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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多年以后，胤禟还能记起那个场面，每每想到，都能莞尔。
第32章 一走进偏殿, 胤禟才看到全貌，慈宁宫的偏殿的院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旁边的一个宫殿打通了。整个院子里张灯结彩，热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瞬间让胤禟有种在京城的集市上的感觉，这里买东西的人也不少，大家都穿着便衣，饶是如此也都是穿金戴银。 除了宫妃，和朝臣、命妇之外，还有一些得宠的大宫女和掌事太监。除此之外, 还有许多的小孩子, 他们都是康熙让朝臣带来的。 胤禟看着热闹的集市上的人，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就被胤俄一把抓住了手拉着他往前跑。 边跑边兴奋的喊道：“九哥快点, 那个卖糖人的就在前面, 那里人可多了，一会儿去迟了别没有了。” 胤禟闻言，看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 又看了看走路需要借助拐杖的太皇太后，他对着他摇头拒绝道：“我不去，我要陪着祖祖, 人多一会儿祖祖丢了。” 那奶声奶气的声音, 配上他板着的小脸，谁让让太皇太后轻笑了起来，这孩子怎么这么的让人喜欢呢？竟然还怕她丢了。 想到这里，太皇太后温柔的用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然后看着热闹的街道，轻笑着打趣道：“小九自己可要看好, 别丢了，祖祖大了可没人要的。” 胤禟闻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太皇太后，然后用那稚嫩的声音对着她一本正经的道：“我要祖祖。” 说着用手牵着她的手，抱着她的胳膊蹭了蹭之后才软软的道：“祖祖最疼小九，我也最喜欢祖祖。” 太皇太后闻言，笑的有些合不拢嘴，她伸手把胤禟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脊开心的道：“哎吆，哀家的小九真是嘴甜，哄的哀家笑的脸都酸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的苏沫儿，轻笑着道：“那是咱们九阿哥孝顺。” 胤俄听着苏沫儿的话，眨巴了一下眼睛，孝顺就是这样的吗？那以后他不拿吃的给他额娘了，省的他说他不孝顺。 胤禟用手拉着太皇太后，奶声奶气的商议道：“祖祖，咱们一起转转，我额娘说老小孩，小九也是小孩，咱俩一起转转好不好？” 太皇太后牵着胤禟的手，她浑浊的眸光看着不远处的街道，勾起那几十年前的沉思。只是那会儿她还年轻，玄烨还小，只是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康熙远远的看到了太皇太后一行人，他抬脚就走了过来，刚刚走近，就听到胤禟哄着太皇太后去街道上玩耍的声音，他趁着人不注意，一把把人抱了起来，转了个圈，又亲了亲他的脸颊，满眼笑意的道：“小九真乖，这么孝顺老祖宗啊。一会儿要多给小九点金瓜子。” 胤禟只觉得脚下一空，人就飞了起来了，他用手抱着他的脖子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完之后，把人埋在了康熙的脖子里甜甜的喊道：“阿玛。” 胤俄在一旁急的有些抓耳挠腮，这小九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这都一阵了，那糖人的跟前一定都是人了。 康熙看着胤俄皱在一起的小脸，笑着摇了摇头，他把胤禟放在了地上，然后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去玩吧，好好的玩，阿玛带着你老祖宗在这里转悠一圈。” 说着他用手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去吧。” 胤俄一听，拧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小小的包子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开心的道：“九哥，快走。” 说完，不等胤禟反应过来，就拉着人冲了出去。他们的乳母在他们跑出去的瞬间，就追了上去，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边。 胤禟被胤俄拉着手往前走，眸光则是不断地看着街上卖的东西，这条街康熙是花费了大功夫打造的，整个街道上就是一条京城的巷子集市，里面卖着各色各样的东西。 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 胤俄径直的拉着他朝着一旁捏小糖人的地方走去，等走到地方，才发现已经有几个孩子在这里围着了。在卖糖人的跟前挨着一个卖糖画的，紧挨着买糖画的旁边是卖冰糖葫芦。 胤禟看了一眼胤俄蹲在哪里眼巴巴的看着那些糖人，他一转身就朝着卖冰糖葫芦的人走去。 等走进了才发现，用麦秸扎成的棍棒上面，只有裹了糖衣的山楂。在寒风中摇摆。 要是在现代的话，那是万物皆可沾，各种各样的口味应有尽有，山楂的，巧克力的，草莓的，苹果的，香蕉的等等…… 而现在他只能吃山楂的。 想到这里，他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小摊跟前，才发现这卖冰糖葫芦的人，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双手灵巧的翻动着锅里的糖浆，掌握着火候。 只是他的摊位跟前，一个人没有，一双眸子时不时的看一眼被围绕着中间的卖糖人的人。 胤禟走到跟前，歪着脑袋，仰着脖子看了一会儿，才对着人问道：“多少钱一串？” 这是集市，既然是集市的话，那定然是要收钱的，要不然就不像了。 卖冰糖葫芦的人一听，脸上的表情微微的一怔，一低头才看到胤禟那圆乎乎的小脸蛋，看着他可爱认真的模样，他抿嘴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不要钱，你拿去吃吧。” 今天一早，他刚刚出摊，就有人过来招人，还专门招的是会手艺的人，说是给一个大户人家开办集市，就今天晚上子时之前，就能回来。 每人给适量银子的报酬，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人过去就可以了。 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来年他家二弟的拜师礼就有了，他还是十分的心动。就让他四弟回家报了平安，自己就跟着人走了，一路上做了马车，又用黑布蒙上了眼睛，这才慢慢悠悠的走到了一出准备好的院子跟前。让他们自己选择摊位。 还专门说，今天卖的银子可以带走一半，卖不完的东西也可以带回家去。 山楂不说价格了，但是糖可是十分的金贵，要是也能带走的话，加上十两银子的报酬，在这里卖的银子，怎么也有个四五十两了，这样的收入可是他两年的收入。 谁知道他的冰糖葫芦太普通了，这里的孩子都看不上，就是那些达官贵人又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不会喜欢吃，到最后也就卖出去了一串。 这这一串就卖了一粒金瓜子，让他觉得有些心虚。 而现在又来了一个这么大的小团子，让他不敢再说收钱的事情。 胤禟听了这人的话，歪着脑袋打量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摇了摇小脑袋，奶声奶气的道：“卖东西花钱，天经地义的，那里有送的道理？这东西你没有本钱吗？” 说着他摸了摸身上，好像只有金瓜子，用金瓜子买一串糖葫芦的话，有些奢侈了，家里再有钱也经不起这样的败家啊，算了还是不吃了吧。想到这里，他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亮晶晶的糖葫芦，抬脚准备离开。 卖冰糖葫芦的人一看胤禟的动作，就知道他没有带钱，又怕他上来再给一个金瓜子，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从麦秸棒上拿下来了一串最大的，放在了胤禟的手里，然后笑着解释道：“你猜对了，这东西都是主家提供的，我还真的没花钱。” 说完，他的眸子朝着周围看了一圈，确定没有看到人之后，才有些讪讪的道：“你来之前，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过来，也是没带钱，不过他临走的时候硬是丢给我了一粒金瓜子。一串冰糖葫芦也就三文钱，哪里能用得着这么多的，我还想着等会儿见了他就还给他呢。” 胤禟看着这人脸上的表情诚恳，眸子的光芒干净透彻，这才笑着把冰糖葫芦放在了嘴里，哇呜咬了一口，那酸甜的口感瞬间在嘴里爆炸，让他的眸子里的笑容更加的灿烂。 他干脆朝着买糖葫芦的身边走去，走到小碳火炉子跟前，和他一样蹲在了地上，看着燃烧着的小炉子，奶声奶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从这人说话做事的方式，让他觉得挺舒服的，最少没有那种见钱眼开的模样。一粒金瓜子足够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销，可能还有剩余。而他却就这么的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那人闻言，脸上的神色微微的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道：“大牛，我们村里的人都叫我大牛。” 胤禟闻言，看着眼前的冰糖葫芦一张小脸慢慢的紧绷了起来，他看着大牛奶声奶气的道：“大牛哥哥可知道，除了山楂之外，其他的东西也可以做冰糖葫芦的？” 大牛闻言，眨巴了下眼睛，接着昏暗的灯光看着胤禟那白白嫩嫩的脸蛋，还有嘴角上沾上的糖衣，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道：“除了山楂之外？还能用什么做？我这手艺是跟着我娘学的，这祖祖辈辈都是用山楂做的。” 胤禟看了一眼大牛憨厚的面孔，又咬了一口山楂，软软的道：“山楂做的冰糖葫芦十分的常见，没有什么优势，你倒是可以试试山药，苹果，橘子，还有土豆，我觉得所有能吃的东西，过上糖衣都是冰糖葫芦。” 说到这里，他看着大牛的越来越亮的眸子，又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嚼的糖衣嘎嘣作响。 大牛闻言，看着胤禟，好半晌之后才开心的点了点头道：“小公子你说的对，既然冰糖葫芦只是山楂外面包裹了一层糖衣，那咱们平时吃的东西，只要能吃为什么不能裹上糖衣一起做呢？”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的拍了一下脑袋，有些懊恼的道：“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小公子真是聪明。想的周全。”” 胤禟闻言，小小的下巴微微的一台，然后看着大牛忍不住的露出来一个灿烂的笑容，现代的那些冰糖葫芦的多样性可不是大牛能想到的。 想到这里，他软软的道：“你只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而已，再一个就是，冰糖葫芦的大小，你也可以调整，价格也能适中的调整。有些家里没钱的，但是又想要尝尝鲜的，不舍得买整串的，不就是可以买个小的吗？” 大牛闻言，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自己蹲在地上慢慢的思考着。 善财童子看着胤禟点化大牛挣钱的法子，有些不满的开口道：“你都好久没有挣钱了，这么好的挣钱的法子，你怎么就免费教给他了呢？他又不能给你挣银子，而且他们家里的人特别的多，有五口呢，还有一个和他大小差不多在读书的弟弟，一切都是靠他卖冰糖葫芦来营生。他不一定有那个魄力来尝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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