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会以求而不得来诱使人发疯、沉迷,在此纠缠的越久,神识便受伤越重。因此,孟娴一切随他,尽施所能的满足他一切想法。 顾长州很快整理好东西,带着孟娴乘上一座飞舟,前往阳关。 “妹妹,要不要吃点心?” “好的。” “妹妹,喝点果茶吧。” “好的。” 青年蹙起长眉,困惑道:“妹妹,你今天似乎哪里不对。” 孟娴顿生警惕,小心问道:“是哪里与你所想不同吗?” 顾长州别开头,耳尖微红,“妹妹一贯风流好色,今日怎么没对我出手。” 孟娴哽了一瞬,颤声道:“……你不要太过分。” 为什么在欲望幻境中都不忘如此抹黑她。 孟娴悔恨不已,倚竹轩那两口饭,她当初就非吃不可吗。 “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可是还想着你那些露水情缘?” 眼见顾长州愈发困惑不安,面上逐渐显露出痛楚之色,孟娴连忙放下点心,仗义出手。 纤手顺着袖口滑入,在青年紧致健硕的小臂上摩挲。领口被他自己揉皱,喉结不安地滚动,孟娴鬼使神差地靠近,一口咬了上去。 “嗯……” 青年发出短促的喘息,艰难地扯开在她身上放纵的女子。 “我们尚未成婚,妹妹不可如此孟浪。” 孟娴面色微红,擦了擦嘴角,无语退开。 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安静了喝了半盏茶不到,顾长州频频回首,再次露出困惑之色,欲言又止。 孟娴无奈叹息,再度出手。 ** 飞舟缓缓停下,孟娴再度踏上阳关的土地。 这里的一切和毁灭之前并无任何不同,所有顾长州曾见过的事物都被原封不动的再现了出来。 城墙之上,贺归坦着衣襟饮酒守城,城内的街巷依旧热闹,善育堂里的孩子们一切安好,孟娴最爱的那家糖水铺,匾额甚至被镶了金边,鲜明的展现出幻境主人对它的偏好。 一路来到城主府,顾惜棠正躺在院中啃果子,身侧,沈玉书神情温柔,帮她处理文书政务。 “父亲,母亲。”顾长州规矩地行了一礼,愉悦道:“我已将妹妹接回来了,择日便可完婚。” 顾惜棠一拍扶手,当即坐起来:“还等什么,就今日吧。” 孟娴一惊:“……会不会有点仓促?” “妹妹不必害羞。”顾长州眼神隐晦,语带暗示:“方才飞舟上,妹妹不是都等不及了吗,这会倒说仓促。” 孟娴:“……” 她深吸了几口气压住心绪,应了声好。 心中却忍不住盘算着,出去了要怎么收拾他一顿才好。 沈玉书眉头微蹙,问道:“孟姑娘可有不愿?” 孟娴连忙摇头:“并非,我是愿意的。” “婚姻之事,须得深思熟虑。”顾惜棠叮嘱道:“莫说是婚前,即便成了婚,也不能惯着男人。他若敢对你不好,只管告诉我们,娘打断他的腿。” 孟娴失笑,认真的点了点头,“会的,我想好了。” 他从来都是唯一的选择,不论是不是幻境。 顾长州伸手握住她,郑重道:“天地为鉴,此生不负。” 对视的瞬间,身遭一切皆化为流光幻影,再度凝实起来时,已是一片欢庆的喜堂。 顾惜棠满面喜色,与沈玉书坐在上位,贺归拢紧了衣襟,端端正正地唱念主持。 一拜天地生灵气,三生石上载姻缘。 二败高堂养我身,举案齐眉合家欢。 再拜夫妻相携手,恩爱不移约不负。 对拜后抬首,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孟娴不知怎得,忽然生出了怯意。那双眼眸太满,盛着她,也盛着他从年少到成熟的诸多心事。 他们仿佛,真的成婚了一样。 三拜之后,亲友纷纷送上祝愿,紫霄宗的朋友们也在,陈丹青哗啦啦抖出一大桌子灵食,慕山月和涂山月竟并肩而来,举手投足一般无二,仿佛身外化身。 窗外的青竹也被系上了红绸带,明朗剑尊安静独坐,依旧在下他那盘似乎永远也分不出胜负的棋局。 顾长州并未过去,隔着人群提杯遥祝,共饮杯中酒。 他一夕间成熟了不少,不止是面容的改变,周身气息也沉稳了起来,恍惚间让孟娴感受到了祈元的影子。 谢过宾客,饮了不知多少杯,顾长州脚步微顿,半揽着孟娴回到了红烛摇晃的婚房。 “醉了吗?”大手揽过她的腰肢,轻抚着后背。 “有点。”孟娴当了真,这里的酒水于她,亦是醉人的。 怀抱被松开,顾长州重新倒了两杯清酒,低声哄着:“今晚最后一杯,喝完,我们就是夫妻了。” 顿了顿,他微叹着补充:“无论在何处。” 红烛摇曳,孟娴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知道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情深意笃,带着满满的期许和纵容。 他期待她喝下,也允许她拒绝。 孟娴莞尔一笑,接过酒杯,轻声应和:“无论在何处。” 无论在幻境还是现实,无论在三千界的哪里,她都会寻回他。 手臂交缠,气息相融,孟娴饮下杯中清酿。 金樽落地,高大的身躯覆过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微凉的唇舌撬开她毫无防备的领地,香甜的酒气弥漫,微阖的凤眸中满是欲色。 唇瓣上的力道从放肆碾磨,到克制眷恋,最后轻啄了几下,顾长州压抑着喘息,不舍退开,道:“不能在这里。” 被紧紧拥着,孟娴看不清他的神色,试探问:“你记起来了?” “嗯。”顾长州声音低沉,“夫人,不能反悔了。” “不反悔。”孟娴失笑,在他怀中蹭了蹭,又问:“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顾长州轻叹一声,放开怀抱,道:“有,再陪我战一场吧。” 孟娴点头:“好。” ** 又见一轮红日,一切皆与那日一般无二。 古朴巍峨的城墙之上,顾惜棠满面忧色,单手护着腹部,城墙之下,上百阳关修士严阵以待。 古道上吹来躁动的气息,一个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形黑影扭曲着靠近。 魔种,再度入侵。 顾长州手持恒如,镇定地守在最前方。这是他的欲,阻止阳关之难。即便时过境迁,即便已恢复清醒,仍旧无法释怀。 孟娴祭出九冥转魂鼎,尽职尽责地为这座城战最后一场。 顾长州生来就属于阳关,阳关剑诀也是生来便该用在这片战场。 他气势凛然,剑意锋锐无匹,一人一剑游走在满是魔种的大漠中,如入无人之境。随手挥开黑雾,青年持剑回眸,身侧,孟娴仍旧穿着那身明艳的喜服,气定神闲,抬手间便是成片的魔种消散。 “这次,我们会赢吗?” “会的。”孟娴回答。这是顾长州欲望所化的幻境,他们必须赢。 “我也这样觉得。”顾长州朗声一笑,周身气势节节攀升,突破在即。 孟娴惊了一瞬,若有所思:“这么大的场面,我是不是也该突破了。” 顾长州哽了一瞬,险些破功,试探道:“……那你去那边突破?” 孟娴认真点头,转身便走。 雷云层层积聚,青年不由失笑。 孟娴是特别的,他一开始就知道。无论他如何提升,总是追赶不上她的脚步。轻松越级而战,破境如喝水,还有那样强大的法器…… 顾长州不知该庆幸还是不幸,她竟是半点也不瞒着他了。 顶着强大的威压,持剑向天,顾长州再次舞出阳关剑诀。 修行本逆天而行,无论是这天劫、幻境,还是魔渊,于他而言皆是一样,他将斩碎所有障碍,一往无前。 “西出阳关!” ** 道道雷霆裹挟万钧之力击在深坑中,孟娴搬了把躺椅,照例吃着点心旁观。身侧,小鼎化作元婴模样,一个缩小版的孟娴躺在小椅子上有样学样。 天雷清洗着世间一切污浊之物,魔种嘶嘶哀嚎着化作齑粉。 远处,青年一面渡劫,一面借雷霆之力横扫战场。不知何时,幻境中的阳关修士皆已消失,这片天地仅余他们二人。 属于元婴修士的四九天雷渐歇,青年于虚空中盘膝而坐,周身灵气被鲸吞入体,有走过宽阔的灵脉,在丹田紫府中凝聚成一个同样盘膝阖眼的人形。 敛气入体,顾长州缓缓落地。劈在深坑中的雷也已停下,功至化神,孟娴微眯着眼,看到那身量颀长的青年背光而来,身后是已肃清的战场。 停在一大一小两个躺椅旁,顾长州不可思议道:“这是……你的元婴?” 两双同样动人的杏眼对视了一瞬,小鼎蹭地跳进孟娴体内,她尴尬道:“如你所见,是的。” 顾长州沉吟片刻,无奈叮嘱:“元婴轻易不得离体,更不能……吃点心。” 孟娴轻咳一声,尴尬点头,问:“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顾长州想了想,沉声道:“还没圆房。” 孟娴咬牙:“你别太过分。” “好吧。”青年失笑,揽住她起身,心念一动,共同脱离这片欲望织造的幻境。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吾妻,多谢。”
第86章 离开画境 欲壑魔渊之中, 孟娴捂着额头,单手撑着起身,在幻境中太久,颇有些目眩神迷。 掌下的触感柔韧, 隐约传来砰砰的跳动声, 少年微哑的声线响起:“夫人, 摸够了吗?” 孟娴一愣,速速起身:“瞎说什么?” 顾长州低笑,即便深处黑暗, 一双明亮的眸子仍旧清晰可见,低声道:“等等, 我再渡个劫。” 孟娴一惊:“不是刚刚才渡过?” 顾长州玩味道:“那是识海中的幻境, 即便时机真的到了, 又怎能作数?” “你不会已经到了化神境界了吧?” 小口吞了下口水, 孟娴支吾道:“差不多。” 顾长州握拳掩唇,以轻咳掩饰笑意,不忍再戳破新婚妻子。 “再探查一番,我们便上去吧。” 孟娴赶紧接过台阶:“好。” 魔渊空无一物,除了如附骨之疽一般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恶欲魔气之外, 便只有一块空荡荡的石台,周遭是破碎的玉石阵法, 想必是从前放置苍生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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