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他背上太舒服了,许声声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少女轻浅的呼吸就在他脖颈处时轻时浅,还带着与生俱来的轻浅干净气息。 慕今朝见背上小姑娘睡着了,将她的手搭稳,嗓音低沉慵懒:“许声声,你爹爹糊涂,我可不糊涂,说好了,宠你一辈子。” ……… 小姑娘睡得香甜,到底什么也没听清。 …… 一个时辰后,许声声醒了过来,见眼前陌生的地方,一时睡得迷迷糊糊还没缓过神儿来。 等缓过神来——— 这里是诏狱刑讯的地方,到处都收拾干干净净的,半点没有传闻中恐怖的样子。 “哎呀,我还要查案呢。”许声声懊恼的抬手去锤自己脑瓜子。 “本来就迷糊,再锤就更笨了。”慕今朝好笑拉住她的手。 “可是我还要查案呢,都这么晚了。”许声声忧桑:“你怎么不叫我?” “有更快的方式,更直观可查,自然不需要我的小姑娘这么辛苦。”慕今朝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 “去,将人带来。”慕今朝吩咐下去。 许声声正好奇慕今朝是要带谁上来,过一会儿就知道的明明白白了。 是死的那具尸体的亲人。 慕今朝难不成是查了许州人口本子? 许声声还在想着,来人已经站在了尸体前面。 慕今朝掀了掀眼帘,示意底下人掀开尸体的白布,顺带许声声面前的屏风挡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清。 许声声:“……” 白布方一掀开,来人脸色瞬间惨白的连连后退,甚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尸体在护州河浸泡了一夜,自然说不上好看,跟充了气一般苍白鼓胀,最可怕的是尸体中央胸口处一个空荡荡的窟窿,原本的内脏都没了踪影。 来人双眼瞪得极大,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被吓得不行,转而又眼眶通红,人没错,是他弟弟。 矮矮胖胖,二十来岁。 “认清楚了?此人可是你家的?若是,可曾跟什么人结过仇,亦或者是有其他纠葛?”慕今朝嗓音低沉薄冷。 “回大人,是我家弟弟,可……可弟弟从未跟谁结过仇啊!!”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在诏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弟弟最是老实,从小到大,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跟谁结仇!”中年人越说越激动。 “确定了?”慕今朝不紧不慢放下茶杯,一双狐狸眼睨向下方。 “不对!大人!不对!” “我想起来了!” “一定是那个女人!”中年男人瞳孔猛然收缩,攥紧了拳头,几乎将一口牙咬碎。 许声声看向慕今朝,眼前一亮。 有线索了。 “说。”慕今朝按住蠢蠢欲动的小姑娘,低头替她抚平袖口上的小皱褶,声线低缓邪冷。 许声声斜着伸出小脑袋,耳朵几乎竖起来听。 “是春娘!”中年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春娘是什么人?”许声声认真问询。 中年人听着声音不对,刚要抬头就对上上座一双邪肆狠戾的眸子,顿时再不敢多看一眼。 “是醉春楼的春娘!”中年男人哆嗦着嘴唇。 醉春楼? 许声声扭头看向慕今朝,压低了嗓音:“许州什么时候新开了一家酒楼吗?” “醉春楼建在迎春楼的旧址上,你说呢?”慕今朝眸底都是暖色,看着小姑娘一脸疑惑的表情,抬手将她耳旁碎发别好,薄唇微弯。 许声声:“……” 感情又建了一座同样性质的地方。 在中年男人的叙述里,许声声总算听明白了。 死者,也就是他弟弟,叫方二,他们兄弟二人做着河产生意,方二平日里胆小怕事,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 可一次偶然的机会遇见了醉春楼的春娘,一见钟情。 方二有些小钱,春娘自然也不会拒绝这样一个金主。 一来二去,方二也就成了春娘的入幕之宾。 好景不长,方家生意遇到了问题,春娘当即翻脸不认人,此后再不与方二来往。 方二受了情伤,日日夜夜都念着春娘。 甚至想要为了见春娘一面以死相逼,可醉春楼里的女人哪个不是逢场作戏的高手,谁有钱自然就跟谁好,还说了不少羞辱方二的话。 所以,方一是怀疑春娘的。 最后,许声声让慕今朝放方一回去了。 为了不浪费时间,慕今朝直接派人将醉春楼春娘带进了诏狱。 春娘第一次来这样恐怖的地方,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不成是诏狱的大人要寻了她寻欢作乐不成,那也不至于选这样没有情调的地方。 到时候脱了衣裳岂不是硌得身子疼。 春娘心里还在埋怨,甩着小手帕,走路风情万种,一扭一扭的,透露着一股成熟风韵。 直到看见了斜倚在椅子上的大人,顿时都看呆了。
第146章 不对 青年身姿修长明朗,一身墨色云纹锦衣。 眉眼精致,骨骼流畅,肤色犹如冷玉,似乎上天将所有最完美的东西都给了眼前之人。 周身气质更是隐隐邪肆狠戾又带着桀骜不驯,是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 春娘呼吸都几乎停滞了,这是她见过最让人过目不忘的男人。 若是能跟这样的男人睡上一晚上,倒贴都值了! 慕今朝挥手,动作漫不经心。 春娘两侧的侍卫都退了下去,唯命是从,半点不敢久留。 “大人唤春娘前来可是为了风月之事?别的不说,春娘对这些是最拿手不过了。”春娘捂着手帕娇笑,笑声宛如勾魂夺魄的女妖精,妩媚多情。 许声声瘫在屏风后,单手枕着脑袋瓜子,穿着绣鞋的小脚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 这女人感情就是当她不存在似的,就算有屏风挡着,人影总是能看见的吧! 明目张胆的勾引她夫君。 许声声气鼓鼓,用脚踹了他一下。 慕今朝反而握住她的小脚丫子搭在自己的腿上。 许声声往回缩了缩,没缩动,干脆心安理得的放在他腿上。 慕今朝慢条斯理的牵唇一笑,也没看下方的人:“倘若再多说一个不该说的字,这诏狱你也不用出去了。” 这大人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也并非找她寻欢作乐? 那是为何…… 春娘吓得冷汗直流,连忙跪下:“大人,是春娘口不择言,春娘绝不会再乱说话。” “昨日夜里,你在何处?”慕今朝嗓音云淡风轻。 “昨日……昨日夜里自然是在醉春楼里休息,哪里也没去。”春娘连忙出声。 慕今朝弯唇轻笑:“昨日午时,你出了醉春楼,子时才回,本都统面前,从来没有人敢说假话,你再说错一个字,那就只能送你下去和方一团聚了。” 春娘吓得脸色惨白,瞬间吓破了胆,再不敢乱说一个字:“昨日奴家去了张府,张府公子召了奴家与李家王家周家公子一起……一起玩乐……” 许声声听得目瞪口呆,差点没咬着舌头。 这……这……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张家李家王家周家,四家的公子,这春娘一个人伺候得过来?还真是女中豪杰。 “方一死了。”慕今朝淡淡出声,嘴角的弧度忽然泛起了阴冷的意味:“本都统怎么听说,方一在出事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 “回大人,奴家也只是与方一说了几句不要再纠缠的话,可万万不敢杀人啊!!”春娘哭天抹地,连忙摇头否认。 “想清楚了再说,本都统不想听废话。”慕今朝勾唇一笑,眼底邪气肆意。 许声声小眉头也是拧了起来,现在这案子怎么越来越看不清了,不是妖物作祟,又是什么东西掏了心脏?难不成真的是人? 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春娘吓得跌坐在地上,牙关发颤,一时间挖空心思想,中间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诏狱连风都是阴冷的,刑法架子上这会儿又摆满了各种寒光凌冽的用刑工具,简直让人看了都冷到了骨子里。 “奴家想起来了!” “奴家在见方一最后一面之时,方一跟一个女子接触过,听说那女子是个女大夫,方一好像精神有些有问题。”春娘连忙把自己知道的事儿都抖了出来。 将春娘放回去以后,许声声就陪着慕今朝在诏狱查询许州人口本子,没过多久就查出来了。 许州登记在册的女大夫仅仅只有十个,都是有画像的,倒是好查,而跟方一保持长期医患关系的女大夫只有一个叫陈时的女子。 陈时拜师于许州百草堂,医术自然也十分了得的。 许声声一见陈时的画像就想起了,她在护州河畔之时,见过陈时。 当时护州河畔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唯独人群后方,陈时神色十分淡然。 许声声刚想说去找陈时的时候,慕今朝按住了她:“太晚了,听话,先回府,明日继续。” …… 天边暮色苍茫,星子可见。 慕今朝忙到子时才回净室洗去了一身沉冷的味道,这才上榻搂住小姑娘。 这天气太热了,许声声滚来滚去,额头沁出了薄薄细汗。 慕今朝抬手替她拭去汗水,将小姑娘搂紧了些。 他身上冬暖夏凉。 许声声舒服了很多,整个人都快扒在他身上,迷迷糊糊睁开眼,又蹭了蹭他:“这么晚了才回来,还叫我不要累着,自己呢。” 慕今朝吻了吻她鼻尖,开口:“嗯,是我的错,还是很热?” 许声声眼睛都没睁开的撒着娇,软软抱着他的腰:“热死了,就是你的错,你哪里都有错,罚你陪我睡觉。” 慕今朝看了看屋子里半化的冰块儿,又拿起一旁的蒲扇替她扇风。 许声声窝在他怀里,这才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雨也停了。 出门之前许声声本想叫厨房做些糕点,直接就被慕今朝拒绝回去了,不许她吃太多甜食。 许声声顿时嘴撅的都可以挂油瓶子了。 路过正堂之时,她看见许清月提着新茶去了主院。 今日许玮伦休沐,自然还在府里,许清月端庄大方的进院子,又行了礼,看样子病都好了。 许玮伦见她病好了还是很欣慰:“清月啊,这么早就来了,在许府住得可还习惯?身子可大好了?” “回伯父,清月平日习惯早起,给伯父请安。”许声声温温柔柔福身行礼:“清月亲手泡了安神茶,伯父可愿意试试?” “好,好,好,清月丫头一片孝心,伯父自然是要尝尝的。”许玮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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