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晖州似是不解:“太子何出此言?” “你虽是太子,也是我四弟,我当然真的关心你。” “父皇也总说,希望我们几个兄弟,将来都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父皇的话我时刻谨记在心。” 魏宸州凝视魏晖州片刻。 转身背对着他。 “二哥,孤不想伤了父皇的心,你好自为之。” “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恕我不明白。” “你做的小动作,孤并非看不到,只是假装不知道。” “为了父皇,孤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 魏宸州忽然转身。 眼神凌厉,语气森寒。 “你不该将苏氏扯进来,这是第二次,孤都只是对你小惩大诫。” “二哥记住,事不过三。” 第一次是在惠英宫。 魏晖州不是主谋,却也并非跟他全无干系。 郭贵妃利用魏荣华,魏晖州知情却不劝阻。 为的是,试探苏菱在太子心中的分量。 结果魏晖州一定很满意,所以才会再次挑了苏菱下手。 真以为他高坐庙堂,什么都不知道吗? 出生就是储君,多少人觊觎他的位置。 他但凡弱一点,早就尸骨无存了。 “再有一次,二哥就别怪孤不顾手足之情。” 魏晖州苦笑:“看来太子殿下对我误会颇深,莫不是怀疑此次皇宫里有贼人,这件事跟我有关系?” “既已查出刺客是南越前朝余孽,我从未离过京,怎会跟那些逆贼扯上关系。” “母妃刚刚过世没多久,我还处于悲痛之中,又怎会有心思想别的事。” “至于苏良娣,上次的事情确实是荣华的错,如果太子允许,臣也可以当面替荣华跟她道歉。” “听闻她又舍身救了太子一次,就凭她救您两次,她就是我们大褚的功臣。” “又有太子这般护着,相信不会有人敢对她下手。” 魏宸州忽然笑了一下。 “看来二哥真将孤当傻子了。” “瞻哥儿百日,趁东宫热闹之际,贼人藏于苏府马车进宫,再藏于你的马车将人带出宫。” “若没有熟悉皇宫的人里应外合,出谋划策,那些外邦人怎会将主意打到苏家人头上?” “不就是算准了,孤会因为苏氏对苏家人多几分宽宥?” 当日排查进宫车辆的是东宫近卫。 所有人,包括几位皇子的马车都进行了严格排查。 唯一松懈之处,只有苏家人所乘坐的那辆。 地牢那个女人、那些被他抓住的贼人,并非个个都是硬骨头。 严刑拷打之下,必有人扛不住。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魏晖州掀起长褂,直接跪下去。 “太子殿下要是在心里认定是臣勾结外贼,大可直接禀明父皇,将臣下狱。” 禀告景元帝? 累及苏菱的名声,抖露出来,让她被白绫赐死吗? 郭莹好歹有郭家保她。 苏菱身世低微,父皇可不会顾及。 “你明知孤为苏氏可以妥协,也可以为了父皇对二哥多加容忍,到此为止吧,二哥不要再让父皇与孤失望。” “你动了什么心思,不会以为父皇都不知道吧,孤今日言尽于此。” 景元帝不说不挑明,是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 再怎么样,魏晖州也是他的儿子。 再加上景元帝信魏宸州,信他能把握好度。 不会让外人再看一次皇家兄弟反目、争权夺位的戏码。 景元帝自己有过一次经历,就不想让儿子们重蹈覆辙。 魏宸州对魏晖州一忍再忍,除了不想景元帝伤了心。 最重要的一点是,魏晖州在他这里,就跟跳梁小丑差不多。 他并不放心上。 今日出言警告,是因为他将注意打到苏菱身上。 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 魏晖州从东宫出来,正好撞上从太和宫过来的孙公公。 孙公公奉命过来找魏晖州。 行完礼后,孙公公直起身,“二殿下,皇上让您去御书房一趟。” 二殿下颔首,跟他前往御书房。 景元帝坐在御案前。 孙公公带着魏晖州进来,“皇上,二殿下到了。” 景元帝抬头看了魏晖州一眼,重新低头看奏折。 孙公公自觉带了一干伺候的人退出去。 殿内只剩下魏晖州跟景元帝父子二人。 过了将近两个时辰,景元帝批完了奏折,才搭理魏晖州。 “你可知朕今日为何叫你过来?” “请父皇明说。” “明说?”景元帝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 忽然抬手拿起一本奏折朝魏晖州掷过去。 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你还有脸要朕明说?” 魏晖州弯膝下跪,“儿臣不知究竟犯了何事?” 那些事情,他做得十分隐蔽。 为了消除隐患,甚至连书信都没留下一封。 就算魏宸州逼问出了一些什么,没有证据,也只是口说无凭。 再说,魏宸州不是要保苏氏吗? 他只会比他更不想景元帝深究此事。 不然,那些刺客不可能那么快就被魏宸州处决。 魏晖州心里有数。 这会儿他丝毫不慌。 “你先看看奏折。” 魏晖州从地上捡起奏折,快速看了看。 “你还有什么话说?之前赈灾拨款的事情一直都是你在负责。” “现在你来告诉朕,这缺的一百万两银子哪里去了?” 魏晖州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 方才魏宸州说的‘小惩大诫’,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景元帝自己经历过宫变,不会再让几个儿子出走封地,拥兵一方。 给太子将来留下隐患。 但他也不想养废其余几个儿子。 他希望将来几个儿子,都能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 景元帝想锻炼他们,也都给了他们实职。 魏晖州分配了户部的差事,这一做已经三年。 国库的银子一直都是户部在管。 西南水患,景元帝发话往灾区押送数百万银钱,帮百姓重建家园,渡过难关。 现在他才知道,这些百姓的救命钱居然足足少了三分之一。 而这事,就是魏晖州跟户部侍郎许猛在负责。 魏晖州面上冷静,实际心里已经惊涛骇浪。 他确实为了成就大事,动了那笔银子。 并使了手段不让消息传到景元帝耳中。 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如今西南也风平浪静,这事情就可以翻篇。 突然被揭露,他始料未及。
第58章 殿下要抬那么多银子到栖阳殿干嘛? 还有一点,魏晖州想不明白。 当初他明明是在太子踏上返程,才开始布局筹划。 太子怎么会知道? 许许猛背叛了他,还是他真的……低估了太子。 太子既然知道他动了赈灾银,那他知不知道他拿去做什么用? 不,他一定不知道。 要是知道,早就告诉景元帝了。 思及此,魏晖州心下稍安。 找个替死鬼,简单。 “父皇,此事儿臣也不清楚。” “赈灾的银子确实一直是儿臣跟户部侍郎在负责,但是儿臣只从旁协助许猛,之后的流程都是许猛在走。” “加上当时,当地百姓也第一时间得到妥善安置,并未出现什么乱事,所以儿臣并不知道居然有人敢动这笔银子。” “不管如何,儿臣也有错,错在不该太轻信他人,父皇恕罪。” “请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一定揪出到底是谁动了这笔银子。” 景元帝目光沉沉。 “好,朕可以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三天时间,你找出这人,并且将银子追回,给太子。” 魏晖州抬头,“给太子?” 景元帝冷哼,“银子不到位,你以为当地百姓为何能妥善安置?” “朕也是近日才知道太子动员了当地富绅,又自掏腰包,帮你填上这个窟窿,这才帮助当地百姓度过了难关。” "太子对你们兄弟不薄,单就这次,他替你瞒了这么久,要不是朕收到当地地方官赞颂太子的奏折,还不知道你竟然如此无用!" “太子有治世之才,这天下将来都是他的,这银子本就该给他,他会用在正道上。” 大褚国库充盈,不缺这一百万两。 魏晖州心下复杂:“是。” “你跟太子都是朕的儿子,朕有生之年不想看到你们骨肉相残,不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还需要朕提醒几次?” 都是他的儿子? 魏晖州心里冷笑。 都是你的儿子,那你为何要这么差别对待。 明明他母妃是功臣遗孤,没人比她更配坐上皇后之位。 景元帝却能为了朝政稳固,立霍氏为后。 先委屈了他母妃,再来委屈他。 心里想得再多,魏晖州面对景元帝还是不敢表露分毫。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尽心尽力辅佐太子。” “但愿你心里真的这么想。” 景元帝就差没有明说了。 他也知道这个儿子听得懂。 “回去吧,大褚不留贪官奸佞,尽早处理。”末了,意有所指道:“异心之人,留不得。” “是,儿臣告退。” 孙公公进来见到景元帝面色极差地揉着眉心。 他上前,“皇上,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才去叫胡太医。” “身体不舒服能叫太医,要是心里不舒服呢?” “啊?” 孙公公听不懂皇上的意思。 只猜测是不是二殿下惹皇上生气了。 “无需叫太医,朕身体好着呢。” 不仅身体好,也很清明。 希望二儿子将他的多次提醒听进去。 他是帝王也是人父。 总不希望子女反目成仇。 魏晖州离开皇宫,略微思索后,骑马直奔唐府。 “曾祖父,上次的事情是本殿考虑不周。 “这些日子,本殿常常自我反省,终于懂了您的苦衷。” 唐老爷子担忧了这么多天,听见魏晖州这么说,忍不住涕泪纵横。 “好,你能自己想明白就好,就好啊。” “多谢曾祖父提点。” 魏晖州再次拱手,“今日过来,除了来探望您,曾外孙还有一事相求。” “殿下请说,只要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老臣都可以答应殿下。” 魏晖州,“您放心,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唐老爷子看着他。 “当初西南水患的事,相信您也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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