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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鸭子一天天的长啊长啊，就长大了呢。”顾昭坐在床头，微微俯身，抬手，将她散落到脸颊的发丝往后拨了拨。 她睡着了，眉目舒展，不再像之前那样难受了，嘴角翘起，好似在做甜甜的梦。 顾昭轻呼了一口气，好笑的蹙了蹙眉，看着她孩子般纯净无害的睡颜，牟地，心口一软，一种深浓的情愫，让他脑子竟逐渐的空白。 微微俯下身子，他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第857章 给他煮红糖姜汤 第二天，叶清宁是被外头一阵阵的鞭炮声给吵醒的，吵的脑仁都有些疼。 她难受的睁开眼睛，入眼，却是黑乎乎的庞然大物。 她吓了一跳，视线往上抬，看见顾昭靠着床头，闭着眼睛，竟是睡着了。 叶清宁大骇，怎么坐这睡着了？ “顾昭。”她忙伸手推他，“你怎么坐这睡了啊？要冻坏的。” 顾昭才迷糊地打了个盹儿，就听叶清宁的声音，也没听清她说什么，只当她又不舒服的闹，本能的就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哼道，“不怕，我在，我在……” 叶清宁望着他冻的发白的脸，突然，眼睛一湿。 “你个傻子！” 她嘟囔了一声，从被窝里爬起来，拍了拍顾昭的脸，“顾昭，醒醒，回屋睡去。” “清宁。”顾昭猛然睁眼，就见叶清宁半跪在自己跟前，被子滑落，露出单薄的身子。 他忙拉起被子裹住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受了凉感冒了。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倒是你，回屋睡去，坐这会感冒的。”叶清宁自己裹着被子，说。 顾昭深吸了一口气，看屋里光线明亮，窗口，还有一缕阳光打在窗上，外头，鞭炮声仍旧不断，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烟火的味道。 大年初一早上，家家户户要先放开门炮的。 “天亮了？”他揉了揉眉心，脑袋也有些难受。 叶清宁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点头，“是呢，天亮了，你个傻子，就这么坐我床边一晚上？” “怕你晚上不舒服，没人在。”顾昭宠溺的看着她，“现在可好些了？头疼不疼？” 叶清宁揉了揉头发，不好意思，“我昨晚大概喝多了，怎么，我闹你了？” 她怎么全不记得了？ 顾昭失笑，“也还好，你很乖。” 就是一直抓着他，不让走，要说故事，要唱歌哄睡，还动不动就乱踢蹬被子。 后来，以为她睡的沉了，他想走的。 可是，稍稍一动，她竟诡异的能察觉，抓着他的袖子，就是不让走。 无奈，顾昭在床头坐了一夜。 不过，听他这话，叶清宁真以为自己很乖，就放了心，总算没有酒后失礼的地方。 “那你赶紧回屋睡会吧，我看你脸都白了，一定冻的不轻。”叶清宁催促。 顾昭点点头，起身，拨弄了下袖子，那只被她揪了一晚上的袖子，皱巴巴的。 他无奈一笑，抬眼，看她，“你再睡会，大年初一不用起那么早，我去放开门炮。” “嗯，去吧。”叶清宁点点头，又躺了下来，她也没打算这么早起的。 顾昭出了屋子，将房门带好，去堂屋这边拿早就备好的鞭炮。 “昭儿。”顾母突然从西屋走进来，满脸喜滋滋的问，“昨晚，你在清宁那屋睡的？” “哦。”顾昭不以为意，拿了鞭炮和火柴就要出门。 顾母却扯住他胳膊，笑问，“是清宁让你睡的？那瞧这意思，你该搬到东屋了吧？” “啊？为什么？”顾昭熬了一晚上，此刻，脑子反应迟钝，还未反应过来顾母的话。 顾母白了他一眼，“你个傻小子，你昨晚都在那屋睡了，还不趁热打铁，干脆搬过去？难道你还想在你那小破屋睡啊？我可告诉你，这两天雪大，你那屋要是撑不住塌了，就麻烦了。” “娘。”顾昭这才后知后觉，母亲是误会了，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清宁她昨晚喝醉了，我照顾她来着，没睡。” “没睡，你昨晚总在她那屋过的夜吧。”顾母睨着他，这傻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昭儿啊，你要抓住这个机会。清宁她能留你过夜，证明人家心里已经有你了。你个大男人，你总不能指望这事还得她先开口吧？” “不是，娘．”顾昭闹了个大红脸，却又不知如何跟顾母解释。 在母亲眼里，他和清宁是两口子，两口子睡一个屋那才是正常。 可是，他和叶清宁，明显又不同于其他正常的夫妇。 他知道，她现在不讨厌他，可是，要说睡一起，只怕进展太快会吓着她。 他好不容易说服她不离婚，这万一操之过急吓跑了她，那就坏了。 “总之，娘，这事我自有主张，你可千万别跟清宁乱提。还有，昨晚的事，也不许说一个字。” 警告完，他才红着脸，出去放鞭炮。 叶清宁这边躺在被窝里，就听见院子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微微笑了。 随后，又听见顾母和顾昭在院子里不知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但是，开门炮放了，她也能起了。 昨晚，顾昭在她这照顾了一夜，她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 起码得起来给他煮碗姜汤啊。 说做就做，叶清宁麻利的穿好了衣裳，下了床，只草草的用手指抓了下头发，头绳绑起，便开了门，跑进厨房。 厨房这边，顾母正拿了干柴火，坐在灶下生火。 一见她，笑眯眯的，“呀，清宁，你咋不多睡会呢？早饭娘来做就成了。” “娘，先煮完姜汤吧。”叶清宁说着，就拿了块姜，舀了瓢凉水洗净，切碎，放进大锅里。 顾母不解，“煮姜汤做什么？你不舒服了？” “不是，是顾昭，他昨晚受了凉。”叶清宁随口回了一句，弄好之后，道，“娘，烧开就成，对了，我那屋里还有红糖，我拿些过来。” 这红糖也是上回从叶家带回来的，上回来大姨妈，顾昭发现红糖水很有效，就觉得这玩意是神药，包治百病似的，愣是从店里买了两大包，说是供销社这边经常缺货，而且也没这大城市的好。 叶清宁很快取了红糖过来，顾母已经将那姜汤煮开，盛进了碗里。 叶清宁舀了一勺红糖放进姜汤里，看着热腾腾的红糖姜汤，满意的笑了，“娘，我先给顾昭端过去，一会过来帮您做早饭啊。” “啊，不用。”顾母跟在她后头，嘱咐着，“你多陪陪昭儿吧，娘这边不用你，什么都是现成的，做起来方便着呢。” “嗯。”叶清宁应了一声，端着一大碗红糖姜汤，走到小杂屋门口，曲指敲了敲门。 第858章 寓意福寿绵长 顾昭正在扫屋角的雪，昨晚虽然没有下雪，但房顶的雪花慢慢从瓦缝里x渗了进来，细细的落在了角落里，慢慢化了，地上就潮湿的很。 听见敲门声，他忙放下扫帚，过来开门。 “快接下，烫。”叶清宁一进屋，就将汤碗塞到了顾昭手上。 顾昭闻见一股热乎乎的甜辣的气息，再瞧着碗里黑乎乎的，还飘着一些细细的姜末，笑问，“这是？” “红糖姜汤，快趁热喝，驱寒的呢。”叶清宁搓着手，催促道。 顾昭微微挑眉，“你给我煮的？” “是啊，你趁热喝，喝完碗我拿走，我还要帮娘做早饭呢。”叶清宁说着就觉着这屋里冷飕飕的，比外头还冷似的，不由得跺跺脚，狐疑的问，“你这屋怎么那么凉啊？” 她眼睛一扫，就看见床后的角落里，一大片湿漉，还有扫成一小堆的雪。 “你这屋里也有雪？”她抬头看看屋顶。 好吧，他这小杂屋，还是瓦片的屋顶，比他们那三间屋以前的茅草屋屋顶还要好些，没想到，外头下大雪，这屋里也是下小雪。 他们那三间屋，若不是去年顾昭加固了屋顶，估计，前两天下的大雪，屋里也能堆雪人了。 “想不到你这屋这么潮湿？”叶清宁看着他，提议道，“用不用弄点火来烤烤？不然，容易得关节病的。” 顾昭正在喝姜汤呢，听着她这话，差点一口呛着，“用火烤屋子？那个，没必要的，天一晴就好了。” 他这屋子里东西多，怕一不小心给点着了，屋子都没了。 “哦，好吧。”叶清宁接了碗，转身就出了小屋。 到了厨房，发现厨房里暖和多了。 “昭儿喝完了啊？”顾母站在锅台边，一边忙活着下面，一边笑问。 叶清宁将碗放到桌上，“嗯，都喝光了。娘，我来帮你。” “你剥点鸡蛋来。”顾母递给她一个干净的碗。 叶清宁就从盛放鸡蛋的盆子里拿了十来个鸡蛋。 这些鸡蛋，全是头一天就煮好的茶叶蛋，现在剥了壳，放在煮面的锅里热热就能吃的。 这锅里还有一只提前就炖好的老母鸡，锅盖一揭，整个屋子里都飘散着浓郁的鸡汤的香味。 叶清宁剥好鸡蛋，交给了顾母。 顾母道，“去看看阿秀和思思起来了没？一会吃早饭了，那俩早就馋鸡吃了，一会，鸡腿给她俩留着。” “嗯，我去瞧瞧啊。”叶清宁出了屋子，跑到西屋这边。 就发现顾秀和顾思思两个早都醒了，两人都穿好了新衣，却都舍不得下床，只坐在床上翻花绳玩。 一见叶清宁，顾思思兴奋的爬出被窝，张着双臂要抱抱。 “呀，乖乖，过来娘给你穿衣裳。”叶清宁一把将她抱坐到腿上，拿了袜子和棉裤，帮顾思思穿上。 顾秀抱着被子，吸了吸鼻子，“娘下了鸡汤面？” “是呢，就等你俩起来吃了。娘说了，你俩一人一只鸡腿呢，快。”叶清宁拍了拍被子，催促顾秀。 顾秀忙拿了床头柜上的衣裳穿起来。 叶清宁先将顾思思穿好，带着她去厨房这边，舀了热水，娘儿俩先洗漱。 顾昭和顾秀兄妹俩，随后也进了厨房，各自洗漱好后。 顾母已经将各人的面，全部盛到了碗里，齐整的摆上了小桌。 一家人围坐在小桌旁，开始吃早饭。 “大年初一早上吃面，寓意福寿绵长，你们每个人都要将碗里的面吃光哦。”顾母笑着嘱咐。 顾秀边啃着鸡腿，便含糊的道，“娘，这还用你说？别说这一碗，你就算再给我来两碗，我也全能吃光光的。” “这话不假，鸡汤面好吃呢。”叶清宁吃着也觉着香，连汤汁都美的很。 顾母道，“娘今早煮了一大锅，管你们吃够。” 如今真是日子好过了，若搁前几年，别说又是炖鸡，又是鸡蛋了，就光这样的白面面条，也是难得吃上一回，何况，还要管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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