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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我和你说，这锅绿豆汤可不简单，里面放了白砂糖，中午煮好后还一整锅放到水井里给冰镇着，我刚才拿出来的。” 林津平点头表示明白，家里喝绿豆汤的事他之前确实没听过。 他看了下小梦，心里念着她的好。 小梦向来细心，考虑周到，连喝绿豆汤消暑的事都想到了。 家里因为小梦，这日子真是过得越来越好了。 一家子坐下喝绿豆汤。 上工的林家人顶着烈日干了一天活，好在下午老三也有过去地里帮下忙。 这会喝上绿豆汤，全都满足地发出喟叹。 林津平也端起碗喝了口绿豆汤，入嘴冰冰凉凉带着点甜，因为骑自行车回来而带起的热意瞬间得到缓解。 绿豆熬得软烂，不用多加咀嚼就能咽下，那股凉意顺着喉间一直凉到胃，这心倏地平静下来。 把绿豆汤放到水井里冰镇后再喝，和那老冰棍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小梦能想到这点就很聪明。 周云梦喝完一碗绿豆汤后，林母火速给她又装了一碗。 这锅绿豆汤就全空了，给放到一边去。 林家人吃过碗绿豆汤后，整个人凉快下来，疲惫得到消解，闷了一下午的脑子也清明些，都开始吃饭。 林津平一碗绿豆汤下肚，再吃起饭来也感觉格外有胃口。 他也注意着身旁的小梦，见她没有再添饭，多数是夹大白菜吃，再吃点鸡蛋。 他低声问：“小梦，你要不要装点饭？吃得有点少了。” 周云梦摇头笑：“我刚喝了两碗绿豆汤就有七八成饱了，这会再吃点大白菜就好。” 林津平见小梦说真的，这才继续吃饭。 林母瞧见了，嘴角扬了扬。 林大嫂忙着吃饭，林二嫂除了吃饭还要喂小米，但两人都注意到三房夫妻俩在咬耳朵。 心想别看三叔平时回来少，老三媳妇也是忒有本事，两人感情好着呢。 晚上饭后，一般是林大嫂和林二嫂轮着洗碗，今天轮到林大嫂。 院子里水井旁晚上比较昏暗，全靠借着厅里两三盏煤油灯的光才勉强看清东西的轮廓，好在洗碗也不是什么细致活。 但今晚，林母特高兴地拿着中午老三刚送她的手电筒，开着光要给老大媳妇照清楚点。 她感叹：“这手电筒就是好用，晚上我和你爹起夜也方便不少。” 有亮光照着，林大嫂看清碗盘，洗起来速度也快了。 她手上动作不停，边笑着说：“那是，还是三叔有本事弄到那工业券，也舍得给爹娘你们花钱，孝顺着呢。” 中午三叔回来时就拿了把手电筒给公婆，把大家都给惊到了。 这手电筒难得，三叔不声不响就给买回来了，听说要两张工业券来着。 婆婆高兴得不得了。 林大嫂也高兴，手电筒在家里，虽然是公婆在用，他们偶尔有需要也是能去借来用的，晚上要出门也不怕摸黑了。 像这会，婆婆新鲜着要用这手电筒，自个跑来院子里给她照明，林大嫂看得清楚，这洗碗的活都轻松起来了。 林母看着这手电筒，美滋滋的。 老三还说了，是到供销社要给小梦娘家买东西时，老三媳妇看到这手电筒说要给她和老头子买一个，说这样子起夜方便，他才注意到这些细节给买的。 当然老三也坚持给岳母那边买了一个手电筒。 林母对此没去在意，老三媳妇对家里那么好，帮了那么多忙，老三又大半年才回来一次，上岳母家是要带点好东西的。 这手电筒就是不能再好的好东西了。 林大嫂洗完碗的那一刻，林母火速把手电筒给关了，里面的电池也贵，得省着点用。 夜里，三房。 林津平脱了白色背心，光着膀子，露出来的腰背劲瘦有力。 他坐在床沿，面向着房间。 周云梦在给他上药，上得认真。 今晚林津平洗漱完进屋，是她主动问他帮忙上药的。 毕竟昨天他都说了，背部上的伤自己不方便上药。 昨晚有关随军的安排也让她动容。 昨晚上过一回药，今天周云梦也有了些经验。 林津平身姿挺拔，一身腰背挺得笔直，哪怕是坐下来上半身也很高，两道伤疤也在背部高处。 为了上药更方便，不用举着手那么累，周云梦这会半跪着在床上，直起身子凑近来帮他上药。 她看过去，一眼就越过林津平的宽阔的肩膀看到他前腹鼓起的肌肉，线条流畅，块块匀称，格外好看。 周云梦低垂下眼眸，手指抹了药膏给他上药。 身后是轻薄的呼吸隐约喷洒在背上，带来一阵阵温热。 冰凉的指尖抹着药膏在他的伤口处轻轻打圈转悠，似乎是想让药膏能够均匀涂到每一处。 经过昨晚的交心，这样亲密的接触总会带来一阵阵颤栗，刚冲过凉水澡的身子在慢慢升温中。 林津平努力平稳着呼吸。 一分一秒都变得缓慢。 好像过了许久。 周云梦把药膏收起：“好了。” 林津平却是半响未动，也没有套回那白色背心。 “怎么了？” “有点热，我缓会先。” 周云梦了然，这天确实热。她刚趁着林津平洗漱那会先进超市冻了会空调，整个人才凉快下来的。 她说：“手上有药膏，我去洗下。” 林津平：“我刚进来时打了盆水放书桌那了，你洗完我待会端出去倒掉。” “好。” 周云梦跪着身子挪动膝盖想绕过他下床，林津平也想让着她，恰好侧过身来，两个人撞在一起。 周云梦一个不稳，倒在林津平怀里，手恰好搭在那匀称的腹肌上，坚硬滚烫。 她下意识用手撑着想坐起。 林津平压下心里不合时宜的想法，到底是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扶正：“小梦吓到你了。” 周云梦摇头：“没事，你也是想让我。” 手上那硬实的触感好似还在，灼热如火炉，她蜷缩了下手指，下床去洗手。 泡在清水里，那股凉意驱散了手心的温热。 洗完手，周云梦回头才发现林津平已经穿上白色背心，走过来。 “我端出去倒了吧。” “好。” 周云梦躺回床上，薄被只盖着肚子。 林津平回来，也躺上床。 房间静谧了会。 林津平开口商量：“小梦，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后天早上我们去县城好不？” “我们去百货商店逛下衣服鞋子，再去看场电影。” 满腔的滚烫热意克制着，该有的约会，他得给小梦。
第32章 抓痕 周云梦答应下来。 林津平总是会为她考虑的。 知道她今天回娘家很累，肯定是要在家休息一天的，挑的是后天去县城。 知道她怕热，挑的是早上出门。 最近刚寄出四篇稿子，没有写文章的压力，他回来的这几天自己就当放松休息好了。 而且，听林津平的意思就像去约会，周云梦也有点期待。 一夜好觉。 休息的这天，周云梦睡到自然醒，吃过早饭后回房间里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特别轻松。 午休时也睡得沉，醒来后又进超市吹了会空调。 出来后也是倒了杯水，逗逗小米玩。 房间书桌上原先摆着的钢笔和信纸也都收进抽屉里，她连大纲都懒得去想了。 林津平则去地里帮林父干活。 每个人分到的任务是固定的，有他帮着，林父也能轻松点。 林父老怀安慰了，特别是碰上别人说：“你们家津平可真孝顺，好不容易从部队回来休息，心疼你这个当爹的赶紧就来地里帮忙干活。” 他黝黑的脸笑得灿烂，和往日里的沉默截然不同：“老三是还不错，我让他回家去休息，他非要来地里帮我干活，拦都拦不住。” 一家子下工回家。 林津平先去提了桶水回屋擦洗身子，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确定身上没有汗味了才坐到小梦身旁吃饭。 他做这些动作快，在部队里训练出来的，林家人也只是洗手喘口气说几句话的功夫。 大家只当他受不住才去换的衣服。 但当兵的平时训练出的汗只多不少，哪能那么容易受不住？ 周云梦笑了笑，这些小细节他总是能注意到。 夜里擦药膏，周云梦愈发淡定，林津平也忍耐着。 明天要去县城，两人早早睡下。 翌日早上。 周云梦和平时差不多时间点醒了，出来洗漱。 林母见她醒了，去厨房把锅里热着的早饭端出来。 周云梦吃着早饭。 林津平也回来了。 他早上运动完回来擦洗过后，就换了身白衬衫黑裤。 周云梦吃完早饭，两人简单收拾下就出发了。 照旧是林津平骑着自行车，周云梦坐在后座，双手自然地攥住他的衣摆。 经过竹林那段坑洼的泥路，不用林津平多说，她已经改为双手怀抱住他劲瘦的腰。 等过了竹林，林津平低头看了眼腰腹间环抱着的纤细白皙的手臂，不知道是小梦忘了还是什么，她没有松开，一直抱着。 他也没提醒，抬头目视前方，继续骑着自行车，嘴角不可抑制地向上扬了扬。 到了百货商店门口，林津平停好车，两人进去。 这个点刚开门不久，里面人也不多，颇为清静。 但路过的柜台该摆出的东西都摆上了，售货员也都在。 他们走到卖成衣的柜台，林津平笑着说：“小梦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衣服裙子？” 周云梦既然答应出来逛了，那就是认真的。 她看了眼柜台后方墙壁上挂着的衣服，不管是上衣还是裤子都极具这个年代的特色。 一件件扫过去，周云梦指了指一处说：“那条浅绿色的碎花裙子还不错。” 这种浅绿色有点接近现代的豆绿色，还挺符合她的审美。 林津平望过去，和售货员说：“同志，麻烦帮忙拿下那条裙子下来给我们看看。” 售货员一大早的看见一对俊男俏女，心情都好了不少，连带着态度也好。 她应了声，转身用衣架把那条裙子取下来递给周云梦：“同志你可真是好眼光，这是昨天刚从沪市那边送过来的，这个颜色就这么一条裙子，听说在沪市那边可热销了。” 周云梦接过仔细看了下，大小尺码应该是合适的，圆领泡泡袖，裙身的皱褶也做得精致。 夏天穿浅绿色的裙子，整个人心情都会跟着变好，看着凉快舒服。 售货员也在和林津平说：“同志，你爱人穿上这条裙子肯定好看，就这么一条，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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