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声音不断绝。 二蛋似乎要把许久没说过的话都给说出来。 包勉听的也认真。 这是另外一种生活方式。他没有机会参与,但是跟二蛋这样聊天絮絮叨叨,他也能了解到很多,从二蛋语气里听出他的期待跟向往。 二蛋说累了,慢吞吞闭上嘴巴。 包勉则是左看看右看看,瞧见冬哥带着春妹也在洗盘子,但是秦香莲并未在这里。 想到下午还得继续写陈世美的故事。 小包勉心里幽怨更深。 他朝二蛋问起秦香莲踪迹。 这个二蛋是知道的,他咕嘟咕嘟喝了一碗水,喘一口气说道:“秦婶子去了前面工作了,她去端盘子招待客人,那活儿挣钱比刷盘子多,若是运气好还能得到客人打赏,我跟你讲,上个月顾姐姐一个月收到三两银子的打赏。” 这都比工钱要高了。 加上工钱,跟各项奖金,顾二娘子一个月少说能拿到六七两银子。 在汴京来说,除却当官的做生意的,家里好多地的地主,很少有人能一个月挣这么多钱。 若是多干几年,顾二娘子靠她自己都能在汴京郊区买房子了。 …… 晌午,小包勉在酒楼吃饭。 他目睹了方便面受欢迎程度。 原本对面李家酒楼生意慢慢好了起来,但是方便面一出,有些客人性格比较促狭,自己吃完了,抹了抹嘴巴朝着隔壁酒楼去。 在那边大堂里,大声说道:“御厨做的东西,也不过如此啊,那吴记出了新品方便面,味道香的勒……” 李家酒楼的掌柜黑着脸将这位客人给赶出来。 但是,那人想说的都说完了。 那可是吴记,吴记从地摊开始,到现在为止,不管弄出什么新品,都不会让人失望。 于是,好些人等不及御厨精细制作。 朝着吴记走去。 李家酒楼的掌柜…… 好奇啊! 这吴记要逆天了吗?他这生意还能做下去不。 御厨发现今日劳动程度有些低,开心起来。 以往在宫里,是给后宫嫔妃公主做吃的。 被李家借过去以后,给李用和做吃的就算了,那是官家把他调出来的,他得遵令行事。 李家竟然为了挣钱,把他弄到酒楼里,酒楼客人跟宫里的官家妃嫔一样吗?客人就算来个七八桌,他就顾不过来了。 但是明显,酒楼做生意一天不只开七八桌,开上七八十桌都有可能,御膳那么精细的东西,如何能够量产呢。 客人偏偏那么多,掌柜又催的勤。 他能咋办,官家没召他回宫,他只能在李家呆着,若是从李家离开,薪水都没了,这些日子下来,因为不得不加快速度开始量产,自己厨艺一直后退,做出来的东西越来越粗糙。 现在,李家生意终于要黄了吗,御厨有点开心。 听见掌柜解释客人被对面酒楼吸引了,御厨扯下身上的围裙,朝着对面走去。 李家掌柜以为御厨是去对面偷师。 然而,御厨过去以后,尝试一碗速食方便面,一瞬间被浓郁的香味给折服了。 做出这东西的人也太厉害了吧。 瞅瞅这面,就跟不需要擀一样,不停的从里面端出来。 他对吴记有些了解的,知道里面只有一个大厨子,其他都是小工,但是硬是能忙活过来,到底怎么做到的。 想要跳槽了。 在李家干的真不快乐。 但是,吴记这边人比李家酒楼多了不只一半。 他的那一手厨艺,估计也不适合这里。 吴氏认出御厨来,都是干这一行的,说不认识都是假的,瞧见人在自家这边吃面。 吴氏就想到天天哭累,哭想要休息的方胖子。 或许应该试试把人挖过来。 毕竟酒楼其他人还可以轮班,还可以休息,唯独方胖子,从未请假过。 也亏他身体好,没生过病。 吴氏朝着御厨走去…… 俩人越说越开心,笑容越来越深。 而后吴氏把御厨拉倒后厨里。 …… 小包勉瞧见这一幕下巴都差点惊掉了。 他扭头看向展昭:“我娘亲现在话术这么厉害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展昭也惊叹。 惊叹完,看向小包勉吃空了的碗,吃完了该工作了,他催稿:“小公子是时候回去写书了,今日陈世美的故事应该会完结吧?” “嗯,会完结。”小包勉垂头丧气。 把陈世美这个大坏蛋最真实的模样写出来他心里是舒爽的。 但是,他们不让他玩,催着他写,六岁的小包勉想要撂摊子,在心里深深念叨一下交易交易,成功将自己说服,小包勉这才返回自家去写书。 走出酒楼,路过忙碌的秦香莲。 此刻她脸上带笑,认真给客人介绍饭菜,推荐特色餐饮,她现在似乎把之前的不幸给放下了,做事儿很努力,也很有动力。 真好! 返回家中。 小包勉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再出来时,天都黑了,他小手里拿着一沓纸,瞧见守门的展昭,‘呐’一声,将纸张递给展昭:“我,写完了。” “小公子真厉害。”展昭看了看厚厚的纸张,由衷的夸赞。须知常人一日写三千字都难,但是小公子一个下午时间写出了一万多字。 当真是思如泉涌。 包勉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以后,他再也不写话本了。 至于他瘦弱的小手手能写出这么多字,一来是从系统处看见过原著,二来是因为他的小身体被系统强化过。 超厉害的。 还好交易完成啦。 展昭打开纸张,一目十行,小包勉写了许久的字,被他一刻钟不到看完了。 他感叹道:“小公子竟然把包大人也给写到书里了,还让大人把陈世美给铡了,这结局倒是极符合大人性格,小公子对大人观察竟如此细微” “……”包勉小脸红了一下。 他才不是原作者呢。 “这是我从别人那里看到的,不是我写的。”包勉强调。 展昭笑着点头。 夜色渐深。 包拯从开封府归来。 展昭将一沓稿子送给包拯。 包拯脸色有些精彩,他竟然被写到话本里去了。 写的还极不错。 这是侄子写的第一本书,收藏起来。 。 夜色过的极快。 次日到了去往国子监读书的日子。 小包勉把系统留在吴氏身边,自己背着小行囊,带着自己洗净的衣服,去往国子监。 然而,这次国子监发生一件大事。 如炸锅一般。 年长的学子凑道一起,大声喧哗。 如菜市场的凶悍的屠夫一般,完全没有士子风流的样子。 小包勉看着这一幕,速度回到宿舍。 这会儿其他三人都到了,然而这三个人都坐在自己位置上安安静静的,没一个人主动发起话题。 小包勉一推门,他们都看着他。 小包勉眨眨眼,问道:“你们好早呀,外面发生何时,怎么这般混乱?” “新政。”赵昕开口,吐出俩字。
第124章 局势不好 “精贡举、择官长!”八岁的程颐开口。 小包勉了然:“这不是挺好的吗?” 范叔叔所做的事情,就是为朝廷选拔良材。 把原本进士科考试中看重的诗赋改为注重策略,明经由原本注重死背儒家经书的词句改为要求阐述经书的意义和道理,这样才能选拔解决问题的良材。 同时派遣有能人士去各地检查官员办事情况。 若是没有政绩,罢免了! 朝廷养着的闲散官员太多了。 都是好事呢。 “是极好,只是这里是国子监,有上千人学了好些年诗赋、背了诸多典籍,只为了一飞冲天,若改革了,他们利益受大极大损害,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现在帝王不要了。”程颐又说。 包勉视线落在程颐身上。 这人先前不是都不爱搭理他们的吗? 今日怎么主动开口说话,难不成觉得一个人凄凉,想要跟他们当朋友啦。 许是小包勉的眼睛藏不住情绪,想法清晰表露出来, 程颐脸色有些发绿,闭嘴不说话,他不过是看舍友年纪小,多指点一番,竟然怀疑他,他才不凄凉。 包勉盯着程颐,又疑惑,不说了? “你要不,多说几句。”包勉开口。 王祁跟赵昕一同看向程颐。 程颐起身朝藏书阁走去。 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冷着脸开口:“出了这个门,莫要说新政好,舆论沸沸扬扬,若是插手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程颐说完直接离开。 这次没有在退回来。 “这个人,是担心我们?”包勉问王祁赵昕。 俩人摇头,又点头。 那些话确实是关心人的。 但是用的方式奇奇怪怪的。 似乎不太会做人,没多少共情能力。 “他好像没朋友呀!”王祁开口。 赵昕点头,其他人都是个好友,有说有笑,只有程颐独来独往,偶尔会跟他那个再大一点的哥哥聊聊天写写信。 三人正说着,苏子瞻带着张敬敲门跑来这边。 他二人也叽叽喳喳说起新政来。 处于国子监的人,不管大小都知道这件事儿。 反对人士居多。 也有少量人赞同。 比如王安石。 去年进士第四名。 成绩不错,原本在淮安做判官,因为新政推行,又被邀请来国子监讲学。 与人辩论,讲述新政好处。 此事沸沸扬扬。 然而,小包勉几个人个头太矮,挤不进去,无缘看见这一面。 上课时间到。 几个人去读书听讲。 原先的那位教瑜是反对变革的,于是他被请辞了,教导新生代学子的人换了一个。 等待新任教瑜时间,小包勉还能听见旁侧同窗讨论教瑜换成谁。 脚步声响起,外头有人进来。 小包勉抬头,瞧见上头站着的是韩亿。 好家伙…… 小包勉赶紧低头。 得亏他是一个好学聪明的小朋友,是夫子老师们喜欢的那种学子,不然单纯因为现在身边的转变,他跟韩亿之间微薄老少黄昏友情都会给破裂。 韩亿在教学上有独特见解。 接任童子班,一点儿压力都没。 走进室内,侃侃而谈…… 当然,有人会趁机问一下新政的问题,韩亿对此进行讲解。 从学子年少时,开始改变其思维。 那些年纪大的,若是能及时改变也还好,若是改变不了,那日后就会变成顽固守旧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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