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说:“开始与少爷的梦差不多,菩萨也说要帮奴婢戒贪嗔痴爱恨欲,然后就变成了个男子,要与奴婢行男女之事。奴婢羞得不敢看他,他就用奴婢的手帕蒙住了奴婢的眼睛,说:你看不见本座,本座也看不见你,你无需隐藏,也无需害羞。然后就被他按在莲台跟他做了那事。” 他不明白戒贪嗔痴爱恨欲为什么会要做春梦,不过既然是菩萨的意思,那肯定自有深意,他照做就是了。 如此想着,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每日的春梦,还不忘将此等好事与朋友分享,只是还不等他耍弄尽兴,家里就出了事情。 父亲死了,在睡梦中没了呼吸,面上却是一副舒服极了的表情,好像是在极为快活的时候突然死了的。 对于父亲的死,祖母表现的很高兴,她说父亲这并非死亡,而是在菩萨的度化下,戒掉了贪嗔痴爱恨欲,已经成佛了。 大家都信了祖母这话,没做悲伤就处置了父亲的尸体。 这事过去没两天,又有人死了,与父亲的死状一样,都是在睡梦中带着满足的神色死去的。 一个,两个,三个……不出半月,家里人就死了大半,尽管祖母坚持说他们这不是死了,而是成佛了,还是不免让人心里起了疑惑。 那一日,他又做了梦,梦见自己与菩萨在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胡来,正做得激烈时候,天空突然一道劈下一道雷,怀里娇媚妖娆的菩萨就变成了一只长脚大蜘蛛,把他吓了一跳,醒来就看见房里多出了两个人,是外祖父和一个老和尚,他才知道,他们日日供奉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菩萨,而是一只蜘蛛精。 当日蜘蛛精历劫失败,肉身被毁,只剩下一缕残魂,借着一尊没有菩萨入座的观音像侥幸逃过了雷劫。 因为伤得太重,又没有了肉身,它不得不暂时借着观音像做恢复,没想到会被祖母碰见,并带回了家里。 人间香火有利于它恢复,人的阳气精元更是,所以每次上香祈福之时它就开始吸取大家的阳气,这便是他们每次上香之后那么疲累的缘故。 很快简单的吸食阳气已经不能满足它的需求,于是它便趁着大家虚弱睡觉的时候,再入梦哄着人与它梦交,更多更快地将自身精元供给给它。 母亲之前还以为真的菩萨要渡他们一家,将这事写信告诉了同样信佛的外祖母,希望外祖父外祖母能一起来沾沾光。 外祖母谨小慎微,觉得如此大机缘大造化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实在不可信,便往常去的庙里问了问大师傅。 才知道废弃,丢弃的神像都不能捡,这种神像没有正神入座,常会被一些孤魂野鬼,山精野怪附身其中,它们会装成菩萨仙人施展神通,哄骗世人供奉它。 请神容易送神难,最后还是那老和尚与蜘蛛精同归于尽才算是了结这桩祸事。 害死了这么多人,祖母深感有愧,当晚便悬了梁,活下来的其他人也不好过,因为被蜘蛛精吸食了太多精元,各个身体都虚弱地不行,寿数也受到了影响。 为此,家里不惜花大价钱到处寻求调养身体,恢复精元的法子,只可惜找到的多是骗子,钱花了,病却没有治好。 家里人其他年纪稍大的人也陆续死了,s只留下一些年纪小,寿数长的还病怏怏地活着。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还是找到了个厉害的道医,恢复了身体,也是从道医那儿了解了一些有关于妖精的事情。 听完祝老师的遭遇,才只有十来岁的陈玄枵对妖精可谓是害怕到了极点,祝老师看出他的害怕,安抚他道:“人分好坏,妖精也是,猫妖在你家那么多年,只是对月吐纳修炼,未曾伤害过你们,说明它是只好妖。好妖精会知恩图报,它住在你家里,就会守护你家,你最好不要戳穿它的身份,毕竟人妖殊途,知道的人多了,它或许就会离开了。” 陈玄枵记着祝老师的话语,没有戳穿花太岁的身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还是和以前一样与花太岁相处,只是不再偷偷跟它学吐纳修炼了。他也记着祝老师说的,越漂亮的人越可能是妖精变的,而越漂亮的妖精就越残忍可怕。以至于那之后他对长得好看的人都生了一分忌惮,不管是美男子还是美女子,全都能避则避,唯恐给家里招来祸事。 其他人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遭,完全没有多想,与他玩得亲近的同窗好友后来倒是知道了,不过他们却不以为然,笑嘻嘻地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彼时不爱看什么之乎者也,只爱看些男欢女爱的话本子,什么狐妖报恩,女鬼报恩的故事他们看过不少,那些个故事里面,书生风流,妖精美艳,性子温柔,稍施好处,她们就会主动投怀送抱,以身相许,好生香艳。 看多了这些个香艳话本,他们都巴不得遇见个妖精,完全理解不了陈玄枵的害怕。 陈玄枵与他们话不投机,也就没有再提这事了。 如此又过了几年,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在他们十九岁那年还真让他们遇见了两只美艳的妖精。
第208章 番外三 那是春末夏初的一天,连绵半月的雨水终于停了,书院里的人还在埋头苦读,准备着今年的秋闱。 瘦猴儿待不住了,撺掇着大家莫要因为埋头苦读而辜负这大好春光。 瘦猴儿是青石县候知县的儿子,叫候豫,因长得瘦,人又活泼好动,且名字里还带个“猴”,所以大伙儿都唤他瘦猴儿。 阴沉了半月的天终于放晴,大伙儿确实也有些意动,听他这么说,便也来了兴致,一伙人盘算着去十里之外的仙女湖吟诗作对放风筝。 仙女湖在玉蜂山里,传闻是织女洗澡,牛郎偷看的地方,风景极好。 他们以前也去过玉蜂山,对那边还算熟悉,于是下学之后与家里打了个招呼就一起骑马去了玉蜂山。 到山下,山路崎岖不好骑马,他们便将马拴在一处隐蔽处,然后拿的拿风筝,拿酒菜的拿酒菜,背书篓的背书篓,一路欢声笑语进了山。 原以为能够玩个尽兴,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刚进山里就又变了天,不多久大雨就落了下来,他们便只得放弃了原先的计划,赶紧寻地方避雨。 慌乱间有人看见了一座宅子,朝他们喊道:“你们快来,这儿有户人家!” 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听说他们是青石县启鸿书院的学生,便让他们进了门。 宅院深深,摆设精致,看得出来这家主人应该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应该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别庄小院。 趁着老太太让丫鬟们端热茶的时候,瘦猴儿向老太太打听了一下宅子的主人。 老太太说:“我家主人姓余,是个商人,行商路过此地时,发觉玉蜂山山好水好,是处养人的好地方,便在此建了座宅子,供我家夫人小姐居住。” 正说着,余夫人和余小姐来了,众人齐刷刷看去,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做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母亲美艳不可方物,女儿清纯娇丽,好似那枝头新蕊初初绽放,俏生生地惹人爱怜。他们全都失了态,等回过神来,各个红了脸,赶紧躬身行礼:“小生失礼了。” 余夫人掩嘴笑道:“诸位公子有礼。” 然后又道:“听闻几位是青石县启功书院的学生?” “正是。” “奴家大字不识,素来敬重读书人,今日能帮到诸位公子也是缘分。说来也巧,今儿有人与我送了一封信,我看不懂,还请诸位公子帮我瞧瞧。” “能帮到余夫人我们也是三生有幸。” 瘦猴儿人瘦嘴快,其他人只有附和的份,便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美艳的余夫人单独带去了后院。 余夫人走了,余小姐还在,其他人便又凑到余小姐面前与她搭话。 余小姐嘴巴嘟嘟的,说起话来咕噜噜的,怎么瞧怎么可爱。闲聊了几句,余小姐问他们:“你们能文擅墨,多才多艺,可会画画?” 忙有人说会,琴棋书画这些书院里都会教。 余小姐又说:“那可否请你们帮我画一幅小像?” “当然!”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生怕自己比其他人慢了。 很快几人为谁的画技更胜一筹争吵了起来,余小姐见此说道:“不若你们一人为我画一幅像,让我来评你们谁画的更好。” 大家都同意了这个法子,跟着余小姐一同去了后院,前厅便只剩下了陈玄枵一个。 原先开门领他们进来的老太太问他:“你怎么不去画画?” 陈玄枵摇摇头:“我不擅画人,只会画山水。” “这样呀,那得请您在这儿等会儿了。” 陈玄枵又摇了摇头:“怕是等不得了,人有三急,还请您领我去府上茅房一趟。” 陈玄枵捂着肚子说道,老太太便领着他去了茅房。 一进茅房里,陈玄枵赶紧把腰间挂着的大酒葫芦取了下来,将里面的酒水倒了个干净,然后撒了一泡尿进去。 荒郊野岭遇美人,怎么看都不对劲,他记得祝老师说过,童子尿可以克制妖邪,等他试一下就知道他们是人还是妖了。 陈玄枵提着葫芦走出去,老太太还等在外面,他看了看周围,趁着没人看见的时候,突然将葫芦里的童子尿泼到了面前老太太的脚上。 童子尿触到老太太脚的一刹那,老太太的脚冒出了一股青烟,然后就变成了两条蛤蟆腿。 “你!”老太太似没料到他这一举动,面色一变,当即伸手抓住了他的手,陈玄枵手猛地一抖,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将剩下的童子尿通通都泼到了她身上。 童子尿触上,老太太现出了原形,是一只巴掌大小,身带剧毒的癞蛤蟆。怕它又恢复过来,陈玄枵赶紧用葫芦往它脑袋上狠狠敲了两下,将它敲晕才放心离开。 悄悄避开院子里的丫鬟,陈玄枵慢慢往余夫人房间摸了去。 他到时,那瘦猴儿正拿着一封信在看,一张瘦脸红得像是猴子屁股一样,说话也结结巴巴地:“这……这……” 陈玄枵还是头一回见素来嘴巧话多的瘦猴儿如此笨嘴笨舌,不禁好奇信上写了什么。 “怎么了?公子可是不认识上面的字?”余夫人问瘦猴儿。 “认得倒是认得,只是这,这信忒荒唐,我念不出口。” “怎么个荒唐法?”余夫人不解问道,一边问一边凑到了瘦猴儿身边看,香喷喷的脂粉味让瘦猴儿的脸更红了。 瘦猴儿不知该如何解释,余夫人又道:“你不念出来我怎么知道究竟如何荒唐?念吧,我又不会怪你。” 瘦猴儿强忍着羞臊念出来,眼珠游移不停,想看余夫人是什么表情,又不敢看,一直等念完了才敢看向她,还不忘解释:“信上真这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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