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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西，你不能跟曼珠在一起的, 你，你要是这么做, 村里那些戳脊梁的，会一直唾弃你们的。”刘菊妹的思想有时代局限性。 在她看来,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只要他们在一起了，村里的人肯定会说闲话。 她不想，不想让临西背负这个。 将来几十年都要在村子里度过, 自己没有了之后，就他们两个小年轻, 还有小北那个不懂事的孩子，该怎么过啊！！！ “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我, 我……喜欢了？？”黎临西无奈了, 她妈怎么就那么倔强？ 还……自以为是, 觉得他喜欢，就喜欢了？还不肯改掉这个念头？ “不是吗？妈都观察好几天了，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妈知道你现在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小伙子嘛，不过，妈之前说的，成家立业，是不是该结婚了？” 刘菊妹以为黎临西是不愿意承认，也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承认，刘菊妹也没有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而是提及了之前的事情。 黎临西：所以，是故意用这个借口来旧事重提？？ “妈，我不想，为什么非要逼我呢？我觉得现在生活就挺好了啊，我不想再背负另外一个人的生活了。”黎临西真的没有想过要娶妻。 至少，现在没有这个念头。 家里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吗？自己跟江曼珠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妈只需要在家割猪草带小北就够了。 如果多一个人嫁进来，就现在的情况，难道要让新媳妇下地种田去？ 那不能够啊，他不下地，妈也不下地，就只有一个新媳妇下地种田去，让村里的人怎么看？让女方那边怎么看？ 如果新媳妇不下地的话，那么就没有工分收入，那就得自己养。 他是闲的没事儿？还是钱多了没地方花？ 黎临西的坚决拒绝，令刘菊妹觉得，临西这是不乐意娶别人？要等曼珠？？ 这…… 这对于一个从三几年出生的老妇人来说，是一个艰难的思想挑战过程。 她三几年出世，受到的教育是老一辈教导的，国家再怎么规定‘破四旧’，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很难扫除的。 不然，当时也不会在自己儿子病重时，想着要人冲喜。 “不行，坚决不行，妈不允许你犯这种错误！”刘菊妹板着脸很是严肃，比刚才还严厉的语气。 “为什么不行？等我以后攒了钱，再娶媳妇儿吧！现在没钱了，花光了！”黎临西不明白为什么他妈非要他结婚，还不许他不成亲。 他看起来也不老啊！年纪大了吗？还是说大哥和二哥的事情，让妈担心了，生怕自己没留个后代就死了？ 这一点，黎临西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服才好。 毕竟，天灾人祸，谁都不能控制的。 大哥是修渠回来遇上泥石流。 二哥是战场上壮烈牺牲的。 怎么控制？ “用光了？这么快？临南那抚恤金都用光了？这，妈，这里还有点钱，肯定够你娶媳妇儿的。”刘菊妹不知道临西在外面做什么，可，真的这么快用光…… “临西，妈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什么，但，你要记得，家里还有妈，还有小北，我们会担心。” 刘菊妹没有制止，也没有问到底，而是劝他小心些。 她知道，临西不是那种甘愿默默无闻的人，但她不问，只在家里做一个默默支持他的人，做好饭菜等孩子们回家。 就够了。 听着刘菊妹的话，黎临西的拳头骤然握紧，只是，在暗黄的煤油灯光下，不怎么凸显出来。 妈知道啊…… 也对，自己也不算很隐秘…… “妈……”一时间，黎临西不知道该跟自己老母亲说什么了，他在外真的很小心了，在家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出现。 只是可能时间上的问题，导致暴露了自己，下次得多注意了。 “好了，你不愿，就不愿吧，等什么时候你想通了，再跟妈说。”刘菊妹瞧着孩子紧张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继续逼迫孩子。 江曼珠此时并不知道，他们两母子因为自己来了一场母子谈心的对话，大冬天的早早上床睡觉，呼呼大睡中了。 不用上课的日子就是爽，难怪后世的老师这么吃香，挺好的。 一觉睡到自然醒，唯一就是天气太冷了，穿得胖乎乎，早上已经煮好了粥，红薯粥。 甜甜的，好喝，根本不需要放糖下去，“妈，我们一会儿要干什么啊？” 无所事事的江曼珠也懒得看书了，太冷，躲在家里烤火吧，又有些无聊，反正现在地里的活儿也停工了，没有粗重事儿。 “不用，这几天，临西他们要上山打猎，过几天就可以分肉了，如果战果不错的话，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刘菊妹盼望着。 一年到头，老百姓就在这个时候才能多点吃的，也敢稍微放肆一点。 其他时候，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打猎？怎么打？用竹子削尖了的工具？还是有……木仓啊？”江曼珠一听，顿时就感兴趣了起来。 “当然是□□了，不过也没几把，大多数还是得拿着锄头铁锹。”除了□□外，总不能空手上山吧？ 村里每家每户都至少出一个男丁，□□又不够人手一把。 “进山，会不会有危险啊？”大冬天的进山，后山的那片山不是直直往上的一片，而是不断向里延伸的那种深山。 “应该不会，往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虽然说是往年，但也是近两三年的惯例，那会儿□□时，别说是猎物了，就是树皮都没多几根。 “妈，要是没别的事情要做，我想跟小北去看看。”闲的没事儿干的江曼珠也是到处跑，冷算什么？都冷了一个冬天了。 “嗯，去吧。”刘菊妹也的确没什么事情要做的，孩子想去玩，就去呗。 江曼珠得了话，欢快的带着小北出门去了。 因为放工了，纵使飘着小雪，也不少人出门，不是上山拉柴就是看有没有野菜山药之类的，要么就是折腾一下自家的菜园。 别看是不用下地了，但家里家外的活儿还是不少的。 这会儿，不少知青也出门了，并不是谁都批准待在家里烤火，耗柴量也颇大。 幸亏有一整个后山都种上了树木，素来够用。 遇上了村里的小姑娘，江曼珠都乐呵呵的打招呼，聊上了几句。 特别是某两个婶娘，一见到江曼珠，眼睛都亮了，“江老师，你也过来了？哎哟，这么冷的天，多穿两件衣服啊。” “是啊是啊，穿多两件，哎呀，江老师，今年可辛苦你了，我们家xx期末考试成绩都80分了，真是没想到。” “你家孩子才80分，我家孩子都快90分了，还是江老师教书厉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吹捧着江曼珠，能不高兴吗？以前他们家孩子考试成绩差得很。 谁想到这一次考试后，得了成绩第一次回家炫耀，还说江老师怎么怎么好。 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家孩子变好成才？这不，影响着她们对江曼珠的感官都变好了许多。 “哈哈，都是孩子们学得好，跟婶子一样聪明，只是之前调皮了一点。”面对孩子的家长，江曼珠知道怎么才让人听着更舒服。 没有哪个人愿意听别人拉踩自己孩子，就算有，那也是极少数。 婶子们也笑得开心，然后，又附送了江曼珠一大堆的八卦，听得江曼珠是津津有味的。 他们出发时，的确挺多人的，有人扛□□，有人拿铁锹。 “希望顺利，今年丰收吧。”见他们出发，村中的其他婆娘闺女们都在祈祷，毕竟这影响着自己今年到明年年底前的肉食能有多少。 村里节俭一点的人家，分了肉之后，过年也不会大鱼大肉，而是慢慢吃，能吃到年底。 “对，希望今年丰收。”平时大家上山最多抓个野鸡野兔和蛇之类的，其他都没这本事儿…… 再大型一点的猎物，那是属于整个集体的财产，需要分配给集体的所有人，不是谁打到就是谁的。 这样的话，这么危险，如果不是遇上还追着跑，一般人不会拼死跟野猪之类的大型猎物拼搏斗争的。 “小北，咱们摘苹果去。”虽然现在自个儿种的苹果有点小个还青涩，不过，能吃就行，又不是要拿去卖。 “好。”小北屁颠屁颠的跟上，纵使不爱吃苹果，但嫂嫂喜欢，还说什么很营养？ 他不懂，只知道是对身体好，多吃了身体棒棒又健康。 “江老师啊，小北还挺听你话啊。”旁边的人看到时，还揶揄了一声。 “小北本来就乖巧又懂事，你们以前只是没注意到，现在你看他跟其他小朋友们一起玩，单纯又乖巧，是个好孩子呢。” 江曼珠笑着夸了夸小北，特别提出了他的性子单纯，而不是疯傻那种类型。 “对，小北确实不像是个疯的，没有哗啦啦流口水。”旁边的一个大婶跟着点头，想了一下，的确，跟人家那种不受控制流口水疯着打人的那种傻子不同。 小北也听得懂人话，偶尔还能够看见他帮忙干活，确实是个乖巧能干懂事的孩子。 “确实，确实，这样菊妹就不用那么操心了。”如果是真的那种疯病就糟糕了，谁家都不乐意靠近，生怕疯子一个不注意就打死了自家孩子。 这一点，但凡有个孩子跟小北接触时，就已经被江曼珠解释过了。 只是，小北又不是村里的流量明星，大家的关注力也不在他身上，其他人也不在意。 现在……给个面子江老师！ “江老师，我家孩子明年也上四年级了，你是不是还教四年级啊？”旁边一个婶娘过来，悄咪咪的问。 刚才那个先跟江曼珠搭话的四年级学生的家长就不乐意了，“当然不是啊，我们江老师到时候就能教五年级了，指不定我家孩子就能考上初中了。” “哈？就你？怎么可能。”不信不信，我们家孩子要让江老师教，到时候指不定也能考上初中。 就这样，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开始吵起来，江曼珠都有些傻眼了，不是，这不是还没发生吗？而且，是我能控制的吗？ 现在，江曼珠就好像在看新闻‘两夫妻因幻想中奖五百万，分配不均而打起来’的那种神情，“好了，好了，两位婶子，这个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能教哪个年级，是校长安排。” 江曼珠都没想到自己这么牛逼，竟让两位大婶当抢自己当老师的做法……咳咳，看来，教书天才这个称呼，也不算是自吹自擂。 这不，去摘苹果的时候还满是欢喜的笑容挂在脸上，纵使是天冷也不能够泼凉她内心那股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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