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西翻了个白眼:“我这就不知羞耻了,那太子你日日和东宫妃妾干的那些,得配得上一句丧尽天良了吧。” 她这一说,元域眯起眼,反倒歇火了,表情一收换上似笑非笑的模样,“你这是醋了,你故意说话来气我,看来之前和卫邵之间的亲近也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表妹,”元域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头一天认识她似的,“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手段了。” 他表妹清高的才女佳人,也玩儿起争宠的把戏了。 “……” 这种脑子有病的,沈云西懒得再和他争论什么,在他又挨过来的时候,看到竹珍打的手势,知道是大夫人他们过来,当即一把用力地推开他,转身就跑。 边跑边散开头发,扯了扯衣裳,口上大呼:“救命!大嫂二嫂,快救救我啊!” 太子愣住了,这是他表妹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他气吼道:“沈云西!” 竹珍也瞪大了眼:“小姐!”你这副被轻薄了的样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传出去可要不好了! 沈云西若是知道竹珍所想,定会说,名声这种东西,只有要面子要脸的才会在意,她不要脸,她才不在意,她不在意,传得再多也伤不到她。 对她而言,什么流言风语,还不如让她一顿不吃伤害性大。 但对太子,那就不一样了。 太子不知为什么和卫邵有仇,既然本来都和他们家有仇了,她也不怕再多一点了。反正债多不压身。她就得出这口气! 沈云西半遮着脸往前跑,对不起,眼里没泪,只会干嚎,不捂脸不行。 她“哭”着奔向大夫人他们,等跑出了林子,才看清来的不只是府里的人,居然还有微服出宫的殷皇后。 没成亲前,原主也是宫宴的常客,她是认得这位皇后娘娘的。据福花打听来的说,殷皇后和死去岁夫人是闺中好友,这是亲自出宫来祭拜的? 沈云西并没有因为皇后的出现就停住脚步,相反,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她记得这位皇后娘娘和淑妃太子异常不对付,东宫母子最后就是死在殷皇后手上的。 她现在就是太子的把柄,把柄都递到面前来了,殷皇后这个淑妃太子的死对头总不会不接吧? 沈云西眼眸一动,扑进卫邵的怀里,埋在他的胸膛上蹭啊蹭,呜啊呜。 卫邵被她撞了个满怀,低头见她发散衣乱,竟还在哭,心口狠狠地震了一下,他死死地皱起了眉头,忙扶揽住她,轻声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大夫人二夫人也是慌了,都过来闻讯。 没出声的殷皇后亦沉脸一望。 沈云西没敢露出自己两只根本没泪的眼,只微微侧头现出下巴,闷声闷气地说道:“先前我在禅房用饭,太子殿下非叫人拉我到这林子里来,说了两句话就动起手来了,还好我跑得快,要不然……” 这个动手指的是什么,在场所有人都明白。 二夫人恼得嗨了一声,拉长着脸往林子里看,大声道:“竟还有这种事,岂有此理!三弟妹和太子殿下从前的情谊我是有耳闻的,但而今罗敷有夫了,怎么还能如此没有分寸!” 卫邵并没怎么仔细听二夫人的话,他垂头盯着沈云西的下巴,那雪白的肌肤上掐出的青印实在太过明显了。卫邵抿平了唇,手指轻轻地落在她的下颌,小心地按揉了两下。 他动作太轻了,沈云西到不觉疼,反觉得有点痒,从下巴尖儿到脑后都酥酥麻麻的,她感觉怪怪的,环在他腰后的手便戳了戳他。 “……”他明白了。是没事的意思。卫邵松了松肩,就配合着她演戏了。 殷皇后注意着这边,前头下人来回禀,她只当是夸大了,目今亲见到她这儿子的模样,她才彻底信了。 稀奇之余,又不免对太子生怒。 “混账东西!”别人不知道,他元域还不知道卫邵的身份吗?光天化日就敢欺辱弟媳,简直不把邵儿和她放在眼里! 殷皇后才见了儿子又要分开,本就心情不好,此刻更是心头火起,在太子快步追出来的时候,上前一扬手就给扇了过去。 殷皇后出身武将世家,是有点子功夫在身上的,这一手劈下去,元域别说脸了,脖子骨头都差点扇歪了。 “母后!”元域脑子都昏黑了一瞬,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周围的大夫人二夫人等也是震惊,全然没料到殷皇后会为这事亲自动手,掌掴太子。 “你还知道本宫是你母后!本宫还以为你早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殷皇后冷笑地收回手,上回给卫邵下药,她没能抓住他的爪子,还真以为自己本事了得了!明知她在寺中,也敢堂而皇之对她儿媳妇动手! 殷皇后这可是冤枉太子了。元域还不至于嚣张到这个地步。 他咬住牙:“母后误会了,儿臣与表妹只是说说话而已,表妹……” 他说着,扭头就叫沈云西解释。 沈云西却是身子一抖,被他吓了一个哆嗦,拿稳了被欺负的可怜姑娘人设,往卫邵的怀里又缩了缩。 卫邵下意识将她抱紧了些,轻拍了拍她的肩背,褪去温和的表象,冷冷地注视元域:“太子有什么话不能在人前坦坦荡荡的说,非要强请人来这等幽冷之地,私会吾妻?” 他面对太子语气强硬至此,卫芩都有点害怕地往二夫人旁边挤了挤,她三哥胆子也太大了。 而元域见沈云西装出这般姿态,哪还能不知这是被摆了一道。 再看她和卫邵亲密地搂抱在一起,又听卫邵一口一个吾妻,心态都要炸了。他恶狼一样地狞视着他二人,冷笑出声:“好啊,好得很!” 沈云西能感觉到背后来自太子恶意的目光,却并不慌张。 “好什么好?还好得很!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青天白日的就敢调戏良家妇女,国公儿媳,本宫看你是无法无天了!来人,送太子回宫,本宫要亲面圣上,叫他好生看看他这不仁不义的好儿子!” 殷皇后让宫人请走太子,元域阴沉着脸,边走边盯着沈云西看。 沈云西压根儿就不理睬他,只抱着卫邵。卫邵温声对她提醒道:“去见过娘娘。” 沈云西迟疑地抬了抬首,殷皇后却笑说道:“不妨事不妨事。” 闹出这事,殷皇后也确信沈云西和太子没有牵扯了,她心里高兴,对卫邵说:“你们好好的,本宫这就回去了。” 她要回去扒下淑妃和太子的一层皮! 殷皇后带着一大群侍卫宫人走了,卫芩舒了口气,想要上来说什么,被二夫人一拉,“他们两口子说话,你去凑什么热闹?” 卫芩:“我去安慰她啊。”她虽然讨厌傲气鬼三嫂,但出了这种事,她怎么也得说两句吧。 “真没眼力见儿。”这种事情有老三安慰就好了,他们就该装作不知道!二夫人把她扯走,“该回府了,快些吧,不然回去都得天黑了。” 大夫人二夫人几人先往山脚去。 他们一走,沈云西就从卫邵怀里起身,理了理衣衫,拉着卫邵缀在后面。 上了马车,荷珠竹珍她们不在,沈云西不会挽复杂的发髻,便干脆全拆散了下来。 卫邵从小几下方取出药膏,扶住她的脸,在那青处涂揉了一些,他也没问其他的,只清声问她:“疼不疼,还有没有伤处?” 沈云西摇头,“不疼,没有。” 她坐在他旁边,从几个荷包里倒出一小堆符纸来,铺了小半张桌几。 卫邵诧异:“这是?” “在往生殿祭完,你走后我去求的。”她闲得没事,又想难得来一趟,就往各个殿菩萨那里把所有的符都求了个遍,什么平安符姻缘符文昌符招财符,她才不做选择,她全都要。她还不只要一张,她要好多好多张。 她把文昌符平安符寻出一半来,捧着放到卫邵的手心里,说道:“这是你的,说是一年一请,平安符这里有二十张呢,你往后二十年的平安都不用愁了。” 卫邵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也认真地说道:“夫人,有没有可能,一年一请的话,今天请来的这些符都只能保今年这一年?” 沈云西茫然地啊了声,“是这样吗?” 卫邵失笑,但笑着笑着,望着她,心头游弋起一股炽热,沸烫如灼。 “不过那也不打紧,”他把符纸拢在荷包里,贴心收好,又帮手将她滑落脸侧挡住眼眉的长发细细别在耳后,声音柔缓,“谢谢夫人记挂我,有夫人这二十张平安符,我这一年定是比谁都平安的。”
第35章 他一支手, 沈云西也条件反射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她本来还有点儿后悔的,毕竟为这百来张符纸她添了老大一笔香油钱呢, 但见卫邵似乎挺高兴的,又听他的话,也深觉有道理,二十张保一年, 肯定比一张保一年要来得稳妥的。 大不了明年她再来求一回就是了。 沈云西把桌几上的符纸合拢在一起,准备回去后给郡主娘荷珠她们每人也都发上几张。 安排好了这一堆符纸的去向,她想起太子,问道:“你和太子是怎么结上仇的?” 提到元域,卫邵的视线又落在她下巴处的淤青上,笑容淡去。 经过诸多时日的相处, 又有宋修文在前, 卫邵大约能猜到她有些异于常人的本领,且原来的沈才女和太子关系甚密,觉摸出不对来再正常不过了, 是以并不奇怪她有此一问。 但他和皇室之间的关系目前不好直言, 卫邵摇了摇头, 搭手让她到窗边坐,没有说话。 沈云西当他自己也不知道, 便不追问了, 反正那太子本也活不长。现在又被殷皇后抓到把柄,自顾不暇,一时半刻的估计抽不出空闲来。 犯不着多费心思去理会他。 她绕了绕发稍, 取出马车上的点心盒子。 都怪元域那神经病, 害得她在禅房里的素斋都没吃完, 云苍寺不愧是专吃素的,那素菜吃着真不错,可惜了,只能等下次再去试试了。 这会儿只能用点心解解馋。 沈云西用干净的帕子捻了一块核桃酥,慢慢地吃,又拿起盒子挨到卫邵旁边,递给他,卫邵没什么胃口,没有动里头的点心,拎着瓷壶的提梁,给她倒了一杯茶。 马车行进在山间林道上,凉风卷起路边的桃花,漫天缤纷,这样的景色,比起宅院花园子里的要生动美丽得多。 沈云西吃饱了肚子,吹着小风,看着风吹落花,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把瞌睡给晃出来了,她一双眼半闭不闭的,眼见就要合上,马车却突然停了。 她瞬间清明了,心下正奇怪,竹珍从下人坐的马车上过来,撩了帘子说道:“前头有人拦了马车,想请咱们顺路捎她回城里去,正巧五姑娘有点不舒服,大夫人说先停下来歇一歇。小姐要不要到底下来站站,马车坐久了也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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