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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发现什么了？”远远站着的宋青阳看她突然拿出混元镜往地上照看，以为她有所发现，赶紧出声询问。 “是有不妥。”燕璇没有抬头，而是拿着混元镜往地上寻找起黑气的源头。 一路看去，她发现每一寸土地都有黑气浮现，不只是后花园里面，连外面的土地都有黑气浮现，细细小小的，像是地里的蚯蚓，有时候会从地里钻出来，钻进地上生物的体内。 这股子气和他们以往见过的阴气邪气不同，似要更浓郁一点，并不会让人觉得阴冷，钻进体内也不会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燕璇看着黑气钻进自己的脚里，只有宋青阳站着的地方没有黑气浮现，他每落下一步，那里的黑气就全都遁进了土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等他走过，那黑气又会冒了出来。 能被宋青阳驱走的黑气，那必是不好的，淫羊藿精大有可能是受了这黑气的影响才会突然杀人吧，不然无法解释这一切。 那么问题来了，黑气是哪儿来的呢？ 燕璇看着满院子，每一处土地里都有黑气，不会是冲她来的吧？ 燕璇以为是冲她来的，然而很快她发现错了，不仅他们府里的土地暗藏黑气，外面也有，京城的每一寸土地都有黑气浮现，它们不停地钻进人们的身体里，没有人察觉。
第137章 长生果（三） 不知怎么的，燕璇又想起了之前的噩梦，心里说不出的压抑：“今晚去黑市问问情况吧，这么大范围的黑气，不可能只有淫羊藿精一个受了影响，也不可能只有我们发现。” 说完，燕璇长吐出一口气，收了混元镜。 法器越来越多，褡裢有些装不住了，收混元镜的时候，拂尘不小心掉到了地上，燕璇赶紧去捡，突然地，她发现，拂尘掉到的地方，所有的黑气都不见了。 燕璇捡起拂尘，朝地上挥了挥，果然，拂尘所至之处，黑气就散了。 没想到妄真送了这么个好物给她。 燕璇赶紧用拂尘对着自己身上挥了挥，一路走过，她身上也钻了不少黑气进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拂尘挥过，燕璇便觉得心头的压抑感好了许多，心情也好了许多。 想了想，燕璇给那蔡艮生也挥了挥，然后问他有什么样的感觉？ “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蔡艮生如是说道。 自从姚氏死后，他心里又怕又惧，六神无主，好几次连死都想过了，就算是将此事告诉了燕璇和宋青阳，也未曾放松，总觉得他们会怪罪于他，一直紧张着。拂尘扫过，莫名地，压在心尖上的不安就突然消失了。 蔡艮生说完，一旁跟着燕璇来的花容也道：“奴婢这些天也觉得心情格外烦躁，一丁点不如意都会忍不住发火，有时候心里闪过一些恶毒的念头，连自己都会被吓一跳。” “难道说这黑气会影响人的心情？唤起人心里恶念？”燕璇一边说着一边对着花容挥了挥拂尘。 拂尘扫过，花容也说感觉心中烦躁感要少了许多，这算是证实了燕璇的猜测，这黑气不会直接伤人，而是会影响人的心情，让人陷入焦躁，多疑当中，进而唤起心里的恶念。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糟了。 都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每个人心中都有贪嗔痴慢疑，这些负面情绪一经放大，心魔丛生，可以预见将会发生什么，若不赶紧将黑气的源头找到，不出多久，这儿肯定会变成人间地狱！ 燕璇心下着急，可又无可奈何，她不会招魂，也不知该怎么寻找黑气的源头，只能等待着子时到来，去往鬼市寻找消息。 正着急时候，一旁宋青阳说道：“最近宫里出了不少事情，看来也和这黑气有关。” “宫里出什么事了？” “最近一些太监宫女侍卫，为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大打出手，已经闹出了好几桩命案，还死了几个宫妃，皇上大发雷霆，处置了不少人。” “奇怪了，其他地方的普通人还未受到影响，怎么规矩森严的皇宫里面反而闹出了这么多桩命案？” “越是规矩森严越是压抑吧。” 是这样嘛？ 说起皇宫，燕璇突然想起景王，问宋青阳道：“景王那边可有出什么问题？皇上吃长生果了吗？” “景王似乎是怕我们强行将他抓进鬼芥里面，这些日子都居住在宫里。皇上也乐得留他住下，这样才好让人观察他身体的反应，看长生果会不会对人体有所伤害。皇上不比景王，他现在正值壮年，身体挺好的，晚一点吃长生果也没什么。” 宋青阳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不对，淫羊藿精杀害姚氏的那天晚上，正好是你和景王从鬼芥里面出来，咱们从宫里回来后不多久，这会不会太巧合了？” 燕璇愣了愣，这或许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皇宫里的普通人会比其他地方的普通人更先受影响了。 是景王另从鬼芥里面带出了什么东西，还是长生果出了问题呢？ 燕璇回忆了一下在鬼芥里面的事情，景王一直像是个狗皮膏药黏在她身边，他私下拿东西她肯定会发现，除了长生果外，并没有看见他另外拿什么东西。 “肯定是长生果出了问题！”燕璇斩钉截铁，“咱们快去宫里。” “我去安排，你回房收拾一下，我在后门接你。” 两人分头行动，燕璇还是按照以前那样，假装身体不适回房休息，让花容帮她打掩护，偷偷从窗户溜去后门。 再进皇宫，大家的神色似乎都含着一股子怒气，带着一股子凶意，燕璇将拂尘交给宋青阳，让他边走边挥。 每个被拂尘扫过的人都会以肉眼可见地的速度收了怒气，就好像是在熊熊烈火上浇了一大盆水，瞬间熄灭了火苗。 他们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心里平和了下来。 皇上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也是一脸怒相，和第一次见时那和蔼却不失威严的模样已经相差甚远，嘴角还长了个大水泡，可见心火烧得有多旺。 “什么事，说吧。”嘴角有泡，皇上不便说话，不等让他们平身，就不耐烦地让他们赶紧说。 宋青阳直接站起了身，走上前，对着皇上的脸，刷刷抽了两拂尘。 拂尘一抽上，皇上就收了怒容，只是嘴角还是疼得厉害。 “放肆！”皇上嘴角一动，更加痛了，赶紧捂住嘴角，不得不放低了声音，“宋爱卿这是做甚？” “皇上被邪气侵身，微臣这是在帮皇上治疗。”宋青阳说着，又给他抽了几下。 燕璇看了眼宋青阳，他这几下抽，好似带了几分私怨。 等皇上平复下来，宋青阳快速将土里有黑气的事情告诉他，以换取他这些天派人监视景王所得的消息。 皇上听完，下意识缩了下脚，而后点头说道：“经你们这一说，宫里这几天突然乱起来确实是有些不正常，好似还真是从皇叔出鬼芥那天开始出现状况的。” “景王这些天可有什么异常吗？” “他这几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与小宫女打情骂俏，偶尔会去御花园里看看种下的长生果。莫非是那两颗种在御花园里的长生果出了问题，才会造成这种情况？”也不知是不是拂尘起了作用，皇上现在说起话来，嘴角的水泡也没那么疼了。 “他竟还往地里种了两颗！”燕璇大惊，忍不住插了句嘴。看来地里黑气的原因就是这两颗长生果了。 燕璇拉着宋青阳赶紧要去御花园看看，这次皇上没有阻拦，而是陪着他们一起去了御花园。
第138章 长生果（四） 马上就要立冬了，就算是有最好花匠的御花园里面也少了几分生机盎然的绿意，在一众名贵花草之中，有两棵一人多高的歪脖子树显得非常s格格不入。黑色的树干，黑色的叶子，张牙舞爪的枝条，无一不在诉说它的特殊，然而来往宫人们却并不怕，反而跪在树边烧香祈福许愿。 “这是怎么回事？”宋青阳问皇上。 “长生树一日之间破土而出，长出茂密枝叶，大家都信奉它为神树。有宫人觉得向神树供奉，必会得它庇佑，于是趁着花匠不在的时候，偷偷带来香火贡品前来拜祭，或祈福或许愿。慢慢地，来祈福许愿的人越来越多，皇叔得知后并未阻止，反而支持大伙儿进贡，朕以为无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趁着他们说话的空当，燕璇拿出混元镜往树那边照了照，从镜子里看，那边黑气弥漫，整个御花园都被黑气笼罩着，里面的人萎靡阴郁，面上却又有着令人不敢直视的狠厉。 皇上注意到了燕璇手中的镜子，也凑过来瞧了瞧，满是吃惊，问他们：“现在可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挖树！” 宋青阳一拂尘挥去，就像是用笤帚往满是灰尘的地上扫了一下，正欲再挥，那长生树似发现了他们，枝条一摆，带起一阵强风，吹散了树下的香烛祭品，漫天香灰尘土遮天蔽日，一大波黑气涌现，潮水一般涌过来，钻进人们的体内。 大量黑气的灌入，让他们的身体有些经受不住，身上青筋瞬间爆起，眼底一片血红，此时好似已经不可称之为“人”了。 “璇儿小心。”宋青阳一手护住燕璇，一手带过皇上，赶紧往远处避去。 将他们放到安全地方，宋青阳将拂尘交给燕璇，转头执剑又杀入那漫天尘土之中。 黑气伤不着宋青阳，被黑气控制的人却是可以，他们有黑气加持，力大无比，宋青阳不想伤他们，只是将他们打晕，或是点穴将他们定住，如此一来，脚步难免慢了下来。 在缠斗这一会会儿的功夫，黑气从御花园里漫了出来，开始往皇宫各处蔓延出去，燕璇虽然手执拂尘，却也只能保证自己身边方寸之地不受黑气侵蚀，无法阻拦黑气，无法护住更多的人。 很快其他的地方也响起了打斗声音，大家都自相残杀了起来。那些佩刀佩剑，保卫皇宫安全的侍卫此时成了最危险的存在。 燕璇手中的拂尘只能对付黑气，对于这些个发狂的侍卫她只能用鬼笛，可她实在腾不开手来，只能将鬼笛交给身后的皇上，让他来吹。 燕璇希望用鬼笛唤起他们的伤心事，打断他们的进攻，可她忘了，伤心也是负面情绪的一种，被黑气侵入的人，负面情绪本就到达了顶峰，再使用鬼笛，只会让他们更加狂暴。 没办法，燕璇只能舍弃这个法子，拉着皇上左闪右避，往人少的地方躲。 “去后宫，那里面没有侍卫。”关键时候，皇上给出了方向，“过了那一道门，就没有侍卫了。” 两人凭借着拂尘在狂躁的人群中闯出了一条生路，成功进到了没有侍卫的后宫里面，然而这里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些个太监，本来就因为身体残缺不全而心智扭曲，在黑气的影响下，长期压抑的欲望，怨气全都释放了出来，抓着一些女子施暴，女子们也不甘示弱，用指甲牙齿不停地还击，现场一片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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