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着急,不自觉地,她往庄徽的方向探了探脑袋,倾着身子。 庄徽慢慢地撩起眼皮,“孤想一想,确实如此,怎么?你们见过面了?” 确实如此! “哼,他居然化名骗我!”沐离气恼地咬牙切齿,根本没想到自己不仅化了名字还女扮男装。 “他见过南安了?”庄徽眼底飘过一丝笑,皱着眉又追问了一句。 沐离顿时瞪大了眼睛看他,当然见过了,昨天和今天都见过了,就在方才进学堂的时候。 不知不觉,她看着庄徽皱着的眉往后缩了缩脖子。 “此事孤会解决,但郡主也要清楚,事情从你们出来沐王府的那刻就瞒不住了。”庄徽面无表情地饮了一口茶,神色和语气并无责怪沐离的意思。 和沐离五年前见到的太子一样,他直接略过了这件事,转而提起了那封沐离拿到手的密报。 相当的善解人意。 “打开看一看,孤猜你现在对南疆的局势并不如何了解。”庄徽拿起一个新的茶杯,亲手倒了些茶水,推到沐离的手边。 沐离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正有些懊恼,闻言也没生气,而是听话地拿出了折了几折的密报拆开,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两三遍,眼睛有些发怔。 不敢相信又很迷茫。 一张很薄很轻巧的纸张上赫然写着,她的母亲沐王府的掌权者近日颇为青睐一个来历不明的青年,对那人予取予求,转而冷落起她的父亲和父族。 沐离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个出生在南疆越家脾性温柔的男子。他会抱着自己讲故事,耐着性子教自己弹琴作画,也会在生气的时候冷着脸敲自己的脑袋。 可他更多的时候是以一种专注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母亲,因为母亲喜欢豪爽大气的男子,他就学着饮酒学着舞剑。 沐离记得在离开南疆到京城为质的时候,父亲和自己说,让自己放心,他会照顾好母亲。 而母亲当时嗔了父亲一眼,回过头来才交待自己到了京城不必过于小心谨慎。 五年过去,她的记忆还在十五岁,可她的父母之间的感情却不是停留在她十五岁的时候了。 母亲竟然喜欢上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青年,对他宠爱呵护备至,她把父亲放在了何地。 沐离眼前飘起一层水雾,她抬了抬下巴,不让一旁的庄徽发现。 但庄徽还是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泪光,抿着薄唇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会变的吗?”过了一会儿,沐离眼中的水光终于消失了,她闷闷地开口,问了庄徽一句话。 负心汉和自己钻过小树林后始乱终弃,母亲和父亲之间二十多年的感情也败给了一个突然出现的青年男子。 “事情也许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庄徽沉吟了片刻,难得抛却了那一层假意的伪装,在沐离的面前展现出几分真实。 “凡事要看内里实质,表面的情绪是最无用也是最能骗人的。” 他的脸色冷了,语气也变得漠然。 沐离低下头看他,挣扎了几瞬,把那张纸递过去了,小声嘀咕,“那你教我,怎么看内里看实质。” 眼下她是真的虚心请教,因为牵扯到自己最在意的东西和人了。 庄徽接过去扫了一眼,唇角当即浮现出几分嘲弄,“孤记得,南疆沐王的夫君出身南疆的一大世家越氏,尊称越君。” 越君,换到大魏来,地位可比郡王,而在南疆,仅次于沐氏南王。 沐离点头,她的父族越氏的确是南疆的一大势力,说来世家也不妥当,因为越氏体内和如今的沐氏一样,也流淌着大魏皇族的血脉。 太、祖幼弟南王与第一任沐王府的掌权人联姻,生下一儿一女,女儿继承沐王府,儿子则和一贵女结为夫妻后自立门户,不姓沐不姓庄,而称南越。 可能是因为越氏先祖在大魏也算是皇室,百年来越氏无论男女,尽可继承家业,其中男子的地位并不逊于女子。 沐离听说南婆说过父亲本来是越家的嫡子,很有希望争过自己的姐妹成为越家家主,不过在遇到了沐离的母亲后,他就放弃了即将到手的越氏。 “父亲和越家都很受南疆百姓的尊重。”所以,她对母亲冷落他们感到有些难过。 “哦,你母亲的做法不就更能理解了?”庄徽冷冷地看向前方,口中说着令沐离不寒而栗的话。 “若孤是你,如今不应该是为你的父亲抱不平,而是担心你的母亲身体是否有恙。或者说,你父亲和越家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 闻言,沐离呼吸一窒,回过神来他说了什么狠狠瞪他,“你胡说!” “你以为天下所有男人都像你一样,表面温文尔雅,实际上抛妻弃子,心又黑又臭!” 气的不行,沐离的眼睛和嘴巴都带上了刀子。她的父亲对母亲很好,对她和哥哥也很好,负心汉是在污蔑。 “抛妻弃子?”庄徽念着这四个字,对这无端的指责竟是有些怒了,本要甩袖不留情面将人赶下马车。 但冷冰冰的目光中映着少女有些委屈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硬是按捺着怒火交待了一句,“写封信回南疆,回信的人若是你的母亲,当孤今日的话没说。” 话罢,他便闭上了眼睛,直到马车停在沐王府附近,沐离离开也再未睁开。 可回到清宁宫,庄徽森寒的脸色还是将冯德顺吓到了。 “有话直说。”语气也不好。 冯德顺不敢犹豫,急忙开口,“有两件事要回禀殿下。” “殿下,礼部今日来人了,说是陛下有意为您选太子妃,已经命礼部动作了。” “第二件事,是,睿王府似乎有点不平,睿王妃的胎可能不保。” 作者有话说: 庄徽:……虽然孤有错,但孤不会抛妻弃子! 感谢在2022-10-08 23:34:00~2022-10-09 23:56: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fh 10瓶;樱桃莲子羹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第二十章 ◎想灭了沈氏一族。◎ “与孤何干?除非睿王府没了,否则那里的消息勿要再过孤的耳朵。”庄徽一想到自己曾被沈知雪愚弄多年,冷冷一笑,灭了沈氏全族的心都有。 当然,上辈子他从低谷爬起来后,沈氏一族和睿王一派的下场一个惨字都无法形容。 宽仁对他这个皇太子而言是最无用最累赘的东西,一旦他抛弃了这一点,心变冷变硬了,所有的人所有的旧情什么都不再是。 冯德顺的心跳了一下,想起司礼监的王英同他说过的话,硬是顶着庄徽冷冰冰的眼神呈上一卷小册,厚度很是可观。 “殿下,您吩咐老奴收拾后殿,老奴已经整理好了装饰的式样,编成这份小册。殿下不妨一观?合一合心意。”冯德顺胆大地开口试探,清宁宫的后殿要住人且极有可能是东宫未来的女主人,他说着让太子殿下挑选实际上还是让太子殿下放在心上的那位女子挑选。 司礼监的大监王英不经意间就向他透漏了陛下的意思,冯德顺至今还记得王英的话。 “皇爷虽是天下之主,可对小爷来说只是一位期盼长子成家立业的父亲。小爷今年已经二十有五,旁的人家不仅妻妾儿女也都有了。” “不拘什么人家,只要娘子清白,小爷喜欢,皇爷也只会心中欢喜。不然,小爷不婚无嗣,皇爷是日夜的发愁难眠,脸面也不好看呐。” 王英的话说到这里,冯德顺就明白了他找自己的用意,这是要自己提醒太子殿下将那位不知名的娘子提早纳入东宫。 而这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要殿下尽快成婚娶太子妃,只要出身清白,其他的陛下并不在乎。 不过,长达多年的期许都未等到女主人,冯德顺的心里抱着的希望并不大,他知道殿下能听懂自己的试探,也做好了被殿下斥责一顿收回册子的准备。 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了。 冯德顺忐忑地看着殿下轻飘飘地接过册子,而后嗯了一声,接下了竟是接下了! 这说明可能成为太子妃的娘子是真实存在的! 而殿下也没有反驳让礼部准备挑选太子妃的旨意! 一时之间,冯德顺激动地不能自己,倒是直接把睿王府那着急火燎的消息抛到脑后了。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睿王妃腹中的孩子生不下来对他们东宫才是有利呢。 “传孤的口谕过去,选秀就罢了。”正在冯德顺暗暗欣喜的时候,庄徽收起了怒火,淡淡吩咐了一句。 儿子他要认下,且让别人挑不出错来,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即便有人可能会不太愿意。 *** 柱国公府低调奢华的大门口,两个门房正一边吃着炸香的花生米一边闲聊着。 北地太平无事,他们在柱国公府的日子也清闲舒服,说说笑,神神秘秘地聊聊府中的要事。 低声正说到老夫人派身边的婢女接了娘家的侄孙女过来,很有可能是为了府中二郎君的婚事时,一个目光发直魂飞天外的青年走近了府门。 两个门房瞧见了,赶紧丢掉手中的花生米,忙不迭地迎上去,口中谄媚地唤着二郎君。 却不曾想,他们俊朗的二郎君压根就像是没有看到人似的,晃晃悠悠地甩了甩袖子,目光恍惚,就这么走进去了。 迈过柱国公府不低的门槛时,一个趔趄,还险些摔倒。 这可是骁勇善战人人称赞的二郎君啊?怎么一副痴傻呆滞的模样?两个门房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裴文严刚今夕不知是何年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被自己祖母身边的大丫鬟请走了,说是家中来客要他去见一见。 往日他不必多想就能猜到定是祖母让他选妻,去的心不甘情不愿,可今日他实在不在状态,祖母那里派人来请他问都不问一句就过去了。 倒是让那大丫鬟暗暗点头,想着老夫人的打算可能要成了。 老夫人的娘家侄孙女孔迎香父亲官职虽低微,但出身,模样才情都好,怪不得二公子愿意这桩婚事。 放在往年,若是开了选秀,极有可能这位孔娘子连太子妃都做得呢。 裴文严与大丫鬟走到康寿堂的时候,柱国公府的几位夫人就正在说着选秀一事,宫里的淑妃是柱国公府出身,她们的消息也因此灵通。 “娘娘传信说了,太子殿下如今和皇后娘娘与睿王明着交恶,而陛下不仅不怪罪殿下,还召了礼部官员让他们准备为太子殿下选太子妃呢。”裴文严的三婶娘,柱国公府三房的当家夫人口齿最为伶俐,一句话透漏出好几层意思。 太子与皇后失和,陛下不仅不责怪却还要礼部为太子选妃,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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