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璇心里百转千回,却是猜不中宋青阳的意思,想了想,说道:“都说风流才子,风流才子,古今哪个大才子不风流?若都介意,他们的诗词文章也不会流传于世百千年了。” 宋青阳快气死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看得这么开,也难怪她不要名分跟着赵亭业,看来指望她自己悔悟是不可能了。 “天下有才之人这么多,表妹又何必这么作贱自己!” 生气之下,宋青阳的声音忘了控制,稍微有点儿大,惊动了房里作画的人。 门外偷窥的燕璇本能反应要躲,根本来不及细究宋青阳说的作贱是什么意思,就赶紧着要找地方躲起来。 看她笨拙躲藏的模样,宋青阳无奈叹s了口气,一把搂过她的腰,抱着她离开了这儿。 宋青阳手长脚长的,步子迈得大,脚下再一运功,瞬间就飘出了好远。 燕璇还是第一次尝试这样的速度,吓得紧紧抱着宋青阳的脖颈不撒手,唯恐摔了下去。 这样抱着,燕璇因为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声正好响在宋青阳的耳边,听得宋青阳耳根子发软,心尖尖发酥,似一只温柔的小手抚过,让他心中澎湃的怒气慢慢平息了下来。 要停下的脚步,又加快了起来,宋青阳故意抱着她在院子里绕了几圈,待听够了她这声儿,才抱着她原路回了后花园。 燕璇趴在他肩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睁开紧闭的双眼,抬头就对上他的眼眸。 被他突然抱着这样一通走,燕璇小脸都吓白了,白皙的面容,愈发衬得小嘴儿红润,圆溜溜的眼睛跟狗崽子似的,身子也小小的,搂在怀里又软又柔。 宋青阳搂着她舍不得撒手,而燕璇被这猝不及防的对视弄得心儿也停了一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宋青阳抱着不放:“我明日就让人将赵亭业解雇。” 燕璇点点头:“他勾搭胭娘子,确实不能再教褀哥儿。” 宋青阳又没想到,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你方才不是还说风流才子吗?” “咱们大人已经能明辨是非,能将他的好坏分清,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万一学坏了,日后可就难改了。” 被他这样抱着说话,燕璇有些不自在,可不得不承认,这样抱着还挺舒服的,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安全感。 宋青阳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你这么会明辨是非,怎么会喜欢赵亭业?又怎么会与他无媒苟合呢?” 燕璇惊了,眼睛瞬间瞪圆了:“表哥你混说什么呢!我哪有与他无媒苟合!” “不喜欢吗?你的字都和他的练得一样。” “那是因为我身子弱,力气小,写起字来轻飘飘的,是他教了我几招运巧劲写字的窍门,我才把字练好,因为这个,这几年我写过他很多字帖,这些姨母他们都是知道的。” 宋青阳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轻轻咳了一下:“这样呀,看来是我误会了,那你那天头发上沾的是谁的精?” 燕璇气鼓鼓的小脸更加气了,从他身上挣扎着下来,“表哥你把话说明白了,可别凭空污我清白!我什么时候头发上沾过那东西!” 说完,燕璇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偷药,回去碰见宋青阳时,他往她头上摸了一下,心里瞬间明白了什么,暗叫糟了,肯定是当时那邱元喷出来的溅到了她身上! 难怪三表嫂离开那晚,大表哥与她说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话。 燕璇的气焰顿时歇了下来,气鼓鼓的脸颊也收了回去,看她这样,宋青阳一颗心儿不禁微微发沉:“想明白了?说说吧,那天晚上你究竟在和哪个男人幽会?” “我……”燕璇欲言又止,她说那晚被鬼忽悠去偷药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大表哥会信吗? 别说大表哥不会相信,她自己都觉得离谱。 “就算是吧。”燕璇委屈应下,反正这事也只有大表哥一个人知道,他能拐弯抹角来劝她,应该不会说出去的。 “什么叫就算是吧?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燕璇现在是有口难言,只得道:“表哥你就别问了,我以后不会了,这事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燕璇执意不说,宋青阳也不能拿她如何,与她僵持了一会儿,最后只得作罢。 将她送回去,宋青阳特意交代花容要时刻贴身伺候,又找守门的婆子说了说,明里暗里敲打了她们一顿,摆明了是让燕璇不再有私自出门的可能。 不过宋青阳千算万算没算到,燕璇现在已经学会了用簪子开锁。 等他一走,等院里大伙儿睡去,燕璇拿着簪子,轻轻松松就将门锁给打开了,与刘春台一人一鬼借着夜色做掩,偷偷摸摸将吸满童子尿的棉花取了回来。 燕璇忍着尿骚味,将里面的尿液挤进个小瓶子里,刘春台则去叫来花太岁,而后随花太岁一起去了于家。 做完这些,已经快要天亮,燕璇看着微微泛白的天际松了一口气,在几天前,她真没想到自个儿有一天会做这种事情,不过话说回来,有露儿和刘春台在身边的这些日子,尽管又是熬夜又是各种忙活,她身子骨都没出毛病,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看样子,她们当真没有骗她,只要不再被鬼吸食阳气,身体就会慢慢变好的。 燕璇爬上床睡觉,还不知道宋青阳那边一早就在安排人往她身边监视,宋青阳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出那被她千般维护情郎不可。
第15章 陈世美(七) 一夜忙活,天蒙蒙亮才睡去,燕璇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好在以前因为身子虚弱,也常这么睡,花容看她只是睡着,没有发热发寒也就没有喊她。 还是刘春台将她喊醒的。 燕璇坐起身来,看刘春台一脸郁色,还以为计划失败了,忙问:“怎么了?你怎么这副样子,可是失败了?” 刘春台摇了摇头:“成功了,花太岁用童子尿破了它的功,它化回了鱼身,根本不用我们动手,它就因为缺水而奄奄一息了。” “那你怎么还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只是执念突然没了,我有些不习惯。” “张书槐死了?怎么死的?他死了你怎么没有在鬼门关看见他?” 燕璇一口气问了许多。 “他是被鱼妖吸干精气死的,魂魄也被它吃了,所以我在黄泉路上没有看到他。” 刘春台慢慢和燕璇说起今日从鱼妖嘴里得知道的真相。 一切还要从张书槐被父亲逼着每天天不亮去鱼市看鱼开始说起。 张书槐在画画方面没有天赋,为着画画,小时候没少挨父亲的打骂,自打去去鱼市开始,他每天鸡还没叫就起床出门,天蒙蒙亮就要到鱼市,蹲在街头看着卖鱼的,买鱼的,杀鱼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看着,可尽管如此,他完全没有记住那些鱼儿活蹦乱跳的模样,他只记住利刃剖开鱼肚的血腥场面,只记得那挥之不去的鱼腥味多么令人恶心。 他的画还是没有长进,父亲很失望,手指粗的藤条抽在他身上,他疼极了,也恨极了,他恨爹,也恨鱼,恨意就像他身上的鱼腥味一样,一日比一日重,一日比一日难闻。 那天他照旧去看鱼,突然听见有人在谈论一条鱼是不是毒死的,他才知道,原来还能毒鱼。 从他们口中得知,用药毒鱼,速度又快又多,只是这样大鱼小鱼都会被毒死,来年就没有鱼捕了,而且毒死的鱼也不能吃,只能就地掩埋,损人不利己,所以大家都不会做。 张书槐暗自记下毒药名称,开始往四处打听,他想把江泽湖泊里面所有的鱼一股脑儿全部杀死,以消解心头的恨意。 也不知怎么的,他打听毒药的事情被于满仓知道了。 于满仓那时还没有成为鱼市老大,他听说张书槐这事,便猜到了他想做什么,毕竟张书槐被父亲逼着来看鱼的事情大伙儿都知道。 于是乎,于满仓找上了张书槐,他给了张书槐毒鱼的药,让他明年端阳节去附近的江泽湖泊下药。 张书槐不明白他一个卖鱼的为何也要毒鱼,于满仓告诉他,物以稀为贵。 来年端阳节,张书槐按照和于满仓的约定,偷偷给附近的江泽湖泊下了大量毒鱼的药,短短一月之间,京城附近,除了一些自家养殖的鱼塘外,其他地方的鱼儿全都遭受了灭顶之灾,此事之大,惊动了皇上,皇上派下钦差查探,然而不论怎么查,他们也没想到会是于满仓和张书槐,两个毫无来往的人在一年前合谋好的。 此案最终不了了之,由朝廷拨银子从南方买了诸多鱼苗来,并颁下法令,夏三月,川泽不入网罟,以成鱼鳖之长,违令者杖五十,罚银五十两。 “原来禁渔期是这么来的,张书槐也就罢了,那于满仓还是靠鱼吃饭的呢,竟还敢这么做!”燕璇很是愤怒。 “于满仓不同于别人现捕现卖,他家挖了几亩大鱼塘,专门养鱼来卖的,每年不管是鱼饲料还是请工人养鱼都没少花钱,那几年野外的鱼虾长势好,市面上的鱼价下跌了不少,他家亏损很大,若不是发生毒鱼这事,别说成为鱼市老大,他肯定早就亏得底裤不剩了。” “说到底还是利益,鱼妖肯定是来报仇的吧?” 刘春台点点头,发生毒鱼这事后,张书槐就不用再去鱼市看鱼了,然而还不等他高兴完,他父亲就拎了一条红鲤鱼回来。 他父亲说,这是刚刚回家的时候,一个老太太执意送给他的。 红鲤鱼被张父养在了水缸里,勒令张书s槐每天看半天鱼。 有父亲盯着,便是张书槐有毒药也不敢将这条红鲤鱼毒死,于是他偷偷捉了一只野猫来,想故意做出猫吃鱼的假象,谁知道当那猫儿一咬上鱼身,鱼儿突然就变做了一个人,一个眉目如画,人身鱼尾的美人儿。 美人儿赤裸着上半身,鱼尾巴拍打在地上。 张书槐瞧呆了,猫儿也被吓得炸了毛。 女子说它叫鱼娘,是一条鱼妖,一直被个老太太养着,老太太感觉自己要死了才把它送给别人养。 在猫儿眼里,这人身鱼尾的鱼人还是鱼,张嘴又要咬它的尾巴,张书槐却是一巴掌将猫儿打开了去。 猫儿被赶走了,鱼娘被张书槐抱了起来,他说:“以后我养着你,没有别人的时候,你就变成人。” 鱼娘答应了,然后被他抱着亲了又亲,摸了又摸。 从那天起,张书槐再也不讨厌鱼了,便是天天看着水缸子也乐意,一旦家里没人的时候,他就让鱼娘变成人,供他玩乐,只可惜鱼娘修为不够,下半身变不了人,他能玩的只有鱼娘上头那张小嘴。 鱼娘说:“只要你能弄来极阴之魂,我的鱼尾就能变成人腿,能离了水,不必天天在水里泡着了,能时刻跟在你身边,与你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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