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么人?她才不找。 司韶摇摇头。 陆晨玉微微侧头,望着少女专注的侧脸,她面庞极其白净,似是年岁尚小,面颊稚气未脱,有些圆润,白皙的耳上还可看到细嫩的茸毛,煞是可爱。 他心里微微一动,道:“司师妹以往对百花谷有过了解吗?” 司韶顿了一下,摇头。 别说对百花谷不了解,她对这修仙界的许多事还更不了解呢。 陆晨玉佯装叹了一声,道:“鄙门不过小门小派,没有声名,司师妹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一边衣角忽然被人一扯,陆晨玉扭头,瞪了一眼沉肃的师弟,又笑得如花儿一般扭过头,继续道:“百花谷,顾名思义,就是百花盛开的地方,鄙门位于一处极为优美的谷地,门内养了许多花,司师妹要是有空的话,欢迎到鄙门做客。” 司韶皱了皱眉,点头应道:“以后有机会的话,定会到贵门拜访。” 陆晨玉欣喜地点点头,继而道:“司师妹有所不知,鄙门除了剑修一道外,还对阴阳双修一道极为有研究。”他手往后伸去,随手拍掉了什么,转而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小册子。 “司师妹,观你年纪尚小,想必对双修一事了解得不多吧?”他捧着那小册子,一脸带笑地问道。 司韶眉头皱得越发深了,双修?是她所知道的那个双修吗? 现在的修士已经这么直白了吗? 她忽觉惶恐。 见她不说话,陆晨玉也不尴尬,反而将小册子塞到了司韶手中,笑道:“鄙门对这阴阳双修一道,颇有心得,在这玄门世家中,不说排名第一,也能排得上第二吧。司师妹有兴趣的话,不妨将这本书翻一翻,你将进入更为广阔的天地。” 司韶:“……” 这循循善诱的语气,怎么看起来这么地不可信呢? 司韶捏着那本小册子,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收的好,但是她还真被陆晨玉这三言两语勾起了一点好奇心,她拿回去看看,应当……无碍吧? 正在这时,场地外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间或还有几声响亮的喝骂声。 众人被这些声音吸引了注意,纷纷扭头,看又发生了什么事。 司韶随手将小册子塞入了乾坤袋,便抬眸望去,就见方才气势汹汹的一行人,不知去了何处后,竟然又找来了这里。 再往后看,那些修士还抬着那几个担架。 为首的修士大步迈入了场中,他身形高大魁梧,面上留着络腮胡,两手拎着双锤,往场中一站,气势迫人,一双虎目冷冷扫了一眼场中众人,喝道:“谁是傅希年,给我站出来!” 闻言,司韶心下一颤。 傅希年?他是来找傅希年的? 司韶脑海里迅速回想了一遍这事的经过,这事出现得相当突然,一群不知哪门哪派的修士,忽然便抬了几具尸体到比武场,而后径直去了什么地方,就来到这里直言要找傅希年。 怎么,难道那几个人是傅希年杀的吗? 司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 这几日,虽则傅希年有过反常的时候,但她直觉,那样的反常与这事无关,而且,她平日就密切关注着他,几乎没让他离开过太久自己的视线。 这么久以来,除了除妖的时候,也没见他动手杀过人,即便依照他的性子,确然有可能。 但她莫名地肯定,那几个人不是那红衣少年杀的。 场面忽然安静下来。 司韶抬眸一看,场中众人似乎意识到了利害关系,视线齐齐望向了一处角落。 司韶一怔,傅希年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候场席。 他慵慵懒懒地坐在位子里,旁边跟着一小儿,似是在哄那小儿,修长的指尖竟在慢条斯理地折着什么东西,看那小儿捧在手心里玩的纸鸟,应是在折什么小动物之类的玩意。 他垂着眸子,动作慢慢悠悠地,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场中的变化,神情专注地折来叠去。 那身形魁梧的锤修大汉,经旁边人的提点,知道这叠纸的红衣少年就是他要找的傅希年,当即大喝:“你就是傅希年?!好,我可算找到你了!” 他这一喝,响亮至极,众人的耳朵都被震了一下,红衣少年却依旧垂着眸,头也不抬,仿佛全然听不到声响,手里悠闲地继续折他那未完成的作品。 锤修大汉震怒:“你听不到我的话吗?给我下来!” 红衣少年不为所动。 锤修大汉忍到了极点,提着那对双锤,就要飞身而上,一旁行来一位老者,道:“石修士,且慢,容我与这小修士说几句。” 这位老者又是什么来头? 司韶看一眼气定神闲的傅希年,忽觉有些急躁,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晨玉看出她的疑惑,从旁解释道:“那满脸杀气的壮汉是云华门的修士,名唤石敬山,如你所见,是个锤修,此番出事的应该是他们宗门的修士,不知为何竟找上了你师兄。”说着,他忙安慰道:“司师妹别急,我看此事定与傅师兄无关,其中必有差错。” 司韶点点头。 从他话中,也知道了,旁边的那个老头是问剑宗的长老,在此番宗门大比中值守,以维持秩序的长者。 方才石敬山带着一众弟子前去的地方,应当就是那长老值守的所在,从中也不知他们一番交涉,到底谈了些什么,这就立马找上了傅希年。 那长老气度从容,捋了一把长须,声音虽缓,却清晰地传到了众人的耳中:“诸位也看到了,云华门修士前来参与宗门大比,可不知何故出了意外,现下五人已然身亡,而据石修士收集到的证据,此事与傅小道友有关。当然,此事尚未有所定论,若非傅小道友所为,还请自辩。” 因着这一群人的到来,场上的比试早已中断。 段正青和徐莫庭也早已飞身而下。 此时,那长老说罢一番话,竟似表明自己的中立立场,当即走到一边,由两方各自理论。 石敬山冷冷一笑,神情激动:“我看也用不着自辩了,就是那红衣小子所为!” 徐莫庭上前道:“这位道友,在下徐莫庭,乃傅希年的大师兄,道友言之凿凿是师弟动的手,在下也不能任由道友如此言说,可否上前验看一番。” 傅希年不做理会,但徐莫庭作为大师兄站了出来,石敬山也算找到了对家,他虎目一瞪,也不做推辞,坦坦荡荡地叫人把那五具尸体抬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白布翻开,众人便看到了五具已然僵硬惨白的尸体,但随意一瞥,也可看到那些尸体的腿部竟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此时,那伤处竟还是青紫肿胀的状态,显然这些修士在死之前,腿部曾遭到重创。 石敬山冷冷地道:“诸位可看到了,我这些师弟的伤,是不是扇子伤到的?据我所知,傅希年常用的一把灵器,就是玉骨扇!” 他话语极为肯定,似乎凶手就是傅希年无疑。 众人又看了那些伤处,不少见多识广的人不由赞同地点头。 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蓦然响起:“慢着,是扇子伤的又如何?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修士竟然这么柔弱了,区区腿部被这么伤了一下,竟就此陨落了?” 众人抬头看向出声处,见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修,她越众而出,不疾不徐地走到徐莫庭身边,对着众人一拱手:“在下司韶,也是上清宗的修士,傅希年的师妹。” 她面容白皙,尚且稚嫩,微微仰着脸,无悲无喜地看一眼众人,神情镇定。 那边,红衣少年忽然停了手中动作,微微抬起了眼帘,看向场中那个傲然挺立的少女。
第44章 对质 不过区区几个蠡虫,死了便死了。 满场的目光顿时聚焦在少女的身上。 她话语极为从容淡定, 让人不禁细思她话中的内容。 的确,从伤处的痕迹看来,是扇子所伤无疑, 可再仔细一看,那样程度的伤确实不至于使一个修士殒命。 众人不由皱眉,这上清宗的女修所言不无道理。 这时, 石敬山双手举起那对锤子, 狠狠互击了一下, 发出异常刺耳的撞击声, 他大吼:“哪里来的女娃娃,在这里胡言乱语!” 他重重哼了一声, 怒道:“你们上清宗的一ʟᴇxɪ个个都是伶牙俐齿, 我不与你们多说!我的师弟们无辜惨死, 我必然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的!”他朝后摆摆手, 立马有几个人走上前。 石敬山指着他们道:“这几个都是人证, 当晚,傅希年是如何打伤我师弟的,他们瞧得清清楚楚!” 话音一落,那上前的几个男女老少, 纷纷道:“是啊是啊, 我们都看见了的, 那晚那红衣公子, 手中一把折扇神出鬼没, 几个瞬间就将这几位修士伤得倒了地, 唉哟唉哟惨叫不止, 极是可怜!” 徐莫庭在旁听得一头雾水, 不由皱眉, 道:“可否劳烦说得清楚些?” 旁边围观的修士也道:“对啊,这说的啥啊,也不讲清楚来龙去脉,叫人也无法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石敬山哼道:“好教你们知晓,花灯会那晚,我这几个师弟也出门逛灯会了,结果,半途却撞上了傅希年,下手极为狠厉,半点不顾忌师弟几个修为尚浅,将他们伤得无法起身,当晚就毙命了!” 听来却是傅希年不讲道理,几人不知何故,产生了摩擦,这就将人给杀了? 众人不由偷眼看看那兀自折纸的红衣少年,似乎有师门的师兄师妹出马,他竟是半点不着急,仿若这一切与他无关,仍旧慢条斯理地折着小玩意,哄那小儿。 徐莫庭沉着脸色,扭头朝司韶望来,道:“师妹,那晚你与小九是在一处的吧?” 他忽然想起了那晚的经过,花灯会热闹,人来人往,他们一行人有一段确实是分开了的,之后匆匆聚到一起,过了一段,就又分开,各自瞧热闹去了。 而当晚,司韶是与傅希年一同回来的。 若要问起期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便只能问司韶了。 司韶抬眸,将那几个陨落的修士再次扫了一眼,对徐莫庭点点头,道:“是,那时我是与九师兄在一处。” 方才,她听闻石敬山说到是扇子伤的时候,就想起了他们那晚,与那几个醉酒男修生了冲突的事。当时,傅希年出手教训了那些修士,虽然听他说伤得不轻,但必然是不致命的。 而她刚刚快步挤上来,扫了几眼这几个殒命的修士,面孔都很熟悉,果不其然,就是当时傅希年伤的那几个。 那一瞬,她一直悬起的心,忽然便落回了原处,这几个修士,身上的伤都是傅希年出的手,但是,之所以会殒命,就与傅希年无甚干系了。 摆明了背后另有他故。 司韶上前一步,看了看那几名作证的男女老少,微微一笑道:“诸位看我,眼不眼熟?当晚,我也在场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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