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便被少女抬手捂住了,白灼灼压根没留意到自己的动作是有多么危险,也未曾看到,她手心下属于翁玉宸眼底结成了光亮。 等确定前方的二人没有听清楚翁玉宸极危险的发言时,白灼灼大松了口气,正要将手收回时,却苦于心思不在这,手心歪了歪,正好擦在了翁玉宸的唇上。 等到看到少年笃定的光线后,白灼灼忽然就明白自己估计是跳进河都洗不清了。 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是个登徒子呢。 白灼灼唇边泛起苦涩的笑,也没心思辩解,径直塌了双肩往里走。 只剩原地的翁玉宸,在原地回望片刻后,眉头微动,才终于跟了上去。 白灼灼努力忽略身后的动静,想让自己变得正常些,挺直了脊背,一边在狭小的洞穴里穿行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了淙淙的流水声。 不由得精神一震,跟着前方的薛泠音从光亮中穿出时,立刻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个倒仰。 只见面前是个极开阔极高的石室,一眼似乎都望不到头,那瀑布也不知从何而来,从上方倾注下来,很快便在中心位置积聚了一方深潭,不过那水流一到了深潭里,便成了漆黑粘稠的液体,而那深潭里竟还竖着几尊高低不一的石柱。 石柱上雕刻着的纹路及其特殊,每根柱头上竟是造型不一,但统一面目狰狞的妖兽头颅,好像还在战斗似的,威风凛凛,嘶吼着震慑着,睥睨着外来人。 不知是否是错觉,白灼灼却觉那被渐在柱头上的漆黑液体,竟正好落入了那眼眶中,就好像平白有了生命一眼,默默打量着外来的不速之客。 白灼灼将心底的不安压下去,随着众人一齐抬头,就见那遥远的洞顶位置,隔着层层白色的云雾,漆黑粗壮的锁链深深地嵌石壁中,将那顶漆黑的棺木高高的悬了起来。 而最吸引人目光的还是那漆黑棺木上方竟有一团白色胶装的东西,里面似乎躺了个人,悬在半空,躺在水母里,脸上被那洞顶的冷光照耀的雪白一片。 却让白灼灼想起了一个人。 宴情。 白灼灼目光中隐含震动,根本不知道原来宴请也在这,那画面里并未阐述太多的东西。 翁玉宸也随着众人一同仰头,但衣襟下压着的古玉正发出不安的嗡鸣声,与此同时,前方的幽潭震动了起来,无数黑色的水泡自湖面中涌出,逐渐结成了浓黑的雾气。 而在那片不详的黑雾中间,逐渐凝成了无数仿佛从地狱中伸出来的枯瘦手指。 无数亡灵自池水中挣扎而出,挤挤挨挨地,但全部都面带虔诚地抬头望向了棺木的位置,他们不约而同嘴里竟念叨着同一句话。 “万物生,我主沉浮。” 他心底突然便有了不好的预感,抬头望向那洞顶的正上方。 似乎能透过那方圆之地,看到那漆黑的天幕,那天幕却被云层覆盖了个正着,一阵风吹过,云层后的那一点点圆月却在此刻揭开了神秘面纱,却极其突兀地出现在了空洞的最上方,翁玉宸双眉压下,不禁上前一步。 而不等他看清场景,那圆月归为的一刹那,那厚重的云层里便猛然射出了几道银色闪电,那闪电竟穿过那洞顶,刺入了那漆黑的棺木里。 原本幽暗的洞内此刻地动山摇,无数绿芒环绕在周身,同时也阻隔了人的视线,等到那阵绿光消失时,众人抬眼去看,却见原本悬在半空里的棺木,竟已翻转了过来。 “地势合包,天源裂方,他真的成功了……” 翁玉宸不由得喃喃道,心底的疑牍却越来越深,将他的脸映照的越发晦暗不明。 方才还未进来时,他便察觉出此地地势特殊,竟是个风水宝地,要是运用得当,而身处其中的人也吸收了此地的日月光华,肯定是有不小的造化。 但仅凭已经死掉的魔尊却是不行的,肯定有人在外接应,特意挪植,造就形成了这片宝地。 出神间,耳边却徒然响起了几声惊叫,同时看不见的灵压便自上而下地挤压了过来,那般霸道,瞬间让几人退后了几步,但唯有那翁玉宸始终巍然不动,袍服翻卷着,隔着狂风他抬起头,而自幽暗的光幕里,却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庞大的暗影。 那暗影几乎要比整座山洞还要高些,那暗影徒然睁开了眼,竟是蓝绿双瞳。 而由此模样的,除了那屠戮三千仙门,险些灭世的魔尊还有谁呢。 等到双眼熟悉昏暗的视线时,那暗影眯了眯眼,像是在打量着低下的人。 目光却缓缓定格到了翁玉宸身上,随即扯了扯嘴角道:“竟然是你?” 话里竟有着浓浓的嫌弃,但更多的竟是忌惮。 白灼灼不由得啧啧称奇,万分想不到这魔王复活后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般的风马牛不相及,反倒像是对熟人说的。 可他不应该是第一次见到翁玉宸么? 未曾留意,白灼灼便将这句话说了出去,明明声音不大,更像是喃喃自语,连一旁离她很近的薛泠音都未曾听到,却令那石壁前的暗影挑了挑眉。 随即望向翁玉宸,竟成了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转世投胎么?” 还意外地成了晋元宗的弟子,对晋元宗他可谓是熟悉,只因若干年前也是那个晋元宗弟子,跑进来,为他打造了此处陵寝,并扬言不出半年,他必能复生。 当时在棺木的他听的是一清二楚,心得很是烦闷,却没办法将这聒噪的弟子给赶出去。 但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并不想出去,只因…… 即便目光穿不透那厚厚的棺饽,他还是能够感受的了那人的存在,有她在,那么无论是哪里,对他而言都无畏。 九黎的目光逐渐变得含义不明,逐渐移到了白灼灼的身上,可不等他看清那少女的形容,那一直未曾开口的少年却向左边一移,径直挡住了他的视线。 虽表情还是那般无情,却不难看出其中的在意,这已经不是刻意的保护,而是下意识的举动。 “有趣有趣。” 却不成想他的老朋友,那铁树居然还有开花的一天,于是他愈发对其身后的少女有些好奇了。 可是那讨人厌的死对头,怎么都不肯挪动步子,于是他心一动,悠悠一指侧方位置,瞪大了眼:“看,那是什么东西?” 眼见少年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不仅调转了视线,甚至还身形一掠,竟朝旁处去了。 九黎心中一喜,便朝着白灼灼俯下身,手轻轻一叹,瞬间便将地上的白灼灼轻轻的捏了起来。 来不及庆祝调虎离山的成功,心却猛地空了空,他适时的背过身子,就见最的顶层,光芒浮动处,方才不见的少年竟凭空出现在了那水母前,手上竟提着一把冰晶箭,箭竟对准了躺在其中那女子的咽喉处。 “你敢!” 这两个字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原本还懒散着的魔尊身上的气势一变,灵压更加威逼,那蓝绿的双瞳中杀机漫漫,此刻真的像那凶名在外的魔尊九黎。 “你大可以试试。” 在高处的翁玉宸,身上透亮无比,俯瞰的目光了藏着威压,倒比魔尊九黎更像个亡命之徒。 九黎看出来后,却徒然笑了,笑意却未曾抵挡眼底。 “很好,”他说。 回转过身子,将手心里不断挣扎的白灼灼握在了手心,定定地看了一眼后,手指竟松开了。 半空里的翁玉宸表情徒然一松,却见少女身形宛如飘飞的蝶翅,他心猛地一沉,随后便化作了一道长虹,朝着坠落的白灼灼而去。 与此同时那暗影却回转过身子,却是朝着洞顶方向而去,擦肩而过之际,动作出奇的相似,但脸上的表情却不一样,魔尊九黎是失而复得的狂喜,翁玉宸的眼底却是深深的惊惧。 身形便如断了线一般的风筝落了下去,眼瞅着就要被掉入那漆黑的幽潭中,而幽潭里的那些亡灵迎接似的伸出了枯瘦的手臂,空洞的眼里则射出了贪婪的光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灼灼的腰却被身后人重重的拦住了,她也在反应过来后,及时环住了来人等到肩,一滴泪被无声地摔落在了半空里。 等到落地时,白灼灼的心还彤彤地跳着,泪眼朦胧之际她好似看到了翁玉宸的眼,里面荡漾着的竟是他从未见过的情绪,莫名地让人轻颤。 白灼灼有一瞬间也忘了哭,脸上却是一轻,泪水被轻轻抹去,她来没回过神,可方才还满面失而复得的翁玉宸此刻却转过身,脸上表情如冰封雪藏,望向了那顶端处的魔尊九黎。 而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魔尊,此刻面上却满是小心翼翼,接近了那被承在冰蓝色水母的女子,望向那魂牵梦绕的脸的一刹那,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神情,像是怀念又像是留恋。 期间屡次朝那女子伸出手,却始终不敢抚上那朝思暮想的人脸,如此往复下,身子竟也抖得不成样子。 翁玉宸才发现,方才的强大暗影,如今也只不过是被风吹动的灯影罢了。 眉宇间的冰冷煞气微微一凝,唇角却浮起了嘲讽的弧度,竟侧头朝着一边的阮灵韵低声说了些什么。 而阮灵韵呆愣过后,脸上便闪过一丝喜色,竟迅速地折过身子,将乾坤袋里的通讯符掏了出来。 身后的白灼灼瞪大了眼,微湿的眼眶里睫毛更显漆黑,愈发显得楚楚动人,她上前一步来到了翁玉宸的身边,拉了拉对方的衣袖。 “你想好要怎样对付他了?” 翁玉宸的神色在触到白灼灼的眼睛时突然一软,他点了点头,语气满是冷凝:“里应外合罢了,他之所以……也全是仗着这地势,只要将外间的地势破坏,想必他也翻不出去。” 白灼灼听得一知半解,却还是紧跟着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心中却一点紧张都没有,因为她相信眼前人,而面前这人也一次都没有令她失望过,极力护她。 可她说到底也不是他的谁……他完全没要如此尽心。 在心中长叹一声,白灼灼吸了吸鼻子便缓声道:“又救我一次啦。” 她心中有太多纷杂的情绪都难以言说,都渐渐汇聚到了眼眸里,别的什么说不出来,她只是依靠着本心,将翁玉宸垂在身侧的手牵了一下后,很快便放开。 翁玉宸摇了摇头,目光一如往常地放在白灼灼的脸上,千言万语竟在对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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