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倒是不哭了。 他的泪水全都憋在了他的眼睛里, 看得出商弛如果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就哭给她看。 商弛问他:“你不是让我滚吗?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祁洛川又气又委屈,他嗓音里又带上了哭腔:“平时……平时你就像匹野马!现在你倒是知道听话了?商弛!你就知道欺负我!” 商弛直视着他的眼睛, 心平气和地问他:“所以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希望我现在离开,还是希望我留下来陪你?” 商弛说的话用词非常简单, 里面也没什么弯弯绕绕。 不过这话底下隐藏的意思并没有那么简单。 商弛是在变相地问祁洛川还要不要闹别扭了。 她在释放和好的信号。 假如祁洛川选择了让她留下来,那她现在就有极大可能留下来,他们今天的误会当天就可以得到解决。 假如祁洛川选择了让她走,这就是在拒绝她的示好,将她推离自己,说明他就是想让两个人断了。 很简单的一件事。 心里想的是什么,实话实说就好了。 很多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有些时候他们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就是不愿意去做。 祁洛川是别扭到极点了。 假设世界上有别扭之王的评选,他一定榜上有名。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认错。 他常年练习芭蕾舞,他的脖颈永远是高昂的,他的脊背也永远是挺直如松柏的。 让他低头不如让他去死。 但是、但是他又舍不得商弛。 祁洛川紧紧抓着商弛的手,他用力之大,仿佛溺水之人要牢牢抓住他的救命稻草。 他嘴唇嗡动着、颤抖着,可平时是个话痨的人,这个时候偏偏不愿意低头服软多说几句话。 哪怕商弛给他递了台阶,他也梗着脖子站在台阶上,眼泪汪汪地看着商弛,等她走上来抱自己下去。 听话的狗狗才有饭吃。 不听话的狗狗欠收拾。 商弛也不跟祁洛川玩一根根掰手指的无聊游戏了。 她猛地一个用力,直接将手从他的桎梏里抽出来。 之后她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里把祁洛川之前扔到一边的背包捡起来拎着。 之后在祁洛川隐忍又压抑的目光中,她抬腿迈过祁洛川横亘在门前的长腿,直接走去前厅按下下行的电梯按钮。 等电梯的时间,她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随手划拉着手机屏幕玩。 系统小心翼翼地冒出头来:【宿主真的要走吗?反派这时候看起来很好欺负,你确定不欺负他一遍再走吗?】 商弛的唇角微微上扬:【你信不信我倒数十个数,祁洛川就会追上来?】 系统不理解她的话,但是摸摸开始在脑内进行计时。 倒数第十秒。 系统的视野比商弛更开阔,毕竟商弛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但是世界上只要有监控镜头的地方,就有系统的眼睛。 系统利用摄像头偷偷打量着祁洛川:【反派还保持着你离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你确定他真的会来?】 倒数第七秒。 商弛点点头:【我很确定。】 系统:【你哪来的自信?】 倒数第四秒。 商弛:【因为他很清楚,假如他今天不把握住我,我是真的会甩了他。】 倒数第二秒。 【毕竟……】 第零秒。 一具温热的躯体猛地从背后跌跌撞撞地将她抱进怀里。 “商弛,你好狠的心。” 商弛脖颈处的衣衫都被他的泪水浸湿了。 “你不是要离开我的房子,你就是想离开我的人!你就是想甩了我对不对!?” “叮。” 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商弛对祁洛川的话充耳不闻,不予回应。 她抬手去拽祁洛川的手,祁洛川死死缠着她不放开。 至于他又嚷嚷了什么,她并不在意。 因为那里面没有她想要听的话。 她干脆就这样维持着被祁洛川背后抱得姿态,抬脚要往电梯里面走。 就是这一时刻,祁洛川彻底爆发了。 “商弛!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祁洛川的声音听着就特别崩溃,他是哭喊着跟她讲话的。 商弛停下脚步。 当第一句违背他自尊的话说出口之后,剩下的话就像是之前被河堤拦住的洪水,汹涌地向外倾泄。 “商弛!我想让你留下来陪我!你别走啊!” 祁洛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狠心!?你怎么能说走就走!?我就是、我就是别扭一下嘛!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呜呜呜!” 他的羞耻心大概跟他的自尊一起碎掉了。 “呜!商弛!我、我就是想让你跟我服软,让你哄哄我!抱抱我!呜!我不是真的要赶你走!” 商弛果断按住了电梯的关闭按钮,把电梯放走。 不然这台总是传来鬼哭狼嚎的电梯真的将成为一个灵异的都市传说。 祁洛川实在是哭得太惨了。 商弛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不是和平地从祁洛川家里搬出去。 而是在宰了祁洛川之后,在逃离现场时被他的冤魂缠住,他流着血泪撕心裂肺地问她为什么要宰了他。 后面这个理由才能合理地解释为什么他哭得这么惨。 商弛:“……小川,你冷静一点。” “呜!我、我一直都这个臭脾气!你之前也不嫌弃我!你现在又说这个呜呜呜!你就是想甩了我!” 祁洛川无法冷静,他冷静不了。 商弛太过分了。 吵架就吵架,干嘛要拿着行李走人啊。 商弛有预感,祁洛川的喉咙肯定肿了。 就他这么哭喊,明天嗓子都得是哑的。 商弛叹了口气,抬手在他圈在自己腰间的手上拍了拍:“你松开一点,我才好转过身去抱你啊。” 闻言祁洛川就松开了一点点力度,但是那双手依旧虚扶在商弛的腰间,假如她又想跑,他立刻就能将她抓住。 商弛转过身来,看着祁洛川脸上委委屈屈的表情,她也很无奈。 她抬手托住他的脸颊,用拇指指腹在他的眼角处擦了擦。 “小川,惹哭你并不是我的本意。” “人长了嘴就是用来沟通的,不是用来做锯嘴葫芦的,不需要的嘴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我再跟你说一次,我跟那个小男生真的是陌生人,我跟他说的话根本不超过三句,我甚至连他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不要再因为他乱吃飞醋了。我们更没必要因为这个误会吵架。” 商弛解释完之后,祁洛川的脸颊在她手心里蹭了蹭,声音又软又哑地说自己知道了。 商弛愿意理他,他就不哭了。 只是刚才哭得太猛了,这会儿想流鼻涕,他就时不时地吸吸鼻子。 他才不要在商弛面前擦鼻涕呢,那不符合他美丽高贵的形象,他待会儿要背着她偷偷擦。 祁洛川的鼻子不自觉地翁动着,他鼻尖也哭得发红。 他着急地问商弛:“那、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在酒吧一看见我就跑了?” “你又为什么说我到处发.情?我之后说你嫌我脏的话,你为什么都不反驳?” 少爷的问题多着呢。 商弛耐心地一个个回答。 “因为我在酒吧看见陌生女人坐在你旁边给你倒酒。你展现出的状态可不像是第一次这样做,所以我才会说种话。” 商弛捏着他的脸问他:“少爷之前有没有跟其他女人打过啵儿?有没有被其他女人睡过,嗯?” 祁洛川又急又气地回复:“我、我是看见你跟别的小男生坐在一起,我才报复性点了一个女服务员的!” “我!我干净着呢!初吻初夜都给你了!你不能把我想得那么、那么……” 少爷词穷,憋了半天,憋出来一个字:“骚!” 商弛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唇瓣,他刚哭完,嘴唇都是又咸又苦的。 商弛的语气轻松了很多:“你看,我们把话都说出来之后,问题就解决了。我们之间也没有残留的误会了。” “人长了嘴就是用来说话的。你之后要是再嘴硬,我就弄坏你这张小嘴,懂不懂?” 祁洛川扣着手指,眼睫毛颤得特别厉害。 他红着一张脸,用黏糊糊的腔调问商弛:“你要怎么弄坏我的、我的嘴?” 商弛没说话,她因着他的脸靠近自己,然后去吻他。 争吵过后的亲吻具有明显的安抚作用。 一开始的亲吻就是很单纯的唇贴着唇。 就这样亲密地厮磨着。 再之后的吻,是更为深入的吻,仿佛灵魂都缠绕在一起。 祁洛川多半是香水喷多了,泡入味了。 又或者他的牙膏、口香糖、漱口液都有类似香水的味道。 他的香水是甜美的花香,夹杂着清新的蜜桃。 他嘴巴里的味道就单纯是蜜桃味。 可能是因为刚吵完架的原因,他们今天的吻不像之前要将对方吞入腹中的热烈,反而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温柔缠绵。 平时的祁洛川就像个炮仗,点火就炸。 很难想象他现在姿态能有这样的安静乖顺,这不像是他,但也确实是他。 听话的小狗是会得到主人的奖励的。 商弛拉着他走进了浴室,她抬手脱他的衣服。 “你现在就像是一只小脏狗,我帮你洗一洗。” 祁洛川的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随她怎么动作。 他承认自己是姐姐的小狗了。 姐姐要是敢养别的小狗,他就把他们统统咬死,然后再摇着尾巴跟姐姐装可怜卖乖。 小脏狗主要是脸上脏,全是泪痕。 小脏狗的肚皮不脏,你揉弄着小狗肚皮的时候,小狗还会伸着爪子汪汪叫着去碰你的手。 你揉得狠了,小脏狗还会打着摆子想从你手下逃脱。 但是小狗的力量哪里敌得过蹂.躏他的人类呢。 小狗先是被人类泡在浴缸里揉搓,之后又被人类拎出来用淋浴头冲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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