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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其后的就是张天城爽朗的大笑声。 “好，好啊，真是后生可畏。” 门外，张萱儿满眼冒着小星星的盯着秦陆。 “小秦弟弟，没有想到你居然有如此见地。” 身为市长秘书，她平时可没少见过诸如此类的商人来和自己父亲谈合作。 无一例外，尽皆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生怕惹得自家老爸不悦。 还从未见过如秦陆这般侃侃而谈，始终风轻云淡之人。 心里的好感犹如上涨的潮水难以遏制。 就差没把“老娘看上你了”写在脸上。 秦陆勾唇浅笑，语无波澜。 “职责所在而已。” 顿了下，感受着身旁灼热的视线，微微蹙起眉头，语调染了几分疏离。 “张秘书，我现在要去调查魔都的钢材市场，就先失陪了。” 若说昨天，他还只是觉得张萱儿这人有些怪异，可能是新时代女性的大胆、开放、自信。 那么再经过今日的相处，他已然能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自是不愿在与张萱儿有过多的接触。 然而，还没走两步，张萱儿就追了上来。 “小秦弟弟，你等等我，初来乍到，我作为魔都市负责来接待你的人员，自然不可能放任你不管，就有我陪着你一起去吧。” 她看得出来秦陆在疏远自己。 但那又能如何？她张萱儿看上的人，就没有放弃一说。 这般官方的场面话说出来，秦陆若是拒绝，就是不给市长张天城面子，也只好耐着性子答应下来。 不过，全程任由张萱儿在旁叽叽喳喳，也不做过多搭理，秦陆冷淡的姿态十足，却也没有丝毫消灭张萱儿内心的火热，反而更加激起她好胜欲。 直至傍晚，夜色昏沉。 寒风肆无忌惮的吹拂在街道的行人身上，不禁裹了裹衣衫，加快脚步，两旁的灯光将摇曳的身影拖行的老长。 简单调研完市场的秦陆，边走边看着自己整理好的资料，若有所思，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在他的脑海里萌芽。 “喂，小秦弟弟你理理我嘛，姐姐请你去吃魔都特产，怎么样？” 忽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将秦陆发散的思绪猛然拉回。 扭过头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张萱儿带着微笑放大的俏脸，近得都快要贴在秦陆身上了。 淡淡的处之幽香萦绕鼻尖。 秦陆眉头微蹙，脚步后退，拉开几分距离，冷淡的说道：“张秘书，时间已经不早了，饭就不用吃了，我还有很多资料需要整理，就先失陪了。” 话音落下。 也不管张萱儿如何，自顾朝着下榻的旅馆走去。 瞧着秦陆渐行渐远逐渐没入黑夜的背影，张萱儿嘟着粉唇，与御姐大相庭径的可爱，在她的身上毫不违背。 她没有追去，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但黑夜里明亮的双眸却是越发的火热。 …… 与此同时。 魔都医科大学，校门前。 满脸疲惫的苏芍药拿着在食堂打包好的饭菜朝外走去，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无奈。 原以为，如魔都这般走在改革开放前线的繁荣昌盛的城市，不会有那么死板，至少与盛殳比起来应该也是好上很多才对。 可事实恰恰相反，今日教学，她发现有很多学生在中医之道，都是一板一眼，毫无新颖，完全是照着老祖们流传下来的医术在学。 简单点说，就是照搬。 当然，并不是说老祖宗们的医术不好，于当下而言没什么问题，可日后这样的方式，无异于是一种慢性死亡。 改革创新！ 伟大的祖国总是在强调提倡这两个词，重要性不言而喻。 落后就是要挨打！ 学生们的问题可以归咎于老师，可老师们的问题呢，又能归咎于谁？ 苏芍药应该是忘了，盛殳医学院，之所以有如此巨大的改变，完全是因为她。 奈何，苏芍药超前的教学方式，在魔都医科大学却一时间得不到老师学生们的认可，只道是随意更改祖宗学问，歪门邪道，大逆不道。 想到今日课堂众学生们厌恶带着排斥的眼神，苏芍药就觉得心累。 就在这时，沉沉阴影突然降落在苏芍药身旁，压迫感袭来，猛然将她惊醒，吓得扭头看去，就见拿着崭新茶缸的顾北笑盈盈的看着她。 他眉宇间带着薄汗，微微喘息，显然是跑着来的。 “怎么了？该不会是这点小挫折就将你的信心挫没了吧？” 顾北是今天全程见证过苏芍药讲课的。 新颖的教学方式，与学生们打成一片，有趣无比。 似乎这才应该是正常的老师与学生之间该有的相处方式，让人感到非常舒服，上课也很快乐。
第393章 改革路难行 只可惜，医科大学中医系的学生们早就被那些顽固不化的老教授们教授的思想僵硬，一时难以接受，也不足奇怪。 就算是他，也才是慢慢接受下来的。 苏芍药摇头笑道：“没有，这点挫折才不会将我打倒。他们就像是青蛙，而我就是温水，徐徐图之，总能令他们心生变革的想法。” 两世为人，多少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她没见过？ 何况是区区几个学生的冷眼相待，压根就没被苏芍药放在心上，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中医改革，道阻且长。 见她确实不是强颜欢笑，顾北才放下心中担忧，将捧在手里温着的茶缸递给她。 “诺，这可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糖水，上了一天课了，嗓子应该很难受了吧。” 闻言，苏芍药倒没别的心思，老师间的友爱互助嘛，她和叶青榕老师也经常这样的，接过茶缸，客气道谢。 “那就谢谢顾老师了。” 交谈间，两人已然不知不觉来到招待所楼下。 打了声招呼，苏芍药就要朝着里面走去，这时，顾北突然喊了她一声。 “苏老师！” “怎么了？” 苏芍药止步，疑惑回头。 “顾老师还有什么事情吗？” 顾北驻足原地，没有回应，眼神认真的打量着她，似要将她的模样深深的印刻在脑海里。 几秒沉默过后，就在苏芍药欲要再问之时，顾北笑着摇头。 “没事，我先回去了。” 他只是想单纯的看看苏芍药罢了，将她的模样烙印在脑海之中。 顾北不确定自己明天还下不下得来床。 …… 碧水湾。 魔都有名的富人区。 里面住着的非富即贵，或是有权有名者。 而这也是顾北的家。 顾家在魔都不可谓是不出名，鼎鼎有名的中医世家，听说祖上还出过好几个御医，顾老爷子更是魔都中医协会的副会长。 只是到了顾父顾天尚这代就有点青黄不接了。 从小喜商厌医的顾父毅然决然弃医从商，不然，也攒不下如此巨大的家底，在碧水湾这样有名的富人区购置房产。 气得顾老爷子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百般无奈，只能由着他去。 好在令顾老爷子老怀欣慰的是自己这个孙子没有随到顾天尚的商业天赋，反而是医学天赋点满，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魔都医科大学的老师，让他不可谓不满意。 可今天，这从小到大都令他十分骄傲的孙子，却说出要篡改祖宗之法的言论来。 改革与篡改又有何异？ 气得顾老爷子气冲大脑，差点没昏死过去。 书房内。 “你给我跪下！” 顾老爷子充斥着强烈怒意的吼声中气十足的响起。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顾北早有预料，面色平静，老实跪下。 “爷爷，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言语坚定，显然是没有意思到自己的错误。 顾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这样做是想人民群众戳我们老顾家的脊梁骨吗？是想让他们说我们老顾家已经开始目中无人，就连老祖宗的东西都敢违背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做法会给顾家带来怎样的后果？” 一连三问，直逼人心，说到最后，顾老爷子更是放声怒吼。 心痛，恨铁不成钢般的心痛！ 身为自己从小最宝贝的孙子，且有着如此医学天赋，老爷子对他可谓是没有半点藏私，倾囊相授，恨不得将全国所有的医学知识都灌输给他。 可现在，顾北是如何回报他的？ 一句“如今中医若不改革就是慢性死亡”便了之，这让顾老爷子如何能不心痛。 他又没有苏芍药那般超前的见识见地。 顾北沉默低头，紧抿着唇，眼里情绪复杂，一时也不知自己是对是错。 是啊，改革容易，推行难，所造成的后果更不是顾家能够承担的起的。 人言可畏的时代，民众就是国家最强大的基石。 即便魔都豪门顾家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在人们的口诛笔伐中安然度过，又何谈改革。 沉默到甚至有些压抑的氛围环绕在书房之间。 余下只能听闻顾老爷子略显强烈的喘息声，显然是余怒未消。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只见西装革履的顾天尚走了进来。 “诶呀，刚回家，在楼下就能听到你们爷俩再吵，你们爷俩平时感情不是挺好的吗？” 这番调笑的话本意是想缓和下气氛，但架不住老爷子舍不得惩罚自己的宝贝孙子，刚好又送上门来个出气筒，自然不能放过。 站起身来，如怒发冲冠的老虎，顾老爷子大喝一声。 “逆子，给我跪下。” 顾天尚：“？” 我怎么了我？ 有一瞬间的迷茫萦绕在顾天尚脑子里，待老爷子拎着拐杖走来时，顾天尚从心的跪下了。 别误会，他不是害怕老爷子，他都多大了怎么可能还像小时候那要惧怕老爸。 他只是遵从孝道而已。 孝，乃是民族最美大的韦德。 站在跟前，顾老爷子彻底不再压抑心中积蓄已久的怒火。 “逆子，逆子啊，你看你教出来了个什么样的儿子跟你一样违规祖训，大逆不道！” 顾天尚：“……” 无妄之灾，百口莫辩。 一连骂了好几通，顾老爷子才觉得有所缓解。 也可能是累了，总之，顾天尚算是逃过一劫。 刚想要站起身来，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怒吼顿时响起。 “逆子，给我跪那，不满一个时辰，不许起身。” 在外他是鼎鼎有名的顾总经理，掌握着无数人的命运。 但在家，他就是个儿子…… 少顷，瞧着跪地身子已有些微微抖动的乖孙，顾老爷子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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