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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人家张司令也说不怪罪了，明天对外就说是演习，事就过去了。” 林正然当即瞪他一眼，发现秦守国没看她，鼻音重重哼了哼才说： “那是你们父女俩不要脸，一个难缠，一个抱着人家大腿哭，人家被你们烦死了才这样说的，再有下次皮都给我崩紧点，我一定会收拾你们的。” 林正然想到刚才那个场面就觉得好丢脸。 女儿抱着张司令的腿大哭，当爸的胡搅蛮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张司令改口说今晚只是两个师之间的演习。 平时张司令应付一个秦守国就够吃力了，今天又加了个得力干将，可想而知他敢不从吗？ 同时，前面的秦守国也在想，收拾我就有可能，收拾南风你不敢。 夫妻俩说话间林南风又动了，她朝林正然旁边爬去，那儿离窗口近。 “你想干嘛呢！” 没等林正然想再次按下女儿，林南风醉醺醺，语气软软道：“妈妈，我想吐……” 林南风就这样趴在林正然身上一路吐回去。 好不容易到家了，扶上楼她不上，抱她上去也不要。 她干嘛呢？ 在客厅里打滚，抱着林正然的腿撒泼。 “我要当兵——” 林正然看秦守国，后者对她耸了耸肩。 “妈妈，我要当兵——” “呜呜呜……你凭什么不要我当兵，你是后妈，后妈——” 林正然无奈又看秦守国，后者不说话，却是笑得很大声，林正然想拨腿。 腿被女儿紧紧抱着，拨不出来。 “洗个澡睡一觉，明天起来妈妈再跟你谈。” 吐了一场，她目光明亮了不少，躺在地上像只警惕的兔子，吃吃笑说：“我不，我要当兵，我不睡觉，不睡觉——” 说罢，松开手，在林正然身边滚一圈，然后又去秦守国脚边滚一圈。 林正然木木然看着，女儿喝醉酒了原来是这个鬼样的！ 跟着，她在客厅满地滚，边滚还边唱：“当兵好啊当兵乐，当兵的保家卫国，当兵的光荣有气魄……” 夫妻俩人面面相觑，对着个醉鬼你能怎样办？ 劝半天让她回去睡觉都劝不了她，又心疼又好笑，泡杯茶静静陪她，这一陪就陪到下半夜。 次日上午，秦守国刚下班回家，看见张爱梅和胡时泽在家。 “我们就是想来问问老秦，之前阿影被你们收回去的照片，现在能还回来吗，家里她的照片一张也没有，我们想再看看她，照片留下来做个纪念。” 不过短短几天，张爱梅和胡时泽头发几近花白，目光无神，两个人都瘦了很多。 这个东西还真不归他管。 秦守国放下帽子当即就说：“你们等等，我问一下。” 说罢，就去打电话。 趁着这个空档，张爱梅目光在屋里环视一圈，问道： “怎么不见你家南风……”她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又问：“她是出去了吗？” 话里全是疲惫感。 “没呢。”林正然知道她说的出去不是出去玩，就轻声说：“那孩子昨天和战友出去，喝醉酒了，现在还在睡觉。” 张爱梅看向林正然的目光静的可怕，她嗫嚅说：“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让她退伍吧，工作的事情我可以帮她安排……” 话到这里又顿了下，她别过耳边一捋头发，又苦笑道：“看我真是糊涂了，如果南风退伍了，她应该是跟你去京市的吧，我操的哪门子心！” “张姐，你没事吧！”林正然抓着她的手，担心问道。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张爱梅敛笑说。 旁边的胡时泽进来到现在都是低着头不说话，但状态比张爱梅要好一点。 他是男人，亦是一名军人，怎么着也比女人要坚强点的。 他说：“人瘦了这么多，觉又睡不好，没事就怪了。” 他和张爱梅是青梅竹马，他看着她就像自己看着妹妹一样，他甚至比张爱梅还了解她。 女儿的离开就像她生命里忽然抽离的光，她的世界一下子变灰暗了。 他亦一样。
第214章 替阿影感到不值 这时，秦守国走过来。 胡时泽跟张爱梅都紧张看着他，秦守国也不卖关子，坐下来就说： “按理说人不在了，在我们那留下来的东西我们会还给家属的，我刚刚跟他们说了，让他们整理好了再送到你们家里去，应该就是这一两天了。” ‘遗物’这两个字秦守国都没敢提。 张爱梅正想说谢谢，身后传来林南风的的声音。 她说：“我这里也有一些阿影的东西，我去拿，您等等。” 林南风拖沓着鞋子上二楼，不多时拿着一个饼干盒下来，饼干盒已经掉漆，上面有泥，很斑驳。 里面一沓照片，有些照片是她们四个女孩儿一起拍的。 后来丁有仪和段郁金出去后就剩她和胡影安了。 胡影安那份照片不知道她藏哪里，现在这份是她的。 里面还有一封信，信是胡影安特意写了让她保管。 为的就是今天拿出来。 张爱梅看见那些照片眼泪簌簌而下，上面每一个笑容都是那么的耀眼，跟以前和他们拍着完全不一样。 家里的照片，上面的笑是收敛的，是小心翼翼地。 眼泪掉在照片上，张爱梅马上伸手去擦干净，她哭得很小声，又是那么的悲伤。 林正然听着很压抑，红着眼眶，起身走到窗台前。 胡时泽看了信后，苦笑跟对面的秦守国说： “这孩子叫我们再生个孩子给我们养老，我们这个年纪哪里还生得出来！” 林南风听了不置可否。 这世上不论少了谁地球都照样转，张爱梅四十多了可能生不出来，但胡时泽可以。 如果拼一把，女人四十多岁再生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再生出来的孩子很快就会占据胡时泽和张爱梅的生活。 很快胡影安这个女儿就会消失在他们的生命里。 以后胡时泽跟张爱梅再和孩子提起胡影安这个姐姐，怕是只能用几个字来概括; ‘她为国牺牲了’。 林南风替阿影感到不值，她得不到的东西，以后弟弟或妹妹唾手可得。 越想林南风的头就越往下垂，忽然觉得没意思。 什么都很没意思。 林南风起身离开，张爱梅叫住她，泣声问道： “南风，阿影那天离开前跟你待了一晚上，你们那天都聊了什么，阿姨和你伯伯都想知道。” 胡时泽正襟危坐，目光殷切看着她。 他们想知道，但林南风不欲多说。 如果不告诉他们能让他们晚一点忘记阿影，有些事情她可以不说，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林南风转头看窗外，嘲讽道：“遗书里她不是写的清楚明白了吗，让你们再生一个。 反正她在你们心里只是个联姻的工具，再生个你们真正的孩子，她在底下就能闭眼了。” ‘遗书’这两个字秦守国不敢提，林南风眼睛不眨就戳破，引得胡时泽也红了眼眶。 林南风轻轻嗤笑一声，转头看他们说： “她说她得不到的希望以后弟弟妹妹们都能得到，她说她希望你们忘了她好好过日子。 她说她没有给张胡两家带来利益，还要麻烦你们给她收尸，说对不住你们对她的栽培……” “别说了……你别说了……”张爱梅听了林南风的话立即崩溃，她手里拿着照片放在胸口，大声啼哭。 林南风的话像把利刃，狠狠地往胡时泽和张爱梅身上扎，疼得他们口不能言。 且痛彻心扉。 林南风面无表情走上二楼，心里同样不好受。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娘要生儿谁又管得着。 阿影性格霸道，眼里不容沙子，当年临走前她还说：一定会让爸妈对她另眼相看。 这孩子要强，其实也不过是想博得一点父母的关注而已。 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让阿影在胡时泽和张爱梅心里的位置留久一点。 再久一点罢了。 不知不觉，林南风在二楼窗前站了好久。 胡时泽和张爱梅离开秦家，林正然才上去找女儿。 “听你胡伯伯刚才说，他和你阿姨离婚前就做手术了，他们现在都生不了孩子了。” 林南风望着窗外没有动，心道：这样也挺好，这样阿影就能成为他们的唯一了。 只是人都不在，她也永远都不知道这些了。 “在想什么？” 林正然看她这么安静，没由来的心里有点害怕。 林南风说：“这次回来怎么没看见毛淑芬。” “听你爸爸说她回乡下了，过两天就会回来，你问她做什么？” 林南风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到母亲提‘爸爸’这个词。 她心道：这次出去后她看开了不少，唯一担心的是自己忽然去了，她放心不下母亲。 毛淑芬算命这么准，林南风想叫她给看看，好让自己有个心里准备。 毕竟好多事情要安排，她怕来不及，所以得提前安排。 想是这么想，话可不敢跟母亲说。 林正然看女儿神色正常，跟平常差不多，就奇怪了问她：“昨晚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我拿鞋子丢人了。”林南风说到这个心有点虚。 “还有呢？” “还有？”林南风比她还要好奇，凑到母亲跟前问：“还有什么？我昨晚断片，忘记了。” “后来你打架，”林正然没好气说：“回来还撒泼了，撒了一晚上的泼，家里的地板亮得都能当镜子照了！” “不可能。”林南风马上否认，“我怎么会撒泼，这么没脸没皮的事情我干不来。” “妈你骗我的吧。” 林正然对着女儿轻哼了声。 到了晚上秦守国回去吃饭，他笑得很开心。 在林南风眼前晃来晃去，人还特别殷勤，对着她一脸宠溺，给她拿这拿哪的。 林南风心道：这么显眼，别是你媳妇给你下了什么为难我的任务吧？ 秦守国心道： 南风怎么还不叫我爸爸呢？
第215章 咱爷俩喝一个 林南风走哪里，他的目光就跟随到哪里。 这一切林正然看在眼里，她也知道老秦此刻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想让南风再叫她一声爸爸，但让老秦失望了，昨晚的事情女儿不记得了。 看样子想让南风再喊他爸爸，得把人灌醉了才行。 “咱家还有电视呢？”林南风说话转移老同志的注意力。 林正然张嘴刚想说话，一旁的秦守国迫切道： “我买的，这不是为了多看你妈妈两眼吗，平时新闻上偶尔还是能看到她的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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