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柳气得张嘴在他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咬完心虚,又舔了一下。 李正言掐住她的腰,声音低沉了几分:“公主。” 萧柳哼了一声,双手揽住他的脖子,不再妄动了。 李正言回抱她,看着桌上吃得干干净净的碗勺,笑开。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李正言又带着空食盒离开,外边的事情还没结束,他还要去盯着。 施粥第二天,平洲王找了李正言。 一共两件事。 第一件事,给了李正言一个古朴的木盒,是伍家那位平洲王妃姑奶奶留下来的,本该当年送给李正言爷爷的生辰礼,是当年伍将军送给幼女的刻字匕首。 “这把匕首是伍将军常年使用的,后来爱女出嫁,伍将军把它送给爱女以示自己一直陪在女儿身边。当年伍将军战死,伍家深陷风波,风雨飘摇,祖母便想把匕首送给侄子也就是你爷爷,给他们一个念想。但因为当时局势等种种原因,一直没能送出去。”平洲王府看着匕首对李正言解释来龙去脉,“她早年一直以为伍家已经没人了,嘱咐子女待她百年后将匕首给她带上,后来有一年,民间传出李氏遗孤的消息,又隐隐听说了什么伍家周家,她就又有了希望,让我们留着它,找一找伍家后人。” “祖母一辈子潇洒坦然,少有得失计较之心,唯一的遗憾和执着便是伍家。她晚年说的最多的便是,伍家人背负得太多了,若真有伍家的孩子活着,希望他就当个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无忧无虑过一生。” 李正言握紧了木盒。 第二件事,平洲王让李正言改回伍姓。 “‘伍’姓才是你的骄傲,‘李’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姓,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萧柳听完李正言回来后的转述,问他:“你想改姓吗?” 李正言没有立刻回答。 萧柳便说:“你想改就改,不想改就不改,姓什么不重要,我们活着开心最重要。” 李正言心里暖得就好像被放了一只不会烫人的小火炉,热量源源不断地顺着血液流入他的四肢百骸:“我不执着姓什么,以前不改回来也不过是习惯了。” 他抚摸着匕首:“我从前对伍家也没什么感情,那些人嘴里的伍家,总不能让我产生完完全全的认同感,甚至我父母,在他们的强化下,也成了一个逼着我往杀手路上走的符号,我可能真的天性冷漠,父母、家族都不能让我产生认同归属感。” 萧柳握住他的手:“不是,是他们异化了你的家族和父母,所以有心有情、有正确观念的你才无法认同他们。” 李正言嘴角微微上扬,点头:“是的,现在我已经明白了。我听你说史书,听世子讲伍家,听王爷说那位姑奶奶……这些地方的伍家才是有血有肉的伍家,伍家的确很了不起,我很自豪。” 萧柳调侃:“那,伍侍卫,以后我们就改口啦~” 李正言笑着揽过她的腰:“我喜欢你叫我阿正。” 萧柳掏掏耳朵:“啊?什么?” 李正言放在她腰上的手捏了捏:“叫我阿正。” 萧柳手放在耳朵边:“什么什么?” 李正言抿唇,气闷地看着她,拿她没辙。 萧柳见他气了,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好啦,不逗你了,阿正阿正阿正!我叫的好不好听?” 李正言憋不住笑,破了功,耳朵尖红红的,眼睛晶亮。 萧柳诧异地感叹:“阿正,突然发现,你这样子好像狗狗哦。” 李正言笑僵在脸上,危险地看着她:“像什么?” 萧柳:“狗狗啊,眼睛又黑又亮,好像大狗勾,真可爱!” 李正言磨牙,猛地低头。 萧柳“啊――”地尖叫一声,笑得直躲。 李正言追着她,故意恐吓性很凶狠地“汪”了一声,一口叼住她脖子上的软肉,惩戒性地磨了磨。大有你说我是狗,我就狠狠咬你一口的意思。然而下不了狠手,最后效果完全相反。 萧柳没想到他还真的“汪”了,一个常年面无表情的人,发出这么“童真”的声音,真的是太违和了,顿时哈哈大笑,笑得几乎站不稳,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完全不惧他的威胁。 李正言恼羞,发现找不到对付她的有效办法,只好用老一招,抬起头寻到她的唇,直接堵住。 恩,李侍卫别的时候都做不到真的凶公主,只有这时候,能顺着本能压制一二。
第151章 桃花约30 过了腊八就是年,王府里处处都是年味,下人们也都喜气洋洋的。王妃带着女眷准备过年的诸多事宜,萧柳不掺和,但能伸把手的时候,都会帮一下。 这样自觉知事的外客很是少有了,一段时间下来,无论王妃还是世子妃、郡主们都对她印象不错,虽然萧柳深居简出不怎么与人打交道,交往不深,但渐渐也不觉得家里多了什么外人。 和女眷们不同的是平洲王和世子,他们暂时没有心思过年,自从吞下和亲队伍后,便一直为即将到来的西北之战做准备。 如今到了严冬,魏国又开始催促赔款,然而双方都知道,使节团在这样极端天气下肯定没法赶到边境,魏国便借着催款,开始坐地起价。 这些倒是不怕的,左不过都是空口应诺,最后一分都不会给。 但要在这寒冬腊月,筹备粮草、武器却是难度很大又刻不容缓。为此,平洲王每日带着儿子们进进出出,连过年也没什么心思。 同一个时间,京城。 今年是多事之秋,京城上层圈子的年味比往年淡了很多。皇帝遇刺重伤,大皇子逼宫谋反,许多人家跟着受到牵连抄家流放…… 至今,皇帝还在养伤,上朝时脸色都不怎么好,脾气也变了很多,冲动易怒,一不高兴就砍人脑袋。 满朝文武战战兢兢,下半年的日子过得非常不安稳。 后宫的气氛也很凝滞。 重阳节刺杀,容妃死了,德妃的寝宫连着暗道,据说刺客从她内殿出来,流言沸沸扬扬,她直接闭宫吃斋念佛了,四妃少了两位,剩下的两位好像跟着没了斗志,清心寡欲起来。 皇后的脸面也在这一夜丢尽了,原本只有后宫隐约知晓的事情,如今前朝后宫甚至民间百姓都知道了,皇帝在过年过节的时候,都不去皇后宫中。 一时间,好像只有新来的宠妃风头无两。 皇帝也只喜欢和这个新欢呆在一起,后宫如同死水一般,半年时间发生太多堵心的事情,他烦得不想面对却不得不面对,只有和宠妃在一起时,无忧无虑,欢乐无边。 因皇帝日渐暴躁,太医不敢过多相劝,皇后冷眼相看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原本就放纵的皇帝短短三个月里竟越来越荒淫昏聩,仿佛彻底抛开了底线,放飞了自我。 除夕那天,宫里如同往年一样举行家宴。 皇后领着众妃早早到了现场,同几个皇子妃说着家长里短,等着迟迟不来的皇帝和某宠妃。 眼看着时间过了三刻钟,这两人还是没来,所有人的脸色都怪异起来,心中暗骂某妃狐媚,连这样重要的家宴都勾着皇帝荒唐。 皇后脸上的嘲讽一闪而过,看着时间的确不早了,唤了人去寻皇帝,问问他还来不来。 宫人去了许久,迟迟不归。 皇后不耐烦,直接吩咐开宴,又派了一个宫人再去看看。 宫人们端着温热太久变了色的菜肴鱼贯而入,歌舞伎也登上了舞台,众人挂上笑容打算一起“合作”过好这个除夕夜―― 第二个出去找皇帝的宫人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不好了!” 所有人大惊失色,杯盘碗盏掉了一地。 皇后一边厉声:“说清楚!”一边匆匆起身。 爆竹声声的除夕夜,大辽皇帝死在了宠妃身上,死因是重伤未愈,纵欲过度,又服用了非太医开具的药物,与伤势相冲,直接丢了性命。 大年初一,一片缟素。 怀东距离远,消息传得很慢。 除夕夜那天,萧柳和李正言一起参加了平洲王府的家宴,不过早早退了,两人重新在萧柳的屋里摆了几盘小菜,放了一坛桃花酒,对酌猜拳。 一坛酒喝得一滴也不剩,两人脸颊粉红,神色熏然,全身暖融融的,于是又拿了爆竹,跑到院子里玩爆竹。 李正言负责点火,萧柳负责站在远处鼓掌观赏,玩得起劲了,两人开始把爆竹摆成各种花样,放炮放得不亦乐乎。 子时,平洲王府放了最高级的、有好几种色彩的焰火,一朵朵烟花绽放在高空,整个怀东城的人们都走出房门朝着这边看,满城欢呼不绝。 李正言捂着萧柳的耳朵,待到焰火放尽,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公主,新年快乐。愿你岁岁平安喜乐。” 萧柳回头,眨着大眼睛,笑意盈盈地回望他:“阿正也一样,新年快乐!祝你年年福寿安康!” 两人相视而笑。 大年初一,小辈们要去给长辈叩头。 萧柳这边没有长辈小辈,倒是有一院子的仆人过来讨彩头,她笑呵呵地发了红包,新年第一天满院子喜庆。 所有人都有红包,包括三个暗卫,只有李正言没有。 不仅没有,萧柳还伸手问他要:“有新年礼物吗?” 李正言还真没想过新年还要送礼物,愣了愣,从腰上解下荷包放到她手心:“我所有的身家,都给你。” 萧柳维持着姿势,看看荷包,看看他:“是这次的都给我,还是以后的都给我?” 李正言想也不想:“以后的也给你。” 萧柳抿唇笑起来,收了钱包扒开查看,嘴里说:“不错,有觉悟,那以后我就只给你每月的零花钱,不发你俸禄啦!” 李正言张嘴想说他用不上零花钱,但又转念一想,万一出门要给她买零食首饰呢……赶紧把话收了回去,恩了一声。 萧柳捏着银票笑得开怀,仿佛占了大便宜,李正言没懂,但看她高兴便也跟着高兴起来。 过年时期,城里有不少活动,唱戏啊庙会啊,王府也有许多宴席,到处都是热闹。 萧柳不参加王府的宴席,拉着李正言去逛庙会,看西北的大戏,仿佛出门来旅游,深深体验了一把大辽西北的民俗风情。 大年初四,京城皇帝的讣告终于传到了西北。 惊呆了所有人。 平洲王愣神之后立刻下令全城守国孝,禁止一切舞乐宴席,王妃带着儿媳忙着准备孝服白布…… 萧柳出神了好一会儿,在李正言担忧的目光里缓缓回神,对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无事。 她的确无事,只是太惊讶皇帝这一世居然死得这么早,忍不住复盘是哪里的变动导致的。 复盘了许久却发现根本理不清,这一世变得太多了,但不管怎么样,皇帝一死,局势更加动荡,于她想要天下大乱的初衷来说,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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