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郡主高傲的很,从不轻易低头,更别说主动求他帮忙什么的。 不少时候,他都是按着首辅大人的意思,明里暗里的照顾这位金尊玉贵的小郡主,生怕她又闯了祸,惹了人,做错了事,让陛下不喜。 不仅时时刻刻关照着她,还要照顾着她的芙源殿,简直是比一位老父亲还要操碎了心。 今日未央宫一事,他也听说了,前脚姜赫过来求他,后脚未央宫的十一皇子,廷狱监内的人也找了过来。 见他这么凑巧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尉迟鹭高兴不已,强压住身体不舒服的感觉,讨要道:“穆掌印,快,快替本郡主找素心丸来。” “郡主这是?”他一边惊诧的目光看向她,一边走过去的步伐倏忽就停住了,那只迈出去的腿还极快的缩了回去。 素心丸可是解世间情药的解药,有素心静心的效果。 郡主要这素心丸,怕是她自己便中了情毒…… “琥珀香!”见他不去找素心丸还缩回去了,尉迟鹭不由的大怒出声,烦躁道:“本郡主中了琥珀香,掌印大人快替本郡主找来!” 这场景何其相似? 他当日中了情药的时候,她不就是这么避之不及的吗? 好嘛,现在她中了情毒香料了,他倒也这般开始躲着她了? 穆掌印沉下了脸,诚恳的摇了摇头,道:“奴才这里没有,不过奴才能让人从宫外搞来。” “多久能送到本郡主面前?”她抓心挠肝的痒,难受,怕是等不了几时了。 “怕是……最快也要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尉迟鹭忍不住的大叫出声,随即冷笑道:“那掌印大人去替本郡主寻一根三尺白绫来。” 她直接吊死在这廷狱监算了。 半个时辰之久,那她不得情药毒发啊? 与其那个时候丢人现眼,还不如上吊自杀了解了自己。 “郡主胡说什么?” “本郡主胡说?!半个时辰之长,不是要本郡主命是什么?!” “不是还有一个法子吗?” 尉迟鹭怔住了,红着的眼不可置信的睥睨着他,怒道:“穆兼章!你这是要本郡主委身?!” 他无奈的走向前来,挥退了周遭的奴才们,只留自己的身边人阿云在,才说道:“您也不小了,该为自己打算了,首辅大人多次在奴才面前提及您的亲事,您不若顺理成章,就成了这好事。” “好事?你说这是好事?”尉迟鹭简直是气笑了,要不是自己浑身上下没有力气,都要出去抓着那琥珀香来,在他面前专门熏给他闻了,看他觉着这是不是个好的? “今日这事,怕也是不少人看见了,那太傅大人还在未央宫内替十一皇子授课,尚未离宫,不若——” “本郡主不要!”她刺红着眼,猛的打断了他说的话,吼道:“本郡主就要素心丸,本郡主不要男人!你若是找不来解药,你就让本郡主吊死在这儿吧!” “成,这是郡主说的话。”穆兼章转身离开,那架势仿若真的要替她去找三尺白绫一样。 尉迟鹭气的脸色铁青,身上的欲火与怒火齐齐压迫着她,似真的要喘不过来气一般难受,憋屈,痛骂道:“该死的穆兼章,你给本郡主等着,本郡主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穆兼章——!!” “本郡主不会放过你的!!” 出了廷狱监之后,周遭的环境昏暗的看不清前头的路。 天边悬挂的月牙也不知被乌云遮到哪里去了,不见一丝的光亮垂下,就连那环顾四周的星星点点,也因着这一场春雨的落下而消失无踪影了。 阿云低着身子,站在他的身旁想问又不知该如何问,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奴、奴才真要去给郡主去取三尺白绫不成?” 穆兼章疏忽笑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真心实意的笑容,道:“你若是不怕死,你便去。” “不不不不——”阿云连忙缩着自己的脑袋摇头,“奴才怕的很,奴才不敢。” “去让那人过来,那人身上定会有解琥珀香的解药。” 阿云震惊的抬起头,“那、那人?” 他不是犯人吗?如何过来? 穆兼章没有解释太多,只道:“去便是,自会有人给他放行。”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阿云行了一礼,匆匆离开。 穆兼章倒是没有走,看着满是黑沉的空寂,视线有些许的空洞,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 廷狱监内的众人也不敢上前去打扰这尊煞神,也不敢出言问他些什么,更不敢再进去这廷狱监里的大牢了。 那儿,还有一尊活菩萨中了药呢,谁进去谁不是一个死啊? 虽然四公主给了他们不少银子,说让他们晚间好好折磨建平郡主,但是他们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先不说那是杀人不眨眼的建平郡主,无人敢招惹,就说这廷狱监内,不,是整座皇宫庭内都是穆掌印的眼线,谁若是对建平郡主不敬,可不就是上赶着得罪穆掌印吗? 谁人不知,穆掌印乃是首辅大人的人,而建平郡主又是首辅大人最为疼爱的外孙,说不定首辅大人还没有出手,你的小命就先死翘翘了。 银子再多,也得有命享用才是啊。 他们还是分的清,一时的好与一世的好的,可不敢做这种歇命的事情。 “穆、穆掌印……”一道小心的呼喊声,在他的耳畔处发出,也惊扰了他的所有思绪。 穆兼章收回了视线来,看着面前突然多出来的一名低垂着眉眼的小宫婢,觉着有些眼熟,便沙哑着声问道:“你是何人?” “奴、奴婢白芷,芙源殿内当差,奴婢知道郡主被关在这廷狱监内,特意拿了吃食过来看望郡主。” “嗯,”他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难怪眼熟,原来是郡主身边的宫婢。 见他点头,白芷以为他同意了,抱着食盒开心的低头行礼道:“谢穆掌印——” 她抱着食盒就要往廷狱监内闯去,他突然伸手将她拦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作何?” “…嗯?”白芷呆呆的抬起小脑袋,看着面前多出来的一道修长的手臂,视线黏上去就移不开了。 他冷沉:“郡主在里面很好,你不必进去了,食盒交给廷狱监的人便好。” 白芷这才回过神来,猛然抬起了头看他,“可、可是郡主她……” 需着她伺候的。 穆兼章没有管她如何,伸手招来了两个小太监,让他们将食盒给尉迟鹭送了进去。 白芷再是无奈,也没有旁的法子,只能依依不舍的低着头,行礼道:“多谢掌印大人,那、那奴婢告退。”
第234章 有解药 小意温存 晚间 夜色越发浓稠微妙了起来,晚风吹拂,透着几许春的倦意与慵懒,迷人十足。 廷狱监内的烛火暗的快要看不清人的脸,却也不见有人重新给它换上新烛。 暗牢内,又传来一声清冷的脚步声,缓缓向着这个方向走来,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轻。 直到她的大牢前,多了一道清秀欣长的身影,遮住了唯一的一道烛火光亮。 尉迟鹭这才忍着心口的欲火,睁开那双已经猩红一片的桃花眸,迷茫而湿漉漉的眼神去看那若隐若现的身形,低颤:“穆、穆兼章……” 是穆兼章吗? 他给她找了解药来吗? 却不想,那人一开口,就是彻骨的冷寒声:“微臣不是穆掌印,可是让郡主失望了?” “谁?”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靠在墙角的小肩膀,越发懵懂无害的视线看着他,心里那焦灼如烈火烹油般的异样感觉,欲火焚身,煎熬不断。 谁在说话? 为什么……声音这样熟悉?好像……好像那罪奴的…… 不,不是的,这……这是那阴晴不定的首辅大人声音,对,一定是他,就是他……是他找来了? 他找来要做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不救她? 她哭的泪眼模糊,委屈无限放大,“你是谁?你、你为什么不救我?” 盛稷微微怔住了身子,刚要进去的身形蓦然顿住了,不敢相信面前这哭的娇弱可怜的小姑娘会是那冷心冷面的建平郡主? 她,她不应该愤怒的大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吗? 还有这,不救她,是何意? 琥珀香吗…… 他捏紧了手中的药瓶,缓了一会后,打开牢门走了进去,低声行礼道:“微臣盛稷,见过建平郡主。” “盛稷?!”她听明白了,溢着红润泪水的眼眶动了动,抬眸看向他,泪水顺着光滑的玉肌落下,“你……真的是你。” “是微臣……” “你为什么不救我?” “微臣……”他走至她的身前,缓缓弯下身子凑近了她。 她却猛然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一张染上泪水的绝色容颜在他的眼前放大,鼻翼间都是她好闻的芙蓉香,不复以往般软软糯糯的嗓音,直击他的心尖,“为什么不救我?你是不是也……也想我死的?我死了,就没有人……没有人和你做对了,是吧?” “微臣没有……”不救郡主。 他低头看着她那娇气委屈的神情,喉头滚了滚,燕眸间的爱意蜷卷温柔,不知该如何辩驳。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娇娇柔柔的样子,私下里也没有,怕不是这琥珀香的效用,才让她这般转了性子。 不若放在平时,她哪容得了他如此近身前来,还如此光明正大的窥视着她。 尉迟鹭浑身难受的紧,急需要一个释放身上情香的宣泄口,她在抓着他衣襟的同时,就能感觉他那身上好闻的清香有些冷冽的气味,或许是因着他才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令人舒服的清清凉凉的感觉。 她越凑近他,身上便越舒服,便也越发贪恋这种感觉,强忍着眼睛的疲惫感,抬起眉目来看他,还记着她中了毒,首辅大人带着人过来鞑喇的事情,思绪不由的难受了起来,哽咽说道:“其实……我不想死的……” 她也不想,除了一个蛮夷之族再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的。 可是怎么办? 她身边人都死绝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若陪着他们一起共赴黄泉,这世间她待的也累了,她想她的父王和母妃了。 “郡主在说何?”他低下头去,又凑近了她一分。 二人的身影凑的极近极近,就差眉目相碰,鼻尖相靠了。 朦胧的身影交叠在牢墙之上,已经紧紧的交织在了一起。 听着穆掌印吩咐,进来查看建平郡主身体状况的小太监阿云,一抬眼就看到了这般不该看的东西,吓得急急忙忙转身就跑,再不敢久留。 “出什么事了?”见他不过才进去,又突然间跑了出来,廷狱监看守的人疑惑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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