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旁人总是鲜活的、言笑晏晏的。 对尹枕流是,对明秋色也是。 唯独对上他时,她总要叹气。 作者有话说: 还有人吗(伸出试探的爪子 感谢在2022-12-29 22:46:57~2023-01-04 07:10: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连载文!退!退!退!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因果 ◎窥见必将失去的将来。◎ 楚真真坐在阵中。炎华火龙刀已经被她收起, 她十分闲逸地坐在阵法中央,磕着瓜子,慢吞吞地和自家小师弟聊天。 “你不是和大师兄他们一道吗?怎么独自来了城门。” 尹枕流点着手里的符纸, 道:“本来是要来卫城的,因为据说仙君剑境不稳嘛。结果仙君没什么大问题,大师兄他们就继续回明府追查去了。” “至于我,”尹枕流话音顿了顿,“就顺路去城外寻小听了。” 对于这个答案,楚真真见怪不怪。短短数日, 她已经习惯了尹枕流半句话不离道侣的做派。 对着楚真真的略微鄙夷的目光, 尹枕流啧啧两声:“师姐,不要这样看着我。想当年,你对那小孩可比我对小听夸张多了。”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 自己口中的“那小孩”就是如今的仙君。 楚真真额上青筋凸起:“什么这小孩那小孩的, 放尊重一点。” 那是她的仙君崽崽, 才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臭小孩好吧。 尹枕流十分夸张地叹道:“哎师姐, 你是真护着你那童养夫。说起来我记得他也是修士吧, 你回来之后,就没想着去找他?” 楚真真瞧了眼半空中的阮辽,沉默了片刻。 反倒是尹枕流眼尖地瞧见了楚真真身后的明秋色。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差点忘了, 师姐近日和明小少爷同行。原来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了。” “新欢怎么被扔在地上?好可怜哦。” 楚真真忍无可忍:“滚。” 说到明秋色,楚真真才后知后觉想起来, 明小少爷身上还有剑气,急需阮辽解救。 她顿时也不想别的了, 三言两语打发掉尹枕流, 便又将地上的明秋色抱起。 妖物见剑境和尹枕流的阵都无法攻入, 渐渐也退去。 感受到怀中的寒意越发深厚,楚真真仰起头,看向空中的阮辽。 却不想阮辽的目光也正淡淡地瞧着她。鸦青眼眸通透,看人时显得寒凉。 与这目光一相触,楚真真无端觉得心惊。 这令她想起昔日小阮辽看她的目色。像浮在潭上的薄冰,那股凉意,看一眼便觉得冰寒。 梦中那股酸麻的涩意再度浮上心头,神魂罚那股撕裂的痛楚在楚真真脑海里变得分明。 小阮辽不喜欢她。 楚真真很明确这一点。 眼前又浮现仙君阮辽垂眸,低声说心悦她的模样。 楚真真的头脑一下子就变得清醒了起来。 幼时的心存芥蒂不会无故消失,小阮辽曾经那样排斥她,到头来两百年后却又说喜欢她。 这是很没道理的一件事。 在阮辽淡漠的眼神里,楚真真突然就悟了。 她曾经是阮辽的监护人,不管怎么说,都含辛茹苦地将阮辽拉扯大了。 只是她死得太突然,在阮辽眼里看来,她死遁得毫无因由,看上去就是抛弃了阮辽一般。 被亲妈无故抛弃,大概是一个非常难解的心结。 所以在本质上,阮辽口中的所谓“心悦”,恐怕只是挽回母爱的借口。 想到这里,楚真真颇觉得有几分心酸。 她抱着明秋色,失魂落魄地想着,不知觉就走到了阮辽身前。 手中重量忽然一轻。楚真真抬头,见阮辽伸手,生硬地将她怀中的明秋色扯了出来。 仙君掀起眼帘,冷冷看着明秋色苍白的脸。 “真真,我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 “生死有命,何必救他。” 阮辽语声淡淡,话音冷凉。 楚真真不明白阮辽何出此言。她皱着眉头,想要和阮辽辩驳:“不是的,明小少爷虽然骄纵了些,但本质不坏。” 她接着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想麻烦你……只是你刺了他这么多剑,总该给他解一解剑气吧。” 阮辽眸色渐深。 空中的秋水感知到主人心绪,晃晃荡荡的落了下来。阮辽接住秋水,修长指节轻微摩挲着剑柄。 “我说过,剑气解除与否,要看秋水的意思。” 阮辽神色冷淡:“我虽为剑主,但剑灵本身亦有意志。” 楚真真有点儿不信:“可你是剑主啊。” 她自己的炎华火龙刀也有刀灵,但平时自己使刀的时候也没心思顾忌刀灵的意志不意志的,毕竟她是刀主,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阮辽看出了她的心思,微一抿唇,道:“你若不信,可以将我周身灵脉封去,让秋水自行抉择。” 灵力是修士驱动万物的根本,没有灵力,就无从驱使各种物事。 楚真真倒真被勾起些好奇心来。但仙君的灵脉,她哪敢随便乱封。 她正想着,一阵清浅的桂气便迎面而来。 阮辽不知何时放下明秋色,近了她的身。他握起楚真真的手,将其搭在自己的腕上。 指下,楚真真能感受到微弱的脉搏一下一下跃动着。 她浑身都有点发僵。阮辽的手腕不似他的指节冰冷,而是带着略微发烫的热意。 楚真真能感知到他腕间脉搏跳动,更能察觉到他经脉中有血液奔涌。 这是一个极关键的部位。抓握腕脉,可以轻易地切断修士的灵脉,从而使其变作刀俎鱼肉。 而阮辽将她的手搭上此处,一时间,楚真真有点手足无措。 她推了推阮辽的手,道:“封仙君灵脉,不是太好吧。” 阮辽却反问:“有何不好?” “从前你教我用剑时,也是这般封了灵脉。” 他嗓音轻微,如绒羽一样拂在人心头。 楚真真忽然觉得心脏漏跳一拍。这种感觉极迥异,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心间微妙的同时,楚真真反倒横下一条心来。她抬起眼,直视阮辽,盯着他的眼睛,硬邦邦地道:“封就封。” 正好让她看看,秋水这个剑灵有什么样的自我意志,能让仙君都不得不迁就。 楚真真冷着脸,按上了阮辽的灵脉。与此同时,秋水嗡鸣一声,似乎是在为主人的安危感到担忧。 阮辽抚了抚秋水,秋水很快平和下来。 而后,阮辽淡淡问道:“秋水,你可想解他身上剑气?” 秋水剑身微微一抖动,旋即十分坚定地摆了一摆。 楚真真狐疑地看着秋水,她问:“秋水哥,你不解他身上剑气的原因是?” 剑灵听得懂人话,而且意念与主人相连。 秋水又摇晃两下,阮辽看它一眼,道:“秋水说,奸邪之人,本就该死,不配由他解除剑气。” 楚真真:“……” 楚真真:“秋水哥,你要不再睁大眼睛看看?” 明小少爷奸邪?奸邪在哪里啊! 秋水剑身嗡嗡震动,阮辽继续翻译:“观其面相,便是大奸大恶之辈。” 楚真真沉默了片刻,觉得秋水对明小少爷有着非常大的偏见。 但明秋色的身上的寒意已经渗透出来,冰寒得怕人。如果再不处置,恐怕会冻坏了经脉。 她的主线任务是帮助明秋色复仇,如今要是冻坏了经脉,明秋色便成了废人一个,还报个锤子的仇。 楚真真又开始翻找起储物戒来。她翻出一株火灵芝,想喂给明秋色,但明秋色尚在昏迷,整整一大株灵芝总不可能让他囫囵个吞下去。 于是楚真真主动向阮辽提议:“一日下来也累了,我们回天玄门吧。” 正好她要回殿中,把火灵芝磨成粉,煎水喂给明秋色喝。 阮辽自然没有异议。回到殿中后,楚真真便一头埋进小厨房里,研磨烧水,精心调配了一味十全大补火灵芝汤。 火灵芝的功效是温补经脉,避免寒气侵体。虽然对于明秋色来说治标不治本,但当务之急是要驱散他脉中剑气的霜寒。 总之,都是秋水不愿意解剑气惹出的祸。 剑气霜寒……楚真真无端又想到阮辽。 阮辽的剑气这般霜寒,他的经脉是怎么受的住的? 楚真真眼前一亮。对哦,她为什么不能换个思路,去请教一下阮辽如何坚韧经脉,说不定也能极限挽救一下明小少爷。 她一面想着,一面擦了一把汗,走出厨房。 炉上的火灵芝汤还要烧半个时辰才能好。 不曾想,楚真真一走出来就见到了阮辽。 阮辽好似是在这方候着的,他目光落在楚真真面上,在瞧见她额上的薄汗时微妙的沉凝起来。 他还未开口,便听楚真真十分迫切地问道:“阮辽,你剑气这般寒凉,你的经脉如何受得住?” 阮辽颇有些意外地一抬眼。 他神识强大,不必刻意探知,便知晓厨房内煲的是火灵芝汤。不必想,阮辽也知道这汤是给明秋色的。 可如今瞧真真这话,竟像是在关心他。 仙君一贯疏冷的眼底泛起波澜。他唇抿得有些发白,话音竟有几分拘谨:“受不住。” 想要探知秘诀的楚真真:“?” 楚真真:“啊?” 阮辽微垂了眸,他道:“我曾受寒邪入体,经脉险些冻结成霜,你知道的。” 楚真真怔了怔。阮辽口中的寒邪并不是用语,而是一种妖物,经常擅入人体,流窜进经脉,吞噬脉中灵气。 这件事,楚真真当然也知道。幼时的阮辽体弱,经常被各种妖物攻击。其中一次,就是被寒邪侵入经脉,那次极凶险,他的经脉差一点尽废。 阮辽道:“也是自那次以后,凡入我经脉的灵气,都属寒凉。我修炼时时都如锻脉,冷寒彻骨。” 楚真真愣住。她知道寒邪入体不好受,却不知道阮辽自此之后,修炼都有了后遗症。 阮辽一向不是夸口之人,他说修炼如锻脉,便是真的像锻脉那般。 锻脉是苦楚难当的一件事。锻脉时,周身经脉有如被千刀万剐,说是凌迟也不为过。 可是楚真真记得,阮辽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寒邪入体过一次。 大概是在她刚刚将小阮辽接出家门时,他就已经寒邪入体。 但阮辽平日修炼极乖顺,只要她说,他一炼便是一日。 楚真真眼睫颤抖。她不敢想,这么多年以来,阮辽是如何度过修炼时的每分每秒的。 她闭了闭眼,无端感到有些歉疚。一时间,楚真真既觉得阮辽修至仙君是一个奇迹,又觉得当年的阮辽实在是个闷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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