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格格心下一喜,明白她意愿能不能达到就看这回了。 她紧张地咬了咬嘴唇,然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跪下叩首道:“妾身能无宠情况下,仍然有口饭吃,有衣穿,完全是依仗福晋您管家有方的功劳,妾身无以回报,但愿为福晋效犬马之劳,望福晋能够接纳妾身,妾身定会为福晋鞠躬尽卒?” 四福晋闻言突然笑了,不是笑张格格对她的投诚,而是笑张格格就连后面那句死而后已也不肯说,可见是不诚心,但她也不在乎,于是微微收敛笑容,缓缓道:“这么说,你是想投靠我?” 张格格正色点头道:“如果福晋不嫌弃妾身蠢笨,便受用一二吧,哪怕是让妾身端茶倒水服侍福晋也是愿意的。” 四福晋端起桌面茶杯,轻轻抿了口茶道:“可我身边从来不缺端茶送水的。” 笑话,她堂堂四贝勒的福晋还会缺人服侍吗? 张格格闻言惊慌道:“其实妾身不止能端茶倒水,也可以像舒穆禄格格一般为您效力。” 言外之意,她能替福晋笼络住四爷,只要福晋能给个机会就成。 想到这儿,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烫了起来。 四福晋闻言莞尔而笑,笑容依旧温柔可亲,她轻轻放下茶杯道:“舒穆禄格格之所以能为我效力,是因为她绝色的容貌,可你有什么?你又能为我做什么呢?” “妾身,妾身...”张格格一时语塞,她所谓的效力,就是想让福晋像推举舒穆禄格格那般推举自己,可除此之外,脑中一时想不出自己现在能为福晋做什么。 正在张格格绞尽脑汁之际,四福晋却话锋一转:“你想不出来没关系。” 张格格听到这里,惊喜抬头望向前方高高在上端坐的福晋。 只见四福晋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不远处的袅袅檀香有一两缕白烟,随着轻风从四福晋温柔可亲的脸上拂过,此刻张格格感觉四福晋,宛如天上的低眉菩萨,带着怜悯又祥和的目光,俯瞰着她这个需要救赎的凡人。 就听四福晋朱唇轻启:“我现在还有一桩烦心事,如若你能解决,我便会像推举舒穆禄格格一样,向四爷推举你,” 她的声音不似别人女子那般清脆悦耳,但其中蕴含的希望,却让张格格觉得这宛如天籁之音。 …… 这日又是休沐日,胤禛在书房内检查着弘晖的功课。 弘晖童声童气地读完三字经中最后两句的戒之哉,宜勉力便就收了声,安静地等待这书桌上首的胤禛夸奖。 胤禛满意点头,扮演严父的他,难得脸上出现一抹欣慰的笑容:“背得不错。” 得到了阿玛的夸奖,弘晖童稚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儿子多谢阿玛夸奖。” 胤禛还有些折子要处理,就对弘晖道:“你再去旁边翻翻书,仔细温习一遍,明日便开始着手背千字文。” 弘晖乖巧点了点头,可随后不知道想到了,头一下子就垂了下来。 胤禛很少见儿子这样,便放缓了声音问:“怎么了?” 难道是孩子不想背书了? 弘晖有些难过道:“额娘最近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儿子问额娘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可额娘却是什么都不肯给儿子说。”说到这儿,他抬起头,难过道:阿玛儿子是不是很没用啊?所以额娘才不跟儿子说?” 胤禛被弘晖这副人小鬼大的模样逗笑了:“你还小,等你长大以后自会什么都明白了,你先去温书吧。” 说着便拿起一本折子打开。 “阿玛。”弘晖抿了抿嘴唤了声。 胤禛从折子上移开视线,看着弘晖问:“嗯?怎么了?” 弘晖闻言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您能不能看在儿子这次会背三字经的份上,去替儿子去瞧瞧额娘?” 他虽然年纪小不懂,但他可偷偷听珍珠姐姐她们说,额娘似乎是因为阿玛不来瞧额娘,所以才如此伤心的。 他也不知道阿玛与额娘之间怎么了,可他想用背三字经换取那么一个奖励,而他为了这个奖励,已经背了好多好多天的书了。 胤禛闻言一蹙,难道是福晋在私下抱怨让弘晖听到?想到这儿,他对福晋对儿子管教产生了几分不满,就像他从来不会向儿子透露外头和后院的糟心事。 毕竟大人的事情,稚子何其无辜?可眼下福晋却怎么回事? 面对弘晖如此希冀的目光,胤禛想想也罢,他冷了福晋一个月也该结束了。 虽说他对福晋的不满尚未平息,但为了不让弘晖这般担心,他也不能一直这般不给福晋的体面,于是为了宽弘晖的心,他便道:“好,阿玛答应你。” 原本还垂头丧气弘晖听到阿玛答应了他,立马就变得喜笑颜开了起来:“谢谢,阿玛,儿子接下来一定会好好温书的。” 胤禛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便点头道:“去吧。” 弘晖点了点头就兴高采烈地回到属于自己的小书桌上去了。 胤禛望着弘晖的身影,心想纵使福晋犯了什么错,但她帮他将王府管理得井井有条那么多年,后面更是为他生下弘晖那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嫡长子。 也该原谅了。 ...... 转眼就到了每月的初一。 正院便开始忙碌了起来,特别是小厨房,更是忙里忙外地准备今晚两位主子的膳食。 珍珠与珊瑚、琥珀、翡翠从中午开始心里就开始犯起了忐忑。 也不知道四爷今晚初一会来正院吗? 就连四福晋也开始忐忑了起来,这个月她与李庶福晋斗法,可以说得上是两败俱伤。 两人这段时间都鲜少能见四爷一面。 唯一得了利的舒穆禄格格,虽说是她这一派的人,但她却莫名就厌倦了后院里一枝独秀的局面。 无他,她可以接受四爷有很多女人,可就是不能接受四爷只专宠于一人。 她正沉思着,忽地听到守门的宫人,急匆匆进来禀告四爷来了。 众人闻言喜出望外,四福晋先是一愣,旋即喜上眉梢。 四爷果然不会一直晾着她的这个正妻的。 这一晚正院又恢复了一派热闹的景象。 翌日,胤禛去了正院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院。 众人还以为四福晋失宠了呢?没想到只是虚晃一枪。 亦嫣却是松了一口气,她昨日真是害怕胤禛真是昏了头,初一也来她房中。 那样估计就算自己是福晋一派的人,四福晋也不会选择放过自己吧?到时自己真成了众矢之的,日后更是在后院孤立无援了。 她可不像李庶福晋那样有底气,能保证面对后院众人的敌对不落下风。 很快就到了端午节,一般节日皇宫都是有活动的,于是胤禛与四福晋带着府上的两个孩子,去郊外的行宫外过端午去了。 亦嫣真是羡慕四福晋,倒也不是说羡慕她被胤禛带去,只是羡慕她是正头娘子,即便是嫁人了还能有出门走走的机会。 可她却已许久没有出过这四贝勒府走走了。 这就是作为妾室的悲哀。 不过四福晋不在府上,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亦嫣这几日不用早起去请安了。 而等端午节一过,胤禛也就带着四福晋与孩子从行宫回来了。 四福晋似乎这个端午还过得不错,脸上一扫往日的阴霾,恢复以往的意气风发的模样。 不过她接下来却是公布一则让人意外的消息。 原来是端午节四福晋她们妯娌聚会,各位皇子的福晋听福晋提起四贝勒府上的荷花开得正艳。 于是众人便商讨着来四贝勒府赏荷花采莲。 也就是说即将有贵客进府做客了。 亦嫣有些忐忑,荷花就种在她后院的池塘里,福晋会不会要借用她的院子待客啊?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她多心了,谁会用妾室的院子待客? 就在亦嫣以为她们这些妾室不会出席之际,谁知四福晋要求众人都出席,除了李庶福晋。 李庶福晋当即不服道:“福晋你为何就单单让妾身一人不能出席。” 说来她也是庶福晋,怎么样也是在贝勒府有脸面之人,凭什么底下那些格格能出席,她却是不能出席? 况且等她生下这胎,她就是侧福晋了,将来也能出外面见这些人,所以她也想趁着这机会早些熟悉其他福晋跟侧福晋。 四福晋淡淡道:“你有孕在身,不适合这种人多眼杂的场合。” 李庶福晋闻言一噎,心道,就是因为自己有孕,才要这种人多的场合,方能好好地向外人炫耀一番四爷对自己的宠爱啊。 她看啊,肯定是福晋怕自己有孕抢了她在赏花宴上的风头,这才不让她出席的。 亦嫣也觉得李庶福晋现在有孕可是高危人员,还是不要出现在这种多人的宴会上了,要不然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四福晋可不管李庶福晋心中是如何想的,她公布完这则消息以后,就对众人宣布散会了。 这副唯恐李庶福晋出席的态度,让李庶福晋更加确认了心中的猜测。 转眼便到赏花宴的那一日,府中的下人早就忙中有序地布置起了场地,只等着贵客们上门了。 今儿亦嫣也得早起去集合请安,所以也照常六点起来了。 洗漱后亦嫣坐在了梳妆台,一旁的可碧问她今儿打算做什么装扮。 亦嫣想着今儿是四福晋的主场,她还是不要打扮如此耀眼了。 况且今儿来的几乎都是嫡福晋等人物,就算她不是人家府中妾室,但看到花枝招展的妾室,便一样会心生厌恶。 所以她是去当陪衬的,不是去拉仇恨的,于是道;“尽量素净点,但又要不失府上的体面。” 有时候过分素净也是非常引人注目的,更别提自己这副容貌本身就是受人瞩目的,到时候别人瞧自己打扮得跟守孝似的,那些人出到外面不知道怎么编排四福晋待府上的妾室刻薄呢。 到时候四福晋名声受损,自然会将这笔账算她头上,更甚者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为之。 所以打扮得普普通通就好。 可碧服侍亦嫣也有一年了,听见亦嫣这么说便立马明白亦嫣想要的,简单绾了一个小两把头,再配上一对珍珠流苏簪子,再戴上一对芙蓉色的簪花点缀颜色。 一旁的乐雪乐道:“我怎么觉得主子这么装扮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好看了呢?” 亦嫣望了眼镜子的自己,的确,她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浅色雅致的珠翠首饰反将她端丽的容貌衬得如同秋水芙蓉一般,清新中又带着几分楚楚动人,还挺符合今儿赏荷花的主题的。 她一时有些发愁,似乎自己怎么样打扮都还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要不,她再戴上几支首饰?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样就太招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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