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给本宫说说,你们馨昭仪哪来的胆子敢越矩拿东西?” 东珠, 妃位之下不可戴;苏锻,便是妃位一季也只得领八匹;青花瓷套组, 妃位之下不可超过二十四件之数。 馨昭仪, 短短八日,越矩三次,现在还敢来告状尚工局克扣她? 那宫女傻了眼,这重要吗? 馨昭仪受宠人尽皆知,这宫里人都是最会看眼色的, 皇上喜欢谁,那自然是什么好的香的都往前送。再者,馨昭仪离妃位也不过一线之遥, 领妃位的份例, 怎么了? 这都多久了, 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曾说过什么。 她这么想, 也就这么说了。 “好好好,皇后娘娘仁慈,你们反倒借着这份仁慈无法无天。”周年年都快佩服死馨昭仪了,从哪寻摸来的这个傻蛋的啊? 皇后娘娘之前不说,偷着乐就行了,但又不代表馨昭仪没有违反宫规。她这个时候把这个事抖露出来,也不是要把馨昭仪如何,只是想告诫馨昭仪不要惹她。 这宫女倒好,全推给皇后了! 那周年年要是这么轻易揭过,岂不是给了宫人们指责皇后“不公正”的机会? 什么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周年年算是明白了。 她冷笑着,直接把让副尚宫将这事禀告了皇上。 然后,馨昭仪就被禁足了……还罚了半年俸禄。 馨昭仪一事过后,宫里人安分了一点。 但周年年还是怪不自在。 周年年不想把宫权与自己绑定,于是她拒绝了六尚局每日到永宁殿来汇报宫中事务的提议。 她让六尚局的尚宫还是每日准点到未央宫,有什么事儿呢,先问皇后身边的巧玲,巧玲实在做不了主的,再来问她。 这样,周年年就轻松多了。轻松到,她直接把小五也抱到了未央宫的前殿,反正有偏殿,小五若是困了饿了,到偏殿睡也是一样的。 她还时不时去后殿陪着皇后聊天。 “你呀,也太小心了一些。”皇后温和地看着周年年。 她心中欣慰,淑妃此举无异于在向她表明心意,无论是否掌握宫权,她依然是皇后。 她信任淑妃,向皇上提议将宫中诸事交个她打理;淑妃也以敬她,用行动表明了对她的拥护。 “皇后娘娘,您知道,臣妾最是愚笨不过的,真让臣妾自己打理,那这宫里怕是一团乱了。反正巧玲她们也是跟着您做惯了事的,还让她们照着以前的章法办事就行。” “臣妾呢,就当个吉祥物就够了。” 吉祥物,这说法倒新鲜,但又很符合淑妃现在的情况。 “罢了,随你吧,咳咳!”皇后又咳嗽起来。 周年年忧愁,“这药天天吃着,怎么不见好呢。” 皇后却当时寻常,“老毛病了,过段时间就好了。”真的是老毛病。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太医说她忧思过重,体虚气寒,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会犯一次。 只是今年格外重一点而已。 淑妃以前只顾着永宁殿,与她不熟,所以对她这个病也不清楚。 周年年有些心疼皇后,能让皇后忧思过重的,还能有什么事呢? 皇后多年无子,面上云淡风轻的,心里真的不在意吗? 周年年说不出安慰的话,这话别人说不要紧,她这个与皇后丈夫生了三个孩子的嫔妃,没有资格安慰皇后。 皇后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主动说起了别的话,“贤妃怎么样了?还昏迷着吗?” 那日她突然病倒,未尝不是听闻贤妃受伤焦急所致。 “贤妃伤了头,这几日一直高热,这才还没醒来,娘娘别担心,臣妾看过脉案了,太医也说了,烧已经退了。”这会儿是退了,会不会再起来就不知道了。 “那就好。改明儿让懋儿来一趟,我与他说说话,这孩子,肯定也吓着了。”她与容贤妃交好,对三皇子也是慈母心态,只想着他那日伤了贤妃定是无意之举,这会指不定多害怕后悔呢。 还是别了吧,他这会可不一定愿意见您。周年年心里想道,三皇子此时的心情,怕是无比复杂。 皇后既然提起了容贤妃,周年年不免得去瑶华宫看一看。 对于这趟差事,她还是很乐意的,敌人越惨她越高兴。 就是担心她倒时候没忍住笑出来,那影响就不太好了。 瑶华宫里静悄悄的,容贤妃还昏迷着,三皇子又被罚了禁闭,整个宫里悄无声息,宫人们也有些蔫蔫的。 如今瑶华宫成了宫里的笑柄,他们也抬不起头来。 周年年装模作样地看了容贤妃的病案,又问了几句情况,表达了一下对容贤妃的关心,再警告了一番瑶华宫的宫人好好伺候容贤妃后,就准备走人了。 再不走,容贤妃的大宫女的眼神都要吃了周年年了。 别人不清楚容贤妃对周年年的不喜,她的大宫女自然是清楚的。这些妃嫔身边的大宫女一向是最忠心的,主子的私密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容贤妃害沈意的事那宫女应该也知道,她心虚还来不及,哪里能见到看着自家娘娘最厌恶之人在瑶华宫作威作福? 周年年如同没看见她的怪异表情似的,面色如常的离开,路过瑶华宫门时,却瞥见了两个宫女正在游廊处说话。 这场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因为其中一个正是那晚的绿枝,周年年才多看了一眼。 只是,绿枝对面那个……有点眼生啊。 “娘娘,奴婢查清楚了,那个是德妃娘娘宫里的水芽,来替德妃娘娘探望容贤妃的,绿枝是在送她出去。”翠娟查探清楚了回来禀报周年年。 德妃? 同时四妃,贤妃还比德妃更尊贵一点,若要探望,即便不亲自前去,也该派宫里有头有脸的宫女去才是,怎么会让一个小丫头前去? 周年年知道那绿枝已经投了沈意,想到沈意的聪明劲儿,她实在忍不住多想。 “这样,你去看看大皇子身边的庆林,最近在做什么。” “啊?”翠娟一愣,为什么要突然盯着大皇子身边的人? “你只管去便是。”周年年担心沈意又要有什么动作。 可翠娟那还没打探到什么,瑶华宫出来传来了消息,容贤妃不好了! 大半夜的,周年年安慰沈蔚和小五先睡,自己起身换了衣裳往瑶华宫赶去。 昨晚上下了一场大雨,路上湿滑得很,周年年怕摔倒,坐了软轿过去。 她暂代宫权,得到消息快,过来的时候,瑶华宫里是一团乱,一个主事的都没有。 “先去请太医,在值的太医都拉过来,不在的就去宫外请。再让去紫极殿说一声……未央宫那边,先瞒着。” 她话音未落,屋子里的绿蓉的嚎哭就传了出来,“娘娘!娘娘薨了!” 满室一静。 周年年深呼吸一口气,心里疯狂叫骂,这都是什么事啊!!! 容贤妃的病案周年年看过,也送去了紫极殿,沈自修也是看过的,明明已经有所好转,但这么突然的,人就没了。 这事得查。 第一个被提审的就是容贤妃的大宫女绿蓉。 绿蓉跪伏在地上,满脸哀戚,“……娘娘身子好了点,嫌屋子闷热,就在窗户边上站了一会,谁知就那么一会儿,又烧起来了,宫门已经落锁,奴婢不敢找太医,就按着前几日太医开的退烧方子煮了药喂给娘娘喝。可一点用也没有,就这么一会子,娘娘就……” 她泣不成声。 “胡说!之前烧了那么多天都没事,既然已经好转,又怎么会突然之间人就没了?”沈自修大怒。 可太医检查后也道:“并无其他症状。”也就是说,不是中毒,也不是外伤内伤。 “娘娘之前是属于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热,为了救急,那些方子药劲凶猛,烧退了,就不该再用了。按这位宫女所说,娘娘在窗口吹了风,本就还未好全的身子受了寒,正是体弱之时,那副猛药下去,虚不受补,自然起不了退烧的作用,反而使得体内虚火更望。” “容贤妃娘娘想必也是由此缘故,才……”走得这么急促。 这事,怪不上太医。 但绿蓉他们是逃不掉了,明知容贤妃还未康复还任由她吹风,更是自作主张用药,这样的奴才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沈自修直接让人将绿蓉等人拉了下去。 绿蓉也不求饶,任由人拖了下去。 她能怎么办呢?她只能这么说。她不这么说,没命的就不只是她了。 绳子在脖子上越来越紧,肺里的呼吸也越来越受,绿蓉脑海里又浮现了之前那一幕。 那会儿容贤妃刚醒,她看见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就想去把窗户关严实一点,免得风雨飘进来,让娘娘着凉。 谁知,窗户刚打开一条缝,外面的人声就传了进来。 “也不知皇后娘娘怎么样了,这一病得病到什么时候?” “我听说,皇后怕是不太好了……也就这几日的事了……” 绿蓉一惊,连忙关上窗,回过头一看,娘娘已经坐了起来。 “皇后怎么了?” 绿蓉知道自家娘娘的心思,也不敢瞒她,“前几日,皇后病了,但不是什么大病,就和往年一样!”其实她也不太清楚皇后如今的情况,她整日照顾容贤妃,也无暇顾忌外面。 “那为何刚才那两人说皇后不太好?”容贤妃越想越害怕,就要穿衣服去未央宫。 绿蓉哪里肯依,跪下来求她,“娘娘,夜深着呢,外面雨下得正大,您还病着,可不能这么出去!您让奴婢派个人去问问就是了!” 容贤妃不愿意,皇后的身体她知道,若只是小病,刚才那俩太监岂敢这般放肆谈论? 只怕皇后真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容贤妃心里就一悸。 她捧着泛疼的胸口,不行,她必须得去看看皇后。 不顾绿蓉的阻拦,容贤妃连伞都没打,直接就冲进了雨里,可没走几步,人就倒在了地上。 心一阵一阵地抽疼。 “娘娘!”绿蓉跑过来抱住她,连忙喊其他人,“还不快过来扶着娘娘进去!” 她疼得说不出话。 绿蓉不知道,只摸容贤妃的额头,果然又烫了起来,连忙给容贤妃换下湿透了的衣裳,又让人去煮药。 药很快端来,绿蓉喂给容贤妃喝了。 许是汤药温暖了身体,容贤妃觉得自己好了一点,也终于有了一丝力气。 “姐姐……” 她想让绿蓉去打听皇后的情况。 绿蓉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都什么时候了,娘娘心里还只顾着皇后! 绿蓉从小伺候容贤妃,对她的心思再了解不过,可越了解,越不理解。 皇后娘娘对自家娘娘只有姐妹之情,娘娘都与陛下生了三皇子,为何还会对皇后有那般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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