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清神色肃然,沧桑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若有如无的冷厉之色说道:“我们槐山除了以降魔驱邪除祟为己任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镇压蛟龙,镇守梁州鼎! 不然你以为槐山为什么只收天赋极高,品行兼优的人做徒弟? 为什么尤其擅长画符?又为什么所用的符咒术法和别人不同且战斗力更是无人能及?” 宴知愣怔了一下,神色骤变:“梁州鼎?” 是她想的那个梁州鼎吗?不是说这东西早就失传不见了吗? “没错,以前没跟你讲是因为还没到时候。”林无清点了点头,“传说大禹在巫山一带治水时,有蛟龙做乱,不仅阻断治水,还将洪水变得越来越大,危害生灵。大禹将蛟龙擒住后,将其锁在了一石柱下,故名“锁龙柱”。” “那这个和北新桥的锁龙井有什么关系吗?怎么又扯上梁州鼎了?”宴知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关于锁龙井民间这种传说可多了。 “和锁龙井没有关系。”林无清摇了摇头随即沉声道:“但是和梁州鼎有关系。” 宴知瞳孔微缩,手掌不自觉抓了抓裤腿。 “当年大禹治水,除了巫山外,还有3处也出现了蛟龙,大禹将其分别镇压在了华蓥山、七曜山和方斗山。”林无清缓缓道来。 “槐山就我们三儿,这么多地方怎么守?”宴知一脸愁容,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随着时代变迁,灵气愈发稀薄,其他锁龙井里的蛟龙已经消失在时光长河之中。如今只剩巫山锁龙柱下的那只了。”林无清叹了口气,脸上出现了一抹难以化解的惆然之色。 “那以你的修为,镇守锁龙柱完全没有问题啊!”宴知沉呤半响说道。 “唉~我这不是算到自己以后没守住嘛。”林无清再一次叹气,表情颇为复杂,神色黯然的脸庞上隐隐带着一丝懊恼。 盯着油灯,眉宇间带着一抹隐约的忧色,“还记得我给你说的禹王九鼎吗?其中梁州鼎就在锁龙柱,压制蛟龙的同时镇守一方。 但随着时间流逝,锁龙柱的封印阵法也变得越发的薄弱,虽然我之前加固过阵法但是也坚持不了多久,哪怕有梁州鼎在,锁龙柱下的蛟龙也会趁着阵法最薄弱的时候冲破封印。” 说道这里林无清神情变得严肃,凝重起来,看向宴知眼神变得格外的复杂,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 “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加固封印阵法,压制蛟龙,镇守梁州鼎。” 宴知瞳孔微缩,语调也随之重了几分,有些难以置信:“师父你都守不住!我难道就能守住了?”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超过了以往历任掌门,被师祖称为槐山第一人的人,就她这点修为她拿什么去跟人家打,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的! 哪怕林无清没有说,她也能猜出个一二。 只怕她那个师叔看上了梁州鼎,成功夺了过去,指不定还放出了蛟龙,挖了它的龙心... 林无清微微额首,颇为肯定的说道:“当然!你可是天选之人,天命所在。” “不,我一点都不想当什么天选之人。”宴知连忙摇了摇头,感觉人都麻了。 她不想当什么天选之人,什么狗血救世主,只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咸鱼。 宴知低眉沉思片刻,身子往前倾了倾,小声的说道:“要不你把那个什么禁术告诉师叔吧,这样他就不会动锁龙柱的心思了。” 林无清抬起手想要宴知一巴掌,顺便掰开她的脑袋瓜看看,她一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是看着她眼角微红,缩着脖子护住头的模样,叹了口气,将手慢慢放下。 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都说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复活之术,九年义务都学哪儿去了,要相信科学知不知道! 况且门派的禁术他那个没看过,要是有用他早就用了。” 林无清的语气从高到底,说道最后声音细若蚊蝇,估计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可是你都打不过,我就更打不过了啊~”宴知低着头小声说道,感觉自己的肩膀格外的厚重。 屋内顿时陷入沉默之中,林无清的脸也渐渐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谁说你打不过,你的天赋不比我那师弟差多少,再不济八角铃不是在你手里吗? 最糟糕的情况不就是五五开吗?有八角铃在就算你打不过他,他也不能拿你怎么办。 好好给我练习一下驭铃术,等你能熟练掌握之后,就去锁龙柱用八角铃配合着梁州鼎加固封印阵法。” 宴知低着头,双眼无神,现在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今天接受的信息太过沉重,太过震撼,让她一时半会有点难以接受。 林无清也没有打扰她,坐在一旁安静地喝着茶,给足了时间让她调整心态。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宴知卷入这件事里,虽然只是个梦境,但是在造梦境里她好歹也跟着自己走南闯北近十年,师徒情谊不是假的。 但在这件事上她没得选择,不可以,也不能退缩,因为这是她作为槐山弟子的职责所在。 宴知挠了挠头,心里实在是烦的紧,看了眼林无清突然说道:“师父按理说你不是应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吗?怎么会在枉死城?” “怎么了?你是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林无清瞪了她一眼,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没有,没有的事。”宴知悻悻道。 林无清微抿了一口茶,眯着眼,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个嘛...其实我们槐山在阴司还是有点人脉的,况且我这也是为了大义。 阴司还是很人性化的,对于一些比较特殊的人来说还是会给那么一点特权的。 比如为国战死的将士,舍己为人的老百姓...插个队,投个好胎这些还是可以的。” 宴知有点惊讶,想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师门在阴司还有人脉。 等等!虞听这可不就是行走的阴司人脉吗。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转头看向林无清的青袍:“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林无清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眼神有些闪躲,漫不经心的说道:“哦~这个啊,小伤小伤,之前留下的,只是看着有点吓人。” 宴知可不是三岁孩童,才不相信他说的这些话。 林无清被宴知盯得有点发憷,呐呐道:“好吧,就是去阎王殿走了一圈,出来后就这样了,毕竟这可是违背天道轮回的禁术,那能那么容易放过我。” 宴知听到这话顿时有些紧张连忙问道:“那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毕竟怎么说老头也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这样。 “这就要看你了。”林无清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看我?”宴知愣怔,一脸茫然。 “如果你能顺利解决这次的危机,那么功大于过,功过相补,我自然就没事了。如果依旧改变不了这个结果,我多半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所以徒弟啊,为师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手中了。”林无清说道这个一脸愁容,眉宇间尽是化不去的担忧。 自己这一把老骨头下不下地狱都无所谓,但是这么大的一个重担丢给宴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那槐山的气运怎么办?”宴知眉头微皱,感觉身上突然有些沉重,那可是整个宗门一代又一代积攒下来的气运啊。 她倒没觉得林无清收她为徒这是强买强卖,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可能早就死了。 林无清瞧见她一脸沉重的模样,摸了摸胡子:“你不用太过在意,这对于槐山来说更像是一个机缘,成功了自然会更上一层楼,失败了也没关系,只不过是遵循万物的定律罢了。” 宴知听懂了,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只要守住梁州鼎和锁龙柱就万事大吉。 “那个造梦境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到底死没死?”她刚才听得云里雾里,一个脑袋两个大。 “那个啊。”林无清捋了捋胡子,解释道,“你没死,但是如果没有造梦境,根据你原本的命运线离死也差不多了。” “???”宴知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这意思就是说她根本就没死? “说通俗点就是老头子我推演到了未来,于是某天夜里找到你,给你下了造梦境,在梦里通过镇魔驱邪的方式,将槐山世代积攒的气运与功德传给了你,顺便收你为徒,从而让你有能力去改变命运的轨迹。” 宴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我梦里遇见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林无清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造梦境,是以被造梦者命运线为基础,从而衍生的梦境,所以里面发生的一切都是按照你原本的命运进行发展。” 宴知这下懂了。 她自以为的重生根本就不是重生,不过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梦里预见了未来,拜了师。 所以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没有什么复活之术啊,她还以为真有... 宴知略微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那我的纸鹤为什么会飞到你这里?” 林无清偷瞄了她一眼,这问题一个接一个,都快赶上十万个为什么了。 “也不看看你这术法是谁教的,就算为师修为尽失,区区障眼法,怎么可能骗过我?”林无清振振有词颇为骄傲地抬了抬头。 其实他没说的是,槐山术法一脉相承,就算没了修为,周围要是出现同门的人也是能感应到的。 “厉害啊!”宴知连忙奉承道。 林无清也颇为享受她的奉承:“我还知道你之所以下阴司是为了找人。” 宴知这回是真的惊讶了,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无清对宴知充满困惑,好奇的表情非常满意,卖足了关子,慢悠悠道:“而且我还知道这个人在哪。” “在哪里呀?”宴知一脸献媚地跑到老头身旁,熟练的给老头揉着肩膀。 老头就躺在椅子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见关子卖的差不多了,随意地抬起手指了指旁边的屋子:“人就在里面呢。” 宴知大喜,揉着肩膀的手愈发的卖力。 “行了,行了,没轻没重的,在捏下去我这把老骨头都没了。”林无清颇为嫌弃地摆了摆手。 拿起四方桌上的油灯,往旁边的屋子走去,宴知跟在他的后面,一进门果然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叶温荀。 “喏~你的小情郎,他刚下阴司,我就把他偷偷带过来了。”林无清端着油灯,指了指不远处床上闭目的叶温荀。 “什么小情郎!我和他才认识几天啊,你不要乱说啊,免得坏了人家的清白。”宴知眉头跳了跳,表情颇为严肃。 林无清是谁?宴知师父,好歹在梦境相伴近十年,宴知什么样他还不清楚吗? 所以对于宴知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瘪了瘪嘴带着一丝幽怨:“我难道说错了吗?你敢说你对人家没意思?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天天跟在人家后面,叫都叫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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