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瞪着老刘头:“你不是说都打听好了吗?” 老刘头:“我,我这体型打听的很准啊。” 江父:“那有个屁用!” 老刘头委屈。 圣伯纳们也注意到了那边新来的一群雪橇犬,对于从小没见过啥市面,也没接触过其他狗狗的它们来说,对面的哈士奇与众不同的外表足矣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花花一直想往往那边跑,链子被它绷得紧紧的,若不是有骆芸压制,估计早就撒丫子跑过去跟人家认亲去了。 对面的哈士奇显然也发现了圣伯纳们,俩狗队隔着人海相望,哈士奇突然仰头发出一串经典的狼嚎,这一嗓子把周围人吓了一跳,也把骆芸给惊住了。 按道理说,由于国内的多次人为筛选和培育,能拉雪橇的哈士奇已经跟国内市场上的哈士奇属于完全不同的狗子了,若想拥有一群护主、认路、具备独立思考能力并且在恶劣天气下能够判断方向,还能与雪原狼掐架的哈士奇雪橇队,投入的金钱绝对不是小数目,可对面掌车的小年轻,骆芸记得是隔壁邻居家的小儿子。 以他的家庭,未必能有辣么多钱组建一只成熟的哈士奇雪橇队,所以对面狼嚎的哈士奇,有很大可能是拆家队队长,二哈。 骆芸瞬间不怕了,反而担心对面掌车的小伙子,一条二哈就很难控制了,他居然带了十二只,真不怕死啊,虽然二哈已经没有哈士奇作为工作犬的能力,但是人家体力这方面还是保留的非常完整的。 小伙子骄傲地牵着自己的二哈队伍走到江父俩老头身边,笑眯眯地说:“江叔,刘叔,好巧啊,你们也来拉雪橇啦。” 老刘头很不满地哼了一声,不想搭理他,江父也神色淡淡,低垂着眼皮不予理会。 小伙子讨了个没趣,本来想显摆下自己废了老大力气搞出来的原版雪橇队,结果俩老头谁也不理他。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自己来抢饭碗,人家肯定不愿意,小伙子揉揉鼻子,牵着二哈们走了。 就在刚刚短暂的交汇中,花花没忍住舔了一口某只二哈的耳朵,那条二哈一脸震惊地看过来,显然被圣伯纳高大的身躯震撼住了,虽然突然被舔很气恼,但是看到对方的体格,二哈就怂了。 二哈这种狗子,见到泰迪都不一定敢上,更别说圣伯纳了,连叫都不敢叫。 花花见得逞后没有得到任何抵抗,于是在二哈一个个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挨个耳朵上舔了一口,二哈敢怒不敢言,哀怨地瞪着花花离开了。 骆芸看了全程,一脸无语,她问花花:二哈的耳朵好吃吗? 花花表情充满母性的光芒:我感觉它们好可爱啊,好想养一条。 打住,狗养狗像话嘛。 因为有二哈雪橇队的存在,骆芸它们的声音有点下滑,但还是有一批慕名而来的游客指定它们来服务,骆芸和虎子带着小伙伴们更加努力地奔跑。 甭管二哈拉雪橇靠不靠谱,那都是竞争者,竞争者出现,就等于饭碗不稳。骆芸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告诉同伴们,同伴们立刻战意满满,拉着小雪橇飞起,让客人们体验一把雪橇飞车的感觉。 “哎呀妈呀,太爽了,我还要!” 客户们被弄的各个腿软,还欲-罢不能,纷纷表示再来一次。 虎子累得坐在地上哈吃哈吃,口水顺着猩红的舌头低下来:没有,没有犬比我们更厉害。 骆芸吐着舌头哈吃哈吃:没,没错! 今天又是满载而归的一天呢。 …… 晚上七点,骆芸带着群狗狼吞虎咽地干掉一口锅的狗食儿,又吃了姜美玉洗的饭后黄瓜,心满意足地回到粉刷一新的犬舍,这几天为了跟二哈们抢生意,它们可是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花花躺在自己柔软的窝里感慨:那些小可爱真的很努力,可惜就是跑不了直线。 肉肉点头:它们还各自为营,力气都不往一处使,我看到一条二哈还想往咱们这边冲呢,差点害得它们翻车。 旺财旺福点头附议,它们也看到了,真的太可怕了,那车上的人脸都吓白了。 虽然二哈车队的技术十分不过关,但因为哈士奇的身份还是有一群想要坐正宗雪橇犬的人会选择它们。 而且随着户外奔跑的时间长了,这帮二哈的精神越来越亢奋,显然从前的生活无法让它们发泄身体里多余的精力,如今一下子释放出来,还有点克制不住了呢。 骆芸对大家说,以后遇见那群二哈离远点,小心发生撞车——咱们不去撞它们,它们会撞咱们啊。 圣伯纳们纷纷点头,对老大的话非常赞同。 干了一天活,八点不到,狗子们就困的不行了,纷纷躺在窝里倒头大睡,旺柴还发出了鼾声,肉肉也把四肢绷直朝上,睡得四仰八叉。 骆芸蹭了蹭虎子,钻进了他的怀里,虎子抬爪将小狗子搂住,两条犬也很快进入了梦想。 晚上九点半,隔壁人家还没有熄灯,微弱的灯光在安静下来的雪村里入黄豆粒一样挣扎着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仿佛要为还没有归家的人照亮归途。 十点半的时候,滑雪场关门,周围的游客三三两两散去,远道而来的人会选择在滑雪场内的酒店里住上一晚,好好修整,明天要么再战,要么坐车离开。 村子里睡得早,一入夜整个村子都十分寂静,连犬吠声都没有,只有偶尔想起的几声猫叫,证明整个村子的气息。 十一点的时候,天上突然飘起雪花,看雪花的大小,后半夜肯定要有一场大暴雪,隔壁的老两口再也等不起了,哭喊着出门敲响了左邻右舍的门。 “江大哥,刘三哥,姜嫂子你们快醒醒啊,我家顺儿现在还没回来,恐怕出事了呜呜呜。” 大半个村子都被叫醒,众人边穿衣服边打开门,看着门外披头散发到处敲门的夫妻俩,赶紧将急疯了的俩人拦住问道:“到底咋回事,小顺咋还没回来,他上哪儿去了?” 小顺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着说:“小顺下午来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他接了个大活要带客人上山顶,要很晚才回来,可是十点多还没见人回来,打电话也不通,他一定是出事了,现在又下雪,若是困在山上,挨一晚上暴雪,人就没了啊呜呜呜。” 小顺爹也急得拍大腿:“我就说搞雪橇犬这事儿不靠谱,老刘和老江他俩是养犬的没事儿,这小崽子狗都没养过,怎么可能不出事。” 顺妈怒道:“你说这些还有用吗?当初还不是你给他的本钱,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老娘就跟你拼了,呜呜呜。” 小顺爹敢怒不敢言,看老婆哭得气都要断了,又心疼又着急地扶着她,他看向各位乡亲,眼泪落下来了,众乡亲安慰他们别着急,随后立刻组织人手上山寻人,老弱幼都在家好好待着,年轻力壮的不分男女都跟着上山找人。 村子靠近雪山,经常有人在山上迷路失踪,都是靠着大家一起找回来的,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现在,就算现代人之间越来越冷漠,但在村子里依旧有着浓浓燃烧的香火情,村子里老少爷们一吆喝,大姑娘小伙子全副武装,拿着电筒和防身的工具就奔山上去了,小顺爹也在其中,虽然他年纪大了,但是不跟着一起他心里不踏实,儿子生死未卜,他怎么等得下去。 小顺妈被姜美玉和刘家老太扶到屋子里安抚去了,江父给警察和119都打了求救电话,外边的动静闹得很大,犬舍里的狗子们都被吵醒了,骆芸走到窗前听了一会跟大家说:二哈车队八成遇难了,人狗下落不明,村子里的人组织上山救援呢。 肉肉一听瞬间蹦起来,兴奋地说:救援?这不我们老本行嘛,老大这是机会啊,咱们赶紧行动,千万别被人类抢了头功。 骆芸:…… 总感觉你的出发点怪怪的。 不管怎么说,想救人的心情一定要支持,甭管狗狗的出发点是什么,就算肉肉不说,骆芸也不准备漠视不管。 骆芸走到犬舍门前,人立起来轻松够到门栓,犬舍的门没有锁,知识轻轻插-上,江父他们以为这么高的门栓,就算狗子再聪明也不可能会开,然而对于骆芸来说,就算有高度,她也能伸长爪子够到,并给你打开。 这种组合动作虽然有点难度,但是经过训练的狗子都可以轻松完成,就连肉肉它们看的多了,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一点这里面的原理。 犬舍打开后,骆芸直接带着众犬悄悄溜出家门,不但如此,还跑去隔壁老刘头的家里把剩下的两个同伴叫上。 骆芸和虎子跳进院子里,在看门犬汪汪的示警声中,把两条圣伯纳的狗绳给解开,老刘头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自己家那两条圣伯纳翻墙出去的大屁股。 “卧槽,狗子跑了!” 老刘头着急地大叫起来,一边喊一边冲出去追狗,追出去才发现,逃跑的不仅是自己家的狗,隔壁老江头的狗也全跑了,此时老江头跟他一样追在狗后边,然而不管他们跑的多努力,根本不是犬的对手,他们绝望地喊着狗狗们的名字,然而狗狗们十分绝情地不回一个头。 江父站在村口,望着消失在白雪中的狗群,心理突然一阵难受,他一直知道自己喝狗子们之间有隔阂,但他没想到这份隔阂居然大到让狗子们跑走。 人说狗不嫌家贫,就算再穷再苦的家,狗子也不会离开,然而现在江父满脑子都是群狗迫不及待逃离他身边的影子,不管他怎么呼喊,都没有一条狗子回头看他一眼。 跟狗子们相处的这些日子里,老江头是真喜欢上这群狗子了,结果…… 老头没忍住,抬胳膊擦了擦眼泪,雪夜的风越吹越大,老刘头看老哥们这模样,叹了口气,拉着老江头往回走。 “这种事情讲缘分的,咱们小时候没培养出感情,长大了也不能强求它们留在身边,想开点吧。” 老江头想不开,他难受死了,感觉自己被背叛,又觉得自己活该被背叛,整个老头陷入别扭的纠结中,胳臂屋子里小顺妈还在哭,江父听着哭声自己也想哭了跟,干脆给儿子打电话,也不管是不是半夜三更,儿子是不是已经休息。 那边接通电话的时候,江子林早就上床睡觉了,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还以为家里出事儿了,等听完父亲的诉苦,江子林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抱起身边的小泰迪凑到话筒前说:“乖乖,给爷爷叫一个。” 江父震惊! 我靠,我啥时候我的孙子!? 这边江父严厉地逼问儿子啥时候、跟谁有的孩子。 另一边骆芸带着圣伯纳犬们飞快地奔向雪山。 救人最佳最佳实践就那么几个小时,如今还不知道遇难者何时遇难,被困多长时间,它们简直是在跟时间抢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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