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傍晚,有小弟子前来请他出门, 说门主回来了。 陈烈阳回来了, 那今天他是否就能够知道答案? 想到这里,赵云飞再也坐不住了,拿着自己的‘重云剑’就跟了出去。但走着走着, 他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小弟子带他去的地方竟然是后院。 赵云飞暗暗握紧了剑柄, 冷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小弟子解释,“门主说请赵公子一道过去用膳。” ……用膳? 陈烈阳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找个类似书房的地方,解释清楚黑袍人到底是什么事吗?但把他喊去用膳是什么意思,难道那黑袍人也在? 一时间,赵云飞的脑海闪过了诸多想法。 然后这些想法都被他按捺了下来。 …… 最后,两人走入了一间不大的厅内, 然后赵云飞就看见上首正坐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须, 年纪比他爹要稍大一些的中年男子。而他的两边,分别坐了一男一女, 男子是那天在山下拦住他的人, 而女子却未曾见过。 小弟子躬身禀告, “门主,赵公子到了。” 为首的那位中年男子听到这话, 马上就站了起来,“这就是云飞了吧,跟你娘长得真像,哈哈哈你爹在信里说你应该前些日子就到了的,可是路上有什么事耽误了?” 赵云飞暗暗扫了三人一眼,见眼前的这位陈烈阳陈伯父满脸关切,而他身后的一男一女也正向自己走来,男的笑得热切,女的则悄悄地打量着自己。 ‘无事献殷勤……’ 赵云飞暗暗提醒了自己一句,然后道:“多谢陈伯父关心,前些日子天降大雨,我便在客栈多待了两日。”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陈烈阳转身向赵云飞介绍,“来来来,伯父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弟子陈濯,想必前两日你已经见过了。这个呢是我女儿陈景,比你小两个月。我跟你爹娘那可是过命的交情,你喊他们师兄师妹就行。” “陈师兄、陈师妹。” “……赵师兄。” “赵师弟快入座,师傅,酒菜已经准备好了。” 陈烈阳道:“那云飞快坐下,我们西北的菜虽然没有你们那的精细,但味道也是很不错的。你多吃些,回头若是饿瘦了我可没法跟你爹交代啊。” 赵云飞无奈,只好坐了下来。 一顿心不在焉的晚饭过后,赵云飞原本以为陈烈阳要步入正题了,但没想到对方就好像是不记得黑袍人的事了一样,开始询问他家里的情况。听到大哥大嫂生了个女儿还非常高兴,还问起了名没,起了什么名。 赵云飞:“……” 他实在是难掩心中的不满,不客气地说道:“陈伯父,我这次来除了替您贺寿之外,就是想问一问黑袍人的事。那位会使‘烈焰掌’的黑袍人想要灭我家满门,还拿出了‘散功散’这种失传已久的奇药。” “不知您准备怎么解释?” 赵云飞表情严肃地看着陈烈阳道:“上回我哥回去的时候,说你在我家发生变故的那段时间不在陀山,而是与人有约。还说这次五十大寿的时候,你不但会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还会将对方请来作证。” “那不知我何时才能见到他?” 陈烈阳明显地怔了一下,然后道:“云飞,你长得像你娘,但性子却更像你爹啊。当年我跟你爹娘行走江湖的时 候,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娘总是冷静的那一个,但你爹和我就不一样了,能动手的都不会动口。” “就跟你现在一样哈哈哈。” 赵云飞深吸了一口气,“……陈伯父,我没开玩笑。” 他这话一说,场面顿时凝固住了。 陈景皱起眉头,不满地看着赵云飞,“你怎么这样说话?” 陈濯则赶紧劝说,“赵师弟莫急,师傅只是许久未见赵师叔了,所以才想要多问一些,上回你哥来的时候也是如此,赵师弟你……” “诶,”陈烈阳打断了陈濯的话,带着几分怀念的表情对赵云飞道:“你现在这性子又不像你娘,而是像你爹了,果然不愧是你爹的儿子啊。” 感叹了一会儿后,他的表情严肃了几分,“我原本打算今日只是和你叙叙旧,黑袍人的事明日再细说的,但既然云飞你好奇,那我便直说了吧。” 他想了想,语气中带着几分唏嘘地道:“云雷上次拿着那块砖头过来的时候,说实话,我是吓了一大跳的。我既震惊于居然有人敢杀上赵家,也震惊于那人居然会烈阳掌,毕竟烈阳掌这门功夫,只有我烈阳门才有啊。” “掌印能留在砖头上,烈阳门上下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濯儿了。可濯儿是我二十多年前某次下山的时候捡回来的,此后一直以烈阳门为家。我即便是疑心他偷偷下山,但那段时间山上不止一人见过他,而且他和你们赵家也毫无仇怨。” 陈烈阳断言,”所以绝不可能是他。” 陈濯感动地看着师傅,然后转头对赵云飞道:“我未在那段时间下山,事实上赵家遇袭的那段时间,正好是我女儿的生辰。每年的这段时间,只要不是非我不可的大事,我都会一直留在山上陪伴她们母女。” “当然灭门惨案非同小可,待会我可解开衣裳让你细看,身为江湖儿女,我身上的伤疤不少,但并未有新伤。” “之前你大哥也是看过的。” 陈烈阳也点头,“不错不错,伯父等下也给你看一下。” “我们江湖儿女啊,行事不拘小节,有误会就要解除,不能任由误会越结越深。更何况是先被人下毒,后险些被人灭门这样的惨事。” “不可轻视啊。” 如此坦荡的态度,赵云飞心中的怀疑顿时减少了几分。 而后陈烈阳果然屏退女儿,与陈濯一起让赵云飞检查,两人的上半身都有一些伤疤,但那日黑袍人是被‘云霄剑’刺入腹部的,陈濯腹部无伤,陈烈阳的腹部虽有伤口,但看愈合程度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所以很明显两人都与黑袍人无关。 确认无误后,赵云飞的身心彻底地放松下来。 他诚恳地向两人道歉,“陈伯父,陈师兄,之前我爹和我哥都说此事与你们无关,但其实我心里一直还藏着怀疑,不肯相信。我这次抢着来贺寿,就是想亲自确认黑袍人到底是不是陈伯父假扮的,想要杀我全家的是不是陈伯父。” “如今总算是安心了。” 陈烈阳哈哈大笑,“现在你安心了吧?” “我跟你爹娘那是过命的交情了,关系好到能互相托付家眷的地步,你娘怀你的时候景儿也还在她娘的肚子里,当时我们还说要结娃娃亲呢。可惜后来景儿她娘难产去世,她外祖母把她接回了苗家,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赵云飞一惊,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了陈景的模样,脸上一红。 好在陈濯岔开了话题。 “师傅,你该跟赵师弟说说秘籍泄露的事,以及这次下山的结果了。” 陈烈阳恍然,“对对对,这也是件要紧的事。” 于是接下来陈烈阳跟赵云飞详细地解释了一下,原来陈烈阳是在三十年前武林中人讨伐毒教的时候名声鹤起的。因为‘烈焰掌’可远距离击杀敌人,所以他为毒教的覆灭立下了汗马功劳。此后他与友人又在江湖上闯荡数年,最后定居陀山,创立了烈焰门。 但或许是名气太大的缘故,此后数年一直有源源不断的人上山挑战,而且还有人觊觎烈焰门的独门绝学烈焰掌,想要偷学。 最后竟然让他们成功了! 赵云飞忍不住问道:“真的被偷走了吗?!” 陈烈阳沉重点头,“是啊。” “不过我烈焰门的绝学也不是那么好学的,想要达到我和濯儿这样的水平,必须到某个特殊的地方修炼内功心法,在那里待上几年时间。而这个地方当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濯儿因为年纪太小,我都没告诉他。” “那处地方才是真正的秘籍!” “而被偷走的,只是一本掌法罢了,所以即便是掌法被偷,我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只要内功大成,随便一挥也是烈焰掌。” 原来是这样…… 那种能够顺着手掌挥出,能够造成砖石凹陷,且会冒烟的内力就是在陈烈阳所说的那个特殊地方练出来的吧? 赵云飞恍然大悟,但随即他又升起了新的疑问,“那黑袍人又是怎么练成的呢?”总不可能黑袍人误打误撞,也找了一个同样的地方修炼吧? 这概率小得让人难以置信。 陈烈阳缓缓摇头,“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了。” “当年掌法被偷,我并不在意,甚至没过多久自己又按照记忆重新画了一本。然后就如常过我自己的日子去了,连小偷都没去追。” “然后没过几年,我某次喝醉酒把那地方说出去了。” 赵云飞震惊地“啊”了一声。 陈烈阳苦笑着摇头,“那次之后,我喝酒就很小心了,从未让自己喝醉过。而听到烈焰掌秘密的人也是我很信任的,所以我酒醒之后,只叮嘱了他莫要说出去。往后二十多年都平安无事,我也渐渐把这件事忘了。” “直到那天你哥带着一块砖头来找我。” “我才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赵云飞精神一震,急切问道:“那人是谁?!” 陈烈阳犹豫了一下,并未说出口,而是道:“你明日就知道了,我这次下山就是去找他的,虽然并未找到,但已让人留信给他。” 明日,正是陈烈阳五十大寿的日子。 …… 辞别了陈烈阳与陈濯之后,赵云飞心事重重地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不知怎的,陈烈阳这种欲言又止,明明可以开口但却隐瞒不说的行为,让他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是重生之前,自己隐瞒了藏宝图一样。 ……明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赵云飞忧心忡忡地想着。 然后他忽地感受到劲风袭来,于是一偏头,让一颗小石子擦着鬓角飞过,击在了后面的柱子上,发出‘啪’的响声。 “什么人?!” 赵云飞扭头的瞬间,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 然后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影从屋檐上跳了下来,冷哼了一声:“是你姑奶奶我!” 赵云飞愣住了,迟疑着喊道:“……陈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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