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月亮被乌云遮挡,天地忽地陷入一片暗色,南枝看不清君无渡此刻的表情,只能看着他飘飞的衣摆透着莹莹的浅光。 隔了约莫有几息的时间,南枝才听到君无渡的声音传来。 “为何?” “因为弟子嘴馋了,想试一试梅花烧灵花鸡的味道。”顿了顿“师尊,偷吃灵花鸡是我不对,只是这树是由我栽种的,砍掉他或者继续种下去也是我说了算。” 南枝挺直了脊背继续强调“还有这件事和周师兄没有任何关系啊,鸡是我偷的,是我撺掇他来吃的。” 周雁回一听立刻忍不住想开口解释,结果被南枝眼疾手快地狠狠的掐了掐他的手背,疼得嗷嗷叫了几声。 看着地上那如弃之敝履的梅树,君无渡突然想起南枝当初兴冲冲问他要梅花树的样子。 她说‘师尊师尊锦叶晚绿太好看了,我也要种梅花,你能不能分我一枝,等我种好了到时候我的院子里也会像春山烟欲收一般开满了梅花,到时候你一定要来看一看。’ ‘师尊师尊,我的梅花已经发芽啦。’ ‘师尊师尊,我的梅花树已经长高了,和我一样高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开花了。’ …… 这是多久的事情了? 君无渡不欲再细想下去。 他冷淡的视线从南枝和周雁回拉扯的手上滑过,没有多余表情地说道:“偷窃,饮酒,触犯宗规,抄完《女经》自己回来领罚。” 轻甩衣袖,君无渡整个人如流星般划过夜空,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直到君无渡离开了许久,南枝和周雁回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互看了半晌才似乎是不敢相信的说道“玉宵长老走了?” 南枝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是的。” 周雁回长出了一口气,像脱水的鱼儿一般,躺在了石板上,“你说,这次玉宵长老会怎么罚我们?” 南枝也随他躺下,望着天上的星星说道“他说的是让我抄完《女经》回去领罚,那就是跟你没关系。” 周雁回良心不安,偏头正欲安慰几句,就看见南翘着二郎腿,脚尖还轻轻摇晃着,显得悠哉悠哉的,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我怎么觉得街溜子你好似不像从前那般怕你师尊了?” 没有期待就不再畏惧君无渡的失望。 况且,一旦离开天玄宗后,她和君无渡便再无瓜葛,若不是因为周雁回,她恨不得现在立刻便离开天玄宗。 想到这里,南枝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偏头问道:“周小一,你最近有没有想要做的事情?” 周雁回这人和南枝一样一向心大,被南枝发问就立刻带偏了思绪。 只见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说道“那大概就是拿下仙门大比前三名,噢……”他摇了摇脑袋“不,前三名太麻烦了,就拿个前二十名吧,只要进入前二十名我爹就不会再管我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一起出门历练,顺便尝尽天下美食。” 像是想到那样的逍遥日子,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了意气风发的笑容。 南枝看向他,弯眼一笑“周小一,你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第9章 正值辰时,天边一缕缕五彩斑斓的霞光破开云层笼罩了整个天玄山脉。 半山腰炼剑台处,此刻很是热闹。 “你们听说了吗?南枝那街溜子昨夜和周师兄偷鸡时被玉宵长老抓了个现行。” 一听这话,几个晨练的弟子立刻凑了过来。 “不可能吧,我亲眼看见南枝被罚到千悔涯思过了啊。” “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受罚,就为了偷冲虚长老的灵花鸡。” 要是南枝在这里,必定是会给他默默地比个大拇指。 可惜她不在。 只听最开始说话的弟子眼睛转了转,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说,周师兄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千悔涯真的只是偷灵花鸡?” “我看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苟且!” “你们休要胡说,周师兄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一个女弟子立刻出声维护道。 周雁回长得好看,脾气和善,一向在女弟子中很有人缘,女弟子的话音刚落又有人接着说道:“彩云师姐说得对,周师兄做事一向坦荡,你以为和你们一样心思龌龊?” 这话出口瞬间就得罪了在场的男修。 有人嗤笑了一声,“孤男寡女夜黑风高谁知道做了什么?” “我说周师兄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宗门内又不是不允许双修!” 几个女弟子一听这话顿时和男修吵了起来。 很快,百转千回的流言蜚语在整个天玄宗就传了开来。 而在千悔峰的南枝毫不知情。 机甲不眠不休终于在中午时分抄完了《女经》,她伸了个懒腰收拾好东西,慢腾腾地走了出去。 想到昨晚君无渡前脚走后脚就叫来了灵虚长老,南枝磨了磨后槽牙。 君无渡这个人真的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点闭眼睡觉非得在天玄宗闲逛? 也不知道被灵虚长老捆走的周小一这会怎么样了。 南枝也不敢发传音符,只能早点出去打探打探情况。 望了眼高悬的太阳,已近正午,这个时辰饭堂的人是最多的。 而且她也觉得肚饿,想着一会儿要去面对君无渡的冷脸,怎么样也得吃饱了饭才有力气。 当她刚走结界,看见昨日当值的两个师兄神情有些怪,细问时两人又只是摇头说没什么。 临走时,国字脸的师兄压低了声音叮嘱了一句“南枝师妹,你无事的话早点回问仙峰罢,可别到处闲逛。” “好的,多谢师兄。” 南枝不明所以地道了谢。 直到她将将踏入饭堂门口,终于明白了国字脸师兄的话。 只见人声鼎沸的饭堂内,南枝听到了好些人提起她和周雁回的名字,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震惊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嘈杂。 “什么,问仙峰的南枝和谁私回苟且?” 玄峰的弟子季修永点了点头“还有谁,地峰的那位周师兄,灵虚长老的独子周雁回啊。” 赵飞翮还是有些不相信地说道:“在千悔涯苟且……这不可能吧!” 见自己被反驳,季修永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声音,绘声绘色地讲道:“怎么不可能,你没看见上次历练回来,那个南枝师妹在广场上公然和周师兄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好不亲热。” 赵飞翮“那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不先作定亲,非得做些偷偷摸摸的事,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丢了宗门的脸?” 此话一出,饭堂里大多数人都点头出声附和。 见自己的观点被人赞同,赵飞翮得意地扬了扬脖子正要继续高谈阔论时,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嗤笑声传来。 他面露不悦,以为王元思要反驳自己,正暗自准备说辞时,才发现是友军。 “周雁回好歹是灵虚长老的独子,就南枝那万年筑基的废物能入得了灵虚长老的眼? 饭堂里的人一听王元思的话,顿时恍然大悟,深以为然。“王师兄说的是。” 有女修纷纷不满地说道:“估摸着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才不要脸的企图勾引周师兄。” “听说她筑基八年连中期都没有突破,按照宗门的规定,三十岁前若是不能入金丹期就会被赶出内门,估计就是不想离开内门,想攀附上周师兄留在内门。” “呸,特不要脸了。” 在天玄宗他最讨厌的一个就是抢了他风头的周雁回,一个就是特别狗的南枝,一见所有人的矛头都转向了南枝而忽略了周雁回,王元思顿时不干了, 毕竟这可是个把周雁回狠狠踩在地上的机会。 所以他拔高了声音说道:“我看这也不能只怪南枝师妹,说不定是周雁回饥不择食来者不拒,凭着一张脸,到处招摇撞骗也不知道背地里祸害了多少女修……” 话音刚落,王元思只感觉一道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偏头,一柄长剑堪堪擦过他的鼻尖插!入了他旁边的木柱里。 剑柄嗡鸣震颤,木柱顿时有了裂纹,可见用了多大的力道。 王元思骂了一声,刚回头就见南枝冷着一张脸朝他走来。 “南枝你这个疯狗,你他娘的想做什么?” 在鸦雀无声的饭堂里,南枝一步步走到王元思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把你刚才的话给我收回去!” 王元思毕竟比南枝高出一阶,丝毫不惧,“我说的话可多了,你让我收回哪句?” “诋毁周师兄的话,全都给我收回去。” 她不在乎自己怎么被嚼舌根,但是辱骂周雁回不行! 一听她的话,王元思冷笑了一声,“我不过说说而已,难道被我说中了,所以你这么狗急跳墙急着维护自己的小情郎?” 话音刚落,王元思就见南枝冲他笑了笑。 那笑容狗得很,十分的欠扁。 他顿感不妙,正暗自防备时,就感觉到了浑身经脉突然传来了一阵麻木的钝痛,他身形一跄,差点没站稳。 他一脸愤怒,“南枝你这个疯狗蛮夷子,竟然公然下毒?” “我可什么都没做。” 南枝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召回佩剑。 教训了王元思,她不欲多留,提剑就走。 可是,王元思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吃了这个暗亏,否则以后他还怎么见人。 只见他从介子袋里掏出了一颗解毒药塞进了嘴里。 须臾过后就感觉到了经脉畅通了不少,他二话没说,祭出法宝就朝南枝挥去。 南枝早有防备,回身一挡。 刀剑争鸣声中,两人缠斗了起来。 南枝虽然只是筑基初级,可是王元思身体里仍然残留着麻精散的毒性,一时间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坐在不远处的宋朝颜看不下去了,一脸担心地站起来说道:“你们不要再打了,否则一会儿都要挨罚……” 见两人没听,她上前几步正欲再劝。 南枝见王元思祭出了符箓,想也没想就准备欺身破掉他的念咒,结果宋朝颜不知道怎么冒了出来,南枝脸色一变,连忙收势,锋利的剑刃擦着宋朝颜的手臂而过,衣料破碎,顿时染红了雪白长裙。 其他人顿时惊呼出声,“朝颜公主受伤了,快快快救人。” 就在众人想奔来救人时,王元思符箓招来的天雷也凝聚成型,如拇指粗细的雷电撕裂了空气,噼里啪啦地就朝南枝砸去。众人只感觉眼前骤亮,瓦砾粉碎木屑乱飞。 众人见状脸色大变,纷纷避让开来。 这南枝不过是筑基初期的境界,连金丹都还未成,硬扛下这中级的引雷诀,怕是连丹田都会破裂。 南枝只来得及一把推开宋朝颜,再举剑去挡,可惜她的实力根本不能挡住这中级的天雷诀,顷刻间雷电便从头顶贯穿了她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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