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起来,燕璇就没劲儿再想其他的了。 突然,隔壁响起了几声鸡叫声,金氏嘴里哼着的曲儿戛然而止,而后外头响起了金氏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燕璇在房间里面听不真切,也就没管了,然宋青阳却是突然停下了动作,从门缝里看了看外头。 燕璇有些奇怪,问他:“怎么了?” “你看。” 燕璇按他说得看去,只见金氏蹲在一侧墙边,墙上有个拳头大小的洞,她正对着洞口说话。 也是墙上开洞,是和她嫂子一样吗?这么小的洞,人也钻不过来吧? 燕璇正疑惑呢,只见洞那边塞过了一个东西…… 宋青阳也是没料到了:“她家里人不是都怕得病吗?她们姑嫂怎么一个两个都玩的这么花?” 燕璇也想知道,可显然现在他们也不好去问。 只瞧那金氏和一个人完事了,又来了另一个人。 燕璇和宋青阳对视了一眼,轻轻道:“难不成金氏偷偷地在家里接客?” 金氏娘家瞧着家境不差,尤汉平虽住在这下九流的地方,但看着也不是个缺钱的主儿,金氏为何会卖身呢? 且不说尤汉平反锁大门就是为了防止金氏红杏出墙不是? 燕璇想不通,宋青阳也是,不过金氏在院子里他们也不好离开,便只能在小房间里继续待着。 宋青阳可不是个老实的主,既然闲着也是闲着,那不如继续做。 燕璇半推半就着,还是又允着他来了一回,这一回完事后,外面金氏也正正好结束第三个人。 金氏腰酸瘫坐在地上:“干娘,好了,今日就到这儿吧。” “诶,你想要了就和干娘说,干娘再给你安排。” “嗯。”金氏应下,从怀里摸出了一袋银子从洞里递了过去。 这下燕璇和宋青阳看得更蒙了,谁卖身还倒贴银子的?她这样更像是在招嫖。 金氏不知道自家藏了人,懒懒从地上起来,提上裤子,用脚拨了拨泥土,将地上的东西遮盖,而后搬来一旁的小花架子,将墙上小洞遮掩住,一切就算是恢复原状了。 做完这些,金氏便就扶着楼梯上了楼,看样子是累着要休息了。 等她走后,燕璇和宋青阳也收拾了一番,从杂物房里偷偷溜了出来。 两人来到尤家隔壁,这是一家酒馆,是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妻开的,老丈姓周,生了一儿一女,女儿远嫁给了个徽商,儿子前几年死了,只留下两个老人住在这儿,靠着卖酒维持生计。 当宋青阳和燕璇有意无意聊起隔壁尤家时,周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笑道:“二位对尤汉平家里事这么关心做甚?” “只是好奇他那一把大锁究竟能不能锁住屋里的红杏罢了。” 周老太太会意,笑道:“锁是死的,红杏是活的,只要红杏想出墙,就是十把百把锁也锁不住。” “你们一墙之隔的邻居,他家的红杏出了墙,那不是就到你家里来了?” “可不是么,红杏出墙到了我家来,只要二位荷包鼓,我就摘来红杏与你们尝。” 宋青阳放上一锭银子,老婆子赶紧收进了怀里,问道:“二位想怎么赏花?” “这倒是不着急,且容我们问问,老妈妈您是怎么将那锁着的红杏诱出墙的。” 看燕璇两人求知的模样,老婆子竟还有些沾沾自喜,说道:“天底下哪有不吃腥的猫,又何况天天住在这个酒池肉林里。” 事情呢,还要从尤汉平锁门一事传开开始。 有些人听说他这事,还特意来看了看他的锁。 世人总是喜欢看禁欲者破戒,圣洁者堕落,懦弱者暴起,勇猛者落难,在这事上也是一样。 周老婆子深知此道理,便借着一墙之隔的便利,故意往楼上去和金氏搭话。 燕璇顺着周老婆子的话语,抬头看了看两家的房子,酒馆也有个二楼,与隔壁尤家挨得很近,中间虽然有荆棘挡着,却也不影响两家说话。 金氏整日被锁在家里,除了那点子家务活,就没有别的事情做了,她也乐得和周老婆子闲聊。 慢慢地,两人越聊越投缘,金氏没有娘,周老婆子儿子死了,女儿又不在身边,索性就让金氏认了她做干娘。 有了这层身份,周老婆子便开始有意无意说起心疼金氏的话,可怜她像畜牲一般被尤汉平关在家里。 而后又故意与金氏说起她自个儿年轻时的荒唐事,说她十四岁是怎么被表叔破的身,说她成亲时是怎么装的处子身,又说起成亲后是怎么瞒着丈夫找乐子的。 金氏听得脸红心跳,禁不住问她:“你这么乱搞,就不怕染上花柳病吗?” 周老婆子告诉她:“有没有病的我一看就知道,就没有哪个人能逃过我的眼。” 在周老婆子言语引诱下,金氏还真生出了点不该有的心思,加之日日从高处看着街道上调情打骂的男男女女,心里头的火苗愈发烧了起来,可她家大门锁着,她就是想找点乐子也没法子。 周老婆子一听,拍着胸脯说自己有法子,隔天就请了人将角落里的墙皮磨薄了,然后在墙上开了个拳头大小的洞。 她只以为这是干娘心疼她,给她找来的乐子,却不知自己才是干娘手中的摇钱树,干娘在中间两头赚钱。 尤汉平被蒙在鼓里,四处算计着别人,还不知自家媳妇儿也遭了别人算计。 “金家嫂嫂的事情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燕璇问周老婆子。 “哟,你们还真是打听好来的。金家那边我也是听金氏说的,她哥哥在外做生意,一年到头回来不了几天,早在做生意的地方又娶了一房妻子,名为两头大。那边已经生了娃娃,金家哥哥回来的日子愈发少了,金氏看嫂嫂独守空房凄惨无比,便将墙上掏洞的法子告诉了嫂嫂。” 原来是这样呀,嫂嫂的墙洞掏大了。 嫂嫂在没有周老婆子做引诱的情况下,也还是在墙上掏了洞。 门上加锁是为了嫂嫂好,那两头大又是为谁好呢? 他们总是将压迫说得冠冕堂皇,自己却有千百种借口,给自己荒唐的行为做义正词严的找补。 尤汉平一面买着卖着得病的妓女,将家安在花街柳巷里面,一面又打着为妻子好的名头将自己妻子锁在家里,女人在他眼里是商品,是圈养起来传宗接代的牛马,唯独不是一个人。 而这周老婆子……燕璇咬咬牙,此时再看街上,看着各处的繁荣景象,心里不由得一紧,这酒池肉林销金窟,看似歌舞升平,实际上却是人间炼狱,在这里面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全都是别人砧板上的肉,在这里面待久了的人,不管男女老少,最后也都会变成厉鬼,他们看似人畜无害,却比真正的厉鬼还要可怕一万倍。
第86章 高墙和铁锁(四) 照周老婆子说的这么下去,尤汉平得病是迟早的事,不必她插手也能够完成答应冯文成的事情。 可是都特地为这事来了,就这么走实在有些不甘心。 要怎么才能让尤汉平染上花柳病呢? 燕璇与宋青阳从酒馆出来,宋青阳决定要去报官,打算将亲口承认罪行的周老婆子绳之以法,也叫金氏不要一错再错下去,日后别再有别的女人和金氏一样被周老婆子所骗。 对于他这个想法,燕璇表示赞成,两人便去了衙门,将事情一说,县太爷立马派了官差将周老婆子夫妻和金氏带了回来。 一经审判,什么都真相大白了。 尤汉平听闻赶来,金氏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然尤汉平对她却没有什么怜惜,听完事情经过,当场就休了金氏,而后不等县太爷定案,他就匆匆走了。 燕璇好奇跟上,一路跟着他到了医馆,顿时明白了,他这是来检查自己有没有得病的。 医馆人不少,各个捂着裤裆,瞧着就不是治正经病的地儿,也是,这家医馆能开在花街里,可不就是擅治下三路的病嘛。 尤汉平和医馆马大夫熟,直接插队去了前面,马大夫先是给他把了把脉,而后询问道:“下身可有异痒异痛?可有长疹子?” 尤汉平点点头,也顾不得脸面,s当着众人的面就脱了裤子给大夫看。 上面还真长了几颗小红疹子。 经验老道的马大夫立马判断这肯定是患了花柳病,尤汉平气急败坏骂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洁身自好,不会得那些个脏病,这几颗小疹子也只当是最近天气热捂出来的,竟不知那贱人背着我在偷人!” 一旁闻言的燕璇被这意外之喜砸蒙了,已经得了,那就不用她来动手了。 “马大夫,我这还有救吗?”尤汉平又问。 “不好说,这也看每个人的体质……” 马大夫话音未落,围观的人群里走出了一个男人,他也脱了裤子让马大夫看,听他说,大家才知道,他在周老婆子的牵线下,陆续和金氏做过好几回,尤汉平得了病,他肯定也得了病。 尤汉平听了气得不行,马大夫却也还是给那人看了看,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这男子身体正常,并没有染上花柳病。 尤汉平不相信,让马大夫好好再看看,可不管马大夫望闻问切怎么看,这男子都是正常的,男子也很是纳闷,想了想,又把自己几个和金氏做过的朋友叫了过来。 马大夫依次看去,竟都是正常的,这下足以证明金氏其实并没有得病了。 大家的视线顿时又落到了尤汉平身上,询问他还和谁有一腿? 尤汉平扶着脑袋想了许久,他害怕得病,所以不论男的女的,他都只玩雏儿,这么些年,唯一玩过不是雏儿的,也就金氏,还有他一个徒弟了。 与徒弟的事说起来有些时日了。 做他这门生意,又要留意得病的妓女,又要留意想娶媳妇儿的穷人,两头跑,实在忙不过来,于是在几年前他便就收了个徒弟。 徒弟叫做阿毛,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人很机灵。 阿毛不同于尤汉平这般小心,他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觉得自己身体强壮,就算得了脏病,也能平安无事,遂青楼里有什么好玩的,刺激的他都会去掺和一脚,不管男的女的,只要生得好看,他都来者不拒。 年前过节,阿毛请他去家里喝酒,饭桌上,阿毛神神秘秘拿了一瓶助兴药给他,说是托人从靖国公府里面买到的,效果非常好。 他当时有点醉了,只以为这和平常的助兴药差不多,吃下去需得等上半个时辰药效才会发作出来,便想也没想,将一瓶子药水一饮而尽,可谁知道那药会这么猛,一经下肚,浑身就跟着了火似的。 他赶紧想要回去,可在酒精和药的作用下,还不等他走出房间,就完全失了控制,忍不住抱住阿毛胡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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