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卫清有些蠢蠢欲动地想跟着去。 杨啸吓了一跳:“在部队里呢,外人怕是不得进, 要是那狗我看不上, 下次再带你去, 我提前去申请一下。” 苏卫清顿时遗憾极了。 黎善当初往琼州跑了一趟,体验过一把家属院的生活,可他呢,亲二哥都是营长了,他还没见过部队长什么样呢。 “那算了,不能叫你为难。” 杨啸暗暗松了口气,苏卫清一去,岂不拆穿了? “我现在就过去,别好狗被人家给挑了。” 说着便长腿一跨上了自行车,猛地一蹬,自行车就‘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杨自鸣带着苏小楼逛完一圈后,回头找儿子,却发现儿子已经跑了,顿时脸一黑直运气,那小两口不知道怎么会死,他却是门儿清,这臭孩子就怕他念叨。 不过算了。 杨自鸣叹气,这儿子他管不住,也不想管,一天到晚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总归能活着就不错了,现在正好‘闲杂人等’也走了,杨自鸣就主动提起收徒的事,他让黎善泡了一壶茶来,郑重地跪下来磕了头,他喝了茶,就算是正式收徒了。 “现在不像以前了,以前收徒可讲究,高低得摆上几桌,如今大家伙儿都怕了。” 说到这里,杨自鸣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咱心里边知道就行,你以后好好学医,在学校里也要好好上课,千万别荒废了学业。” “知道了,老师。” 黎善十分郑重地点点头。 虽然拜师礼似乎只是磕了个头,但在低头的那一刹那,黎善就感觉肩膀上多了一份责任。 这‘师父’二字,代表着杨自鸣以后不仅是‘师’,还是‘父’了。 她以后得当杨自鸣是父亲一样孝顺才行。 拜师完了,两家的关系就更亲近了几分,苏卫清作为徒婿这会儿也冒出头来了:“杨老师,我这儿有个病人你能帮着参详参详么?” 杨自鸣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这刚拜师就有活儿了,但好大夫遇到病人总归是担心的,于是问道:“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患者今年十二岁,先天性癫痫,早些年发病频率较高,这两年倒是好一些了……” 苏卫清说的病人就是张忆国的孙子张聪。 杨自鸣虽然学过西医,但更擅长的其实是中医。 癫痫在中医里属于痫症,神志病。 在中医看来,先天性的癫痫就属于胎元不足,孕期失养且胎中受惊引起的颅脑损伤,是一种难以医治的痼疾,杨自鸣没看到病人,所以不能妄下断论,但听苏卫清的形容便知道,这孩子的毛病不好治。 这种病难以病愈,顶多缓解。 且这种病还容易遗传,一般这种病的患者,作为大夫是不建议他组成家庭的,那对妻子,以及未来的孩子,都极为的不公平,不能拼概率去生孩子。 隔代遗传的事也不是没有。 “中医方面能给缓解么?那家也不指望能传宗接代了,只期望着孩子能好受些,实在是发病的时候太难受了。”不等苏卫清说话,黎善就先有些焦急的问道。 杨自鸣摇摇头:“没有面诊,不好说啊。” “那我将孩子接来,能请您帮着看看么?” 黎善这话刚落,就被杨自鸣睨了一眼:“你现在是我徒弟了。” 他这当师父怎么可能不帮着看,再说了,癫痫病人他这些年也见着几个,在部队那边也帮人治疗过,痊愈不敢说,但轻微癫痫缓解他还是有把握的。 得了个准信儿,苏卫清立刻一路小跑到街道办,借了电话就给药厂里打了个电话。 当然不是打进研究所,而是打给苏维民。 苏维民接到消息后也是马不停蹄地直奔研究所找到张忆国,将这事儿告诉了他,不过:“……人家老大夫也说了,治愈肯定是不行的,目前国内外还没有癫痫治愈的先例来,至于缓解,人家不敢打包票,要求面诊……” 张忆国先是一喜,随即就是抿唇发愁。 家里没人,他自己又走不开……而且,厂里估计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带孩子上路。 “手里应该能缓一缓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苏维民自然懂得张忆国在纠结些什么。 “能缓,只是我一个人带孩子上路,不怕你笑话,心里真是没底儿。”张忆国苦笑,主动提出自己的难处。 “这不妨事,我叫人陪你一块儿去,孩子要紧,你手里的活儿不着紧的就放下去,紧要的你看是这几天辛苦些,还是等你回来再说,总归来去十天左右,这事儿也该有个结论了。” 苏卫海人在研究所,苏维民就算不管研究所的事,也从苏卫海嘴里听到进度了。 最近其实并没有那么忙。 张忆国顿时露出笑容来,一把握住苏维民的手:“真是太麻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 苏维民连连点头,由于在外人跟前的人设问题,这样的举动还真有些为难他。 许是有了希望,张忆国回到研究所,久久不曾突破的研究居然还突破了一个小阶段,愈发让张忆国充满了希望,他连夜将行李收拾好,想到这一次去京城,在给孩子看病的同时,顺便跟苏卫清他们将小院儿给过户了,于是又赶紧将房契给包好了,用针线缝在靠肉的衬衫里侧。 第二天一早,张忆国看着眼前熟悉的女人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老刘,原来是你跟我们一起去京城么?” “嗯,我和小黎也是老熟人了,见面了也好说说话,我以前的老领导现在也在京城呢。”刘大姐对着张忆国爽快一笑,脱掉了白大褂,重新穿上军装的刘大姐,身上的气势比以前的柔和,变得凌厉了许多。 刘大姐是老熟人,又是部队的,张忆国不仅没意见,还松了口气。 至少路上安全没问题了。 两个人带着张聪踏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车,上火车之前,张忆国还给苏卫清拍了张电报,上面是自己到达京城的时间。 在车上晃悠了几天后,两个人带着张聪下了火车。 脚踏实地的那一瞬间,三个人齐齐松了口气,老天爷保佑,没叫张聪在火车上发病,虽然刘大姐能够在旁边急救,但到底是不方便。 出了火车站,就看见一个半大小子手里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刘飞云’的名字,至于张忆国和张聪的名字却不在上面,这也是为了低调。 刘大姐看见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然后带着张忆国祖孙俩往牌子那边走去。 “你好,同志,我是刘飞云。” 半大小子,也就是王东看看牌子上的字,然后看看刘大姐,还有她身后的男人和孩子,立刻扯出热情的笑容来:“刘同志,张同志你们好,我叫王东,是苏卫清的徒弟,我师父师娘都在上课,没办法亲自过来接你们,特意嘱托我一定要早早的来,千万别错过你们的火车。” 王东在马大姐眼里看来,似乎是木讷的,可在苏卫清眼里,却觉得刚刚好。 圆滑却又不过分热情。 像马大姐那样的热心肠,有时候对别人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呢。 刘大姐一听说是苏卫清的徒弟顿时笑了,真是没想到苏卫清也有收徒的一天,以前在厂里的名声还是啃老的懒汉呢,真是娶个媳妇儿大不相同啊。 “那咱们现在是直接去招待所?” “这哪儿能啊,我师父说了,到了这里就跟到了家里是一样的,家里铺盖都给铺好了,这些日子就住家里。”王东说着,便收起牌子弯腰拎起地上的两个包裹扛在肩膀上:“火车这离家里远,咱们得坐公交车。” “行,这会儿公交车应该不忙。” 刘大姐对京城表现的很熟悉,显然这些年她也来过京城。 果不其然,接下来主导的就成了刘大姐,王东被刘大姐的霸气震慑,一路上都乖乖当个小弟,最后直接沦落到牵着张聪跟着跑的地步,反倒是两个大人拎着行李一路健步如飞。 真不知道谁是本地人啊! 王东在心底暗暗吐槽。 【📢作者有话说】 刘大姐来了
第141章 到达 ◎他已经老了,得给孙子好好打算才行。◎ 到了黎善他们住的小院儿, 张忆国先恍惚了。 无它,实在是这院子变化太大了,犹记得前几年京城这边发下平反通知, 当年被征收的房产也得以发还, 他特意回京城来办手续, 临办手续前,他特意到各处都看了一眼,那时候原本被安置在院里的人家还没迁离,到处乱糟糟的,地上也没有个干的时候,不是你家泼一盆水,就是他家在门口洗衣裳,早年被压实的泥地都被水泡泥泞了。 他本以为此次来恐怕场面也不会太好看, 却没想到变化竟然这么大。 原本斑驳的大门, 如今被修缮一新。 走进大门, 原本总被拉着绳子晒着的衣裳遮挡住的影壁也露出它原本的样子,绕过影壁,院子里面清爽干净, 一方小小的花圃里面绿意葱葱,虽不知里面长得是什么, 但绝不是菜,而是一丛丛花。 院子中,原本放在角落的石桌如今被搬了出来, 角角落落都被擦的干干净净。 到处门窗完好,休息的整齐平整, 也就原本游廊的位置没有恢复, 但也是因为损坏的太彻底, 如今拉了几根晾衣绳,当做晒衣服的地方,那边本就向阳,又有厢房遮着,正好晒衣服,还不容易被人看见,他记得以前那边搭的是地震棚,看来当初人家搬家的时候也给搬走了。 “这院儿收拾的不错啊。” 不仅张忆国惊讶,刘大姐也是讶异地挑挑眉。 京城这边儿她来过几次,见多了大杂院是什么模样,如今这一看,竟也觉得这个院子小两口是买值了。 另一边,苏卫清下了课就急匆匆地赶回家。 原本想趁着下课跟苏卫清说一说学生会事情的班长张慧追都没追上,最后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叹气,旁边路过的赵国庆见状笑话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咱们谁不知道老苏是个耙耳朵,下了课就得回家伺候媳妇儿闺女。” “我就是想跟苏卫清说一说学生会的事,你想哪去了?” 张慧被拆穿了心思也不恼,只是回头盯着赵国庆瞧。 赵国庆憨厚一笑:“我也没说什么,你这问的又是哪一出呢?” “嗐,别提了,苏卫清那小子前天就说把笔记给我看了,这下课就飙,显然是给忘了。”旁边正在整理课桌的张红军叹气:“不过他家那个小丫头是真聪明,说是才五岁呢,都上五年级了。” “这吹牛的话你也信?”赵国庆嗤之以鼻。 “由不得我不信啊,苏卫清都快把他这闺女吹上天了。” “他岂止吹闺女啊,还吹他媳妇儿呢。”吹得耳朵都生茧子了,那副为老婆孩子骄傲的样子,他反正是做不出来,所以说啊,张红军看了眼脸色不好的张慧:“看在是本家的份上我劝你一句,你这都是大学生了,眼光放长远点儿,别老盯着人家的东西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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