之妖界有些窄的床,脸上还是不禁微微烫了一下,随即呼吸了一口气,微微笑了一笑,对身侧的人道:“上床吧。好好休息。” 说着,她按着习惯,当先上了床,滚到了床里侧。 这床真的不大,他躺上来之后,便贴在了她的身侧,滚烫的温度好似隔空传到了她的身上。 司韶忽觉有些紧张,微微屏了呼吸,在城主府的时候,虽还是一张床,但二人从没隔这么近过,那样的空间再躺一个人绰绰有余。 她陷入了一阵胡思乱想中,没顾得上身侧的人怎么样了,正在这时,腰身一紧,他微微一用力,她整个人便往他身上贴了过去,被他揽入了怀中。 手脚忽然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却觉他在头顶微微叹息了一声:“师妹不要乱动,好好睡觉。” 什么呀! 她什么时候乱动了,乱动的人是他才对吧?! 直想与他理论,方抬起一点头,就被他一手按下了,脑袋便搁在了他的心口处,身体也被他牢牢缚在他身上。 脑袋下心脏怦怦地跳着,她清晰地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传到她的心间,一样地跳动起来。 忽然便一动不动了。 那样的心跳声好似催眠曲,她瞬间什么都不想了,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中,她轻轻地搂住他,与他一道沉入睡梦中。 傅希年搂着怀里绵软的身体,眼眸睁开,里头一片清明,半晌,他复又闭上,随即紧了紧怀抱,呼出一口气。 …… 司韶是被热醒的。 紧贴着的人像是一个小火炉,在暖烘烘地烤着她,在这样的天气,实实把她热出了一身汗。 睁开眼一瞧,微微怔了一怔,随即慌忙挣脱他的怀抱,坐起身来,轻声地唤道:“九师兄,九师兄,怎么了啊?” 少年安安静静地睡在床上,面色竟泛着潮红,额上覆盖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唇色显得干燥苍白。 往他身上看去,脑袋上不知什么时候竟又显出了那双毛茸茸的狐耳,身下那条雪白的狐尾也露了出来。 怎么忽然显露了妖相? 而且看他这情况似乎不妙,浑似发了高烧的模样。 司韶心内有些急躁,接连唤了他几声,仍是叫不醒他,便深呼吸了一口气,忆及他是半妖,现下又露了妖相,怀疑又是那血脉冲撞所致。 便握住他的手,往他的体内缓缓灌入灵力,帮他压制躁动不安的妖力。 良久,那妖力慢慢平复了下去,但他的妖相竟还保留着,想来这法子竟然不是完全管用了。 该怎么办?
第104章 可爱 师妹不喜欢师兄的妖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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