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莹和她长得很像,林舒月一打眼,便看出了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林舒月在老板办公室呆到了下午下班,她在门口,拍摄了残障人士下班的照片后,便拿着孙国安盛情相送的茶叶回去了。 孙雪莹看着她开车走远,往回走,她的父母正在办公室里,孙国安已经把西装外套脱了,两口子在一起说说笑笑。 “可以啊老孙,都知道贿赂人家记者了。”孙雪莹笑着跟自家老爸打趣儿。 孙国安开窗,让冷风吹进来,吹散自己穿西装带来的热意:“我那可不是贿赂,我是分享。再说了,这个林记者一看就是正派人,就算我不给这盒茶叶,人家也会好好给我们写。” 孙国安看着自家妻子女儿,道:“咱们咔咔瓜子,要起飞了,通知车间,多生产百分之十的货。” 孙国安能够开一个这样大的厂子,他或许跟不上时代,或许固执,但他绝对会看人。 孙雪莹应下了,转身要走,孙国安连忙叫她:“你姑打来电话说晚上煮了你最爱的菜,你记得早点忙完,跟我们一起回去。” “好。”孙雪莹的姑姑脑子不太好用,但对孙雪莹是真的好,孙雪莹也是她姑姑照顾着长大的。 孙雪莹走后,孙国安的妻子左秀丽拿出这个月的财务报表,两口子精打细算,从他们的盈利中,努力挪出一部分资金来,为爱心孤儿院下个月的心脏手术做准备。 尽管孤儿院的院长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但他们依旧想多准备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林舒月从咔咔瓜子出来后,联系了孤儿院的院长,去医院看了前几天才做完手术的那个叫做鹏鹏的孩子。 他八岁,还躺在病床上还没下来,面对林舒月和院长,他笑得格外腼腆,谈起他最渴望做的事情,他说:“我想和院里的小朋友们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鹏鹏的腿伤并不是出生的时候就有的,他的腿伤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因为骨折没有被重视,导致骨头歪曲扭曲,碎了的骨头长进肉里,导致的瘸。 他今年五岁,他是在四岁半的时候被丢到孤儿院的,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模糊的家庭住址,警察以及孤儿院的老师们多方寻找,也没有找到他的家长。在那个时候,他的腿伤已经很严重了,院长将他送到医院去就诊,之后便是各项检查,以及术前准备,一直到现在,才开始手术。 林舒月采访完了他后,回了报社。 在给今天的这篇报道拟定名字时,她直接就引用了孙雪莹在车间里跟她说的那句话:《聚焦咔咔瓜子: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文章的配图,是一张明显能够看出来是残障人士的员工在认真工作。 林舒月用平铺直叙的方式,将今天的所见所闻写了下来,她没有用任何浮夸的语句去形容咔咔瓜子的善,但很多时候,往往最平常的文字,才能最打动人心。 现实中的大多数人,他们就跟是上一世网络上流行的那一句话一般:明明我的生活不尽如意,却偏偏见不得人间疾苦。 咔咔瓜子并不贵,小包的几毛钱,最大包的一块出头,林舒月相信,这篇报道发出,总会有那些见不得人间疾苦的人慷慨解囊。 在下班前,林舒月把这篇文章发给了黄强,同时把孙国安给她的茶叶拿到黄强跟王明政的办公室,一人分了一些。 黄强一看就乐了:“我一直都觉得外面的卖的成品茶好喝是好喝,但是少了点味道,要说什么茶水最好喝,肯定是自己家做的野茶。” “我阿爷以前也会做,但从他去世了以后,我们家就已经没人做茶了。”黄强迫不及待地将自己茶杯里的茶倒掉,泡上林舒月拿来的野茶,热水冲入干枯的茶叶,随着热气升腾,茶香氤氲。 “我走了。” 黄强吹着茶水,朝林舒月摆摆手,林舒月笑着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到点了人,她要下班了。 她去接白萍萍她们放学,她依旧在学校门口等着,没过多久,曾小艺几人出来了,周倩倩跟他们一起,但是这一回,林舒月在校门口的不远处,看到了周倩倩的妈妈。 周倩倩朝林舒月甜甜的叫了一声二姐,然后蹦蹦跳跳地朝她妈妈跑去了。 阿阳三人坐上车后,她们便迫不及待地跟林舒月分享:“二姐,今天老实说,明天会有警察来我们学校做反校园暴力活动的演讲。” 曾小艺笑得很开心,她说:“我们学校的有一些人,不好好学习,偏偏学社会上的人开始混社会。” “我以前没有注意,但是最近几天我才发现,那些人真的是无法无天啊,她们居然在学校的宿舍里就殴打女同学,她们还会扒光她们,给她们拍照片。然后把这件事情当做谈资跟别人说。”白萍萍露出了一个恶心的表情来。 曾小艺之前的初中高中都是在曾屋村附近的学校上的,读书以及家中的家务活便占据了她的全部生活,她跟同学们的相处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她们班上的同学孤立她,不里她,她也觉得无所谓,时间久了,她反倒是享受起了这种被孤立的生活。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恶劣的事情。 白萍萍知道得比曾小艺更少一些,不过她的养父养母白文武钱守云夫妻十分看重她的身体和脸,对她的学习生涯十分关注,既是防止她早恋,也是防止别人弄坏他们眼中最珍贵的“商品”。 因此那些恶意的是被杜绝到她的身边的。 “我明天也会去。”杭嘉白说,这个反校园暴力活动,是需要记者去跟踪报道的,林舒月在刚刚给黄强送茶的时候已经打好了自己要去跟踪这个新闻的报告。 黄强是随便她的。 曾小艺三人都高兴了起来,一路上三人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在学校的事情,说着说着,三人就争执起来,但是很快,她们又和好了。 林舒月一路含笑,把她们送回了家,白文华跑了一壶野茶,赞不绝口。 “反校园暴力”活动是在下午举行,早上林舒月无所事事,她刷起了论坛。 富豪被杀案的判刑结果并没有在论坛上引起多大的讨论,但咔咔瓜子那一篇报道却激起了许多的水花。 这个世界上残障人士有多少呢?谁的身边没有那么一两个残障人士呢?残障人士身上的标签之一,就是拖油瓶,找不到工作,如果没有人帮衬,连正常的生活都不行。 但是现在,有一家企业愿意用残障人士工作了,除了极少数的那批阴谋论的人,剩下的人对咔咔瓜子的好感度都刷刷刷地网上跑。 有些鹏城在外地工作的,也有外地人在鹏城工作的人,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将各地的新鲜事儿拿到网上去说。 像咔咔瓜子这样的良心企业,他们怎么能不多宣传宣传。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到了中午,王明政已经接到了好几家外省媒体发来的电话,无一例外,都是要转载这篇报道的人。 就连市台省台的人都来了。王明政笑得见牙不见眼,挂完电话,就决定这个季度给林舒月的奖金要再翻一番。 林舒月对此一无所知,在中午时,她接到了孙雪莹打来的电话。 孙雪莹很高兴,她说:“从今天开始上班起,我们已经接了很多订单的电话了,就连外市外省的电话都有不少。” 咔咔瓜子有名,但也只是在鹏城以及周边的地方,再远一些,还没出省呢,咔咔瓜子的名字就没有人知道了,因为他的宣发实在是不太好。 他们咔咔瓜子,从来没有在媒体上打过广告!近些年来,他们每次在报纸上出现,都是跟爱心孤儿院绑定在一起的。 现在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的外地订单,孙雪莹别说多高兴了。 “我爸爸还接到了市财经台的电话,他们要来给我们做采访。”在孙雪莹给林舒月打电话的时候,她爸爸孙国安,妈妈左秀丽,已经前往发廊美容院,他们说要以最好的面貌上电视。 “恭喜恭喜。”林舒月用肩膀夹着电话,一边跟她聊天。 林舒月跟孙雪莹聊了得有十多分钟,孙雪莹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了。 吃了饭后,林舒月跟杭嘉白通了电话,然后朝着实验高中去,路过吕英兰的花店,林舒月又进去跟她聊了会儿天。 她早就已经从林舒月家搬出来了,她在林舒月所在的西江公寓租了个房子,每天早上十点来开店,到九点回去,生活十分悠闲。 从吕英兰的花店出来,林舒月的手里就多了一捧花,白色粉色搭配紫色的月季,漂亮又梦幻,林舒月将花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开车的空余看一眼,只觉得浑身舒畅。 今天出了太阳,一束阳光透过车子的挡风玻璃打在花上,林舒月拿出相机,给这束花拍了张照片。 到了实验高中,林舒月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 反校园暴力活动在操场举行,林舒月跟着媒体记者们,朝着实验中学的操场走去,此刻的操场上已经按照班级为单位,摆了许许多多的塑胶凳子,学生在老师的组织下有序的坐在凳子上。 他们面对的正前方,是学校的舞台,此刻舞台上面摆了好几张课桌,上面铺了红布,放了话筒,舞台的背后,是一个横幅,上面用加粗黑体写了“反校园暴力活动暨鹏城实验高中演讲活动”几个大字。 大字的下面写了主办单位,联合单位。 林舒月跟在场的所有媒体人一样,找着角度拍照片。 13:30,学生、老师们都到齐了,警察在老师以及学校领导的簇拥之下,走上了舞台。 杭嘉白坐在了学校校长的边上,神情肃穆地注视前方,校长的另外一边,是市教育局派下来的人。 校长敲敲话筒,笃笃声通过音响传入所有人的耳中。校长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今天的谈话。 林舒月有些热,她讲早上穿上的外套接下来系在腰上,认真的听着记着。 学校领导讲完话,教育局的人讲完哈,终于轮到杭嘉白说话了。 杭嘉白一开口,便在学生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高中生,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知道了什么是美/帅,什么是丑。杭嘉白五官精致,轮廓英俊,天蓝色的警服仿佛是量身给他定做的一般,自带滤镜,将他的英俊衬得更上一层楼。 林舒月的相机,移到了他的身上,正巧他看过来,林舒月朝他笑了笑,摁下了快门。 照片上的杭嘉白,剑眉星眸,眼神锐利,让林舒月的心,不知不觉地漏了一拍。 林舒月再抬眸,杭嘉白已经没有再看她了,专心的宣传起了这次活动来。 林舒月摒弃杂念,听得格外认真。 活动结束后,林舒月跟阿阳三人说了几句话,他们就回去教室上课了,林舒月也随着人流,往学校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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