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站在巷子口,弓着腰,捧着自己的肚子,一个劲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气愤和不甘。 清风吓的半死,忙忙扶住了沈婳,探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巷子关切问道: “福晋,您认识刚刚那个人吗?怎么能突然跑起来,万一伤着孩子怎么办。” 沈婳回头看着清风,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清风,你说一个人手筋脚筋都断了,还有可能恢复如初吗?” “这,这怎么可能?只听说过骨头断了可以长,再没听过手筋脚筋也能长的。” 清风担忧的看了一眼沈婳道:“福晋,您是不是哪不舒服?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沈婳摇头丢下一句不急,便往刚刚那家药店走去。 “掌柜的,我问你,刚刚有个戴面具的男子,他来买的是什么药?” 那掌柜想了想回道:“哦,您是说刚刚走的那位啊。他说他的妻子快生了,稳婆让他来买催产药的。” 催产药?沈婳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若那人真的是陈丰,他没有买催产药的理由。难道真的如清风所言,是她自己神经敏感多疑了。 “多谢老板。”沈婳满腹心事,坐着车回了沈府。 …… 及至进了觅雪院,陈丰才总算放松下来。沈婳的眼睛太尖了,只是匆匆一瞥,就能引起她的警觉。若不是自己用轻功,恐怕就要被发现了。 “你怎么站在外头?”珈宁听到声音,却不见陈丰,起身走出屋外查看情况。 珈宁度陈丰脸色,脸上表情顿时凝固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是不是出事了?” 陈丰连忙摇头,将药递给珈宁:“没有,没有的事,你放心。” 珈宁不放心的又扫了陈丰两眼冷冷道:“最好是。” “听说福晋的店铺被烧了。”珈宁收起那催产药向陈丰询问道。 陈丰点头:“昨晚的事。说是烟火崩了星子,烧起来的。”珈宁用金色镶嵌珍珠的护甲,挑了一点润肤膏抹手笑道:“这种鬼话我都不信,福晋更不会信。你去盯着点,保护好我们的同道中人。” “我知道了。”陈丰应下,转身就出了觅雪院。 …… 及至到了晚间,受灾人群基本已统计出来。所有在这次火灾中损毁的房屋,丧生的人群,都由官府统一进行赔偿。 无家可归的人暂时被安排在了各家客栈里,天寒地冻的,也算是个好的归宿了。 胤祯和沈婳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沈婳表情一直淡淡的。“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哪儿有问题?” 沈婳思考再三,还是决定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先不要告诉胤祯,省的连累他,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没有,皇上处理的很好。你也累了一天了,睡吧。” “你有心事。”胤祯握住了她的手,语气肯定。 “我今天……好像看到陈丰了,而且是健步如飞的那种。” 沈婳知道,若是一点不说,胤祯必定起疑,到时候被他查出来反倒不好,不如说一半留一半。 沈婳感受到了胤祯因为不可思议带来的全身僵硬:“怎么可能,他不是……” “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沈婳环住胤祯的腰,浮了一天的心终于稳定下来。 “胤祯,我害怕……”从看到疑似陈丰的那一刻起,沈婳的心里就充满了恐惧。那实在是个防不胜防的致命武器。 “我或许能避免。可将来这个孩子要怎么办。珈宁那么恨我……” 都说做了母亲,孩子就是自己的命,沈婳越想越担心,竟哭了起来。 胤祯捧着沈婳的脸,眼中懒洋洋的光芒瞬间化为凌凌冷光:“你放心,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人伤害你们。” 次日一早,胤祯还要继续去处理火灾的事情。沈婳听见他同达哈苏交谈,命把府内外的亲兵翻一倍,更是让达哈苏和巴彦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 沈婳从床上坐起,看着门外运筹帷幄的身影,心里弥漫起甜蜜的温暖。 ……火灾的事从正月十五一直忙到了正月二十五,所有的损坏房屋都被清理干净。官府派驻的人正在原地盖新房。 沈婳估摸着天地会那儿也该有消息了,便趁着胤祯去八爷府上,悄悄出了门。 “你俩就在这待着,我很快就出来。”沈婳看着怎么都甩不掉的甜蜜负担——达哈苏和巴彦,不禁苦笑。 清风见两人还欲跟着进去,便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两位师父请在外稍等,让徒儿进去,保证不会出事!” 沈婳捂嘴一笑,给了清风一个点赞的手势,转身进了里面。 徐暮尘一见是沈婳,立刻将她请至内堂。二人互相行了礼,略寒暄了几句。 徐暮尘开口道:“韦姑娘果然冰雪聪明。这事情背后果然有大鱼。”一面掏出钥匙打开匣子递与沈婳。 沈婳看了一眼,皆是这些年来的黑火订单和来往书信,再看落款失声惊道:“户部尚书?” 徐暮尘哼了一声道:“这些满清鞑子实在可恶。搜刮民脂民膏还不够,竟然还高价贩卖黑火,就这一项,每年上万两的银子!” 沈婳心里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将证据收好后,对徐暮尘行礼拜谢:“此番有劳徐大哥和众位兄弟鼎力相助。等我回去,我一定将这个毒瘤拉下马来!” “如此甚好,那就辛苦韦姑娘了!若真能为百姓除了这蠹虫,也算是救民于水火之中了。”徐暮尘大笑着说道。 “既如此,我不便久留,便告辞了。”沈婳担心会暴露天地会的秘密,便不敢多留。 徐暮尘了然一笑,又同上次一样,拿了一幅画送沈婳出来道:“贵人您的画拿好了。” “兄弟们查案的时候,发现京城最大的杀手组织——血煞,似乎在故意干扰此事。我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韦姑娘最好小心些。”徐暮尘压低了嗓音提醒沈婳。 “我知道了,多谢徐大哥。”沈婳蹙着眉,再次道谢。 “现在是回府吗?”川穹向里问道。 “不,去明珠大人的府上。”沈婳眼神冰冷,丝毫没有犹豫。
第249章 六个月不妨事了 清风有些纳闷,上次那谋反案的事儿,若不是纳兰明珠从中作梗,一口咬死吴兰若是吴氏旧人的身份,事情便不会那么棘手。说起来,他甚至是有些恨意在身上的。 “我找他不过是借刀杀人。”沈婳一向是最擅长察言观色的,一下就捕捉到了清风的所思所想,出声替他解了疑惑。 沈婳伸手扯了扯清风的辫子教导道:“虽说你年纪还小,但毕竟身处京城之中。在我面前就罢了,若是在外人面前,可不能把情绪都明晃晃挂在脸上,叫人轻易就猜测了去。” 白鹭临终所托,沈婳一直谨记。因此一直把清风当亲弟弟一样待,时时教导提点。 “清风知道了,多谢福晋教导。”清风低声说道,茶色的眼眸内流转着无尽的温柔。 “最近怎么不见墨玉?”达哈苏好奇问道。 沈婳叹了一口气道:“他去昆仑山了。说是要给我采止痛的药,方便我生产那天用。” 说起来,墨玉都去了好久,虽说靠着鸟儿传信倒也不是音讯全无。但到底习惯了他在身边,忽然这么久都不见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 沈婳撑着车窗,望向天空,心里暗暗许愿,墨玉可快些回来吧。 …… 沈婳足足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纳兰明珠步履蹒跚的走来。 不知怎的,像是这具身体本能反应似的,即使沈婳内心不情不愿,但她还是扶着纳兰明珠走了进来。 “明珠大人,我府上最近来了个很好的大夫,明日我让她来给您看看吧。” 沈婳看了看老态龙钟的纳兰明珠,犹豫着还是不忍心。 纳兰明珠眼神迷离,微眯着眼摆了摆手道:“我老了。便不劳十四福晋费心了。” “星洛孩子太小,所以今年过年没回来。想来等孩子大一些,总会回来的。大人还是多多保重身体为是。” 沈婳看他也实在是可怜,偌大的府邸,就剩了他空落落的一个人。 提起富清,纳兰明珠的目光逐渐变得温和:“多谢福晋以德报怨。” 沈婳知道,他是在说吴兰若的事。端起茶杯想喝一口,但还是心有余悸的放下了: “若是大人想揪着不放,兰儿的事儿也不会轻易解决。” 清风在门外听得清楚,想想自己之前的想法,真是太幼稚了,不由得羞愧的低下了头。 “爱屋及乌罢了。”纳兰明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福晋放心,老臣不敢。” 沈婳见他如此,不喝反不恭,便只好抿了一口。忽的反应过来道:“什么爱屋及乌?” 明珠的茶水有些泼洒了出来,对着门外道:“再沏一杯茶来。” 见沈婳还在等着他的回答,笑了笑转移话题:“福晋来找我不是只为了闲聊的吧。” “大人且请先看看这个吧。”沈婳拿出书信和订单递给明珠。 明珠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高深莫测起来。良久,他放下眼睛,揉了揉睛明穴,定定地看着沈婳。 “是太子。”两个人异口同声,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从清风的角度往里看,两人此时的模样甚至有一些相像。 从纳兰明珠府中出来,沈婳浑身轻松,自在舒服的伸了个结结实实的懒腰。 果不然,肚子里又有了动静,沈婳忙老实起来,摸着自己的肚子安抚道: “别闹别闹,我知道你饿了,为娘的我也饿了,咱们这就回去吃饭。” …… 行至沈府,沈婳刚掀开车帘,就见胤祯一脸愠怒的朝她伸出了手。 沈婳放心将手放在胤祯的掌心,尬笑了两声:“这么早就回来了?” 胤祯半天才从嗓子里嗯了一声:“还早么,我可是听说某人连早饭也不吃就出去了。” 沈婳下死眼看了眼叮当,叮当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双手无奈摊开,委屈巴巴。 沈婳小鸡啄米式的低头吃着饭,不知从何说起,索性装傻充愣。 “以后不管事情多急,也要吃了饭再去。你知道我一回来不见你,还听说你没吃饭,我有多担心吗?”胤祯给沈婳布好了菜,心里终于安心了些。 “我这不也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么。”沈婳示意胤祯张口,喂他吃了一片牛肉,笑的天真无邪。 胤祯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又背着我搞什么名堂了?” “你就请好吧,左不过就这几天。”今天她和明珠已经达成了战略合作联盟。 见胤祯脸上阴郁之气还未散尽,沈婳计从心来,三下五除二吃饱了饭,漱了口,命人撤去了残席。 她笑眯眯的靠近胤祯,横坐在他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灼热的气息一下下喷洒进他的脖颈里。胤祯身体不可抑制的紧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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