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巍为了保住沈家和四个儿子,一次又一次威逼女儿沈杜若。 沈杜若不得已,铤而走险。 巫咒娃娃由沈杜若所埋,由太子府负责养花养草的顾阿六发现,娃娃上的生辰八字和七针诅咒由朱旋久间接提供。 最后造成冤案,迫使太子仓促之下举兵逼宫,兵败后又引刀自刎;迫使太子这张关系网上的无数人,奔赴黄泉。 赵王施下毒计的前因后果,说得通——为登大位; 沈杜若做帮凶的前因后果,也说得通——被父母所逼,还生恩、养恩。 顾阿六这样的人,用银子就能引他上钩,无需前因后果。 “按理,心魔解到这里,就已经差不多了。” 晏三合伸出手指在桌上点了几下,“但现在还有一处地方,前因后果有些说不通。” 谢知非和朱远墨头皮一麻。 哪里还有说不通的? 不都通了吗? “哪一处?”朱远墨问。 晏三合看着他的眼睛,“你父亲朱旋久,为什么要替赵王做恶?” 朱远墨一下子被问住。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朱家从来不掺和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因为谁上位,对朱家影响都不大。 掺和进去,不仅对朱家没有一分好处,万一事情败露,还有危险。 更何况朱旋久还是个走一步,算十步的人。 他从不把自己置于险境。 朱远墨有些敬佩地看着晏三合,当真是心细如发,他压根就没往这头去想。 “晏姑娘,你说为了什么?” “我想不明白。” 晏三合直截了当,“但这里头肯定有原因。” 怎么还有原因呢? 没时间了啊! 朱远墨心里存了一份侥幸,“不能先点香试一试吗?” “说到点香……” 晏三合手指又在桌上点了几下,“我其实还有一个疑惑。” 谢知非反射性的问道:“什么?” 晏三合:“找不到点香的人。” 谢知非一怔。 晏三合看朱远墨看过去,“由你点吗?” 朱远墨点点头。 晏三合却摇头:“你只能代表你朱家这条线。” 谢知非一下子明白过来。 他心有余悸地朝皇宫方向瞄一眼,“那条线能点香的人,只有龙椅上的那位。” 朱远墨听到这里,心脏狂跳。 让皇帝点香…… 这,这,这怎么可能? 他额上一层密密的冷汗,咬着牙道:“晏姑娘,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心魔点香的人,就是那一位呢?” 这个如果是存在的。 因为那些乌鸦,就是因为巫咒案而死的那些人的冤魂。 巫咒案归根到底,是由那一位在暗中计划的。 由他点香,说出当年那些事情的真相,乌鸦的心结或许能解开。 “如果真是他……” 晏三合苦笑连连:“那就多求求菩萨,保佑我们好运吧。” 气氛,一下子变得死寂。 刚刚逼问出沈巍真话的那一点兴奋,散得无影无踪。 谢知非想违心安抚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却发现自己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点香的人真要是那一位,别说求菩萨、求神仙、就是求老天都没有用。 “爷,爷……” 一个嘶哑的声音由远及近,正是晏三合苦盼的黄芪。 谢知非站起来就往外走,“我先出去看看,你们慢点来。” 晏三合哪里肯慢,赶紧跟出去。 这时,小裴爷和李不言几个听到声音,也都纷纷走出来。 李不言气鼓鼓的,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和人拼命。 晏三合不用想,就知道她是替沈杜若打抱不平。 黄芪的影子从远处冲过来。 等近了一看,连晏三合都心疼了。 这人身上裹着两件破棉袄,头发一缕一缕的打着结,整张脸又黑又干,唇上裂开一道一道的口子。 口子有的结了痂,有的正在往外流血。 “晏姑娘……” “先别说话,洗个热水澡,吃口热饭,等人舒服了再说不迟。” 晏三合朝身后的朱青和丁一看过去。 朱青忙道:“我去弄热水。” 丁一:“我让汤圆去弄热饭。” “不用汤圆,我亲自下厨。”李不言撩起袖子,就往厨房去。 小裴爷脑子很坚定的想要留在原地,一双腿却发贱不受控制,“我,我,我……去给大侠烧火。” 谢知非:“我在别院有换洗衣裳,一会洗完穿我的。” 娘咧。 太感动咧。 想哭咧。 黄芪背过身抹了一把泪,再扭头时,见朱远墨直勾勾地看着他,一脸的焦急。 “朱大爷,大有收获。” 朱远墨终于一口气,长长地吁出来。 …… 洗完澡,穿一身新衣裳出来,才又像个人。 桌上三菜一汤,还腾腾冒着热气,黄芪二话不说,坐下来便是狼吞虎咽。 裴笑看着这人的吃相,心里隐隐作痛。 李大侠做的饭菜,他小裴爷还没尝一口呢,倒便宜了这个小子。 这世道不仅女人变了,连下人都变了,变得没规没矩,都越过主子了。 裴笑趁人不注意,咽了下口水。 一盏茶的时间,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汤碗都见了底。 朱青等他打了个饱嗝,把热茶端过去。 黄芪见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顾不得喝茶,便开口道: “晏姑娘,我用了你教我的那个法子,终于逼老和尚说了实话。” “实话是什么?” “以前,邢家和朱家是有过节的。”
第668章 过节 竟然还真的有过节? 朱远墨等不及地问:“什么过节?哪一辈的?我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朱大爷,您先别急,我先和你确认一下,你们这一行的确是分正邪两派的吧?” 问这个干嘛? 不早就说过了吗? 朱远墨正色道:“这一行的的确确有正邪两派,我们朱家为名门正派,他们邢家为歪门邪道。” 黄芪:“正邪两派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互不干涉?” “不仅是互不干涉,也互不走动,这规矩是从前传下来的,到我这里没有变过。” 朱远墨目光一抬,见小裴爷和李不言都蹙着眉,忙又道: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我们朱家看过的风水,看过的八字,他们邢家就不能再看;相反,也一样。” 晏三合:“哪怕你们朱家看错了?” 朱远墨:“哪怕我们看错了。” 正邪本就两立。 正道有正道做事的规矩; 邪道有邪道做事的规矩。 各人凭各人的本事,各人吃各人碗里的饭菜,手不越界,才能相安无事。 “老和尚说,是你们朱家人越界在先,邢家报复在后。” 黄芪把老和尚的话背得一字不漏,“老和尚还说,百因必有果,让我们好自为之。” 晏三合思考着这话里的玄机,问,“然后呢?” 然后? 黄芪手一摊,“他就让我滚蛋了。” 小裴爷气啊:“这老家伙,神神叨叨半天,也没把事情原委说清楚。” 李不言搓着手,“真想把他那几根胡子都拔了。” 谢知非瞪一眼黄芪 :“这叫什么大有收获?” 三爷你瞪早了啊! 黄芪缩缩脖子,“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小裴爷怒目:“你小子什么时候,说话学会了大喘气?” 李不言摇头:“做人要厚道。” 谢知非手一点,表示警告:“麻溜的,一口气给我把话说完。” 所以,你们对我的心疼,只有可怜的一盏茶时间吗? 黄芪心里的委屈直往上冒。 “我一听老和尚这话,就知道这一趟白跑了,说的这叫什么吗,听都听不懂。我没法子,就去求庚宋生。” 东台顶上冰天雪地,他跪啊,跪啊,把自己跪成了一个小雪人。 “我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冻晕了过去,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 我正想爬起来继续到外边跪着去,忽然听到对面的石洞里庚宋升在逼老和尚说实话。” 黄芪幽怨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果断不往下说了。 哼! 晏姑娘说过的,下人也有表达生气的权利。 小裴爷摆摆手,“这个月月银翻三倍。” 李不言:“回头我再给你做顿饭。” 谢知非“啧”一声,“真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靠谱啊。” 黄芪:“……” “辛苦了,黄芪。”晏三合声音温和。 还是晏姑娘的话,听着最舒服。 黄芪得意的撇撇嘴,接着往下道: “老和尚说……他说的就是实话,朱家越界在先,邢家就想办法报复回去。 结果呢,被贵人在中间掺和了一下,没报复成,这一下就把刑家人给彻底惹恼了。别的,他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啪!” 朱远墨猛的一拍桌子,“我知道贵人是谁了?” 晏三合:“谁?” 朱远墨:“孝贤皇后。” 晏三合一下子就回忆起朱远钊说过的话—— 皇后的确是个仁慈的人,她对我们朱家也有恩情,我很小的时候,好像听祖父说起过。 晏三合看着朱远墨,“有一个人,他一定知道前因后果。” 朱远墨一点头:“姑娘和我想一道去了。” …… 人老了,觉就浅。 朱青、丁一潜到朱井房里时,朱井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听二人把话一说,他赶紧穿上衣服,坐马车直奔别院。 别院里,所有人都望眼欲穿。 朱井一来,先给自家大爷行礼,然后在晏三合面前坐定,不等热茶端上来,便开口道: “晏姑娘,这事我还真知道。” 就料定你知道。 晏三合:“老管家,你详细说说吧。” “是!” 事情并不复杂,发生在朱旋久的父亲朱六爻身上。 朱六爻有个好友叫赵路东。 赵路东最小的妹子嫁进了苏州府梁家。 梁家是做丝绸生意的,有一年霉运缠身,先是做买卖亏本,接着又吃上了官司,府里还有两个女眷莫名其妙的滑胎。 急病乱投医。 梁母也不知道听了谁的鬼话,就重金请了邢家人来府上看风水。 邢家人一看,说是府里有个小鬼在作祟,开坛做了法,把小鬼给镇住了。 半年后,妹子回娘家聊起这事,赵路东埋怨妹子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来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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