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言笑着握紧她的手:“是,我答应过容妃娘娘,要一辈子护着你。” 萧柳冲他皱了一下鼻子:“我也会护着你一辈子的!” 李正言笑得越发开怀:“是,公主也护着我一辈子。” 二公子从后面走上来,嫌弃地“噫”了一声:“光天化日的,你好歹也收敛着些。” 萧柳睨他一眼:“你还没媳妇你不懂,我们已经很收着了,世子,你说是不是?” “咳咳咳――”默默走在边上的世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得连连咳嗽,脸都咳得通红了。 好不容易停下,他手指在两人之间直来直去,有些艰难地问萧柳:“你……你们不会……已经……” 萧柳翻了一个白眼:“啧,世子你想什么呢?思想龌龊!” 世子瞪大眼,手指反了一个方向指向自己:“我?龌龊?” 萧柳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可不,带坏小孩子,太猥琐了!”说完,拉着一脸纵容她的李正言走了。 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两人:“我说什么了,我就龌龊?我可什么都没说呢!你们这贼公贼婆贼喊捉贼啊!” 二公子看了看自己亲哥又看了看那对“贼公贼婆”,总结:“你斗不过她,认栽吧。” 世子瞪向弟弟,二公子回看,两兄弟大眼瞪小眼,头回知道,为什么外头都说这位五公主刁蛮,不讲道理的经常见,这么理直气壮不讲道理的,可真是头回见。 吞下了本该两国议和的赔款,弄不好就会引来魏国攻打,平洲王府这步棋走得完全不符合他们一贯的风格,面临着一旦消息传出,国内外的舆论压力。 为了避免被内外夹击,平洲王府死死捂着消息,也是老天帮忙,那天之后,怀东下起了鹅毛大雪,各处封路,难以行走。 世子让人模仿了周大人的笔迹,给边境和朝廷各递了书信,描述大雪封路队伍耽搁在怀东的无奈。 各方虽然态度不一,但是并没有起疑心。 与此同时,平洲王府联系了主战派的西北军,开始偷偷给西北军运送粮草武器。 西北军收到粮草喜不自胜,又得到平洲王府的暗示,得知还有和魏国一战的可能,顿时斗志重起,开始积极备战。 一处动作,各处连锁反应就开始发生。 未出十日,关于魏国为何议和的消息就开始传过来。 魏国在西北,一到冬天就缺乏粮食,他们虽然骁勇善战,但是打仗毕竟劳民伤财,连下大辽多城,可边境城市并不富有,魏国国库紧张,养不起战争了。 平洲王府和萧柳听到这个消息,都觉得可信。 甚至萧柳作为有前世记忆的人,心中知道这就是真相。 其实这个真相真的并不难推断,也不需要太厉害的情报,但凡在西北和魏国交手几年,都能猜到其中一二。 几百年来,无论前朝还是本朝,魏国那边是什么人当政,一到秋天对方就来犯,到了冬天就窝冬,这是普遍规律。 所以西北军才无比痛恨议和,今日给敌国送去的金银盐铁,来日就是刺中他们边境将士的刺刀,求和只能苟且一朝一夕,还不如痛痛快快站着死。 在怀东待得越久,萧柳对西北军的了解越深入,弥补了前世原主完全空白的记忆,对这支和京城态度完全相反的军队越来越钦佩。 瞧,这个世界也不是完全不可救的。 她在心里对原主默默地说。 这里有纳土归辽默默守护一地百姓的平洲王府,也有熬着西北的风霜、忍饥挨饿却依旧誓死守边疆的西北军。如今细想来,前世的记忆里,纵然后来大辽内乱,魏国却也没有第一时间趁虚而入,恐怕便是因为有西北军、有平洲王府守着国门。 想到这,萧柳的心情又好了许多。 西北的冬天极冷,有时候一夜大雪,早晨开门发现雪比门槛还高了。王府大大小小的池塘全都结了冰,屋檐上挂满了冰柱。 萧柳和李正言带着絮儿侍卫一起打了几回雪仗,堆了一院子雪人,又去湖上滑冰,把从前玩过没玩过的都玩了一遍。 王妃说,自从萧柳来了府里,整个王府都热闹起来了。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二公子十岁的时候。 二公子虽然未婚,年纪却已经二十一了,因为未婚妻大婚那年父亲去世,不得不守孝三年,过了年才是第三年。 而世子早就成婚多年,与世子妃育有一儿二女,但平洲王府对子女的教导十分严厉,世子性格也不像二公子那般跳脱,三个孙辈都是踏实稳重的。 萧柳听到王妃的话摸摸鼻子,听起来,她比那三个小娃娃还闹腾啊。 王妃见她不好意思反而笑得更欢,私底下与王爷感慨:“怪不得在宫里受宠,这性子,天真坦率,无忧无虑,谁见了不觉得心中欢喜?” 王爷说:“她若是天真,早就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王妃点头又摇头:“王爷可听过一句话,知世故而不世故。萧柳难得,与正言这孩子很是相配。祖母若泉下有知,定然欣慰。” 王爷叹了一口气:“找个时间,我把东西给他吧,伍家只剩他一个,这姓,也该改回来了。哼,李家那位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呢,还赐姓。” “也算你的侄子,别骂着骂着把自己也骂进去了。”王妃给丈夫消气。 “哪来的侄子,有骨气的侄子都没机会生出来,剩下这群酒囊饭袋,一代代的,脑子都坏了!”说到李氏遗孤,平洲王就开始生气,之前他们刺杀萧柳和李正言,平洲王府顺藤摸瓜,比周大人查到的还多,基本就将这帮人查了底朝天,也因此确定了李正言的身份。 王府甚至查到了李氏遗孤的藏匿之处,但完全不想理会这帮人,疆土还没打下一块,一伙人党争伐异已经学得十足十。 一个个本事不见得有多少,控制人心的手段倒是极多,为李家世代卖命的忠臣,唯一后人竟被他们养成一个只知道听令的杀手,整个团体仿佛是个邪教。 不用外人做什么,很快,这群屡次刺杀屡次失败如今只剩下一半基业的人,很快就会自己灭亡了。 时间转眼到了腊八,平洲王府布置了粥棚,接济百姓,为王府小辈祈福。 萧柳跟着出了一些钱,又让絮儿一起去帮忙。 没想到,世子主动叫上了李正言,说萧柳出钱的那部分,让李正言管理。萧柳无所谓,李正言考虑一下,去了。 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李正言第一次接触经济事务,一连忙了小半个月,从完全不熟悉到渐渐摸到一点门道,虽然面无表情也挡不住他的不知所措,但世子夸了他好几次“学得快”。 腊八那天,李正言又出门去粥棚现场,快中午的时候,回来了。 絮儿和他不在家,萧柳正无所事事地窝在屋子里烤火看书,她心疼侍卫们大冬天当值,在房间另一角安排了几张椅子和火炉,让他们无事就在那边歇息。 一屋子四个人,静悄悄的,却又很和谐。 李正言怕冷气吹进屋子里,只小心拉开了一道门缝就快速闪进屋子,关严实了门回头去寻她的身影,就看到她两手揣着毛茸茸的手兜,桌上摊着书,脑袋一点一点的,正在打瞌睡。 他快步走过去,将食盒放在一边,伸手接住了她差点砸在桌上的下巴。 萧柳迷迷糊糊中掉进一个凉丝丝的,不硬不软的地方,猛地惊醒。 李正言就着接住她的姿势,捏了捏她的下颊:“打瞌睡怎么不去床上睡?” 萧柳躲了躲,哼哼唧唧,带着点刚醒的含糊:“凉。” 李正言想起自己刚从外边进来,连忙收回手搓了搓,又伸进袖子里捂了捂,却不敢再碰她了:“我带了腊八粥,你要不要吃点?” 萧柳睁开眼,精神了不少:“粥棚那边煮的?” 李正言笑着点头。 “吃!”萧柳立刻说,“我们阿正第一次煮的粥,我必须要尝尝呀!” 李正言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不是我煮的,我不过统管一些杂事。” 萧柳接过勺子舀了一勺,惬意地眯着眼睛:“一样一样,我们阿正越来越了不起了!” 李正言被夸得更加不好意思,脸上发热,眼睛却更亮了,坐到她身边看着她鼓着腮帮子吃。 萧柳舀了一勺喂他:“你吃过吗?料好足,真的特别好吃。” 李正言看着这只她吃过的勺子,犹豫了一瞬,低头含了上去,萧柳喂完,很自然地给自己也舀了满满一勺,吃得好不开心。 李正言看着她湿润润的唇瓣,觉得今天的腊八粥特别甜:“我们施粥都用了最实在的料,世子说,平日里为了惠及更多人,会稍微稀一点,但今天过节,重在彩头,也让老百姓们节日里高兴高兴。” 萧柳点头:“上次平洲王府接济百姓我便发现了,他们是实心实意不是作秀,这也是我后来敢和他们合作的原因。就算他们骗了我,但只要对百姓好,使节团的钱财给他们也是好事。” 李正言帮她拨开吃进嘴里的碎发:“你做的没错。” 萧柳对他笑笑,又喂他:“你肯定没吃是不是?” 李正言低头吃了,不应声。 萧柳瞪他一眼,你一口我一口,把剩下的粥都和他分食了。 一大碗粥下肚,萧柳惬意地靠在椅背上摸肚子,顺便舔了舔嘴角沾上的甜水。 “别动。” 萧柳疑惑看过去:“恩?”她又忍不住舔了舔,“沾上米粒了?” 李正言含糊恩了一声,凑过去。 萧柳抬了抬下巴,方便他擦。 她真的没想歪,因为李正言太一本正经了,而且,每次都是她主动,李正言都是被动防守面红耳赤,逼急了才反击镇压她。 但今天,万万没想到,李正言打了个直球。 他没动手来擦,而是直接低头印上了她的唇。 萧柳惊得瞪圆了眼睛,下一秒就有了笑意,还没做什么,就被他一把捂住了眼睛。 视线受到阻挡,感官就越发清晰。 她感觉到唇上的碾磨轻吮,感觉到自己的唇线被仔仔细细地描绘着,然后一寸寸探入,腊八粥的余甜在彼此口中交融…… 没几秒,萧柳就软下腰,整个人靠在了他身上,李正言手轻轻一托,把人抱起放在腿上。 屋子的另一角,三个暗卫看天看地,最后纷纷闭眼“睡觉” 结束时,萧柳面红耳赤,浑身无力,整个人埋在李正言身上不肯起来。她从来没有刚开始就一败涂地任人施为过!太丢脸了! 李正言揽着她闷声笑。 萧柳不服气地捏着拳头捶了他几下。 李正言胸口震得越发厉害,低头在她耳边咬耳朵:“公主不总喜欢调戏我吗,原来是如此……恩……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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