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都什么点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林舒月桌子上的东西才刚刚动了一点点,她瞅了一眼,道:“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你先吃。” 电话那头的林舒星没搭理林舒月的话,自顾自地道:“一会儿你正军哥也来,你快点回。” 话音落,那边便有刺啦的一声,这是林舒星在炒青菜,电话也随之被挂断。 林舒月找老板要了个塑料袋,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打包,又要了一份炒田螺,然后才顺着原主的记忆往家里走。 原主家便是鹏城本地人,只不过她们的老家并不在鹏城的闹市区,而是在鹏城下面的一个偏远的小渔村里。 原主的弟弟三岁,原主五岁的那年,原主她爸爸林建新去城里在外面有了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找上门来,原主妈妈知道后果断跟原主爸离了婚,其中光扯皮就扯去了小半年。在两人离婚没多久后,被判给原主爸爸的弟弟被人贩子拐走。 原主妈妈受不了这个打击,病了一场,病好后卖掉了原主她爸离婚时给她的房子跟田地,带着两个女儿进了城,一边打工养活两个女儿,一边存钱,每年里总有那么两个月她不在家,跟着一群同样丢了孩子的父母,全国上下的找孩子。 这会儿是五月份,她们得知在山西那边有孩子的消息,便动身前去,已经走了有小半个月了。 林舒月姐妹俩住的房子是原主妈当年来鹏城落脚的时候买的,当时这个地方还是一个小村子,房子卖得便宜,一百来个平方的平房,带着个二十平左右的小院子,才花了一千来块钱。 后来鹏城发展迅速,当年的小村子周边已经盖起了小工厂,还有一个大商场正在选址筹备中。村子里的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包租婆。原主家的小房子也水涨船高,年底那会儿有人找来,愿意花一万块钱买她家的房子。 被原主妈给拒绝了,这房子是她和两个女儿安身立命的根本,她不愿意也不敢卖。 林舒月在林家门口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推开掩着的铁门。 林舒星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她小时候从同学家里要了一根葡萄藤种在院子的西南角,这会儿已经爬满了整个院子,其余的几个角也中满了花,鹏城天热,一年四季,院里的鲜花就没有断过。 葡萄藤里装了个灯,昏黄的灯光下有一张八仙桌,上面有两盘菜,正腾腾地冒着热气,林舒星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个汤,在她身后,跟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身上系这围裙,手里拿着碗筷,两人嘴边都带着笑意。 “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进来?” 也许是今夜的晚风有些温柔,吹在身上暖暖的。也许是葡萄架子下的那盏灯太过昏暗,暖暖的灯光将饭菜的热气照出了颜色,让林舒月有些怔然,鼻头也有些发酸。 林舒月上辈子母亲走得早,父亲是一名刑警,一年里能在家待着的日子都不超过一周,父女俩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但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爸爸都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因此两人哪怕相处得少,感情也十分的深厚。 她十六岁上高一的那年,她父亲牺牲了。等她上大一的那个暑假,爷爷奶奶也相继离世,从那以后,她的家里,就再也没有人等她吃饭了。 她应了一身,反身关上院子的大门。一步步地朝着林舒星两人走过去,再一次有了穿越的实感。 她觉得穿越也挺好的,哪怕职业跟自己上一世的差太多了,但她重新拥有了家人,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林舒月把自己打包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算是给大家添两个菜,在原主的记忆里,娄凤琴要找孩子,林舒星要供一个大学生读书,还要承担起养家的重任,烧烤这种东西,在她家几乎绝迹。 赶在林舒星开口说她前,她赶着说道:“今天报社发奖金,我也有,这是我上班以来第一次领到奖金呢,就买了点烧烤庆祝庆祝。” 顿了顿,林舒月又道:“上回你不是说你想吃么?” 林舒月的一句话,让林舒星到嘴边的唠叨噎了回去,眼眶有点湿润,她一直都是家里付出的那一个,母女三人感情也非常好,但林舒月把她随口说的一句话放在心上,她内心十分感动。 她男朋友罗正军看了一眼小姨妹跟不说话的女朋友,立马道:“那今天日子好,我去门口小卖部买点啤酒,今晚咱们喝一杯。” 不等两人说话,他便朝着外头走。 从林家出门,往左边拐了拐,便是一个商店。 林舒星不再多说什么,林舒月翻开背包,里面的夹层里是十张崭新的百元大钞,这是系统给的奖励,她想了想,从里面抽出一张出来给林舒星。 不是她不愿意多给,而是这个年代的工资也就那么回事儿。就像林舒星,她在服装厂工作,已经做了十多年了,是个熟练车工,一个月的工资按照计件来算,一个月最多的时候也就能拿到一千块钱。 原主在报社的底薪是400块,其余的是按照发表文章的热度跟奖金来算,像原主的师傅,鹏城著名的狗仔黄强,一个月的工资能有一千到两千,有时候那些名人会给他们这些狗仔封口费,那就更多了,有时候照片拍得好,一个月转两三万都不成问题。 林家缺钱,原主这个刚刚毕业的小姑娘特别想赚大钱,于是在进报社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娱乐口,结果半年下来了,拍到的爆料不少,但是独家的却没有多少,这样一来,基本上月月拿的都是基本工资,最高的时候也没超过七百。 这猛地给一千块钱的奖金,林舒星该担心她出去被人灭口了。 林舒星看到钱,眼睛刷得一下就亮了,拿着钱抱着林舒月的脑袋就亲了一口:“我妹崽真棒,咱们家的存款又多了一些,妈妈又能在外面多跑几天了。” 林舒月有点不好意思,耳朵尖儿都红了,听到后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原主今年二十岁,原主的弟弟林舒阳比她小三岁,在三岁的时候走丢,这都十四年了,找回来的希望和何其渺茫?被拐走的那些孩子里,能找回来的连三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 但即便如此,也有一批又一批的父母行奔走在寻找孩子的路上,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也正是因为看多了这样的报道,知道了一个孩子对一个家庭的重要性,所以林舒月才会在穿越前那么奋不顾身的阻止人贩子离开! “人贩子就该判死刑。”林舒月嘟囔一声,林舒星嗯了一声,原本因为多了存款而兴奋的心情低落了下去。 林舒阳被拐卖的时候她十二了,这个小弟弟几乎就是在她的背上长大的,他丢了,林舒星的难受不比,娄凤琴差。 罗正军回来了,手里拿了三瓶啤酒,林舒星收拾好心情,去屋里拿了三个杯子来。 大家坐下吃饭,林舒星喜欢吃海鲜,放了蒜蓉小米辣的生蚝她吃得格外满足,林舒月跟罗正军都下意识地把生蚝留给她吃,自己吃炒米粉,吃罗正军做的菜。 菜没有多硬,罗正军学的是湘菜,一盘农家一碗香,辣椒多鸡蛋多肉少,一盘手撕包菜,一盘豆腐冬瓜汤,味道好极了。农家一碗香香辣够味儿,尤其是鸡蛋,他煎得又焦又香,这碗菜的精华都在这鸡蛋里。手撕包菜脆爽入味儿,冬瓜豆腐汤鲜中带甜。 林舒月除了玩游戏以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吃。罗正军煮的湘菜,在林舒月这里都可以排到前五了,她一边吃一边朝罗正军竖大拇指。 罗正军高兴极了,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不一会儿一瓶就见了底。 林舒星瞪了林舒月一眼:“你不知道他是个傻子啊,你还给他灌迷魂汤。”说完又去抢罗正军的杯子:“行了行了,知道你做菜好吃了,别再喝了,你自己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罗正军被抢了杯子也不恼,看着林舒星呵呵傻笑,林舒星也忍不住笑了。 两人对视之间,周围仿佛在冒粉色小泡泡。 林舒月默默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打了个嗝,没别的,狗粮吃撑了。 罗正军没有在林舒月家睡觉,吹了会儿风,九点多就回去了。 林舒星关了大门,给养在大门边用链条拴起来的大狗喂了食物,这才回房间睡觉。 临睡前她去了隔壁林舒月的房间,林舒月已经洗完澡穿着家居服呼呼大睡了,林舒星给她关了灯,回到自己房间,不一会儿,林家的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 一夜无梦,次日一早,林舒月被憋醒,起床时赫然发现枕头边放了一张报纸,林舒月迷迷糊糊看过去,瞌睡瞬间无影无踪。 《连环奸/杀/少女案凶手在逃八年终落网:手上竟有十条人命》 标黑加粗的配图上,显然是段陶勇的抓捕现场,照片上的他头发又长又乱,浑身脏乱破旧,好似传说中的神农架野人,眼神比起警局里见到更加冷血凶狠,人也壮了一圈…… 而报纸的上方,赫然写着2012年,6月10日,星期日!
第005章 林舒月顾不得去上厕所了,她立刻拿起报纸仔细阅读。 这份2012年的报纸上介绍,岁山村姐妹奸丨杀案是段陶勇犯下的第一个案子,因其野外生存能力强,对后山环境熟悉,竟逃出了武警和村民的联合搜捕。其后八年时间,段陶勇靠打零工和偶尔的小偷小摸维持生计,遇到需要身份证检查时,他连工资都不要就如惊弓之鸟逃之夭夭。 性子十分得谨慎狡猾。 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捕,段陶勇四处流窜,足迹遍布粤省、桂省、湘省、川省以及老家渝州。 每换一个地方,他手上就要多一两条鲜活的人命,并且都是未成年女孩,年纪最大的也没超过十六岁。 唯一一个重伤致残的男性,就是案发当天上山搜他的村民! 因着那些年监控少,天网未全面普及,加上段陶勇的小心,但凡察觉到丝毫风吹草动就迅速隐匿大山,警方也难觅其踪迹。 而这些年里,警方对他的追查从未放弃,终于在八年后将其绳之以法,送上法庭接受人民的审判。 除此外,这篇报道还细述了段陶勇的成长史。 这一切都得从段陶勇的生父说起,他父亲是一个上门女婿,在家没少受岳父岳母和小舅子的气,人们评价他是个话少的老实人。 但在年幼的段陶勇面前,这位老实人就是另一幅嘴脸了,把亲儿子当受气筒,在父亲长年累月的殴打虐待下,段陶勇性子变得懦弱且古怪,从不和小伙伴玩耍,反而一个人进山,从早待到晚。 与其父相比,他母亲则是个慈母,对段陶勇这个长子十分喜爱,在他作案后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母亲,甚至逃跑之际还给弟弟留下要照顾好母亲的纸条。 报纸最后,据段陶勇母亲供述,曾多次暗中帮助儿子,在警方去走访调查时通风报信,知情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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