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么多年都是他一个人,他不需要任何其他人,只要他够强能忍就足以应付任何! 终于来到隐藏在宽叶下的那方小池塘,君无渡靠在一旁的树干处低低地喘息着,好一会儿才像是找回了一丝力气,咬着牙颤抖着血肉模糊的手去解衣袍。 浑身的鲜血和衣衫粘连,脱衣服时又是一阵雪上加霜的钻心刺痛,到后来他没了耐心,不耐烦地直接用力地生生撕扯开。 待他清洗干净,为身体四处撒上药粉,再慢慢地笨拙地包扎好伤口后,他整个人的脸色已经如金纸般惨白。 靠着大石脱力般地重重喘息了好一会,虚弱得连动也不想动了。 然而他从不允许自己露出任何软弱,即便是独自一人时也不肯放过自己一般只是微微休息了一小会儿,就强制收敛了那些软弱的神情,冷着脸站起身朝石屋的方向走去。 他穿着罕见的黑色长衫,衣领叠得又高又紧,除了脸色苍白异常外,丝毫也看不出内在破败得如破洞的棉絮,一脸冷漠的样子和平日里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等君无渡悄无声息推开房门,借着身后淡淡的月色,他看见南枝果然已经昏睡了过去。 在她身上破破烂烂脏污带血的衣衫上梭巡了片刻,最终视线停留在她紧闭的双眼上。 也只有这样的时候,她才会显得格外的乖巧。 就这样背着月色兀自看了一会儿,他才转身拿起木盆打了水,撒上药粉后,他把血肉翻飞的手指放了进去。 直到手指再也流不出任何鲜血,才又打了一盆水,强撑着走进了石室。 可是,当沾了水的手帕碰到南枝时,君无渡感受到了她的颤意。 他疲倦不堪地阖了阖眼,最终又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去周围捡了些干柴将水烧热,端着温度适宜的水再次进了石室里。 他站在矮塌边,从介子袋里拿出一方黑色的鲛绡遮住双眼,确定什么都看不见时才坐在矮塌边伸手去解南枝那破补条般的衣裳。 薄绡覆目下,男人鼻梁高挺,散落的青丝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在脸颊两侧,让极具攻击性深邃五官染上了月色的缱绻。 为南枝脱衣服时,君无渡的嘴唇抿得极紧,动作格外的小心翼翼,这样一对比他给自己处理伤口时粗·暴得像是自虐一般。 只是即便已经小心翼翼,双眼无法目视的情况下,还是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柔软高耸的地方。 女孩子肌肤特有的滑腻烫得君无渡手指一颤,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即便看不见,却也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什么。 脑子里不可避免地就浮现出了女孩子不着片缕站在水池里的一幕…… 一向克制自持的玉宵仙尊难得的慌了慌神,差点直接从原地站了起来。 好在最后时刻他控制住了这荒唐又近乎狼狈的动作,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清心诀片刻后,脸色再次恢复到了一贯的冷漠无波。 即便君无渡已经很小心了,只是想要把血肉粘连的衣衫彻底脱下,还是让南枝感觉到疼痛,就在他弯腰撕下她腿上粘连的衣衫时,一声呻·吟声突地在耳畔响起。 女孩子的痛楚声从喉头漫出,带着压抑的鼻音,尾音轻颤,像是雨打芭蕉时承受不住滴般的柔软无骨…… 君无渡的指尖微不可查地又颤了颤。他不得不又停了好一会,更加放轻了自己的动作。 直到最后一根布条般的裙衫被撕下,君无渡额头已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即便不是刻意,却仍然可以想象到矮塌上此刻的光景,属于女孩独有的柔软白皙在月光下展露无余…… 君无渡抿了抿唇,眉头紧皱,像是自我厌弃一般地别过脸,直到好一会儿,他紧皱的眉头才一点点散了开去。 用水清洗身体时,大约是君无渡的动作太过轻柔,昏睡的南枝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 只是君无渡凭着对血腥气的敏锐上药时,受不住刺痛的南枝频频从喉头溢出压抑的呻·吟,和浅浅的喘·息声交杂在一起,轻易就能让人浮想联翩,碾碎自制。 视觉被剥夺,听觉就更加敏锐,即便自制力强悍道心稳固如君无渡,女孩混杂着鼻音的喘息声依然能轻易地刺开一条缝,那些被他刻意想要忘掉的画面,迫不及待地趁虚而入…… 这陌生的情愫让君无渡第一次感觉到了手足无措,然后手足无措到脸都黑了! 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幼童稚子,对于双修一事也并非一无所知,曾有女子为了引他合修脱光了站在面前,也有的还会披上些透如蝉翼的薄纱遮掩几分……更有合欢宗的女子使尽万般手段,可是却没有任何人能动摇他一丝。 而如今他的道心竟然会开始动摇,而对方还是他的弟子! 这对于君无渡来说无疑于是五雷轰顶的…… 玉宵仙尊一向清冷自持,只觉得是这个地方让人法力尽失影响了道心,又因愤怒而火大得不行,一双眉头皱得厉害,手中撒药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南枝疼得额头冒汗呻……吟声都大了几分。 而君无渡唇角抿得极紧,像是没听到似的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撒完药粉,君无渡也没有包扎,直接把南枝带来的薄毯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再她身下卷了卷,确定把她遮盖得严丝合缝时,这才近乎有些粗鲁地扯下了眼上的薄绡,面无表情打横抱起南枝朝石床走去。 不知是剧痛还是因为陡然的移动,南枝仿佛清醒了一瞬。 君无渡低头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半睁半阖的眸子,将醒未醒似的,眼里浸着迷蒙的水雾。 女孩毫不设防地看着君无渡,唇瓣翕合迷迷瞪瞪地唤了声“师尊……” 君无渡脚步一顿,眸色瞬间深沉了几分。 待到放下南枝时,她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站在床边无声地看了她半晌,离开时他弯腰为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离开了石屋。 屋外,等到打坐了一个小周天,君无渡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狭长的凤眸已看不出任何情绪。 夜已过半时,他再次推开了石室的门,发现南枝起了高热。 君无渡不是医修,介子袋里的药很少,大多数还都是以前的南枝塞给他的。 此时她高热,君无渡勉强找到了一颗无品的活血化瘀的丹想要喂给她时,南枝却双唇紧闭牙齿咬得极紧。 君无渡只能掐住她的下巴,把丹药强行地塞进她的嘴里,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了上次南枝也是这般给他喂的解药! 一想起这事君无渡心中就蹿起了一股无名怒火,被自己的弟子看到春·药发作时的狼狈尴尬,还有竟被自己的弟子强·迫时的屈·辱难堪……偏生罪魁祸首如今一身是伤昏迷不醒受不了责罚,他只能生着闷气一时间脸都冷了几分。 等南枝吞了丹药,君无渡板着一张脸,拖着一身的伤把软塌擦拭了个干净,刚忍着剧痛艰难的合衣躺下,就听见了南枝梦呓般的声音。 “我……没有错!” 君无渡“……” 即便是在梦里她的性子都如此的倔! 然后又听到陷入梦魇里的南枝期期艾艾地唤了声“师尊……”紧接着一声惊慌的悲呛“师尊……不要……不要杀我……弟子没有错……” 声音破碎是绝望又像是乞求! 君无渡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她梦到什么,竟然觉得他会杀了她? 他在她的心里竟如此的狠毒? 他正要起身,就听见南枝如濒临死亡的小兽般悲泣地呜咽了一声“周小一,快走……” 看着从她眼眶滚落的泪水,君无渡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石室里一片静谧中,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南枝彻底安静下来,君无渡去外面打了了水,坐在塌边擦拭着额头给她降温! 原本伤痕累累的十指反复在水中浸泡,那些翻卷的狰狞皮肉已经泛了白。 一个白天,君无渡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次的水,本就马虎包扎的伤口,好几处又再次渗出了鲜血,好在他穿着一身黑衣看不出来。 只是身体本就到了极限,全凭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这般来回折腾下早就疲累不堪,直到天黑了,南枝的高热褪去后,君无渡这才允许自己放松下来,竟发现自己的身子连动一动都很是艰难…… 他再也撑不下去,趴在床榻沉沉地睡了过去。 南枝醒来时,引入眼睑的一张冷俊苍白的容颜,眉峰凌厉,鼻梁挺直,淡色的唇即便是睡梦中都微抿着。 懵懵地盯着这张熟悉的脸愣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君无渡! 像是生怕被误会一般,南枝立刻就撤走了视线,然而意识清醒过来身体的疼痛像是复苏般齐齐涌出,若不是她快速地咬住了唇瓣差点就惨叫出声! 她无息地大口喘息了好一会儿,那剧烈的疼痛终于缓了缓,昨日发生的一切如走马观花一般从眼前闪过之后,南枝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自己身子似乎光溜溜的…… 她咬了咬唇,不死心地微微抬了抬疼得钻心的肩膀,垂眸一看果然什么都没穿……而可见之处到处都是恨不得把整瓶都倒在她身上的药粉! 这里除了君无渡再无旁人…… 所以是他脱光了她,甚至还给她清洗了伤口,洒了药粉……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南枝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因为抗拒和愤怒紧绷到了极致! 正当她忍无可忍想大声开口质问时,却听见了什么东西掉入水里的声音。 她偏头拉长了脖颈看向床边,一眼就看见了放在床边那盛满了水的木盆,还有一方纯白的棉帕堪堪悬挂在木盆边缘。 南枝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君无渡, 难道昨夜是他一直在照顾她? 再回眸,南枝就看见了君无渡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明显是因为在水中浸泡太长,连伤口都泛白翻卷! 这个人凡事都要求极致,容颜无极,修为无极,就连一双手都好看到了极致。 骨节匀称,肌肤白皙,指腹因为常年炼剑有着薄薄的茧却不影响丝毫美感,反而显得修长有力。 她看过这双手在落英缤纷中分花佛柳,也看过在冬日暖阳下焚香煮茶,也见过在这双手在灼灼梅花下飒飒炼剑…… 唯独没见过如今这般模样…… 就是这双手把她从布满荆棘乱石嶙峋的悬崖上一点点地驮了上去,好几次的危机中明明只要把她扔下去他就能安全,可是他却好似从来没想过要放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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