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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一听，立马高兴起来——乔玉谢别人，可从来没有空口谢的。 那边姚金花一个人拎着个小包袱，一边担心巷子里的陈良，但是又不肯进去，怕招惹到自己了。 一边又狐疑地看着陈乔玉——之前余兰香病死的时候，她跟陈良就偷偷放出话去，说陈乔玉是扫把星，克父克母来着。 那会儿村里人对乔玉的态度可是避之不及。 现在怎么回事儿？ 怎么看着跟香饽饽似的？ 在牢里蹲了三年的陈良和姚金花，属实不知道姚家村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 第803章 打人我还行，这些废话功夫，我就不爱 箱子里，陈良半跪在地上。 一边求饶：“大舅哥，大舅哥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没想打青杨！真的？我怎么敢打他呢，我就是想上去摸摸他……他是我亲儿子啊！” 余来富壮硕的大腿就踩在他歪了的那条腿上，冷笑道：“我看刚才人家说家务事他们不管的时候，你脸上挺高兴啊。” “怎么现在不高兴了？是因为他们没管你的家务事儿吗？” 陈良心里叫苦。 他刚才听见民警说那话，确实很高兴。 为啥，他以前就见过村里的其他人打婆娘，把婆娘打得半死，打滑了胎，腿打断了……也是不告就没人管的。 他跟姚金花在牢里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他们进去之前，乔玉就已经在镇上卖烧饼了。 还拿了他们卖孩子的钱。 他们心里估摸着，乔玉青杨怎么都该比他们有钱点儿，这回出来，不要点儿钱花花，那肯定是不行的。 想着人家不管，那就正好。 可没想到这才出门口，就落在自己身上了。 余来富半蹲下来，俯视陈良：“你喊我一句大舅哥，咱们这也算是家务事儿，我妹妹到底怎么死的，是病死的，还是被你们磋磨死的，我可还存着疑呢！” “没当场打死你，是看在乔玉青杨的面子上，但你这一出来就不老实，要收拾青杨……你配吗！” 余来富这么弯下腰，脚下的力度就更重了，陈良的两条腿都断过，本来就有伤，在里面养得也一般，这种天寒地冻的时候，更加疼了。 但他还是想挣扎：“我是他们亲爹……我管教他们也是应当的！” 当然了，没说出口的是——他们养我也是应当的！ 可他这点心思，余来富能看不出来吗？ 余来富冷笑道：“我妹在的时候，几个孩子没叫你操一点心，我妹死了，几个孩子也是吃百家饭长大，自己拉拔自己的，你也没管过，你也好意思说你是他们亲爹？” “你要是还要点脸，老老实实的，我还给你留两条胳膊，你要是非手欠，去招惹他们的话，就别怪我心狠了！” 余来富打人是真的打，这点陈良已经体会了。 但陈良一想到他这么个瘸子，摊上一样好吃懒做的姚金花，以后不从乔玉身上敲点儿，他日子咋过？ 顿时脸上就有些纠结。 余来富可不耐烦看他在这里思前想后，直接问余建设：“人都带来了？” 余建设一直没吭声，毕竟陈良也算他一个长辈吧，不过客气过了，现在就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余建设点点头：“带了六个来。” 剩下几个留在山上，怕下雪鸡不知道回。 陈良疑惑又不安地盯着他俩，哆哆嗦嗦地问：“什、什么人？带什么人来了？” 余建设咧嘴一笑，养鸡养了三年，天天在山上跑，都快比余来富还黑了。 他礼貌地笑道：“姑父，我是建设，不瞒你说，我现在做了点儿小生意，手底下也有几个人……养得起，平时有个啥事儿，也不光是我跟我爸妈他们往前冲了。” 余建设笑呵呵的：“随便叫几个人来，还是很轻松的。” 之前有人上山偷鸡，余来富想按照山里的规矩打断人家的腿时，被陈乔玉拦下了。 陈乔玉并不是不让他们教训人，而是提出这两年可能会不太平，所以叫他们都稍微低调点。 余建设是个听得进去话的人，所以也刻意养了些镇场子的人。 刚才余来富和屠慧东先坐拖拉机来了，他在后头就把人从山上叫下来了。 这会儿余建设就让开一点，叫身后的人出来。 “姑父，来，认认脸，以后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冲我姑的面子，我还叫你一声姑父。” “但要是你对乔玉青杨他们做什么，那我劝你还是小心点……看到这几个人没？两个是你们村的，两个是大芦沟的，两个是张家湾的，都挺近的，每天晚上都回去，要是叫他们听说了什么……你明白的。” 六个高壮的汉子，这么齐刷刷地扎在小巷子里，直接把巷子堵得严严实实的，连点儿光都不透。 陈良哪里还看得清人的脸面，简直吓得都要尿裤子了。 他腿脚不利索，这会儿只拼命用手撑着往后挪：“你们这是、是违法的！我要报警！” 余来富呵呵一笑：“妹夫，你这话说的，我违什么法了……打人？不不不，你肯定没看清，看看他们背后是啥。” 陈良哆嗦着往后看，这才看到，被几个人的腿挡得严严实实的巷子口，还有几条半人高的大狼狗，正兴奋地往里头看呢！ 一人几狗，猝不及防打了个照面。 狗是兴奋的——他们在山上看鸡可是真见血的。 人是崩溃的——陈良的旧棉裤冒出一阵诡异的热气，以及尿骚味。 余建设礼貌道：“姑父，这狗是养在山上抓贼的，这俩月快过年了，偷东西的人多，它们也挺辛苦的，前两天就咬穿了一个人的胳膊。” 陈良此时哪里还敢说什么。 他已经完全知道余来富打的主意了——人打人是犯法的，狗咬人，你能怎么办？大不了赔点钱。 他当初被余来富打断腿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他得赔钱！ 可现在几年过去了，赔了点儿钱的余来富毫发无损。 但断了腿的陈良，却已经成了个残废。 此时余来富才开口：“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离我外甥他们远点！要是叫我知道你起什么心思，起一次断你一条胳膊……不用我亲自动手，狗都能咬死你！” 陈良痛哭流涕：“不敢了，不敢了，我不敢了……” 这么的，余来富和余建设才从巷子里出来。 屠慧东在巷子口，问他们：“都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要么听话，要么断手断脚。” 屠慧东哼哼两句：“就是乔玉这丫头麻烦，养鸡要按什么手册来，这教训人都不让直接打……直接打我还能上呢，这些废话功夫我是真不爱！” 屠慧东嘴上说着麻烦，但是脸上却是轻松自在的：“不过你还别说，这丫头就是聪明！听她的话鸡养的好，现在抓贼，这几条狗也养的值！” 说着，大家这才往马路对面去，准备回家了。 身后的巷子里，只有满裤子尿骚味，还在往下滴滴答答滴水的陈良，哆嗦着不敢出来。 第804章 好大方的陈乔玉 乔玉和青杨看都没看巷子里一眼，只招呼着大家回去。 今天年二十八了，镇上的商家也都歇业了。 往常镇子口还有些拉车的人，现在也都没有了。 乔玉跟英子都开了家里的拖拉机来，但是拖拉机也载不了这么多人。 于是乔玉就跟屠慧东余来富他们商量：“我找两个人，开拖拉机送你们回小芦沟，我们这边就走着回去吧。” 余建国从小芦沟也薅了不少人过来，连人带狗的，也有十多个。 这会儿总不能让人家这么走三十多里路回去，因此屠慧东也答应了：“行，这边儿交给我了，叫你大舅跟小姨陪着你们回姚家村。” 屠慧东低声嘱咐道：“刚才派出所的人说的话你听明白没？事儿不大的话，他们不管……你就别叫那俩占了便宜了，人家要是打上门来，别客气，给他打回去！” 屠慧东甚至有点兴奋：“之前你舅打断他那条腿，看在你妈的面子上还给赔了医药费，可叫家里为难了好一阵子，这回不用担心了，大不了卖几只鸡赔给他。” 一句话，甭怕，尽管放手干，看谁干得过谁！ 但乔玉心里有底。 要是陈良早个半年放出来，她还未必有现在这么淡定呢。 这都83年了，她之前看现代的书上说的，偷一块钱，判三年，抢一块钱，判十年，伤人的、欺负人的、放火的……总有一条叫陈良赶上的。 屠慧东跟余建国招呼着养鸡场和小芦沟的人回去了。 两辆拖拉机坐得满满当当的，英子裹着大花棉袄，开拖拉机，可把小芦沟的一众男青年给看傻了。 “姚家村的姑娘是真利索！” “人家拖拉机还是自己家里的！” 几个年轻人都是正当年纪的，看着英子这样又好看又有本事的姑娘，谁不心动啊，于是一路上尽搭讪了。 另一辆拖拉机是姚大勇开着的，今天青杨这边出事儿，他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只是没往乔玉跟前凑。 这会儿开着拖拉机，听着车上的人一个个腆着脸跟英子搭讪，真是如坐针毡…… …… 这边乔玉跟村里的人一块儿慢慢走回去。 一路上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村里人都表示不必在意：“乔玉，你放心，咱们都不是那没良心的人。” “这两年村里家家户户的日子过好了，不说全是你的功劳，但起码一半都跟你相关。” “陈良跟姚金花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们都知道，放心呢，有我们，绝对不会叫他们害人！” 虽然顶着冬天的大风，但是好在没有下雪，路上还算是好走的。 慢慢絮叨着，总算是赶在天黑之前到村里了。 青杨看到陈良和姚金花相互搀扶着，吊在最末尾，心里恨恨的，但也懒得跟他们计较了。 老宅本就在靠近村口的位置，乔玉这会儿也不藏着掖着了，招呼大家进屋喝茶。 “家里的小炉子一直烧着的，水是热的，喝点儿糖水再回去吧。” 一碗热水算不得什么，但是加了糖的水，那大家还是愿意留下来喝一口的。 而乔玉这边说是喝口糖水，实际上一进家门，青杨就拎着小炉子上的水壶给大家冲红糖水喝，而余小姨已经进了厨房，生火烧水，给大家冲鸡蛋茶、煮糖水蛋吃。 乔玉家里的鸡蛋是从来都不缺的，只是平日里怕出纰漏，都是锁在碗橱里的。 一坛子、一篮子那么锁的。 尤其是过年这阵子，养鸡场也休息，所以乔玉就多囤了些鸡蛋，这会儿正好用上。 乔玉直接拿了一篮子出来，余小姨看水开了，手脚飞快地往里打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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