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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小刀不过是思索了一会儿，万玉山还以为她在犹豫，忙又补充一句：“黎娘子若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待遇这种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没有，没有，月俸暂时先这么定下来，后面有问题了我再找万老板详谈”，黎小刀回过神之后答道：“我还想谈谈什么时候能休息？早上几点上班……上工？晚上几点结束？过年放几天假？其他节日有假吗？如果我自己拉到订单卖出去货物了有提成吗？还有……” 这一串问题问得万玉山措手不及，而且有的他能听懂有的他听不懂，提成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般是海上有船来或者要与客人谈生意时需要你在场，此外的时间可以自行安排，有需要时我会派人去请你。过年的话不好说，番人不过年，有时候过年也会来，所以这个没法保证……敢问黎小娘子说的提成是何意啊？”不懂就问，万玉山直接道。 “提成就是……”黎小刀清清嗓子详细解释道：“若我自己向番人卖出去了货物，做成一单生意，那么这单生意按照卖出去的银两数或者利润的银两数，来给我一定比例的收入。” 万玉山听明白了，就是她卖出去的东西要分成。可是自古来都没有过这种规矩，按理说给了月钱就是拿钱办事，怎么还有分成的道理？ 不过转念一想，若他不允，那这单生意她做不做都有十两月钱，还不如给她一些，若她真能卖出去，自己也能赚到。 万玉山思考一番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考虑，我先答应你，但是具体是几成我得再想想。” 黎小刀高兴道：“太好了！终于离拥有一匹私家马又更近了一步！” 一匹……私家马……？万玉山又听不懂了。
第85章 私家马和小条件 不过万玉山毕竟是生意人，脑子活络，这等新词他很快便意会。 “哈哈……”万玉山爆发出一阵笑声，“黎小娘子说的话真是新鲜，不就是一匹马，我送你一匹就是了！今早接你来那辆马车是你的了，顺带小喜子以后跟着你，每天负责给你驾马车！” 黎小刀惊讶了，在现代这等于开局老板赠我一辆车？还自带司机。 “这……”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每日有事我差人去找你，你赶路也得一辆马车才方便，这么一说，没辆马车都不行。小喜子你也随便使唤，以后归你差遣了。” “可是我不会养马，家里也没有马棚。说是想要私家马，这还在琢磨阶段……”天上突然掉下来一匹马，她还真有点手足无措，想想连个安顿的地方都没有。 “这样啊……”万玉山沉思道，“这样一来那就不太方便了，虽说我要找黎小娘子的时候小喜子可以驾车过去，可平时小喜子不在的话，你要是想去个哪里，还得走到车马铺，耽搁时间。” 黎小刀也觉得放弃一匹马实在可惜，她琢磨琢磨，忽然想起来哥哥家的宅子面积差不多是她家两倍大，上次看到有个很宽敞的马棚，里面只养了一匹马。 要不跟哥哥商量商量，每个月她付点银子，再给伙计加点钱，帮她把这匹也养上？小喜子平时也可以待在医馆侯着，夏天遮阳冬天保暖，渴了还能有口水喝，再在医馆给他报个餐，加上停马费一起付了，这样待着也舒服些，她有事的话去医馆叫一趟就是。 但这这都只是自己的盘算，回去还得跟哥哥先商量，等哥哥给嫂子汇报同意了，才能实行。 咳，现代停车都有停车费，付点停马费也是应该的。 黎小刀把她的打算告诉了万玉山，并说道：“待我明日跟哥哥打过招呼，再确定这马放哪儿。另外，万老板，小喜子白天当差，晚上住哪儿？” 万玉山笑着回道：“我的家仆，自然住在我家。你放心，你住的那个地儿附近我还有个院子，里面有仆人住的地方。黎小娘子真是心细如发，这细枝末节的都能考虑上。” 万玉山心里很赞赏，女子就是比男人要心细些，只是官老爷那里传下来的规矩女子出嫁从夫不能抛头露面云云，限制了女子有自己营生的机会，不过这十来年也宽松许多，在外摆摊或者开商铺做生意的、在织造厂务工的，等等，已不是少数。 而且这裴公子也是罕见的深明大义，一般男子难有这个心胸，更别提奉行各种礼节的儒生了，幸亏念书没把脑子念呆。 想了一下，万玉山补充道：“明天下午我让小喜子驾着车去找你，马车你有地方安顿就安顿下来，没地方安顿让他再赶回来就是。” 黎小刀笑着点头：“好！” “黎小娘子还有什么问题？可一一说来，我都解答”，万玉山接着道。 黎小刀思考了一阵，说道：“万老板，虽说你有事才找我没事我自己安排，但是我每个月也想休几天假，不然躺家里还怕你随时要来找我，躺都躺不踏实。” “黎小娘子想如何休法？尽管说，我尽量安排时间。” “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黎小刀嘿嘿一笑：“只要跟静德书院的休沐时间一样就行，还有初一、初八、十五、二十三这几天，一个月休息七天，如何？过年那就年前五日年后十五日。” 万玉山还从来没有这么雇伙计的，都是给了月钱，随叫随到，哪还有说要休息休这么多天的。 不过眼下不能不答应，不然他不知道再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说番语跟说咱们大誉朝这话一般流利的人了。 “行，都行”，这些条件万玉山通通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若有不得已的急事，恐怕还是得找你来一趟。” 黎小刀思索道：“行，急事也是难免的，情有可原嘛。咱们要签书面契约吗？不过有个事我得先跟万老板说一声，我最多只能干一年，待相公考完乡试我们就要回白马村了。” “只能干一年？”万玉山摸着下巴一脸有些可惜地思索，想了一阵，说道：“也罢，先这么着吧！一年就一年！书契明日我写好让小喜子一并带过去。” 黎小刀笑道：“方才我看那位现在的通事苟先生，听我说番语眼睛炯炯有神地听着，想必也是有兴趣的，若他愿意，走之前我把他教会就是。” 黎小刀每天摸着那本五两银子的番语书，早就在心里盘算过，帮万老板打工是挺好的，但是还是没有自由又能赚钱的事儿更好。她打算按照现代学语言的方式，也编写一本番语书，从字母表开始，到语法和词汇，全部都有。只是目前这个想法还只是个雏形，而且能编出来的也只是自己能记住的部分，还是很有缺陷的，再是学霸，记忆力也是有限的。 而且古代书怎么出版之类的都还没问过相公，不过等相公考完试回了白马村，那时候天天闲着，就有时间慢慢做这件事了。 不着急，日子还长。 万玉山听到黎小刀愿意教人可太高兴了！虽然念书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他也懂，他忙道：“既然姑娘愿意教，那不然顺便多教几个如何？回头我找几个愿意学而且脑子灵光的跟着姑娘学学！” 黎小刀点点头：“好。那万老板，今天先谈到这儿？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 黎小刀站起身准备要走，伺候的人眼尖忙拿出她的斗篷帮忙披上，待黎小刀刚走到门口时，万玉山又叫住了她。 “黎小娘子稍待！”万玉山三步并作两步，追到门口，“黎小娘子，还有件事……说来惭愧，我有个儿子，是我的独苗儿，今年十六岁了还性格顽劣，虽说商人之子不能科举，但多读书总是好的，我把他送到全省城最好的书院，他却念不进去天天逃学，屡教不改，所以我想不如让他别在书院浪费时间了，索性跟着你学个一技之长也挺好，希望你能费心多教教他，学习番语，将来继承我的生意也能顺手些。” 呵呵，您那位好儿子的行径我可是清楚得很呢。 不过从万玉山的言语来看，似乎对义白县的事并不知情，否则应该早就向自己道歉了。 也是，偷跑几百里路找歌姬玩耍不成，结果在客栈喝醉了欺负良家妇女这种事，怎么敢主动跟爹讲呢？ 只见黎小刀回头微笑道：“好呀！没问题，小事一桩，只不过，要教他，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第86章 先把汉字学好 万玉山愣了一下，忙问道：“什么条件？黎小娘子请说。” 黎小刀一脸正气地说道：“要学海外的文字，得先把咱们大誉朝的文字学好。既然贵公子在静德书院读书，那么静德书院只要随便一位老师出一份关于咱们汉字的卷子，考试范围嘛，《千字文》《百家姓》就行，只要公子的答卷老师说合格了，拿着卷子到我这儿来，那我便立马开始教公子学番语。” 说是在书院待了六年，可听相公说这万少爷平时根本不在书院，除非他爹检查才去住几天装装样子，真正学习的时间恐怕六个月都没有，他能考得过才怪！ 再说了，若真因此能让他收心学习，改过自新，认全了字，也算做了点好事。 前后左右怎么样都不会亏，黎小刀心里头乐呵着，但是可把万少爷他爹给急坏了。 万玉山愣住了……说教别人的时候也没说有这个规矩啊？ 自己儿子的德性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按这个要求恐怕儿子学番语这事儿想都别想了。 “呃……黎小娘子，他和其他人一起学就行，不用什么特别指导了，你看要不然……”万老板还想再争取一下。 黎小刀摇摇头：“万老板说要我多教的那几个人，除了万少爷之外，其他人能在万老板手下拿笔写字还愿意栽培的，不说秀才少说也是童生吧，别说《千字文》《百家姓》，至少都读完了四书五经，还能写两笔文章。这语言呀，其实都是相通的，等万少爷把大誉朝的汉字学会，学番语也会快上许多，否则咱们自己的字都没学完，那还学什么番语，万老板说是不是呀？” 这番话让万玉山重新审视黎小刀，她小小的身板柔柔弱弱，长得十分有亲和力，总是嘴角弯弯带着笑，但是一本正经说完这些话，顿时让他有些错觉，觉得这不像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子，倒与那静德书院里的书生们无二，像一个腰杆笔直的读书人。 这顿时让他对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子生出了更多敬意，完全不好意思再提自己那个糟心儿子的事。 回头就把这厮抓回来，饿着不准吃饭也得给老子好好学汉字！ 然后再求求老师们高抬贵手卷子不要太难了，把这个卷子给答好，到时候再去找黎小娘子说学番语的事罢。 万玉山背着手笑道：“黎小娘子说的有道理！回头我便让那臭小子按照你的要求，好好答一份卷子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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