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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院子也好找，毕竟这个时辰，进进出出最多的只有它了。 宫主将凌云放在屋顶上，自己下去转悠了一圈。 回来时，凌云问道：“如何了？” 宫主将探听到的情况说了：“一共十个产妇，还有两个奶娘。那十个人并不知姬婉如的计划，还以为她们是来做奶娘的。” 凌云闻了闻，说道：“厨房里在熬药，他们应该是打算给孕妇催产了，想好怎么做了吗？” 这是告发姬婉如的大好机会。 但前提是得有确凿的证据，不是说有麝香就能告倒姬婉如的。 姬婉如大可狡辩，麝香不是用于催产，而是用于产后清宫。 除非催产一事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但这样一来，这些人就恐有性命之忧了。 一旦发生危险，姬夫人只会保小，不会保大，严重的将一尸两命。 自然，他们也考虑过，在催产药被熬好之后、给产妇们灌下的那一瞬间，让夏侯卿来捉个现行。 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别说夏侯卿此时不会离开城主府，便是当真离开了，姬婉如在城主府有眼线，会立刻通知天玉堂的人赶来终止计划。 姬明楼会出动。 宫主能与他打成平手，但闹出的动静，足以令院子里的人警醒。 要想告倒姬婉如，只有一个办法，让催产的事真实发生。 宫主冷哼道：“区区一个姬婉如，本宫主多的是法子对付她！何须搭上几条无辜的人命？” 凌云道：“药没那么快熬好，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宫主叹息一声道：“我看到她们，就想到了姐姐，如果我真这么做了，与当年的姬婉如又有何不同？” 人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择手段可以用在敌人身上，但绝不能草菅人命。 她可以让自己难一千倍，一万倍，也不要踏上这些无辜的尸骨铺就的捷径。 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我们的计划，是粉碎她的阴谋就好，不让她有机会狸猫换太子！” 凌云勾住了她的手指：“娘。” 宫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干嘛突然这么肉麻？” 凌云：“药熬好了。” 宫主眸光一凉，飞身朝厨房掠了过去。 唰！ 厨房烧起来了！ 厨娘大叫：“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凌云看着宫主趁着大火，毁坏了所有的汤药，又在各个房屋搜出剩下的药材，全部投进火里烧掉。 …… 翡翠阁。 姬婉如被阵痛折磨得浑身湿透。 聂婆婆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接生用的东西。 苏小小与萧如烟反倒没什么事可做，就在椅子上歇着。 姬婉如死死地拽紧身下的被褥：“聂婆婆，我还有多久才能生？” 聂婆婆：“不急，再疼会儿。” 姬婉如：“……” 这一次不知是摔了一跤的缘故，还是身子确实不如从前了，比第一胎痛许多。 并且痛了这么久，羊水也没破。 姬婉如痛苦到恨不能痉挛。 “夫人！” 一个小丫鬟在门口叫了一声。 彩莲出去了。 小丫鬟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彩莲脸色一变，快步折回屋，步子都踉跄了一下。 苏小小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是宫主娘亲那边得手了吗？ 狸猫换太子没得换了？ 彩莲来到床边，对着姬婉如耳语了一番。 “什么？！” 姬婉如一激动，正巧赶上一阵宫缩，她痛得差点儿晕过去。 苏小小终于在姬婉如的眼底看见了惊慌。 看来，只能赌你肚子里这个了。 彩莲焦急地小声道：“夫人，怎么办？” 姬婉如等到痛苦的宫缩过去，才冷汗直冒地问道：“我大哥呢？” 彩莲快哭了：“姬堂主原是要过去瞧瞧的，谁料半路上居然碰到了百花宫宫主，二人打起来了！” “云、霜！啊——” 姬婉如痛得叫出了声。 萧如烟听得头皮发麻，转头看向苏小小，发现她兴致正好。 她不解问道：“你怎么好像很高兴？” 苏小小歪歪头：“对呀！” 某人的计划要落空了，她恨不能放爆竹庆祝呢。 萧如烟的目光将她从头看到脚，张了张嘴，神色一言难尽：“我知道你很高兴，但你要不要先别高兴？” 这是什么话？ 苏小小古怪地看着她。 萧如烟用眼神瞅了瞅她的裙裾。 苏小小顺着她目光往下一瞧：“婆婆，我尿了！” 聂婆婆：“你是羊水破了！”
第973章 973 小小临盆 城主府。 一名玄衣少年牵着一个五岁的小豆丁来到了大门口。 侍卫拦住他俩：“这里是城主府，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景弈看了看身边的小豆丁，对侍卫说道：“他找他奶奶和他娘。” 侍卫道：“找人上衙门去，他们会帮你们找！” 景弈道：“他奶奶是鬼婆婆。” 侍卫不信。 一旁的同伴小声道：“但是今早，鬼婆婆和她儿媳的确来城主府了。” 鬼婆婆在千山岛地位尊崇，连城主也给她三分薄面。 若这小豆丁真是她孙子，他们倒还真有点儿得罪不起。 恰在此刻，谢瑾年从外头回来了。 他挑开马车的帘子，扫了眼被拦在外头一大一小，问侍卫道：“发生了何事？” 侍卫道：“启禀二公子，那个小孩儿说他是鬼婆婆的孙子，要进去找鬼婆婆。” 谢瑾年的目光落在了聂小竹的脸上。 聂小竹迎上他的打量，眼底没有半分怯懦。 谢瑾年问侍卫道：“鬼婆婆来城主府了？” 侍卫道：“来了，与聂夫人一起过来的。” 谢瑾年道：“去叫常管事来认人，若真是鬼婆婆的孙子，便带他们进去。” “是！” 侍卫得了令，立马让同伴去找常管事。 谢瑾年正要放下马车的帘子，却不知为何，又多看了聂小竹身边的玄衣少年一眼。 景弈也不心虚，就那么与他对视。 谢瑾年把帘子放下了。 马车驶入城主府。 不多时，常管事便一路小跑地过来了。 见到是聂小竹，他忙扬起笑脸：“聂小公子啊，你怎么大老远的跑这儿来了？” 聂小竹看了景弈一眼，对常管事道：“找我娘，和我奶奶。” 常管事讪讪道：“你娘和你奶奶正忙呢……也没功夫……” 话说到一半，对上聂小竹认真倔强的小眼神，常管事笑了笑，“行，我先领你进去，一会儿我找人带你在府上玩儿，啊？” 城主府不缺下人，看个孩子还是看得住的。 “他是——” 常管事又看向了景弈，这人瞧着面生。 聂小竹十分自豪地说道：“我的小跟班。” 景弈在心里补充道：只做一天。 常管事把人带进了城主府。 这会儿，翡翠阁忙得人仰马翻。 原因无他，聂婆婆的医女也突然要生产了。 丫鬟们本以为如夫人会生气，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院子生孩子，谁料如夫人不仅没让人把她挪出去，反而大大方方地提供了一间单独的小院给她。 翡翠阁一共有三座小院，如夫人住主院，如夫人的千金夏侯嫣语在出阁前住的是东头的小院，西头的小院是如夫人用来享清净的地方。 除了洒扫的仆妇，平日里没什么人过来。 彩莲吩咐丫鬟们迅速整理了一间大屋子给苏小小做产房，还让人烧了热水，熬了参汤。 可谓是体贴备至。 萧如烟守在这边。 彩莲回主院向如夫人禀报一切已安置妥当。 如夫人对鬼婆婆道：“聂婆婆，我暂时不碍事，你先去看看秦大夫吧。” “嗯。” 聂婆婆起身出去了。 如夫人等一波阵痛过去，缓了缓神，说道：“把人看紧了。” 彩莲点头：“夫人请放心，一切已安排妥当，只要她生下儿子，奴婢立马把孩子抱过来，就怕万一……” 如夫人神色凝重地说道：“如今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只盼望两个胎儿里能有一个是儿子吧。” 话音刚落，如夫人又被阵痛痛到几近崩溃。 按理说她不是头胎了，应该比较容易生才是。 其实当年生下大女儿之后，她的身子亏空了许久，养了好几年才逐渐恢复。 之后也怀过身孕，只可惜在城主府，要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太难了。 夏侯卿的那几个义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彩莲犹豫道：“聂婆婆那边……” 如夫人眸光一凛：“放心，我自有办法让她听我的话！” 鬼婆婆去了苏小小那边。 苏小小已经躺在了床铺上。 鬼婆婆用手摸上她的肚子：“先躺着，疼了再叫我。” 苏小小点了点头：“婆婆，我有话对你说。” …… 翡翠阁外，卫廷见到了被常管事领过来的聂小竹与景弈。 “你们怎么来了？”他问道。 景弈甩锅聂小竹：“他要找娘和奶奶。” 卫廷：“是你想找爹吧？” 景弈：拔剑！ 常管事让丫鬟去知会了如夫人。 如夫人让常管事带他去玩。 聂小竹不去。 如夫人不耐地说道：“她娘不是在小院吗？让他去找他娘！” 小院有单独的侧门。 常管事把聂小竹从侧门带了过去。 卫廷与景弈是男子，不得随意进入，只能在门口守着。 不过这里已经比大门口近多了，他们能听到苏小小的声音。 萧如烟走了出来，看见找上门的逆子，简直倒抽一口凉气。 她都来城主府了，还是甩不掉！ 她严肃地叮嘱儿子：“秦姨姨快生了，你别添乱，知道吗？” 聂小竹瞪大了眸子。 外头的景弈也是狠狠一惊。 萧如烟走出侧门。 她看了看二人，对卫廷道：“秦苏要生了，你放心，有我婆婆在，定会让她与腹中胎儿平安的。” 卫廷明白，她已经看出自己是小胖孔雀的相公了。 卫廷拱手作揖：“有劳聂夫人与婆婆了。” 萧如烟道：“你还挺淡定。” 卫廷微笑。 萧如烟瞥了眼他抖个不停的腿，嘴角一抽。 ……当她没说。 鬼婆婆要去如夫人那边了，萧如烟回到屋子里照顾苏小小。 卫廷与景弈笔挺挺地站在侧门口，一脸严肃。 景宝宝：“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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