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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袋跟个弹簧球似的，没一会儿停下的时候，也是不停地来回的转。 胡英看她又朝厨房那走过去了，立即伸手把人给拉了回来。厨房上了锁，说明里面放着东西呢，胡英心里有气，可当着胡小五这些小辈的面儿暂时不好发作。 但他的一只手，紧扯着白雄的腕子，任对方怎么甩都甩不开？ “我看你这儿的房都盖的差不多了，这怎么还又挖了个坑？”胡英也是没话找话，想着是不是也能帮点忙，他对胡小五还是真心想着能照应些的。 胡小五只是说还想在院子里盖个茅房，她的话还没说完呢，就听白雄在那跳了起来。 “我不许，不许。”白雄又继续嚷嚷着。“我不许在我的院子里盖茅房，茅房臭的，我不许，我……” “闭嘴吧。”胡英大吼了一声，狠狠瞪了一眼白雄。“这是我孙女儿的院子，是她和她女婿盖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出幺蛾子，我……我……” 胡英是真被气急了，他现在的想法与许梅梅差不离，觉着胡小五和路中华最可靠的。要是以后老大家靠不上，还能跟在这个孙女儿眼前，讨口热乎饭吃吃。 不得不说，胡英还是有点远见的。 “你想怎么样，你个老泼皮，你忘了咱家老三了么，你怎么能不想儿子呢？”白雄有点疯魔了。“这块地这个房子是我给老三家留的，凭什么是这个赔钱货的，这些都是我的，我……” “啪”地一声，胡英一巴掌就抽在了白雄的脸上。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指着完全被打懵的白雄说道，“明天把话就撂这儿，你要是敢在我孙女这作死，我就跟你离婚。” 好么，胡英连离婚都会了。 “怎么了这是？”许梅梅手里还拿着个扫帚就跑进了这边院子，她刚在扫院子，是从自家看到公婆都朝闺女家走过去了，赶紧就追了过来。 一进院子，看到公公一巴掌就打在了婆婆脸上。 她暗暗叫好，嘴巴也没闲着。“哎哟，妈呀，你这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把爸给气成这样啊。” 白雄从没想过胡英会打她，还是为了外人。 “姓胡的。”白雄仍捂着一张脸，用一根手指戳向胡英的脸，嘴里骂骂咧咧。“好么，姓胡的啊，现在看我老了，你是翅膀硬了。不想想你年轻那会儿，要啥没啥的，结婚时候连个裤衩子还是我给你缝的。你当兵那些年，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你还在外面和一个寡妇过上了。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白雄大声哭的时候，非常自然地就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在地上打滚。 胡小五看着她这么自然流畅的动作，心想看样子平时没少干。 路中华今天去了一趟老林子，在入口位置就是胡小五那片带坡的地，他过去看了下填土的情况，今晚就准备用灵泉水浇地了。 为的就是把被林家用药坏的地，都给变回来。 他和在那边练兵的另一个连长多说了几句，甚至还提到胡小五说的，他们可以在这片地边上养些鸡和猪之类的。 也当是练兵的一个项目吧。 把事情都交代完，路中华才回来的。 可一进院子的就见白雄在地上打滚，跟嚎丧一样哭个没完。 路中华阴沉着脸走到了跟前。“怎么回事，这是要干什么，把我们家当什么地方了？” 路中华虽然平时看着很严肃，但还没像现在发起了脾气。 “站起来。”路中华的声音又提高了两分，朝着地上的白雄极其严厉地说了一声。他觉得一个好好的人，能好好站着不能坐着，更别说还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他最看不惯这样的人跟事，他要好好的说道说道。 “你也是家里的长辈，现在像什么样子。爷爷马上要去上扬村做大队支书了，你不给长脸就算了，还干这些没脸的事儿。你把你爷爷的脸往哪搁，你让我们以后出门怎么说？” 白雄刚才一听路中华的声音，不知怎么的，不受控制地“咕噜”一下就站了起来。她现在就站在那一动也不动，缩着脖子被路中华像孙子一样训。 路中华也没有真要教训长辈，只是说了两句该说的。他又看向了胡英。“爷爷，您先把他送回去，一会儿我去找您。” 胡英也确实想跟路中华商量点事儿，这才过来的。现在全被自家的死老婆子给搅和了，立即扯着白雄走了。 他一走，路中华从胡小五这才知道胡英居然提到了离婚的事。 “看样子也不像是一天两天了，应该琢磨了挺长时间。”胡小五对胡英还是有点了解的，肯定是被白雄磋磨了时间太久了，现在忍不了了。 “要是再怎么闹，爷爷说不准真的会离。” “都多大岁数了。”路中华完全不同意这种做法。“那么些年都熬过来了，再熬些年也就到头了。” 毕竟胡英年纪也不小了啊，还能活多少年呢。 人嘛，谁不是在熬呢？ 路中华又说起胡英的问题。“他要不是年纪时候犯错，那个奶奶不准也不会跟他闹这么厉害。” 胡小五觉得路中华还是不了解白雄这个人，或者说路中华原来一直生活在城里，不管是从小的生活环境还是到了部队，基本都是和城里的人打交道。 即使带的小兵很多也是从村里出来的，但是也没有像白雄这样嚼牙的老婆子。 “女婿，你可想错了。”要说了解这些人的本性，还得许梅梅。“你没见你奶奶刚离开时候眼睛里全是毒呀，她恨你们不把院子给她呢。” “她为什么要这么想？”路中华一下有点想不通了。“这院子跟她没半点关系啊。” “是呀，确实跟她没半毛钱关系，可她觉着是你们奶奶，她看上的东西，你们就得孝顺给她呢。”许梅梅呵呵地笑了两声。“她从年轻时候就这样的，你们要是不给她就会去告你们不孝。” “呵，你以为你爷爷为什么要离婚啊？”许梅梅太明白这里的道道了。“那还不是觉得你们小两口对他最好了。以前他想着要靠老大家呢，可老大家一家子经常自个儿偷吃好东西，他连个味儿都闻不上。哼。” “这……”胡小五也懵了。“养老也轮不到我呀。” “行了，都是以后的事儿。”许梅梅让胡小五不要操心，有她在呢。“还有我跟你爸呢，他想占便宜没那么容易。” “你爷爷一直最疼老大家的，你爸从小就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现在才发现咱家人最好了。都想着来占便宜，哪有那么好的事。” 许梅梅把这些人都看得透透的，走过来伸手捏了捏胡小五嫩嫩的脸蛋儿。“还是我闺女最好了，妈没白疼你？” 胡小五搂着许梅梅的腰，笑了起来。“妈，你把我大嫂二嫂看住了，别让她们过来。” “放心，我跟你大哥二哥说了，她俩要是再打扰你过日子，就把他们都分出去。” 许梅梅拿捏儿子和儿媳还是有手段的，现在连男人胡大龙都完全站在她这边了。 “还不是闺女你的功劳，你跟你男人有本事，他们都看在眼里了。” 至少现在不敢乱来了，胡小五的心稍安了些。 等路中华从爷爷那回来后，却告诉了胡小五一个不好的消息。 “那个姓刘的，刘正路，确实有点本事。他应该是掏了家底儿了，把姓官的给安抚住了，他的村支书是保住了。” “那他诬陷杨柳支书的事，就没把柄么？”胡小五还是为杨柳抱不平。“杨柳支书这人平时最正了，家里穷得叮当响的，他家小闺女差点饿死了。怎么好人都没好报。” “嗯，我看杨柳被送去劳动，他家孩子媳妇呆在上杨村并不好。”路中华谁知道像杨柳这种正直的人，平时得罪多少人。现在杨柳被人害了，又有多少人想着踩他呢。他不在家，那受苦的自然是他的老婆孩子。 “那爷爷怎么说？”胡小五觉得爷爷作为大队支书，得把这个事儿给拎起来。“他总不能像在村里的时候，就挂个头衔吧，什么正事也不干。” 路中华听了就笑了起来。“其实他也就是个过度，也是为了让你的小卖部完全走上明路的。你爷爷对这事，看得还挺明白的。” 毕竟做村支书的时候就是个摆设，而现在当了大队支书了，对自个儿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那村支书就没人了。”胡小五立即撇撇嘴。“刚好称了村长的心意了。” 做支书的，都得是党员才成。村长柳树不是党员，年纪都太大了，没有资格了。现在应该最是他得意了。 可是真要是想法子把杨柳的老婆孩子安排到他们窦家屯来，最难过的那一关，不是村里的生产队的领导，而是村长柳树。 杨柳做大队支书时候，就是他任命的村支书，跨过柳树这个村长的。以这人的性子，肯定记恨的杨柳的。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背后偷乐呢，高兴着杨柳终于下来了。 “他这种人肯定能干得出来。” “只能等机会了。”路中华马上又告诉胡小五第二件事。“杨柳劳动的地方定了，就在咱村，他明天就到。” 胡小五立即就兴奋了。“那我们今晚就去牛棚那把那个草棚子给拆了。” “我去吧。”路中华的声音里突然带了一些宠溺，他笑着伸手摸了摸胡小五的脑袋。“我得代替臭小子去牛棚干活的，总不能他白领工分吧。” 一旁的许梅梅看他俩关系这么好，又提着扫帚高高兴兴地走了。 胡小五又去拿了一袋羊奶粉和一块香皂，她要拿给生产队的会计。因为路小东总不去登记，平时干活又都是那三个人，她得让会计给天天偷摸记上才行。 不是说她要占村里的便宜，这个本来就是给路小东的照应。另外呢，即使不归路小东，也会到了村长家的兜子里的。 胡小五去生产队那找到会计，什么话也没说，把东西一搁对方就明白了。 这事办得轻松，胡小五就往回走，不过走一半却碰到个人。 是许盖菜。 许盖菜可没前些天的风光，今儿不知怎么的，眼圈都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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