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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姐。”林正然打招呼。 张爱梅直言问：“我家姑娘是不是在你家，昨晚麻烦你了，这丫头真是让我们好找！” 张爱梅叹了口气。 林正然不知道胡影安已经走了，道：“人在这里呢，昨晚她喝醉，南风就把她带回来了。” 张爱梅谢了声径直进门，林正然想到那孩子喝醉了还叫着爸妈的话，她忍不住道： “梅姐，本来我不该多嘴，但阿影和南风年纪相仿，两人又玩得好，今天我厚着脸皮多一句嘴。” 林正然不等她问，就说：“大人尚且都接受不了自己不喜欢的事，你又何必强求她接受你们的婚姻。 接受自己的爸妈不属于自己，梅姐，你不觉得这样对一个孩子来说有点残酷吗？” 张爱梅皱眉正色道：“阿影她跟你说了昨天的事吗？”旋即又道：“这孩子真是……” 都说家丑不外扬，张爱梅当下对女儿的作为有几分不高兴。 她说：“不就是一顿饭的事情吗！我和胡时泽又不是后爸后妈，我今天就是来带她去吃的，她想一家人吃顿饭，可以，我们立刻就安排，这次就三个人吃，一个也不会多！” 没等林正然说话，女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反正开口就是嘲讽。 “女儿跟你吃顿饭还得预约，您这顿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吃的是国宴呢！ 只生不管，您这父母当得真是够潮的，我们大中华的美德不见您学，成天整国外那套开放教育的邪魔歪道……” 张爱梅转头看林正然，“你家孩子平时不这样，今天怎么说话全是刺呢？” 你会听不出来？ 林正然说：“可能是替你家姑娘鸣不平，昨天她喝醉酒了，在梦里叫着你们的名字，我瞧着都心疼死了。” 张爱梅启唇，但又不知道说什么，上面林南风又说： “今天你和阿影这顿饭吃不上了，要不然也在我这预约一下，我给你排，等她回来我帮你问问她。” 张爱梅气笑了，“那死丫头呢，叫她出来见我。” “她走了，轻则三五年，你见不着了。” 张爱梅脸色一肃，“南风，你别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林南风凝着脸说：“五点走的，这会人怕是已经离开肃省了。” “那你为什么还在？”张爱梅不相信质疑问道。 旁边，林正然的脸色忽然变得茫然郑重。 “我家不吃国宴，也不用提前预约，我家人温柔似水，我过了节才走。” 张爱梅再问林正然时整个人都变了，特别沉重。 “老秦在家吗。” 林正然当即说：“不在，这个点他在上班。” 张爱梅立刻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认识这么多年，林正然也是头一回见她这么严肃。 别人家的事情她最多也是多几句嘴，林正然想到女儿和张爱梅刚才的对话。 心里不安，抬眼望上去，声音厉色道：“你给我滚下来。” 林南风就不解了，刚刚才夸你温柔似水呢，怎么转眼人就变了？ 转而想到什么，也不敢停留，滚下一楼去了。 林正然在原地站了会，心情怎么也平复不了，她抬脚进客厅，见了女儿颤声问： “刚才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过了节就走？” 林南风站在楼梯上，望着老母亲难看的脸色都没敢下去。 “我伯伯没跟你说？”林南风试探道。 “那个该死的又瞒我什么？你又瞒了我什么？”林正然被气得口无遮拦。 “过了节我就离开家，出任务去了。”林南风嚅嚅解释道：“我伯伯没跟您说呢！” 林正然气得甩下手里的包，人在客厅暴走发泄。 “他的嘴比什么都严，我不问他不可能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都不说，你们两个行啊，拿我当什么了？是不是合计着等你走的那天才来跟我说？” “我是你娘吗？他瞒着我，连你也瞒着我，就这么不信我，我不值得你们相信是吗？” “我是忘了。”林南风还给秦守国解释，“他肯定也忘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相信你，但有些事情违反纪律，确实不能说。” 林南风走下去，死皮赖脸抱着她撒娇说： “别气了啊，别让我走得不安心，今早阿影走的时候别提有多可怜了，她还不让我送。” 林正然被女儿说的心堵，她也不傻，被女儿威胁了。 而后，林正然想到女儿刚才和张爱梅的对话，要去三五年。 她顷刻间挣开女儿的手，冷言道：“你少来这套，我不吃。” 说罢，气冲冲往外走，林南风给她捡包，追上去还她。 明天才放假，今天还得上班，再气也得上班。 所以林正然上班去了。 林南风刚想上二楼去睡个回笼觉，电话响了。 上前去接听，是秦守国。 两人异口同声问：“你没跟你妈/媳妇说？” 顿了片刻，电话那头的人叹声气，好不容易以为和好了，却不能只是昙花一现。 “回去再说吧！” 说罢，秦守国挂电话，林南风则回去睡觉了。 中午回来的时候林正然不说话，谁都看出来她生气了。 家里多了很多水果月饼，两个小的不知愁，一手苹果一手月饼，开心死了。 秦守国哄了一个午觉也没能把人哄好。 下午不用上课，多宝难得不去找他师傅，留在家里。 “姐姐，你要离开家？” 林南风刚想眯午觉，多宝就上来了。 她把床让出来一边，姐弟俩个躺在床上聊天，林南风说：“我走后你就是大哥，要照顾弟弟和娘，不要偷懒哦。” “姐姐，你要出去多久，你还回来吗？”多宝转头，目光热切的看她。 “当然回来。”林南风说：“你们在这，娘也在这，这里是我们的家不是吗？” 多宝沉默了会，又问：“妈妈不让你当兵，她生气了，她会不会不让你去？” “她同意，也会接受。”这一点林南风还是可以肯定的。 房间里，林南风快睡觉时，多宝又小心翼翼地问： “姐姐，我也想当兵，以后妈妈会不会也不高兴，像现在这么生气。” 林南风睁开眼睛问他：“多宝要当什么兵。” “军医。”他不好意思羞涩道：“姐姐，我想当军医。” “好小子，有志气。” 且不说小孩儿现在的梦想，他能这么坚定林南风肯定是要夸一顿的。 多宝在姐姐的赞美声中甜蜜的进入梦乡。
第184章 南风离家 林正然生了一整天的气，中秋节那天忽然就好了。 早早的她把南风从床上叫起，到了一楼才知道。 “拍全家照，你去换身好看的衣服。” 林南风先是看了眼秦守国，他没反对就动了。 林正然起初还不明白女儿为什么拍个照片还要看秦守国，后来南风走后才知道。 此处按下不表。 再说现在。 秦守国叫住了她，指着旁边的军装说：“换这身衣服拍。” 林正然睨了他一眼，但南风换了衣服出来后，当妈的眼睛黏在上面都下不来了。 军装醒目，衬得女儿英姿勃发，昂首挺立的样子像棵独立山巅的苍松。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一刻，林正然对女儿当兵这事释然了几分。 家里几个男孩围着姐姐团团转，两个小的流口水。 多宝羡慕意在言外。 秦小妹高兴也不高兴说：“人家当兵可热闹了。” 她比划道：“胸前戴个大红花，还敲锣打鼓的欢送，怎么到我家这就静悄悄的，知道的知道你去当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劳改去了呢！” 秦守国说：“那些是形式上的东西，可要可不要，什么劳改！你不懂别瞎说。” 秦小妹嘁了大哥一声：“还司令呢，我看你这官当得真是不怎么样，还让南风受委屈。” 双胞胎羡慕死了，小三擦着哈喇子说：“爸爸，我长大后也要当兵，我要当司令。” 秦守国一巴掌拍儿子头上，你妈心情才好点，大好的日子不许提这个。 双胞胎都不爱看人眼色，小二接话说：“你当司令我就当将军，这样我还是你哥。” 都这么说，多宝没忍住，嗫嚅道：“我要当军医。” 秦守国头疼死了，怎么今天连多宝也没眼力劲了？ 他皱眉一个儿子给一巴掌，“边儿玩去，都当兵了谁给你妈和我养老？” 秦守国话毕，三个小男人都齐齐看姑姑。 秦小妹气死了，好事没我的份，说到养老就看我了？ “不养，全饿死算了！”她干脆直接道。 这身衣服之前林南风穿过两次，但都不是很习惯，她被盯得不自在，身子动了几下。 林正然见状就上前帮女儿捋衣领。 也是这时林正然才发现，原来女儿长大了，和她一般高了。 照片拍了，饭吃了，晚上赏了月后林正然陪女儿睡。 两人一夜未眠，聊了一晚，天南海北什么都聊。 清晨林正然送女儿出门，她红了眼眶，强忍着不舍。 多宝抱着姐姐，连同她的眼泪也一同流了。 小妹在屋里，害怕这种场面，没有出来送。 双胞胎上学去了。 秦守国车在门外等着，林正然只送到门口。 秦守国送她最后一程。 望着远去的车林正然咬唇掩饰情绪，把多宝哄走了，她自才回房看着照片发呆。 昨天的照片洗出来了，很好看，一家人全齐了，全家福放在客厅里，女儿的房间也要摆上他们姐弟的照片。 林正然这么想着就做了。 秦守国去后不久回来，他看媳妇儿在放照片，忍不住小声说道：“有关南风所有的照片都要销毁，不能留有一张。” 林正然不解，问道：“为什么。” 秦守国没有多加解释，只说：“为了她好。” 不只南风，所有人的照片和有关那个人的一切会有专人去他们的出生地，抹去关于他们曾经出现过的痕迹。 林正然不说话，第一次冷肃着凝视他。 久久后林正然诘问道：“连一张照片也不能留，你不觉得很残忍吗？我以后想她了怎么办，我找不到她……” 说到这里，林正然想到什么，上前激动的问秦守国： “南风可以写信回来吗？” 秦守国摇头。 林正然失望的垂眸，精神气一下就泄了。 秦守国心疼死了，抱着媳妇说：“给你写信不行，但我作为她的上司知道她的近况，我们家比别人家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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