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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素既然出现在原料中，那对于叫咖啡的人来说，便是无差别攻击。 罗昊详细询问过案发当日咖啡厅的情况, 得知，咖啡厅的最后一桌客人是九点左右离开的, 此后, 咖啡厅便再也没有来过其他客人。 通过内部电话叫咖啡的人，最晚的是307的客人, 时间是九点一刻, 307的客人也喝了咖啡, 但却并没有任何异常, 也就是说毒一定是在九点一刻之后下的, 当然了, 也一定是在崔正业叫咖啡之前。 罗昊和秦简又去了华侨酒店，找到了当天晚上咖啡厅的服务人员, 得知, 九点之后，咖啡厅已经没有客人了，所以，他们不需要一直守在咖啡厅, 简单收拾一下卫生, 便可以去休息室休息了。 而且, 咖啡提神，每天晚上八九点之后, 来喝咖啡以及叫咖啡的人便不多了, 所以，在此之后, 咖啡厅经常会处于一个没人的状态，只有有客人叫咖啡，休息室才会有人出来，为客人制作。 也就是说，凶手应该是抓住了咖啡厅没人的时间，下毒的。 秦简道：“师父，看监控吧！” 罗昊点头，两人一起去了监控室。 华侨酒店是这个年代难得有监控可查的地方，然而，监控虽然有，但却并不密集，一问之下，才知道，只有走廊里，咖啡厅的入口处，有监控，但咖啡厅的内部却没有监控。 秦简立时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他们有可能，从走廊里的监控里，一个可疑的人都找不到。 果然，在监控里，他们看见的都是酒店的服务人员，并没有任何外人，难道说，是服务人员下的毒吗？ 罗昊和秦简都觉得这个答案挺离谱的，因为，在监控里，21:12，有三个服务员一起从咖啡厅离开，21:17，又有两个服务员一起进去，21:29，这两个服务员又一起离开，其中一个手里端着托盘。 再有人进入咖啡厅，便是22:20，同样是两个服务员一起，22:33，两人一起离开，其中一个端着托盘的正是给崔正业送咖啡的女服务员。 这期间，并没有人单独出入过咖啡厅，而有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下毒的风险无疑是比较大的，除非，两人是合谋。 但投毒杀人这种事，一个人但凡能够做到，便轻易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毕竟，是人就担心被背叛，谁都没有自己能够为自己守口如瓶。 除非两人有共同的目标，并且都能获利，才有合谋的条件。 虽然，罗昊和秦简都认为服务员合谋的可能性比较低，但他们还是进行了进一步的调查。 询问了领班，这几人的情况，得知，这几人之间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而已，并不存在兄弟姐妹以及恋人关系等等。 而且，这几人也并不会每次都在一起值夜班，华侨酒店的员工是倒班制，排班的时候会尽量将人员都打乱，以避免两个员工之间太熟，工作的时候开小差。 因此，一番询问下来，监控中的这几人的确没什么相对密切的关系，并且，他们跟崔正业也完全搭不上边。 秦简问领班，“咖啡厅还有其他门吗？” 领班下意识地摇头，然后，他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咦”了一声。 秦简见状，追问，“是还有其他门吗？” 罗昊也同时一脸认真地看向了领班。 领班带着罗昊和秦简往咖啡厅里走了几步，然后，指着一扇木门，说道：“这个门，其实几年前也是能够进人的。” 说着，领班打开了门，里面是一条狭窄的过道，过道大约两米长，过道两侧摆满了消防物品，显然，这是一个小储物间，专门存放消防物品的，两侧的门都打开，方便随时取用消防物品。 “以前这个门是一个通道，可以通往露台看夜景，酒吧那边也可以通往这个露台，所以，有的时候，酒吧的客人喝多了，从露台回来的时候，便会走错，走到咖啡厅来，有一些没素质的客人，甚至会闹事。” “这种事情发生过几次，不过不多，毕竟来我们酒店的没素质的客人也不多，但是，仅仅是几次，也对我们酒店的口碑有影响。” “所以，前年，整个顶楼重新装修的时候，这个门便被改造了一下，从咖啡厅的里面看，是一个隐藏的木门，不太起眼，对面的那扇门，外面直接便标上了消防标识，因此，也不会有人再走错了，至于咖啡厅通往露台的门，我们则在另一侧又开了一扇，连接的是茶吧那边。” 罗昊问道：“那这两扇门平时都锁不锁？” 领班表示他也不太清楚，走过过道看一看不就知道了，说罢，便要往里走。 然而，他一步还没有迈出去便被罗昊拽住了，“不要走里面，带我们绕过去。” 秦简知道，罗昊是担心这里面万一凶手也曾走过，他们这一走，岂不是破坏了痕迹。 领班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按照罗昊的要求，带两人绕了过去。 对面的门上的确是消防标识，罗昊没有贸然开门，只是看了看便转身指向了身后，问道：“前面应该就是酒吧的后门吧！” 领班点了点头，“嗯，是的，从那里出来就可以直接去露台。” 秦简心道：从那里出来不仅可以直接去露台，还可以到这里呢，打开消防门，走过来，岂不就是咖啡厅了。 罗昊给秦简递了个眼神，秦简会意，跑去借了酒店的电话打回局里，让高建业师徒过来取证。 如果，有痕迹能够证明，有人从消防门进了咖啡厅，那么，投毒的人，便应该是在21:29-22:20之间的这段时间，从酒吧潜过来的。 罗昊问领班，“案发前的晚上，酒吧的人多吗？” 领班点头，“酒吧每天晚上人都很多，从八九点到后半夜，人流不断，而且，并不一定是住在我们酒店的客人，才来顶楼消费。” 言外之意，客人的流动性很大，并且，并不一定是在酒店登记过的住客，所以，查起来，困难很大。 虽然酒吧的门口也有监控，但进出酒吧的客人的体量可不是咖啡厅可比。 然而，即便人再多，也不能不查啊！ 既然要查，就要先分析，凶手必须满足什么条件。 除了时间条件之外，他还要满足一点，那就是他一定要知道这个通道。 能够知道这个通道，要么是酒店的员工，要么是酒店顶楼重新装修之前的熟客，知道这里有个通道，能进入咖啡厅。 这个人应该还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因为他竟然懂得要避开监控。 这个年代的人，能有这种意识，大概率不是什么普通人吧！至少他要知道有这种东西啊！ ...... 高建业师徒来得很快，首先，便是检查消防门的把手，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指纹。 检查的结果，既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因为，消防门的把手被人刻意擦得很干净，别说指纹了，灰尘都几乎没有。 如此举动，当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这就是明摆着在告诉众人，有人开过这个门。 不过，凶手也没法不这么做，毕竟，他也不能明晃晃地留下自己的指纹吧！ 由此可见，凶手都不是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了，而是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由于这个小储物间并不常用，所以里面的过道积了一些灰尘，留下了一些被刻意破坏的脚印，明显是新形成的。 虽然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和脚印，但种种痕迹都证明了，凶手却是通过这个小储物间进入咖啡厅进行投毒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分析凶手针对的是不是崔正业了？ 方宇提出，由于凶手投毒的时间相对较晚，这么晚的时间，谁会喝咖啡呢？所以，凶手一定是利用晚上的时间把毒给下了，等到第二天，华侨酒店发生大规模咖啡中毒事件。 这个人要么就是为了报复社会，要么就是跟华侨酒店有仇，也可能是两个原因都有。 方宇难得提出如此有理有据还没有什么漏洞的分析，一番分析下来，高建业都难得肯定了他一次，没有怼他。 看见高建业微微点头，方宇要是有尾巴，这时应该已经翘上天了。 罗昊和秦简也没有反驳方宇的分析，毕竟，方宇的分析有道理啊，不过，他们始终觉得，崔正业的死太巧合了，并且结合他们之前对康哲圣的怀疑，他们总是不能排除凶手就是针对崔正业而下的毒。 但这样一来，康哲圣是同谋的嫌疑就很大了，因为，正是康哲圣给崔正业布置了任务，崔正业才会熬夜，才会叫咖啡，假设，康哲圣很了解崔正业的工作速度，也很了解崔正业有靠喝咖啡提神的习惯，那么，这杯有毒的咖啡岂不是就是为了崔正业一个人而准备的。 但是，如此，康哲圣的同谋会是谁呢？似乎就要从康哲圣在浦江的社会关系调查起了。 罗昊让方宇去拷贝一份监控视频，带回局里慢慢研究，毕竟，当晚出入酒吧的人实在太多来，有的人甚至出去又进来，进来又出去，一时间，这么多人他们很难分析和判断。 把方宇一个人留下，罗昊则带着秦简和高建业先回了局里。 此时，许艳梅刚好做完了毒素分析，得知，崔正业的死因是因为摄入了过量的毒/鼠/强。 毒/鼠/强，学名四亚甲基二砜四胺，无味、无臭、有剧毒，摄入过量并且抢救不及时，极易致人死亡。 乍一听到“毒/鼠/强”这三个字，秦简心头不禁一凛，前世，她看过的有关毒/鼠/强中毒导致死亡的新闻和案例，简直太多了。 并且，不乏极其惨烈的恶性事件，她记得，刚进入21世纪的时候，国家曾动用过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严禁任何单位和个人生产、销售、运输、储存和使用毒/鼠/强。 可即便打击力度很强，并且，一打击就是好多年，但在后世，仍不时会有毒/鼠/强带来的中毒消息，令人唏嘘。 如今这个年代，毒/鼠/强虽然也被禁止生产和买卖了，但打击力度很后世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在市面上依然有毒/鼠/强在流通，甚至有很多不法的小作坊还在生产。 因此，想通过毒药的来源去锁定凶手，无疑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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